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len自從改名後,沒做過什麽壞事,楚天風對她的印象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但是,大家畢竟來自同一個地方,見她受人欺侮,他有些看不下去。


    更何況,他曾聽白胖子說過,杜軒當時與ellen同一批傳送,他還想從對方口中打聽杜軒的下落。


    想到這裏,他不再猶豫,一步跨出,倏然出現在打鬥雙方外圍,喝道:“住手!”


    ellen二人嚇了一跳,各自向後飛退。


    “你,你是楚天風?”楚天風未及化妝,ellen瞬間將他認出。


    “楚大師!”想不到,那位長臉化神七層也同樣認得他。


    不過,這貨嚇得戰戰兢兢的,全身都在顫抖。


    “你好。”楚天風知道自己會丹廣場封王之事已經傳開,也不以為意,看著ellen,問道,“怎麽回事?”


    ellen立刻淚如泉湧,將飛劍拿在手中,怒指長臉化神七層:“他,他殺死了軒哥!”


    “什麽?杜軒?”楚天風聞言,大吃一驚。


    “是的,就是他,他殺了軒哥!”ellen泣不成聲。


    楚天風雙目如電,看向那位長臉化神七層。


    “楚大師,晚輩,晚輩不知道,他,他是您朋友。”長臉化神七層哆哆嗦嗦的說道。


    “到底怎麽回事?”楚天風又轉向ellen。


    雖然他跟杜軒交情不深,但杜軒是杜菁菁的堂兄,特別是如今杜菁菁下落不明的情況下,他無法坐視不理。


    “我們,我們到這裏,來捉天馬。”ellen依然指著長臉化神七層,哭道,“是他,他對我,汙言穢語,要我,我做他的道侶,軒哥,軒哥看不過,跟他爭論,結果,就被他,他殺了!嗚嗚!”


    楚天風頓時怒氣衝天,手腕一翻,執劍在手,接著,一道淩厲的劍氣飛出。


    “楚大師,晚輩是天馬商會的——”長臉化神七層話未說完,那狂霸的劍氣已然襲至,轟的一聲,先將劍陣擊散,餘勢不衰,又狠狠的從長臉化神七層腰間掠過,將其劈成兩半,元嬰也未及逃脫!


    “杜軒在哪死的?快帶我去。”楚天風收起飛劍,看向ellen。


    他想,如果杜軒死的時間不太長,或許可以用聚魂陣將其靈魂收回。


    “哦。”ellen恨恨的看了看那摔在山間的兩截屍體,轉身向西北方向飛去。


    楚天風耐著性子,跟在她身後飛了幾分鍾,後來,見她實在太慢,又心急杜軒魂魄安危,遂問明方向,一把托起她手臂,向西北方向疾馳。


    大約半小時後,二人來到一處海邊,楚天風神識一掃,很快發現躺在亂石灘中杜軒那血跡斑斑的屍體,連忙取出聚魂陣陣旗,嘩啦啦擲出。


    “軒哥,軒哥,我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啊!”ellen跪在一旁,哭哭啼啼。


    片刻後,聚魂陣布置完成,楚天風取出魂珠,雙手快速掐訣。


    可惜,他忙了老半天,杜軒那冷冰冰的屍體毫無反應,一絲魂魄也沒有溢出。


    ellen一直跪在亂石堆中,高一聲,低一聲的哭訴。


    “軒哥,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


    “我不要天馬,我隻要你。”


    “楚天風也來了,你快起來啊!”


    ......


    那聲音,如泣如訴,聽來倍覺淒涼。


    附近的修士聽見動靜,也都飛過來看熱鬧,有些眼尖的一下子認出楚天風,趕緊上前拜見。


    楚天風無暇理會,仍然執著的打出法訣,試圖召回杜軒的魂魄。


    “楚前輩,這位道友已殞落十多個時辰,恐怕——”良久,有位化神三層修士看出楚天風在召魂,支支吾吾的說道。


    “是啊,楚大師,這位道友是昨天殞落的。”又一位化神一層的修士跟著勸道。


    “楚大師,這位道友生前修為才化神初期,神魂很弱,很難召回。”有一位化神七層修士直言不諱。


    ......


    然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楚天風放棄。


    ellen卻隻顧著哭,哭得特別傷心。


    楚天風又召了個把小時,見實在無法召回,隻好長歎一聲,收起魂珠及陣旗等物。


    “真的,真的沒辦法嗎?”ellen抬起淚水模糊的雙眼看著楚天風。


    楚天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海邊陽光很強,就算化神後期神魂都很難堅持一天一夜不散,何況杜軒生前僅為化神初期,其神魂更加孱弱。


    “軒哥!”ellen聽後,又長嚎一聲,撲到杜軒屍體上痛哭。


    楚天風不便勸解,隻是靜靜的坐在一旁。


    作為修士,生死是常事,尤其是在藍月星這種弱肉強食的地方,死亡,更是家常便飯。


    他現在隻擔心杜菁莆,擔心柳芊芊,不知她們身在何處,是不是也遇到像長臉化神七層那樣的無賴之徒。


    ellen一直高高低低的哭著,直到黃昏時分,仍舊不肯起身。


    楚天風沒想到ellen對杜軒感情如此深厚,頗覺感動,遂發出一道真元,將ellen卷起,放出火球,準備將杜軒火化。


    不料,ellen卻忽然搶上前,一把擋在杜軒屍體前麵,哭道:“不,不要,我要帶著他。”


    楚天風一怔。


    “求求你,讓我帶著他,好嗎?”ellen聲音低弱,聽起來讓人肝腸寸斷。


    楚天風本想把杜軒火化,再將骨灰帶走,若有機會,他還想把骨灰交給杜菁菁,但見ellen如此情狀,他有些不忍心。


    “他在的時候,我沒有珍惜。”ellen還是傷心欲絕的樣子,“以後,我想好好對他,好好照顧他。”


    楚天風無奈,隻好點了點頭。


    ellen轉過身去,取出一條毛巾,又打出控水法訣,輕輕擦拭杜軒臉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擦,像生怕把杜軒擦疼了似的。


    她一邊擦,一邊絮絮叨叨的念著。


    “軒哥,以後我天天陪著你,再也不分開。”


    “你有什麽好東西,總是先給我用,你真傻,天底下沒有比你更傻的人!”


    “我真的什麽也不要,我要你起來!軒哥!”


    ......


    一眾修士聽不下去,紛紛向楚天風作揖告辭。


    楚天風也覺得心塞,很心塞,此時此刻,他不禁想起唐藝,想起二人種種過往。


    唐藝雖然沒說,但他知道,她也愛他,而且愛得很深,跟鳳明霜、許嫣等人一樣深。


    可是,她沒有鳳明霜、許嫣等人一樣的運氣,她隻是把他藏在心裏,沒有說出,她想他,也隻是悄悄的到天舞大廈去看他,或者跑到送仙橋,孤獨的摔下,摔斷雙腿!


    這一刻,他也像ellen一樣,心裏充滿悔恨,假如時光重來,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告訴她,我想好好珍惜你!


    哪怕他對唐藝談不上愛,但他相信,愛是培養起來的,像唐藝那樣溫婉多情的女子,也值得他愛!


    他又想到花舞,那個更溫婉、更多情的女子。


    她明知二人之間的婚約是一張廢紙,卻依然為他默默的付出,默默的守候,從不計報酬,從不計代價,難道,自己真的無動於衷?


    還有杜菁菁,驕傲、聰慧的杜菁菁。


    她也從來沒對自己說過什麽,但他心裏很清楚,她也深深的愛著自己,每次二人相對時,她那深情的眼神,無一不說明了一切!


    花舞倒也罷了,她畢竟遠在地球,無法相見,杜菁菁卻不一樣,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告訴她,其實,他的心裏也早已有了她。


    至於塗月,他隻有虧欠,真的沒有任何意思。


    他殺過塗家好幾口人,其中包括塗月的父親塗應龍,就算塗月不計較,他也說服不了自己。


    ellen擦了很久,把杜軒擦得幹幹淨淨,還為他換上一套地球上的衣物,讓他穿著襯衫,打著領帶。


    “他以前就喜歡這樣,真的很帥。”她的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


    楚天風看著杜軒那蒼白的臉,沉默以對。


    “杜家反對我們的婚事,我也一直沒有嫁給他。”她費力的把杜軒扶起,“你是他的好朋友,能不能請你做個見證,我嫁給他?”


    楚天風沒有拒絕,也不能拒絕。


    於是,二人帶上杜軒的屍體,往南飛了大半個月後,終於抵達天王島南麵的一座島嶼,海角島。


    海角島比天王島小得多,縱橫約幾十萬裏的樣子,是一個試煉島嶼,島上沒有大的城池,隻有一些小城鎮,或者小村莊。


    ellen和杜軒的洞府建在海角島南麵的海邊,那裏風景優美,如詩如畫,與地球上的海景房極為相似。


    據ellen說,她和杜軒當初被傳送到這裏,此後,二人一直島上修煉,直到最近,杜軒想送她一隻天馬,所以才跑到天馬島。


    當天,ellen把洞府粉飾一新,又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楚天風的見證下,與杜軒完婚。


    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與滿足,看向杜軒時,眼神中也充滿濃濃的愛意。


    不過,在她摟著杜軒進入洞房的那一刹那間,楚天風還是看到,她的淚水滂沱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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