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你也沒有必要製造一起又一起的慘案!”


    夢羽的話中,充滿暗諷。


    “那又如何?”


    女子半點沒有悔悟之心。


    “仍然遵循陰陽轉化之理,你需要那些人。”


    夢羽帶著幾分輕蔑道。


    “所以,這是我丈夫的錯。所有的人命,都應該算在他的頭上!”


    女子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倒打一耙。


    “看來,是該結束一切了!”


    夢羽輕聲一歎,似是對赤貫章魚的執迷不悟感到失望。


    “你太過自負了!”


    女子陰森地笑了笑。


    美人兒,你可真是太有自信了!


    “即使是千年的道行,又如何?”


    夢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口氣還真的不小!”


    女子輕蔑道。


    “邪不勝正!”


    夢羽不屑道。


    “我倒想見識見識,究竟這正邪,誰輸誰贏?”


    女子玩味地笑了笑。


    這次,可是更進一步了!


    “鹿死誰手,拭目以待!”


    夢羽亦是玩味一笑。


    “好一個拭目以待!”


    女子蓄勢待發。


    然而,夢羽早有準備。


    就在女子還和夢羽說話時,夢羽已經用心靈相通之術告知琴江準備戰鬥,這會兒自是不會手忙腳亂。


    夢羽暗暗示意琴江,琴江會意。


    “‘陰陽無極焰’~”


    女子那紅豔的拂塵迅速一掃,立刻就有一股帶著火氣的罡風刮來,裹挾著高得駭人的溫度。


    “‘天尊’之曲~”


    在琴江的指揮下,眾人擺陣禦敵。


    霎時間,五色靈光與紅色的火焰,你爭我奪。


    “喲?就這點本事嗎?”


    看著那微弱的五色靈光,女子笑得不屑。


    但女子並不知曉,這正是“天尊”之曲的特點,起而緩,終而烈。


    “你不如試試看好了!”


    夢羽在一旁煽風點火道。


    “不過,我可不想傷了美人兒!”


    女子眼中透出對夢羽的欣賞。


    “然而,世間哪得雙全法?”


    夢羽冷笑一聲。


    “此法與彼法有和不同?不過是殊途同歸罷了!”


    但女子覺得夢羽的認識,失之偏頗。


    畢竟,無論是陰化陽,還是陽化陰,終歸逃不開原點二字。


    “你...還是愛他的吧?”


    夢羽聽到殊途同歸,便知試探的機會已然道來。


    “愛與不愛,有何分別?”


    女子笑得陰冷。


    “你沒有去追殺副教主!”


    夢羽點明道。


    “看來,你還不知道另外一件事。”


    女子似是歎息道。


    “何事?”


    夢羽挑挑眉,好像對女子口中的另外一件事饒有興趣。


    “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地方。”


    女子勾了勾嘴角,不屑道。


    “既然不知道,還請不吝賜教。”


    夢羽仍是抱拳道。


    “不去追,是因為沒有必要去追。遲早都是要死的,幹嘛那麽著急呢?”


    女子笑得張狂,但難掩一股子蒼涼。


    “莫不是你在她體內下了...”


    夢羽敏銳地發覺了其中原因。


    “你覺得所有的教眾會完完全全忠於你嗎?”


    女子笑罷,盯著夢羽的方向,犀利地問道。


    “...不一定。”


    夢羽暫且不知女子這般問是何用意,遂低下頭佯裝想了想。


    “想要控製一個偌大的昊昡教,你當真覺得是那麽容易的?”


    女子帶著些苦笑。


    “但也沒有必要使用這樣陰險毒辣的手段,此番為人所不齒!”


    夢羽算是有點明白了。


    不過,明白歸明白,夢羽還是佯裝義正言辭道。


    雖然這也是手段之一,但畢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我又不是人!!!”


    女子厲聲喝道。


    “但你卻有了,人才有的東西。”


    夢羽幽幽道。


    夢羽之所以語氣幽幽,其實是夢羽覺得他自己的處境也和女子有些“同病相憐”。


    畢竟,兩者都不是人,也都擁有著長久的壽命,可以看盡人世間的春花秋月,卻阻止不了時光的奔騰不息,隻能任由他剝奪你的一切...


    “然而...那是一個天大的累贅!”


    女子眼中滑過一絲痛苦。


    “累贅?你真當他是一個累贅?”


    夢羽又何嚐不是?


    “不是嗎?”


    女子似是自言自語地呢喃。


    “他可使你妖力倍增,保持著不老的容顏。”


    夢羽從自怨自艾中趕緊走出,差點就忘了這女子的妖術。


    夢羽心情平複道。


    “那又如何?還不是終歸變成殘花敗柳!”


    女子看了看自己有了幾根皺紋的手,眼眸中透著失落。


    “你...風韻猶存。”


    夢羽給了個比較客觀的評價。


    “是嗎?”


    女子得到夢羽的讚譽,眼中滑過一絲欣慰。


    “有了不明就裏的人,代替了他的作用,自是如此。雖然這效果嘛,沒有他那麽好!”


    夢羽直白道。


    “...他已經不在了。”


    聽到夢羽這麽說,女子的失落更重了。


    “親手殺了他的人,是你!”


    夢羽毫不留情地點醒道。


    “這樣才永遠不會有背叛!”


    女子眼中忽然出現一股子狠戾。


    “這樣毫無意義!”


    夢羽覺得女子太過偏激。


    正所謂,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一切順其自然皆可,何必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呢?


    然而,夢羽卻忘了那個在太湖莊難熬的夜晚,自己究竟又是不是這麽想的?忘了琴江給予他一切的時候,內心不斷的呼喊,那時的他又有沒有如此想過?


    “毫無意義?你又有什麽樣的資格來評判我?”


    女子簡直感到不解。


    明明就同是天涯淪落人,又何必在哪裏裝作清高呢?


    “或許沒有,但你的確...”


    女子的質問,如同一記洪鍾,震醒了夢羽的心神。


    夢羽頓覺,其實自己和這個女子並無不同,也的確沒有必要裝作聖人,因為自己就是個俗人!


    “雖然他也是聰慧非常,但是卻管不住自己的欲望。這樣的人,又如何與我肩並肩,共同成就霸業?”


    女子目中晶瑩。


    “...妖界之主?”


    聽到所謂的霸業,夢羽敏銳道。


    “你們人不是也向往著皇位嗎?”


    女子不屑道。


    其實,人和妖,還真沒有什麽不同。很多人,自詡為正人君子,卻在背地裏幹些雞鳴狗盜之事。還說妖類是偷雞摸狗之徒,然而,他們做的事呢?更是讓人讓妖不齒!說什麽妖類殘暴無禮,他們人又好到哪裏去?不一樣是隻要擋了路的人,該殺則殺嗎?這和魔有什麽區別?


    “...並非人人如此。”


    提到皇位這個事情,讓夢羽難得地有些舌頭打卷兒,糾結。


    畢竟,女子的話,雖然比較糙,但又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


    而且,若是用作類比的話,這幾位的情況,倒還真是合適得嚴絲合縫的。


    “這位公子,想必不是皇宮中人。”


    看著夢羽眼中的猶豫,女子不由推測道。


    “為何?”


    夢羽不解,這女子是怎麽看出來的,而且也有點不解女子怎麽總是提到皇室。


    莫非是...


    但這...


    這女子應該還沒有到隻手遮天的地步吧?


    難道是那天的陰兵借道?


    還是...


    怎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呢?


    難道這又是一個局?


    “你體會過奪嫡之戰嗎?”


    女子不欲回答夢羽本想問的問題,隻是語氣帶著濃重不屑地反問道。


    “有所耳聞,可謂激烈非常。”


    夢羽是真的對這女子的話語有些不知其意,遂先順著女子的意思答道。


    待會兒,再從女子的話中,看看她究竟意欲何為?


    “然而,你可知其中殘忍?”


    女子的語氣比較複雜,也不知是為了什麽。


    “怎會不知?”


    夢羽揚揚眉。


    雖然他沒有奪過皇位,但就這幾位的競爭,他還是心知肚明的。


    “哦?”


    女子似是對夢羽的能力有點懷疑。


    “遠的不說,就說些近的。唐高祖李淵,是以表弟的身份竄了自己表哥隋煬帝楊廣的位。唐太宗李世民殺死自己的哥哥和弟弟,竄了本該是太子東宮的皇位等等。此類事件數不勝數,不知姑娘,可還滿意?”


    夢羽洋洋灑灑地回答了女子的問題。


    “說得不錯,那你還認為我的想法有錯嗎?”


    女子嫣然一笑。


    “現任的妖界之主,似乎並沒有什麽明顯的過錯。”


    現在,夢羽基本上算是明白了。


    原來這個女子...


    怕是...


    嗬~


    這家夥兒可真夠有手段的!


    原來如此啊!


    雖然夢羽是明白了,但仍顯滿不在乎道。


    “你認識妖界之主?”


    聽到夢羽似是熟絡的語氣,女子揚了揚眉。


    這家夥兒,該不會也是“同道中人”吧?


    不過,那麽清正的靈力,應當...


    還是說...


    “略有耳聞。”


    夢羽隻是單純地表示道。


    然而,夢羽豈止是略有耳聞啊?


    他可是要叫妖界之主紫禦伯伯的人呢!


    “不論他是否昏庸無道,還是勵精圖治。隻要他還有一天,占據著那至高無上的寶座,他就得明白,他的手下可是一直都在計劃著、密謀著謀權篡位。就像昊昡教一樣,我是大當家的,手底下總有那麽一兩條不太聽話的小蛇,讓人感到厭煩。自然得找個像樣點的法子,讓他們安靜一些。”


    女子說得直白又狠戾,這顯然是在權力中心沉浮過後的人,才有的想法。


    “就采用那些陰狠毒辣的手段?”


    夢羽似是對女子的手段不太認可。


    “這也不失為一種策略。”


    女子驕傲道。


    “倒是有幾分秦王嬴政和女皇武則天的風采,佩服佩服。”


    瞧著女子這般模樣,夢羽也隻有將她與那焚書坑儒的秦王和那當年為除叛逆而導致誣告成風的女皇作比了。


    “你可絕對不是心悅誠服!”


    女子斜睨了夢羽一眼。


    “郝麗姑娘,你也太過聰明了!”


    夢羽覺得和這個女子的交流可真是一言難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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