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顯然,樓下的人很多。


    楚天風便衝向樓梯,準備將他們截在樓梯口。


    隻見梯步及樓下客廳黑丫丫一片腦袋,估計有二十多人。


    好在這些人修為均為明勁期,手裏也都是些冷兵器,有些拿砍刀,有些拿棍棒,少數幾個則空著雙手。


    楚天風微微一笑,雙手掐訣,便欲進攻。


    驀然,頭頂傳來一聲大喝:“且慢——”


    楚天風轉過身,略微仰起腦袋。


    隻見三層的樓梯口站著一個身穿睡衣的中年男人,此人兩手空空,顯然對自己的身手極為自信。


    “兄弟是衡山派還是黃山派的?”中年男人拱手問道。


    楚天風一怔,不過他隨即想到那天晚上偷聽三角眼中年男人的談話內容,心裏大致明白,這鹽會肯定是得罪過衡山、黃山兩派。


    “哼!”既然這三家有不小的梁子,楚天風不介意把這碗水再攪渾一些,他好趁機混水摸魚。


    “請兄弟高抬貴手。”中年男人見楚天風沒有反對,便以為自己猜對了。


    “你是柴不奇?”楚天風故意捏著嗓子問道。


    來烏市的路上,龍飛便跟他說過烏市堂堂主的名字。


    “是的。”中年男人柴不奇連忙點頭,心裏更加確信對方是衡山或黃山派的弟子。


    其餘諸人聽說楚天風可能是衡山或黃山派的弟子,一個個都嚇得膽戰心驚。


    “我隻負責殺人。”楚天風輕蔑一笑。


    “隻要兄弟願意停手,不管是多大代價,我鹽會都願意拿出來。”柴不奇再次懇求道。


    “哼!你們的腦袋不值錢。”見樓下那些人一個個驚慌失色,楚天風便知道,心理戰術成功,下一步,該動手了!


    他雙手一甩,一排排冰錐毫無征兆的呼嘯而出,直襲樓梯上及客廳裏的眾人。


    同時,他身形連閃,直接衝向三樓!


    啊!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驚天動地。


    柴不奇大驚,他沒想到自己如此低聲下氣,對方還是要動手。


    而且,對方顯然精於暗器,一招就殺死殺傷十多人。


    拚了!


    柴不奇知道,隻有近戰才對自己有利,對方暗器神鬼難測,他可不想被那蜂群一般的暗器包圍。


    是以,他看到楚天風衝上三樓,便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


    楚天風此前便已用神識查探過,柴不奇修為僅為化勁初期。


    看見柴不奇居然不逃,反而迎上前來,楚天風嘴角微微翹起,一拳便轟了過去。


    柴不奇連忙出拳相迎。


    呯!


    拳對拳!


    楚天風被震退一步,右臂一陣酸痛。


    而柴不奇卻被直接轟飛,撞在牆壁上,把牆壁都撞裂了。


    噗!


    柴不奇口中鮮血狂噴,攤坐在牆邊,有氣無力的看著楚天風。


    此時,一樓客廳亂成一團,那些在楚天風一輪冰錐雨過後,僥幸不死的都趕緊爬了起來,一個個奪門而出,化作鳥獸散。


    楚天風無暇顧及那些小魚小蝦,他隻盯著他麵前的這條大魚。


    “你不像衡山派或黃山派弟子。”柴不奇修為不低,從楚天風的身法及暗器手法中,他隱約看出了些端倪。


    “我從來沒說我是衡山或黃山派。”楚天風慢慢走近,又是一拳轟出。


    柴不奇絕望的看著楚天風的拳頭,竟然不加抵擋,也絲毫不加閃躲。


    也許,他知道自己抵擋不了,也閃躲不開。


    呯!


    楚天風略微下蹲,拳頭狠狠的砸在柴不奇的胸膛上。


    噗!


    柴不奇鮮血狂噴。


    好在楚天風對此早有預料,拳頭發出後,身形便向旁邊閃開。


    柴不奇身後的牆壁完全開裂,露出一個大洞。


    柴不奇則耷拉著腦袋,再也沒有一絲氣息。


    楚天風得意的笑了笑,甩了甩手腕,準備用神識再好好查探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現金。


    不料,他剛剛查完一個房間,便聽到一樓傳來龍飛急切的喊聲:“快走,保安來了!”


    楚天風有些鬱悶,他現在真心缺錢,再說,忙了大半夜,總得收點出場費什麽的吧。


    “快走!”正遲疑間,樓下又傳來龍飛的催促聲。


    楚天風隻好戀戀不舍的看了看三樓那幾個房間,飄飛下樓。


    “我去引開他們,你快走!”門口的龍飛看到楚天風的身影,匆匆喊了一句便衝了出去。


    楚天風無奈的跟著龍飛後麵,身形一閃,便隱入夜色之中。


    一個小時後,兩人按照此前的計劃,再次在車站外碰麵。


    “哈哈!痛快!”才一見麵,龍飛便大喊大叫,“我在外麵,居然也逮著幾個,哈哈!”


    楚天風:“……”


    “原來,揍人的感覺真爽,怪不得我姐老喜歡揍我,哈哈!”


    楚天風抬起頭看向天空,卻隻看到一輪明月。


    “嗯,我有點想我老姐的拳頭了。”龍飛向他伸出手,“對了,林兄,麻煩你給我兩千塊,我沒錢回家。”


    楚天風心說你坐個車回家也得兩千塊,是不是太奢侈了點?


    但他還是從包裏拿出現金,準備數兩千交給龍飛。


    “等等,那是什麽東西?”龍飛指著他的手裏問道。


    楚天風看了看手中的現金,還有拿現金時不小心帶出的一塊玉簡。


    “我也不知道,昨晚從鹽會杭市堂打劫來的,鬼知道是什麽東西。”楚天風把玉簡拋給龍飛。


    龍飛接過後看了看,“如果我沒猜錯,這個應該是李家界拍賣會的入場券,李家界拍賣會每年舉行一次,拍品質量相當不錯。”


    “哦?”楚天風不由有了興趣,“都有些什麽寶貝?”


    “什麽都有。”龍飛把玉簡交還楚天風,“吃的,玩的,甚至我們武者修煉的功法。”


    楚天風收好玉簡,開始一張一張的數錢:“具體什麽地方,什麽時候舉行?”


    這種好事,當然不能錯過,說不定還能拍到飛劍的其他材料。


    “每年九月九日重陽節,李家界無心書院。”龍飛對他數錢的動作感到很詫異,他可不知道楚天風現在兜裏就隻有九千多塊,被他莫名奇妙挖了兩千,心裏一陣刺痛!


    “林兄,記得一定要到湘省龍家村來找我,否則我肯定滿天下通緝你。”


    臨走時,龍飛抱著他不停地叮囑。


    “保重!”


    楚天風心說我早就滿天下被通緝,再多你一個也無所謂。


    告別龍飛,楚天風便在車站附近的公園打坐了整整一宿。


    ——————


    天海,鹽商大廈。


    這是一棟現代化的辦公大樓,樓高八十八米,共二十八層。


    表麵上,這裏是高檔寫字樓,從一層到二十八層,商務銘牌上刻著的全是某某貿易公司、某某機電公司、某某地產公司等等。


    而實際上,這裏卻是鹽會的總部,也是會長司馬林的辦公場所。


    二十八層,一個超級豪華的大辦公室裏,司馬林斜靠在一張沙發上,另外兩張沙發,則筆直的坐著兩個老年人。


    其實司馬林也是老年人,五十多歲了,雖然他不承認,但歲月還是在他的額頭及眼角刻出了一些印痕。


    至於頭發,司馬林每天都會精心打理,整整齊齊的梳於腦後,沒有一根白頭發!


    司馬林向來都覺得,沒有一頭精致的黑發,那肯定對不起他那一張精致的臉。


    他的臉很精致,像大師精心雕刻而出,雙眉如劍,眼如鳳目,鼻子、嘴巴等等,無一不精致,甚至包括他的八字胡,同樣非常精致,幾乎挑不出任何暇疵。


    司馬林穿著花襯衫,白色的長褲,不得不說,很潮,很酷。


    坐在他旁邊的兩位老者,其中一位頭花半白,馬臉,眉毛較短,穿著白色短袖襯衫配淺色休閑褲,一看就像退休的老幹部。


    此人名叫陳嶽,是鹽會的副會長。


    另一位則頭發全白,白得像路邊賣的棉花糖,找不到一絲黑色。


    他的臉型很瘦,以致雙眼過度集中,像要把鼻子擠掉,同時,他的下巴也很尖,配著一溜白花花的胡子,讓人有種白色海芋的既視感。


    此人大名餘貫生,任鹽會總巡察之職,同時也是司馬林的智囊。


    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尤以司馬林為最。


    “據昨晚逃出的小弟匯報,對方十有八九是衡山或黃山派的弟子,甚至有可能是兩派同時行動。”餘貫生捋著下巴那一溜胡須說道。


    “這衡山、黃山兩派簡直是養不熟的狗,往年我們可沒少交供奉,區區幾個低級弟子被打傷,居然如此大規模的報複,簡直豈有此理!”陳嶽氣憤的捏著拳頭。


    “他們多半以為我們私藏真品丹爐,而把假丹爐上交給他們。”餘貫生苦笑。


    “我們本來拿到的就是假丹爐,難道還要買個真丹爐送給他們不成?”陳嶽鬱悶的說道。


    “為今之計,恐怕也隻有如此了。”餘貫生看向司馬林,“會長以為如何?”


    “我擔心的是,就算我們買來真丹爐送給他們,他們也未必會罷休。”司馬林眉頭緊鎖。


    “會長,我的意見是這樣,如果送了,他們則有可能會罷休,但如果不送,他們肯定不會罷休。”餘貫生歎了歎氣,“此外,既然兩派已插手浙水省,我建議咱們暫時撤出浙水省,避其鋒芒。”


    “他們欺人太甚,這口氣我真咽不下去。”陳嶽咬牙說道。


    “哎,拳頭沒人家大,沒辦法啊,就按餘老弟的意思辦。”司馬林也歎了歎氣,“我打算閉關再衝擊一次,最近我有點感覺,說不定能突破至先天中期。”


    “那我就先恭喜會長。”餘貫生連忙拱手作禮。


    “恭喜司馬兄。”陳嶽也拱手為禮。


    “哎!”司馬林搖了搖手,坐直身軀,“這段時間會務就交給二位打理,望二位盡心盡力,不要讓我失望。”


    “小弟一定盡力而為!”陳嶽鄭重的點頭。


    “會長,我這裏還有一件事。”餘貫生看了看司馬林的臉色,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前天付開山匯報,杭市堂無意中囚禁了龍家龍飛,前晚杭市堂遇襲,龍飛得以逃走,我擔心龍家將對我會不利,望會長早做準備。”


    “哼!這個劉作怎麽淨給我惹麻煩?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司馬林火冒三丈,兩撇精致的胡子都幾乎翹了起來。


    “等等。”陳嶽似乎聽出了什麽玄機,“前晚襲擊杭市堂的會不會是龍家的人?”


    “不會。”餘貫生搖了搖頭,“據報,那人根本不管龍飛,到會所首先四處摸查,然後直接攻打分堂,與前幾次程序基本相同。”


    “先給龍家送份厚禮。”司馬林一揮手,“把劉作給我拿下,關總堂冷庫凍上一個月,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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