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死亡


    當鍾磐寂一掌拍過去的時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的靈力從手中衝出時,在林晨初的身體簡直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幾乎沒有任何阻力,直指他的丹田剛猛的殺了過去。


    方才發隻見林晨初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便心知他已經結好了金丹,隻等金丹靈力洗髓伐骨。


    見時機成熟,鍾磐寂也知道不能在等了,如今的林晨初身上到處都是破綻,最大的要害背部就在自己的眼前,隻要他一掌拍向林晨初的心脈丹田,便可輕易將其製服。


    可是他剛才才用靈力探尋進林晨初的身體之內,竟是發現這人平日裏鮮少見其修煉靈力,但是體內剛猛且具有侵蝕性的火靈力竟是不遜於自己!


    他一時間犯了難,若是用他最開始定下的靈力,在林晨初如今靈力運行如飛的情況下,定是無法將其一舉打封。但是若是加大了靈力,他又害怕會一不小心將林晨初打成重傷。


    就在這時,林晨初再一次笑了笑,這一笑使鍾磐寂終於下定了決心:必須一試!否則他將就此失去這個機會。到時候在想要將林晨初打傷昏迷,且還能夠做的天衣無縫可就難了。


    其實將林晨初丹田打封的方法已經算是鍾磐寂的上上之策了。他曾經設想過無數個方法讓林晨初可以少受一些苦頭,可是最後都被他已否決了。最開始的時候,他本是想要將林晨初勸出天門派,可是想到自己畢竟是要對他的父親有所企圖,因此萬萬不能說出來。雖然林晨初並不是親生的,可是最重要的是林晨初並不知曉,鍾磐寂這個念頭就此打消了。


    但是如果他清楚林晨初一直以來都在苦惱如何讓他接手天門派的話,他就不會將第一個方法取消了。


    後來他還想過用丹藥將其*,然後再將他藏匿起來,可是若是服用的迷藥之類的東西,他體內的靈力定然也會隨之停止運行,若是再將他藏入毫無靈力的雪峰之中,恐怕待他也等不到自己喚醒他的時刻了,直接就會被憋死在厚實的雪裏。


    因此看來,雖然用靈力將其丹田打封這種辦法過於簡單粗暴,可是卻是讓他能夠在還不動彈的情況下,唯一,也是最好的保持生命和靈力方法。


    鍾磐寂勸服了自己之後,看著林晨初毫無防備的身影狠狠的咬了下嘴唇,重新計算了剛剛好可以通過層層靈力打封住林晨初丹田的力道,猛地將嘴裏的兩片靈草葉咬碎,麵色猙獰的一掌拍了過去!


    可是他千算萬算,也萬萬沒有算到林晨初會在剛才那一刻將自己背部所有的防禦靈力都撤了出去,雖然是個善意的玩笑,可是在此時此刻無異於是自尋死路。


    本身鍾磐寂的靈力因為修煉了《弑仙決》的緣故,變得罡正而布滿殺氣,就連石頭都可以輕易絞成齏粉,更不要提林晨初卸了防禦的血肉之軀。這一擊若是沒有阻攔,恐怕林晨初的丹田必然會被攪成碎末,更不要提裏麵剛剛結成的金丹!


    當鍾磐寂手掌猛地拍上去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切都晚了,可是掌風已經落下,若想完全收回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想都沒有想,拚著自己被反噬靈力打成重傷的危險,拚盡全力強行收回靈力。頓時一往無前的靈力猛地被一口氣抽了回來,凶猛如野獸般的力道頃刻之間全部都擊向了他的丹田。


    一陣血氣上湧,鍾磐寂的臉色刹那間變得十分難看,此時他就是憑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忍勁才強行扼製住了那口鮮血從口噴出。


    可是盡管鍾磐寂拚著自己重傷也要將靈力收回來,可是仍舊有幾縷靈力已經擊出,帶著毀滅性的攻擊在林晨初的毫無防備的體內大肆破壞著,僅僅是刹那之間,他的心脈就在頃刻之間被割斷。


    隻見林晨初猛地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過來,鍾磐寂清晰的看清楚了他眼裏的那一絲僥幸在看到自己時驟然崩潰。帶著一絲絕望和自嘲的表情,林晨初轟然倒地,便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剛才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兒就已經奄奄一息,饒是誰看見了都會覺得慌亂不已。雖說鍾磐寂不會因為尋常人而被擾亂了心思,可是若是換成眼前之人那便是大大的不一樣。


    他連滾帶爬的將桌子上左右的玉瓶都卷到了地上,驚慌失措的翻看著各種靈丹妙藥。他頭腦中有無數奇珍的單方,手裏卻偏生一個能夠此時心脈具斷的將林晨初救活得而丹藥的都沒有。他憤慨的捏碎了瓶可以讓整個修真界為之瘋狂的丹藥,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似得摸找到了據說可以然人白骨生肉的玉髓靈膏。


    這一刹那,鍾磐寂仿佛像是重新看到了陽光,管他什麽複仇,什麽計劃都沒有林晨初的性命來的重要!他欣喜若狂的將靈膏扣下了大大的一塊,像是不值錢般的一股腦喂進了林晨初已經完全失了血色的嘴裏,而後滿懷期待的等著他能夠幽幽轉醒。


    可是……


    半刻鍾,一刻鍾,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鍾磐寂眼睜睜的看著林晨初的臉上漸漸的完全失了顏色,下肢在漸漸寒冷的環境裏也漸漸變得冰冷僵硬了起來……林晨初死了。


    腦海裏唯一維係著平衡的絲弦徹底斷裂了,鍾磐寂臉上原本的狂喜漸漸變得麵無表情,他仿佛在這一刻瞬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比噩夢還要恐怖的一幕,毫無聲息的降臨了,鍾磐寂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或許會死,林晨初可能是唯一一個陪在他身邊抱著他屍首痛哭的人,可是如今角色卻完全變了樣。


    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抱著被自己失手打死的林晨初,隻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撕開一樣,火辣辣的疼,直直的疼到了喉嚨,卻再也出不來了。就那麽火燎的呆在自己的胸腔,無數痛苦隻留著讓自作孽的自己慢慢品嚐。


    他低頭抓起了林晨初冰冷僵硬的雙手,疼痛之餘的胸口突然空蕩蕩的,就像有誰將他的心髒挖了去,奇怪的是他卻毫不覺得疼,因為他知道,本身自己的顆還能滾熱跳動的心就是眼前這個人給的。但此刻他已經死了,被自己親手殺死了,那麽這顆心也就沒了,被他自己親自給撕碎了。


    就這麽看著林晨初的手,鍾磐寂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想要開口,想要喚出林晨初的名字,卻隻能說出一個字:“……不……”


    隨著這聲仿佛來自心底聲音發出,鍾磐寂竟是像瘋了一般抱起林晨初冰冷的屍體,將其放在了床上,想要用盡渾身靈力為他拚接心脈。


    可是全部都是徒勞,此刻林晨初已死,那些本來守塔控製的靈力失去了主導,又一次流回了背部,此刻盡數變得凝滯,鍾磐寂饒是靈識通天靈力絕頂也未必能夠順利進去。更不要提將他的心脈續上了。


    可是他不死心,像是個精神病患者一樣臉上帶著瘋狂的不甘,抓起林晨初冰冷的手搓動了起來,邊搓邊喃喃的說:“小晨……你怎麽這麽冷……你怎麽這麽冷啊。我不讓你死,你撐一撐,一定能夠沒事兒的,你撐一撐啊……”


    鍾磐寂丹田猛然一陣劇痛,方才被強行壓下的內傷又一次上湧,這下子他雙手因疼痛猛地一軟,方才還握在手中的手便“砰”的一聲,無力的落回了床上。鍾磐寂瘋魔了一般的將他的手重新執起,那雙剛剛被搓出一點溫度的手也又一次恢複了蒼白和冰冷。


    鍾磐寂徹底崩潰,放下了林晨初的手爬到床上抱起了他的頭,開始無聲的痛苦了起來,一直以來他都一直輕視了林晨初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曾經想過任何人會死,包括自己,包括何鳳欣,但是從未想過林晨初會死,更不會想到他死在自己的手下。


    “小晨……”仿佛是泣血般的嘶喊出來的聲音,鍾磐寂的心口悶疼的讓他想要窒息。他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影響到他,就算是此刻有一把劍架在他的頸上,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他臉上沾染了林晨初吐出的那口已經幹涸了的鮮血,鍾磐寂仿佛在進行著什麽最為虔誠的儀式一般,輕輕的揩去林晨初被血液汙穢了的臉頰,而後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些藥瓶,都裝進了他的戒指裏。接著他又將方才掉落在地的玄簫撿了起來,一絲不苟的別在了林晨初的腰間。


    鍾磐寂方才臉上的淚痕已經盡數消失,緊巴巴的貼在臉上仿佛在一直提醒著他要他銘記此刻。待他整理好了鍾磐寂的儀容,便從手鐲中翻出了一個提前準備用來偽裝林晨初的布巾。


    他強忍靈力再次翻湧的疼痛,將林晨初用白布輕輕裹好,顫抖將其扛起,運行著金遁向山巒頂峰飛去。


    不多時,鍾磐寂就帶著林晨初到了山頂,艱難的用靈力將峰頂震出一個小坑,在其中布置下了一個微型的結界,然後把裹著白布的林晨初放置在坑中。


    他臉上帶著幾分溫柔,溫聲細語的像是怕驚擾到林晨初般的說道:“小晨,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布裹著你的頭。可是為了不讓這些討厭的雪掉到你的臉上,我必須要將你包起來……別害怕,我知道你很冷,但是我不會拋下你一個人不管的。你先在這裏安心的睡著,等我找到了能讓你醒來的辦法,就回來叫醒你。……若是你再也醒不過來了,你也不會永遠的一個人孤獨下去的,我會回到這裏,與你一起長眠於地下。所以你千萬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離開,知道、知道了麽……”


    說道最後一句,他再也忍不住,又一次的哽咽起來,隻是這次還未等眼淚溜出,就已經在眼眶裏被凍結幹涸了。


    他從懷裏掏出僅存一顆丹藥,毫不在意身上的內傷,自虐似得吞下,而後啟動了結界。鍾磐寂靜靜看著林晨初的身體被包裹在一個半圓形的結界之中,緩緩的下沉直到被風雪覆蓋到毫無痕跡。


    他一直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那雙微紅的雙眼隨著林晨初的身影下沉而漸漸變了,那份還帶著幾分人性的絕望也隨之下沉,最終換成了另一種讓人心痛的寒冷,像是比這漫天風雪還要冷酷的冰。


    他的雙腿已經被凍的有些麻木了,僵硬的猶如活僵屍般轉過了身,踩著踉踉蹌蹌仿佛虛浮這的腳步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回去。滿頭的風雪成為了他最好的幫凶,兢兢業業的為他抹去了所來過這裏的一切痕跡。


    此刻無人知曉鍾磐寂的心裏究竟是什麽樣子的,究竟是哭得無法喘息,還是平靜的如一灘死水,都無從查知。然而風卻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他的整個世界隻剩下一個寂寞的支柱在淒慘的堅持著,然後默默等著他在無盡的黑暗以及寒冷一點點的崩潰著。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風雪在幫他掩藏罪行的時候,也在掩藏著另一件驚天的秘密。那個結界之下的白色布巾之內,似乎林晨初的肚子上似乎有什麽頂了一下,可是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


    待到鍾磐寂回到洞內,內裏已經是一片狼藉。


    洞內火種之主已死,維持光明和溫暖的火焰也自然隨之消失,落雪峰的酷寒之氣侵入了這個原本溫暖的石室之內。


    隻是不到不到半天的時間,洞內所種植的所有靈草都被凍成了綠色的結晶物體,柔軟巨大的床也變成了冰冷似鐵的模樣,石壁上此刻已經掛滿了冰霜,到處都是說不盡的蕭索。


    鍾磐寂再次壓下不斷翻湧的血氣,任靈力在他體內亂撞,艱難的走到了種植著靈草的地方,選了幾個比較嬌貴,並且還有點用的藥草摘了下來,硬邦邦的就丟進了手鐲裏。而後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步履蹣跚的挨到了冰靈穀,將地上的靈石收了起來,又將石鍋裏已經熬好的湯藥盛了出來,用布巾包裹著帶進了石室之內。


    他看著手裏湯藥,眼裏閃過了一絲刻骨的仇恨,緊接著他像是盡了全身最大的力氣一般,狠狠的將湯碗砸在了地上。


    隻聽“咣”的一聲脆響,滾熱的藥汁灑滿了一地,紛紛滲進了冰冷的磚縫裏。他冷笑著從手鐲裏掏出一枚傳信用的火彈,引燃,然後奮力的丟了出去。


    隻見一陣刺眼的紅光閃現之下,落雪峰之上刹那間燃起一道耀眼的紅光,天門派甚至是岐山派都能夠看的清清楚楚。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鍾磐寂再也克製不住自己所受的內傷,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倒在林晨初最先吐出一大口鮮血的地方,就此不省人事。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這一章給我寫的這個虐……


    等我明天捉蟲啊~今天就先睡了,母老虎老媽要拎鞭子揍我了……


    大家有沒有猜出林晨初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吃了可以讓人複活的藥之後還是這副模樣呢?嘿嘿!才不告訴你!!!


    對了,如果我就把這一章寫個大結局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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