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處的濁氣深重,哪裏比得上昆侖山上的清氣呢?如此修煉,豈不是無用之舉?”


    琴江微微搖了搖頭,對於夢羽提出的法子略感失望。


    “主人,這倒不用擔心。當時,臨走前,我去拿了一些檀香。想必,這下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吧?”


    夢羽的嘴角勾了勾,帶出一個略帶得意的笑容。


    “嗯,也算能解現在的燃眉之急。你打算讓我們修煉多久?”


    琴江對於現在這種糟心的情況簡直覺得很是糟糕,遂詢問起了夢羽的意見。


    “至少一月,就當閉關了。畢竟,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孰輕孰重,想必主人還是分得清的。一月過後,再行檢驗即可。”


    夢羽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琴江思索片刻後,同意了。


    其實,夢羽所說,琴江亦有所感。隻是,琴江不過是個凡人,對音律的敏銳程度是遠遠不及夢羽的。哪怕心裏已經有了猜想,但仍是不能確定。


    幾乎應該這樣來說,是經過了夢羽的一番篤定的解釋過後,琴江徹底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然而,正是這樣一個決定,卻讓琴江有些哭笑不得。


    畢竟,誰也無法斷言此時此刻自己所做下的決定,會在彼時彼刻得到怎樣的一個結果。


    翌日,天剛蒙蒙亮,所有的人都被琴江召集到自己房間,找來蒲團,席地而坐。點上檀香,一同修煉,吸攝這來自於天地之間的清靈之氣。就像是那些還沒有下山之時,他們呆在昆侖山上的無數個日日夜夜當中的一天一樣。


    夢羽本來是打算趁著自家主人修煉的時候,自己好好睡個懶覺的。


    但做夢也不會想到,居然會被琴江親自拎起來,來監督他們修煉!


    天呐!


    要不要那麽命苦?


    本著自己不好過,也不要他人好過的精神,夢羽把紫露也拖下水了。


    兩隻困倦不已的琴靈,坐在琴江房間對麵的房脊上,相互靠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雙腿。


    “哥,咱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嗬欠~不對!咱能不能好好做兄弟了?一大清早的,這是幹嘛呢?我都快困死了!”


    紫露一臉的困倦樣加厭棄樣。


    “一天到晚就困死了,困死了,我看困死你算了!嗬欠~”


    夢羽也是一臉的倦怠。


    當然,這樣的一臉倦怠包含著多種原因。


    “哥,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看你還不是......嗬欠~”


    紫露感覺自己的眼睛又要閉上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吐槽夢羽。


    “沒辦法,現在情況特殊嘛!”


    夢羽一臉的無奈。


    “情況特殊?!”


    夢羽這一句話,可是把紫露的瞌睡給嚇了個幹淨。紫露立刻提高了兩度聲音問道,還順帶聳了聳肩,弄醒某個耷拉在自己肩上的腦袋。


    “是啊,昨天你就沒有感覺?”


    被紫露一晃,夢羽也跟著醒了一些。雖是耷拉著眸子看著紫露,但卻是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


    “有!”


    怎會沒有呢?


    身為琴靈,本體就是琴,他們就是樂曲和琴音的化身,怎會感覺不出其中的異樣?


    對於這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紫露還是很篤定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這是沒法的事嘛~”


    夢羽攤了攤手,秀眉一耷拉。那番樣子,簡直覺得自己個兒是委屈極了。


    “哥,會不會是因為受的傷太多了,所以...”


    紫露提出了一個猜測。


    “不可能!那些仙藥就算是死人也救活了,怎麽可能?就算他們以前有一些陳舊性的傷害,那些仙藥也治好了。你以為乜修的仙藥是開玩笑的?”


    夢羽斷然否決了紫露的這種不靠譜的猜測。


    “難不成是這山下,濁氣太重?”


    紫露根據夢羽的話,轉念想了想。


    夢羽說的對啊,乜修可是掌管仙藥的仙官啊!哪怕隻是乜修的一點點法力,對凡人也是莫大的幫助。就更別說是由乜修精心照顧的仙藥了。而且,那些仙藥可還不少呢!的確像是夢羽說的,死的都能救活了。


    於是乎,紫露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


    “不可否認,這個的確有一定的影響。但更重要的是,他們當中,有些人開始打起了自己個兒的小算盤。兄弟之間,多了猜忌,你覺得這曲子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夢羽帶著點暗示地點撥道。


    “這倒是。考量一個人的心性如何,最好的法子就是聽他彈奏一首曲子。樂音自心生發,當然能夠看出心性如何。”


    聽聞夢羽的點撥過後,稍稍沒有抓住重點的紫露,點頭沉吟。


    “廢話!”


    對此,夢羽可是一臉的嫌棄,仿佛是在說:你能說點有用的嗎?


    “哥,你可是想要磨礪磨礪他們的心性?”


    紫露倒也沒有太過在意夢羽的白眼,隻是低頭想了想,心中暗暗得出一個猜測,遂求證起來。


    “我可沒有那個閑工夫!我又不是道英那個老家夥兒,還負責他們的教育!現在外界的風聲比較緊,趁著這會兒躲一躲,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他們這一群人,心裏有了猜忌,若是再碰上那些別有用心之人,豈不是很快就會全軍覆沒?都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你想想,他們彼此之間都是很熟悉的,若是想要對付對方,豈不是易如反掌?”


    夢羽撇了撇嘴,略帶不滿地解釋道。


    “這倒是,那哥哥你的意圖究竟是...”


    紫露一聽,明白了些許。但紫露也明白,自己這個哥哥做一件事,絕不可能隻會達成一個目的。往往這件事一旦做了,除了達到原本就想要達到的目的之外,還會有一些附加的效果。可紫露隻想到了一個,遂詢問起來。


    “讓他們打坐修煉,一來是想要他們平心靜氣,莫要心氣浮躁。否則,遲早會被‘天尊’之曲抽去魂魄的。二來,增加增加修為,現在麵臨的妖物一個比一個強。如此一來,有了更高的修為傍身,才是更好的選擇。三來,現在還有......”


    夢羽正在給紫露解釋自己的目的的時候,說著說著,卻發現了一件說起來很有意思,但實際上卻很嚴肅的事情。正是有了這個發現,夢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呆滯地望著對麵房間的窗戶掩映下的某些身軀。


    “哥,你怎麽不說了?”


    紫露呢,正聽得有興趣,卻忽然停了,心中略微不滿。轉過頭,看著夢羽,並用手肘戳了戳夢羽,稍帶不高興地提醒道。


    “...小露,你看看,簫鶴和甄狄是不是睡著了?”


    被紫露一戳,夢羽才回過神來,頓了頓,這才用眼示意道。


    “好像是誒!”


    紫露順著夢羽指示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們把這個當做兒戲嗎?這樣也能睡著!”


    瞅著這倆不求上進的,夢羽不由憤憤道。


    “要不要去提醒提醒?”


    看著自己哥哥憤憤的樣子,紫露覺得有些失態,遂拉了拉夢羽的袖子輕聲說道。


    “沒必要。琴江是知道的,我又何必去當那個牙尖嘴利搬弄是非的家夥兒?多此一舉!”


    夢羽斷然否決了。


    畢竟,像琴江那般多疑之人,若是去當了那個挑撥離間搬弄是非之人,恐怕還真是嫌棄自己的壽命太長了。


    “哎...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們師兄弟真是山上山下兩個樣,也就琴江和琴玨要好些了。其他人的變化,哎......”


    提到這個,紫露也氣鬱。


    “提到小玨,那天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又被嚇暈了?那天,琴江在那裏,我也不好詳細詢問。這會兒子,你倒是可以說說當時的情景。”


    想著自己那般有效的計劃居然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夢羽對此還是有些介懷的。畢竟,這可是他的敗績啊。對此,夢羽自是想要尋求尋求自己失敗的原因的,以求能夠改進。而且,琴江原本對此就存著一種不要多事的態度,夢羽自然也不好強求。不得已,夢羽隻能選擇背著琴江來做這件事了。雖然這件事看上去是有些費力不討好,但無論對於整個團隊來說,還是對於琴玨個人來說,都是有莫大的幫助的。


    夢羽焉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為了尋求究竟是何處出現了紕漏,夢羽仔細詢問起了紫露當時的情形。


    “哥,你是知道的。這紫禁城隻有到了三更以後,才會把要處理的屍體從後門抬出去,扔到亂葬崗。我們去的時候,三更已過。所以,亂葬崗上既有森森的白骨,也有剛剛扔出來的鮮活的屍體,甚至於有的身體都還是溫熱的。那天,我就帶著小玨從亂葬崗的後方進去,這樣就能避過那些宮人。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趁著燭光,才看到一個腦袋,小玨就昏過去了。”


    說起這個,紫露就覺得天都塌下來了,一臉的哭喪樣。


    “這麽膽小?!”


    饒是非常見過世麵的夢羽,都被如此奇葩的膽小鬼--琴玨給驚奇得把眉毛都皺在一塊兒了。


    “是啊~”


    對此,紫露也一樣。


    此刻,兄弟倆看上去倒像是同病相憐了。


    “...有時間的話,我找小玨談談吧!他這個膽小模樣,以後可該怎麽辦啊?琴江那邊,還需要他的幫助呢!總不能什麽都依著他,害怕就害怕吧!”


    頓了半響,夢羽終於從一種類似於吃了翔的感覺中走了出來。定了定心神,思索一番之後,做下了一個勢在必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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