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是真魔天域首府,也是魔域第一大城池,據聞比成天天域首城還大,縱橫達兩千多裏。


    全城建築多為一至三層,城中心是最豪華的天主府,方圓數十裏,其主殿卻是三層,但又高又大,幾乎相當於尋常建築的九層樓高。


    殿內金碧輝煌,金燦燦的頂棚,金燦燦的柱子,金燦燦的高台,金燦燦的椅子,甚至連椅子上的人也是金燦燦的。


    這是一個中年人,中等身材,著一襲金色鑲花邊長袍,腹部繡著一個騰飛的血隼圖案,鞋拔子臉,眼睛也像血隼一樣,細小而淩厲,一副隨時準備出擊的架勢,仙帝九層修為。


    不錯,這位仁兄就是魔域目前最高的存在,血魂魔帝。


    他的身後,是一個金色鏤空雕花屏風,兩側各有侍女一名,各自手持儀仗扇,斂容而立。


    殿中心站著一位老年,頭發半白,身形較矮,穿著青色鑲花邊長袍,臉形瘦削,一雙鬥雞眼頗為滑稽,也是仙帝九層修為。


    在他的身前,還有一大團血水,宣示著剛才殿內有過一次血腥的懲罰。


    “都是飯桶!”那血魂魔帝似乎餘怒未熄,“這麽多魔帝,居然沒有一人敢去攔截那小子!”


    鬥雞眼仙帝九層強自鎮定,囁嚅著說道:“聽以前從仙界回來的人說,此人身具天級隱身功法,又是極品仙陣師,而且還有時光神通,的確不易對付。”


    勿庸置疑,他們談的正是楚天風。


    “哼!”血魂魔帝冷哼一聲,一掌向上飄出,“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魔域放肆?”


    轟的一聲,頂棚上一枝吊燈化為齏粉。


    “當時血獄長老四人曾用困陣陣住他,都被他反殺。”鬥雞眼仙帝九層戰戰兢兢的說道,“我懷疑,夜老怪當初也是傷在他手裏。”


    血魂魔帝站起身,看向殿外,切齒罵道:“該死的夜老怪,竟把這種禍害引到魔域來,簡直是魔族的罪人!”


    鬥雞眼仙帝九層聞言,眼珠一轉,稟道:“據我等探知,夜老怪已躲至天魔山,那小子想必是來找夜老怪的,我們何不——”


    “天魔山?”血魂魔帝一怔。


    天魔山他當然知道,那是離墨城數十億裏外的一座山脈,山中大妖遍布,因此成為真魔天域的禁地,魔人聞之心驚,談之色變,向來不敢涉足此地。


    “是的,就是天魔山,他們幾年前躲進去的。”鬥雞眼仙帝九層答道。


    血魂魔帝想了想,右拳一捏,哢哢作響,說道:“好!把消息放出去,讓那小子去找夜老怪。”


    鬥雞眼仙帝九層躬身應是,稍停,又問道:“那我們要不要——”


    他沒把話說完,但血魂魔帝已明白他的意思,陰惻惻的一笑,說道:“當然要去,我馬上就要突破了,到時候我親自去,把他們一網打盡!”


    “太好了!”鬥雞眼仙帝九層聽後大喜,向血魂魔帝拱手,“恭喜血魂兄!”


    ——————


    天魔山深處,一個平平無齊的狹穀中,有幾座平平無齊的洞府。


    不過,洞府的主人卻不是平平無齊,要知道,這裏可是魔域禁地天魔山的深處,九級大妖幾乎隨處可見!


    不錯,他們正是夜無痕等人!


    他們被血魂魔帝通緝,無奈之下,隻好躲進天魔山,借天魔山之險,以隱蔽形跡。


    此刻,夜無痕同學的洞府中,一眾魔君正襟危坐。


    居中首位自然是夜無痕,這貨臉色臘黃,精神萎頓,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他的身旁,坐著美麗絕倫的夜冰兒,這姑娘秀眉微蹙,一臉擔憂之色,不知是擔憂夜無痕的身體,還是其它東西。


    左右兩側各有兩人,大多數是楚天風的老熟人,老朋友,哦,除了東側首位的那位老者,此人白發白眉,身形瘦削,著一襲黑色道袍,滿臉滄桑,眼窩深陷,仙帝八層修為。


    他便是夜無痕口中的嵇大師,同時還是夜無痕的智囊,與楚天風一樣,也是極品仙陣師。


    東側下首之人為長臉仙帝八層,楚天風先後在幽天天域、炎天天域與其交手數次,西側兩人,一者為山羊胡仙帝九層,一者為竹竿仙帝八層,都跟楚天風交過手。


    洞內氣氛比較壓抑,六人的臉色都有些緊張,尤其是夜無痕,他雙眼緊皺,時不時歎氣。


    “嵇大師,那小子到哪裏了?”夜無痕撫著胸口,看向那位白眉仙帝八層。


    “十天前剛飛過白水城。”白眉仙帝八層答道,“白水城被攻破,城主狂風魔帝及守軍一千多人全部當場殞落。”


    顯然,他們談論的也是楚天風。


    夜無痕臉上浮現一絲苦澀,歎道:“唉!都是我害死了這幫兄弟!”


    “夜兄,那狂風魔帝是血魂的表親,死不足惜。”白眉仙帝八層滿臉凝重,“目前,楚天風至少殺死我魔族十多個魔帝,其中有兩個是血魂的親信,其他的都是中間派。”


    眾人聞言,不禁相對唏噓。


    “他娘的,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敢跑到咱們魔域來。”長臉仙帝八層一拍大腿,懊惱的說道。


    “哼!那小子一向膽大包天!”夜冰兒咬牙說道,“當年,他還是大金仙的時候,就敢偷我的大羅果樹,還跟中元仙帝聯手對付我。”


    想到楚天風短短幾百年時間,就從大金仙突破至仙尊,她是既羨慕,又嫉妒,呃,還有恨!


    “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白眉仙帝八層歎了歎氣,說道,“如今之計,急需想個辦法,解決目前的危局。”


    夜無痕深以為然,問道:“嵇大師有何良策?”


    白眉仙帝八層略一遲疑,向夜無痕拱手說道:“良策倒談不上,老朽的辦法很簡單,就怕夜兄聽了不高興。”


    夜無痕微微一怔,旋即伸手向白眉仙帝八層示意:“嵇大師但說無妨。”


    眾人也都好奇的看向白眉仙帝八層,靜聽下文。


    白眉仙帝八層捋了捋胡須,嘴中吐出兩個字:“聯縱!”


    “聯縱?”夜無痕霍地變色,“跟誰?血魂嗎?”


    眾人也很驚訝,一個個雙目圓睜。


    “是的。”白眉仙帝八層早料到夜無痕有那麽大的反應,連忙勸道,“夜兄,恕老朽直言,那楚天風實力強大,我們和血魂任何一方都無法單獨麵對,隻有聯手才行。”


    夜無痕斷然拒絕,聲音近乎咆哮:“不行!血魂殺我全族一萬多人,我豈能跟他聯手!”


    滅族,那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我也不讚成!”長臉仙帝八層跟著說道,“血魂陰險毒辣,言而無信,夜兄去仙界之前,他明明答應不再挑事,卻又出爾反爾,殺夜兄全族,還到處追殺我等,如此陰險小人,怎麽能與之聯手!”


    白眉仙帝八層眉頭大皺,說道:“話雖如此,但血魂再怎麽說,都與你我是同族,而楚天風卻是仙人,從他先後屠殺兩隻魔軍就能看出,他的目的,恐怕就是要報複我們,殺光我們魔族。”


    “不行!”夜無痕還是很激動,吼道,“楚天風是我引來的,等我傷好以後,我就出去找他,如果我打不過他,我會向族人謝罪,但絕對不會跟血魂聯手。”


    夜冰兒一抹劉海,說道:“其實我覺得,血魂比楚天風還危險,楚天風雖然心急複仇,但並不是好殺之人。”


    楚天風在她的眼裏,或許好色,呃,貪財,沒節操,但絕對不是嗜殺之人,否則,自己兩次落於他之手,就不可能活著回來。


    山羊胡仙帝九層聽後,與竹竿仙帝八層互視一眼,無奈一笑。


    他們認為,楚天風跟血魂一樣,二人半斤八兩,誰都不是好貨!


    “公主的意思是——”白眉仙帝八層滿腹疑惑,向夜冰兒問道。


    他大致明白夜冰兒的意思,但實在說不出口。


    “不錯。”夜冰兒看向夜無痕,“跟楚天風聯手。”


    “什麽?”夜無痕大驚,劇烈咳嗽。


    山羊胡仙帝九層三人也大為震驚,呆呆的看著夜冰兒。


    “爹!”夜冰兒急忙起身走到夜無痕身後,將魔元輸入夜無痕體內,幫他調理內息,並說道,“楚天風雖說很可惡,但他跟您一樣,服軟不服硬,隻要我們主動認輸,相信他絕對不會無理取鬧,就算不跟我們聯手對付血魂,也不會再屠殺我們族人。”


    白眉仙帝八層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


    山羊胡仙帝九層三人也不盡相信,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暗自搖頭。


    “好了,爹沒事。”夜無痕胸口舒暢了一些,輕輕推開夜冰兒,“你是說楚天風大老遠跑到魔域來複仇,我們三言兩語就能把他打發走?”


    他當然不信,畢竟,雙方仇怨那麽深,他不認為光靠嘴巴就能解決。


    “爹,他殺了那麽多人,該報的仇也報了。”夜冰兒跪坐在他身邊,“最重要的一點,他這人重情重義,假如讓女兒出麵,一定能說服他放棄複仇,說不定還能幫我們一起對付血魂。”


    夜無痕立即沉下臉:“不行,太危險了。”


    夜冰兒嫣然一笑,說道:“爹放心,他曾經擒過我兩次,都沒把我怎麽樣。”


    夜無痕略微有些心動,又轉向山羊胡仙帝九層等人,問道:“你們認為如何?”


    說實話,他不想認輸,但他不得不為族人考慮,雖說現在楚天風殺的都是魔兵,是血魂魔帝的人,但誰也不能保證,楚天風今後不會向平民百姓下手。


    “這,這個——”山羊胡仙帝九層對楚天風壓根不了解,怕他對夜冰兒不利,到時不好對夜無痕交差,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長臉仙帝八層、竹竿仙帝八層二人也怕擔責,不敢發言。


    “既然公主那麽有把握,老朽認為可以試一試。”白眉仙帝八層雖然同意,但還是把責任分得很清楚,意在指明,即使今後發生什麽意外,那也是夜冰兒自找的。


    誰讓她說一定能說服楚天風的,是吧?


    夜無痕沉吟良久,終於首肯:“好吧,那就試一試。”末了又向白眉仙帝八層一拱手,“嵇大師,麻煩你陪同小女前往。”


    白眉仙帝八層心裏有一百八十個不願意,嘴上也隻能答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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