第二百二十五章天地神妖巫鬼人(一)


    三個時辰前。


    林晨初與北帝仙君,和東帝的一戰,幾乎摧毀了半個南郡,聲勢浩大到千年難得一見,南郡古老的森林盡數毀滅,卻也逼的東帝節節敗退,更逼的兩個偽仙帝也不得不來幫忙。


    其他仙族大羅金仙自然不能看著他們的受人欺負,於是紛紛上陣殺敵。


    這一仗,由純粹的仙帝之爭,硬是變成了兩族交戰。精啟以一敵百,殺的幾進幾出渾身是血,人族禦劍禦靈,遙控仙寶瞬間困住兩三仙族;老龍王攜其子變回本體翻雲覆雨;幾千金仙擺出滅龍大陣攪得天地不得安寧;鳳族二十四大羅金仙各顯神通揮翅成火,兩大偽仙帝且退且進手段變化多端……


    三重結界中的剩餘的仙族由麒麟王天狐族長等組織傳送,借著那一股子狠勁,幾千仙族竟是硬生生的從人族幾十萬精英眼皮子地下,爭取到了三個半時辰的時間!


    三個半時辰,四萬兩千人仙族竟是奇跡般的通通離開仙魔界,千名大羅金仙與眾多人族仙人相互抵禦,三名仙帝實力均等,成功就在眼前!隻要需要再撐半個時辰!隻要半個時辰!所有的仙族都能平安離去!


    可就在此時——


    “南帝仙君!受死!”


    眼見仙族一批批的離去,原本與鳳族二十四大羅金仙僵持不下的齊愷,竟是瞬間撤守,一步躋身閃到林晨初的身後!若說著齊愷也是仙人中的狠手,如今林晨初正與東帝僵持不下正是最佳的偷襲機會,而他竟是不顧二十四鳳族大羅金仙的威能是何等強大,即便舍棄一個偽仙帝的同族,也要滅殺南帝仙君!


    剩下的那個位偽仙帝竟是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瞬間便被二十四大羅金仙的鳳火滅殺!


    而同時,齊愷也運足了渾身力氣,像是要拚盡全力抹殺林晨初一般,飛襲而至頭頂,長蓋天靈,用盡渾身力氣,勢要一舉震毀林晨初的泥丸宮!


    林晨初攻擊超絕,速度奇快,一般人根本無法近身,可人生五指各有所缺,他最大的缺點就是他的防禦極低!若在平時,齊愷這等角色不需片刻他便能輕易秒殺,更不會被他所靠近,可如今齊愷算是占盡了天時地利,有搶得先機占了人和,不管成與不成,仙人們肯定是要從中占到便宜了。


    一邊是天大的宿敵,一邊是偷襲的小人,還有一邊是生死戰友,林晨初頭腦飛轉——倘若他回手防禦齊愷,那便給了東帝傷北帝的機會;可若不出手,泥丸宮被毀他雖不致死,但生機之火鐵定會在第一時間撤回修複本體,那樣照樣會給東帝可乘之機!


    北帝反應也不慢,見林晨初受襲,不由得加大了靈力攻擊的力度,眨眼間便殺到了東帝背後,似乎要與他打起靈活戰,為林晨初爭取到反擊的時間。可東帝絲毫不受上當,寧願負寫皮肉之苦,也咬準了林晨初就是不放手!眼見齊愷就要殺到眼前,林晨初一咬牙,暗道:“拚了,就讓你這癟犢子打一掌又如何,我大不了……”


    可他剛下定決心硬抗,一道藍色的倩影便以更加快的速度閃身而至,林晨初隻覺得,鼻尖一陣熟悉的清甜體香和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那竟是舍了命用血遁之法閃向了他的身後!


    這一切發生的是在太快,林晨初甚至來不及想起這熟悉的體香來自於是誰,他便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刹那間,林晨初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聲音簡直太熟悉了,就響在他的耳邊,聲音即便是破碎的尖銳刺耳,但林晨初仍能辨別出來!


    那聲音的主人曾日日陪在他的身邊,整日用溫柔的嗓音笑著對他念叨著帝君長、帝君短。仍記得他夜夜假寐,總會有個人偷偷溜進來一邊歎氣一邊為他蓋上毯子,那股清甜的體香就縈繞在他鼻尖。還記得他作為南帝仙君第一次睜開眼,看到的不是偌大的靈虛殿,也不是廣袤的九重天,而是那張美麗溫柔的臉:“帝君,今日又偷懶了……”


    “蘭鳶!!”


    林晨初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他拚命的想要回頭,卻又不敢回頭!但他最終在轉頭的瞬間,還是看見了他最不想看見的事情——蘭鳶一雙清明的眼睛漸漸渙散,嬌俏的臉龐滿是驚恐和扭曲,而她身後,便是齊愷那比死者更加猙獰的臉!一瞬間,林晨初隻覺得渾身發麻,再次抬頭看向齊愷時,那眼睛裏瘋狂,竟是讓那偽仙帝單單看上一眼,便兩腳發軟!


    林晨初根本沒給齊愷逃跑的時間,瞬間撤出與東帝的對決,練劍都沒抽,一步縮空,一拳便砸在了他的臉上。齊愷隻覺得眼前頸骨“咯噔”一聲,眼前一陣昏天黑地,林晨初竟是瞬間便將他的臉上的五官通通砸爛!


    仙帝一怒,百萬生靈皆塗炭!林晨初的恨意之重,連天地都為之色變,自頂空之中,太陽天火奔湧而出,刹那間籠罩了半邊天地,赤紅色的光芒之下,南帝仙君墨發長舞,猶如魔神!


    但這一切僅僅發生在瞬間,齊愷隻來得用自己的仙識看見林晨初朝他衝來,下一秒,他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壓向了地麵,隻聽:


    “咚!”


    一聲巨響,地麵被他壓出了一道百米深坑,他竟是被林晨初拎起甩進了地麵!緊接著,林晨初那如鬼魅般的身影又出現在他身邊,飛起一腳,便將骨骼盡碎的偽仙帝踢回了地麵。雨點般的攻擊鋪天蓋地而至,林晨初僅僅是用拳頭攻擊,不加任何仙元力,竟也猶如赤炎奔騰的巨大力道!


    拳頭砸向比鐵板更硬的身體,齊愷極力調動全部仙元力反抗,可那林晨初竟像是不知痛楚般,哪怕是拳頭粉碎,骨刺外露,也要將那銳利的尖端紮向他的身體!這不是輸死爭鬥,這是發泄!這是虐殺!這是用身體在咆哮!隻聽“嘭嘭嘭”無數拳頭砸向骨髓的巨響,夾雜著齊愷痛不欲生的嘶吼響徹南郡!


    血肉四濺,鮮血迸飛,林晨初麵如冷霜,渾身浴血,那猶如煞神般的眼神直驚得東帝連呼吸都忘了更不要提繼續打鬥,甚至連南郡的眾多仙族,也從未見過南帝仙君竟也有如此一麵!


    林晨初麵目猙獰:什麽狗屁偽仙帝!什麽狗屁東帝仙君!我與你們殊死奮戰為的是什麽!蘭鳶死了,我發誓要保護的鳳族人為保護我而死,我還站在這裏有什麽用!若是連這點仇的報不了,我還擔得起他們那一聲“帝君麽”!


    在極端壓抑與瘋狂的血腥中,一直黑金色的朱雀虛影漸漸浮於半空之中,那朱雀本是吉祥神鳥,可此刻卻盡顯暴虐和冷酷。仿佛是自那朱雀神影身軀中傳出,又仿佛是響徹在所有人心底,整個九重天,所有生靈心中都同時響起了一個古老而又清晰的聲音——


    “大道不複,天道長存又如何!善即不為善,惡即不為惡,混沌即不為混沌……神將十烏死、天樹扶桑倒,吾要讓天地為之陪葬!”


    東帝駭然的看向那還在不斷揮拳的身影,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朱雀乃是神祗之一,他召出了神祗神影,那便領悟了天道,可他領悟的……竟是滅世之道!”


    朱雀神影僅僅出現瞬間便消失無蹤,齊愷依然被達成了肉臊子,爛乎乎的黏成一團,分外惡心,饒是見慣了生死的眾多仙人,也為之色變的看著林晨初低聲道一句:“魔頭,慘無人道的魔頭……”


    林晨初根本沒理那些仙人說了些什麽,在他眼裏,這些斬斷情緣隻為自己而活的仙人連人都算不上。他隻是從地上站了起來,緩緩抱起蘭鳶的屍體,將她放進紫鵠的懷裏,輕輕的道了句:“蘭鳶,帝君為你報仇了。你的下一個仇人——”他看向了身後的東帝,眼裏凶光閃過:“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他的命是我的!”


    沒等林晨初動手,在旁伺機而動的北帝瞬間出手,刹那間重型兵器玄武鏜便洞穿了東帝整個胸膛,將其牢牢釘在原地,緊接著林晨初後發而至,普天蓋地的焚滅之火瞬間籠罩了東帝。


    焚滅之火不同於焚日仙火,那是將所有仙火中溫和的生機全部剔除的、無盡的殺戮之火!世人隻道朱雀神君的焚日神火點亮了日輪,賜予世間萬物無盡的生機,卻不知朱雀既是吉祥之鳥,卻也是天道賦予的滅世之神!那無盡的焚滅之氣,足以毀滅無盡廣袤的鴻蒙界!而林晨初,沒有朱雀神君那麽恐怖的大神通,卻也僅憑對朱雀滅世的一絲天道感悟,修為刹那間有了質的提升,黑紅色的火焰如幹涸的血液,瞬間焚殺了東帝仙君!


    待到東帝身死,所有仙人盡數魂不附體,就連剛剛打破結界的喜悅也沒有了——連東帝都死了,他們自然不敢再觸南北兩帝逆鱗,於是紛紛鳥驚魚散,逃亡東郡。


    見林晨初殺罷東帝,便盤膝虛空而坐,周圍盡是威能巨大的火焰籠罩。此刻,他還沉浸在天道降臨的頓悟之中,北帝擦了一把額頭的碎汗,神色有些疲憊道:“你們莫要在此逗留!速速離去!”


    卻不料眾仙族卻同時搖頭。


    雪鴒哭紅了一雙眼睛:“帝君,請讓我留下!”


    赤鹮扶著雪鴒喊道:“雪妹子,別傻了。直接把他們帶到七重天去!”


    “帝君,跟我們去七重天,我們玄龜族不能沒有你啊!”


    北帝皺了皺眉頭:“不行,結界已破,仙人隨時可能來破壞轉移,到時候豈不是害了五個陣法中的族人?再者東帝已經不止一次死而複生了,倘若他再回來,總不能將這陣法留在九重天任其破譯研究。”


    雪鴒帶著哭腔的嚎道:“那我不走,我也留下來陪帝君。我和蘭鳶從小保護帝君,蘭鳶死了,隻有我陪著帝君了!”


    老龍王一番打鬥之後也是臉色蒼白:“你個小子不要說大話,我女兒為你換心而死,是南帝這小子幫你續的脈,你與他狼狽為奸,我還要追你們的罪!要走一起走!”


    同時無數鳳族、龍族、獸族的族民也喊了起來,紛紛要求兩個仙帝撤退,他們做掩護。


    林晨初此時竟是已經從感悟天道之中醒了過來,他的一身仙元力已然在剛才的全力一擊中盡數散去,可那一雙眸子卻清明的過分,甚至一轉一顰間進露無盡的……溫和。那不是刻意偽裝出來的假象,而是自骨子中透發而出,即便是滿身鮮血,依舊讓人感到如沐春風的舒服,甚至那如太陽般過分耀眼的容貌也不及其萬分之一。


    北帝大奇,這南帝不是領悟了滅世之道麽,怎麽非但沒有墜入殺道,反而是靈台更加清明?難道他又有別的什麽大際遇?北帝疑惑的看向林晨初,卻見林晨初也在看著他,甚至露出了一抹微笑!而下一秒,這位忽然爆發又恢複原貌的仙帝站了起來,神情鄭重的朝在場的所有仙族——深深鞠了一躬。他沒有說為什麽鞠躬,但卻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之際,吐出了三個字:


    “都閉嘴!”


    這三個字猶如轟雷貫耳,瞬間讓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見所有人都不再說話,林晨初開始挨個回複。


    “雪鴒,你是最不應該留在這裏的,你要代我把蘭鳶安葬……”


    “赤鹮,那些每批的卷宗都歸你了,別問我為什麽……”


    “老龍王,你說誰是狼,我是鳳凰!等我逃出九重天再治你的罪……”


    “其他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沒媽的就找媳婦,沒媳婦的我很抱歉,你隻能和跟自己的右手去七重天創立一個新家了……”


    “鳳族人,我以鳳族族長的身份下令——”林晨初刹住了閘,看向麒麟王:“我從六重天回來的那天,通行口令是什麽?”


    麒麟王想了想道:


    “滾!”


    ……


    眼見著所有人都被趕進了傳送大陣,精啟挺著胸膛道:“我可不是你們九重天的人,沒必要聽你的命令!若是有敵人來了我在這裏掩護,你們先走!”


    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都亮了幾分。


    林晨初瞪起了一雙死魚眼,拎起了矮小的少年,照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狠狠將他踢進了最近的傳送陣法:“說了多少次了,少給我立死亡g,別以為你是夜兔族(真·女漢子)我就打不過你!”


    傳送陣法的金光漸漸升起,精啟的咆哮聲從陣法裏穿了出來:“都說了多少次了,我是玉兔……”


    “陣法,起!”


    精啟最後一個聲音消失在恢弘燦爛的金光之中,就在所有人都離去的刹那,林晨初原本平靜的臉色竟是瞬間變得十分難看:“我竟然又感覺到東帝的氣息了!他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他話剛說完,頓時臉色大變,忙回身扶住了滑到北帝仙君,驚慌的問道:“你怎麽樣了?”


    剛才還好端端的北帝仙君,竟是刹那間麵如死灰,一口黑血順著唇邊溢流而下,死相畢露:“東帝果然了得,方才獨自一人他全部的力量,竟是不得已動了泥丸宮的的本命元丹……”


    林晨初咬牙焦急道:“你傻了麽?我氣瘋了,你也傻了麽?我撤你也撤啊!他那一擊打在我身上,我頂多是受傷,你的本命元丹本就碎開了一條縫隙,即便我幫你接回了心脈也需要你養傷千年才能恢複,你怎麽說動就動!”


    北帝苦笑:“忍不住啊,一看見那姑娘為你而死,我便忍不住想到我的小舟,總覺得的不能讓那姑娘白死……結果還是意氣用事了。”他虛弱的咳了咳,咽下了湧到喉邊的心血:“你呀,你這個小白臉,我隻有一個小舟,你卻同時搭上了兩個。”


    林晨初瞬間覺得,自己已經被調-教出來了,此情此景,麵對北帝的調侃,他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幸好這句話沒被鍾磐寂聽見……


    不過轉瞬間他便猛地跳了起來:“等等!你說什麽!你剛才說了什麽!”


    北帝蒼白著臉,莫名的看著他:“我說,我隻有一個小舟你卻……”


    “你,”林晨初激動的打斷他:“你叫皇女嫿舟為小舟,對麽!”


    北帝也被他的一驚一乍嚇得都忘了疼,茫然的點了點頭。


    林晨初激動無以加複,急促的在原地走來走去,腦子裏飛速的轉動著——小舟、白龍、北帝與季望南同樣的麵貌,以及永遠伴在季望南左右的小白蛇……


    他狠狠拍了拍腦子,他怎麽才想想到,鍾磐寂是白澤的轉世,季望南怎麽就不能是北帝的轉世!


    北帝看他一邊懊惱的拍腦子一邊在原地轉圈,隻苦笑一聲:“不要白費力氣了,我馬上就要神魂俱滅l,現在我隻想安安靜靜的抱著我的玄武鏜慢慢死去……”


    林晨初衝到他眼前,也不管北帝是不是重傷,拎著他的衣領子咆哮道:“我可能有辦法護住你的神魂,你極力配合我,若是連這也不行的話,你躺進玫瑰花裏死我都不攔著!”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卡文了……


    昨天前天都沒更新,不知道小夥伴是不是等急了,我實在是不想卡文啊,可是大綱列出來就是不知道怎麽寫才好,不得已,寫了三個版本出來,這才選出了一個邏輯最正常的……(有角色死了你還說正常!砸成肉泥什麽的你三觀能不能正一點了,你讓讀者以後怎麽麵對餃子餡!)


    好吧,我對不起餃子餡……


    有錯別字歡迎跳出,不願意挑的請盡量諒解,小鼠真的是眼瞎,不是不想改……(說出來滿滿都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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