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兒還得斟酌著用詞來說,盡量不要造成彼此之間的誤會。否則,大家都很難過。


    甄狄一邊往琴江住的那邊兒走,一邊思索著究竟應該如何給琴江回話。


    雖然甄狄也希望此時琴江的住處要花費很久才能走到,這般他也才好緩一緩自己有些逐漸緊張起來的情緒。


    畢竟,甄箏說得沒錯。


    要是自己的回答惹得琴江不高興了,首當其衝承擔琴江怒火的就是自己。但是,即使距離再遠,終歸還是要去的。


    來到琴江門前之後,甄狄頓了頓,沉澱了一下自己有些緊張的情緒,盡量顯得自己比較輕鬆。


    “叩~叩~叩~”


    甄狄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勉強鎮定下心緒敲門。


    “進來!”


    聽得敲門聲,琴江便知是甄狄來了。


    慢悠悠地起身,來到主廳坐下,幽幽道。


    “見過大哥。”


    聽得琴江的吩咐,甄狄進了門,見了禮。


    “說吧,甄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琴江的狀態很隨意,似是在和甄狄嘮家常。


    “無事。隻是看到了些雜事而已,無傷大雅。”


    甄狄盡量平和道。


    “甄狄,你很不適合說謊!”


    琴江的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大哥可是派遣夢羽出去?”


    聽得琴江這種有些危險的語氣,甄狄心中有幾分緊張。但是,又不得不回話。不過,甄狄還是聰明了一把,打算來個曲線救國。


    甄狄定了定心緒,似是沒有被琴江的試探所影響,淡淡地發問道。


    “對。”


    聽到甄狄居然還這麽鎮定地問自己問題,琴江剛開始還愣了一愣。


    不過,那也很短暫。


    琴江應下了,他倒想看看甄狄究竟能夠巧舌如簧到何種地步。


    “那就是一場誤會而已。”


    甄狄淡淡一笑。


    “哦?誤會?”


    琴江的嘴角抽了抽。


    嗬~


    誤會?


    還真是個好借口呢!


    “甄箏不過是看見了夢羽和紫露在一起勾肩搭背,他們本就是兄弟,這也不算是什麽大事,隻怪小弟太過大驚小怪了。不過,也要怪我這個兄長性子不好,難與人親近。這般,便讓小弟誤會了。”


    甄狄沉靜道。


    “話說一半,不是好習慣!”


    琴江眯了眯眼,語氣雖是慵懶,但含著淺淺的危險。


    “這就是小弟告訴我的全部內容。”


    見到琴江眯眼,甄狄心中暗道不好。


    難不成琴江猜到什麽了?


    還是說琴江根本就什麽都知道,隻是在試探自己?


    這到是怎麽回事兒?


    不會是...


    雖說心裏像是一隻跳脫的兔子一樣,到處亂轉,但麵上甄狄還是讓自己表現得很鎮定,一口咬定。


    “啪!”


    琴江真是氣得不行。


    這死小子什麽時候學會了貓咪的那一套——睜著眼睛說瞎話?


    琴江眉毛倒豎,狠狠地一拍桌子。


    “給我跪下!”


    琴江厲聲喝道。


    “大哥。”


    見得如此情形,甄狄立刻就知道琴江這是動怒了。


    果然還是逃不過琴江的眼睛嗎?


    甄狄抿了抿唇,趕緊跪了下去,伏在地上。


    “還不說實話嗎?”


    琴江的聲音裏透著威嚴。


    “這就是實話。”


    甄狄沒辦法,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隻能繼續下去了。


    “甄狄!你好大的膽子呐!欺上瞞下!說!以前,你用這種法子,庇護了多少人?”


    琴江真是被甄狄氣得不行,開始翻舊賬了。


    “我沒有!”


    甄狄連忙反駁道。


    但事實上,甄狄卻是無權反駁琴江這句話。


    畢竟,他是真的做過欺上瞞下的事情。而且,還做了不少違背了琴江原本意願的事情。


    “嗬!你當我不知嗎?當初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不希望事情鬧得太僵!門派裏,沒有哪個弟子不知道我是鐵麵無私,法不容情的人。能夠幫到他們的隻有你,你幫他們用這種方法逃了多少罪,你自己心裏清楚!今天,原本就可以抓著甄箏直接問的。但是,我還是想要相信,你不會騙我!原來,這就是你的忠誠嗎?”


    琴江眼睛中閃動著火光,似是要把甄狄給燒出原形來。


    此時此刻,琴江甚至覺得自己當初是不是在犯傻?


    居然用那種方法打算招撫甄狄?


    嗬!


    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大哥,他們罪不至死。”


    甄狄覺得琴江實在是太過偏執。


    “背叛我是什麽下場,你不知道嗎?”


    琴江輕蔑地彎了彎嘴角。


    “我隻是希望大哥的手上少沾染一些血腥而已。”


    這是甄狄心裏的真實想法。


    畢竟,那一次的血洗真的給甄狄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以至於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甄狄都有意無意地避開與琴江接觸。那時的他,並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念驅使下,才會使得琴江如同一個殺人魔頭一般。即使現在已經接近中年,並且在權力中心混跡了那麽多年,甄狄仍舊不明白為何琴江要如此絕情,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師父都未曾出言阻攔,你究竟有什麽權力置喙我的決定?”


    琴江覺得可笑。


    並且,琴江也覺得甄狄著實不是一塊在權力上能夠雕琢的美玉。甄狄根本不像夢羽那麽通透,也根本不如夢羽那般洞若觀火。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自己當時究竟在犯什麽傻?居然還覺得甄狄是在掌門之位上能夠與自己平分秋色之人?居然還讓自己愧對夢羽?真是腦子抽了!


    “…”


    琴江的這句話很決絕,也很直接。


    甄狄無言以對。


    是啊!


    師父才是掌門,執掌景廷派之人。


    就連掌門都沒有說他的繼承人有錯,那麽作為繼承人的琴江,怎麽可能有錯呢?


    “我手上沾染的血腥還少嗎?你覺得我十分介意多沾染一些嗎?”


    琴江略帶陰狠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眸中迸發出一種奇異的色彩。


    “…大哥。”


    甄狄已是不知該說什麽,但是從心底裏,甄狄認為琴江不該是這樣的。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難道我的信任,在你眼裏,就這麽一文不值嗎?”


    琴江冰冷的目光落到了甄狄身上,戲謔道。


    “不是!”


    甄狄連忙否認。


    琴江的信任對於甄狄來說當然很重要,可是甄狄也確實沒有辦法接受琴江的暴虐,更多的是選擇無視,或者說逆來順受。


    “甄箏怕我,我知道。但是,我何曾讓你怕過我?我給了你很多很多,難道這樣,也滿足不了你?”


    對於身邊的人怎麽看待自己,琴江就算不是全然清楚,也了解個七八分。


    琴江對於這樣的甄狄真心有些失望。


    “...不是。”


    甄狄痛苦地閉了閉眼。


    “別說了!我累了,出去!”


    琴江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下了逐客令。


    “大哥,我的忠心蒼天可鑒!”


    甄狄不想讓琴江誤會於他,擲地有聲道。


    “我說了,出去!”


    琴江一道掌風就將甄狄請了出去。


    “是,甄狄告退。”


    看著緊閉的房門,甄狄有些悵然若失。


    隻能說,甄狄仍舊無法做到夢羽那樣,能夠盡量管住自己的心。甄狄一見琴江,跟琴江的距離稍稍近一些,就像是被奪了魂一樣。


    他怎麽也不想想,為何在他說夢羽和紫露在一起勾肩搭背之後,琴江就暴怒了呢?


    對於一個睜著眼睛還要說瞎話的人,你還有心情和他周旋嗎?


    尤其是你本就信任的人?


    夢羽拿著一些東西回了屋,將東西打理好。


    “嘿嘿~”


    夢羽還正在打理呢,就忽覺後方有了一道陰影蓋過來。


    琴江環住了夢羽的腰身,笑得有幾分邪肆。


    “呃!主人,你很無聊欸!”


    夢羽白了琴江一眼。


    “你倒是挺有聊的嘛!青樓裏麵的溫香軟玉,可是對你胃口?”


    琴江用舌尖壞心地勾了勾夢羽的耳垂,略顯醋意道。


    “嗬嗬~主人,你這可是說笑了!我可是去公幹的!”


    夢羽反手推了推琴江的額頭,幹笑道。


    哎...


    這家夥兒又吃醋了!


    真是個醋壇子!


    呃!


    不對!


    應該是醋缸子!


    “恐怕是假公濟私吧?”


    琴江叼起一塊兒貓咪脖子上的嫩肉,用牙齒斯磨了些許,帶著幾絲曖昧道。


    “嘻~主人是為這個生氣?”


    被琴江逗弄,夢羽隻覺頭皮微微發麻,透著股舒爽。


    夢羽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


    琴江當然是為了這個生氣。


    這已經算得上是夢羽二度進入煙花柳巷了!


    這種性質惡劣的事情,可一不可再!


    有了一,可以念在初犯,稍微從輕發落。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但是,有了一,還有二,這就叫做明知故犯,罪孽更加深重了!


    真是氣死個人了!


    就那麽不滿足嗎?


    自己還正值壯年呢!


    這樣傳出去,還讓自己怎麽做人啊!


    哼!


    可惡的小貓咪!


    今天就好好滿足滿足你!


    省得你去爬牆!


    琴江一把橫抱起貓咪,麵色微冷。將貓咪帶到床邊,接著就把貓咪扔到床榻上,自己也跟著上了床。居高臨下地瞅著身下的貓咪,沒個好臉兒。


    “如若真是這般,主人大可消消氣!我也是沒辦法的!七煞他們給的消息,風媛媛和風沁沁就藏身在那個叫做榷千樓的青樓中,想要知道她倆的情況,不也隻有深入虎穴了嗎?我保證我什麽也沒幹!什麽溫香軟玉的,更是碰都沒有碰。她倆隱匿在榷千樓是做的樂手,我就是和小露一起去聽了兩首曲子,其他的真的是什麽也沒幹!主人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去問問小露。”


    夢羽雖然玉臀被摔了一摔,還微微有些刺疼,但夢羽還是非常順從地摟上了琴江的脖子。


    夢羽略帶著哀怨和信誓旦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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