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他也是算計過之後,才敢如此行事的。畢竟,很早以前,幾乎是自結識伊始的時候,這艾鴛就已經通過各種情態透露出想要和自己結交,尤其是“深層次”結交的願望。並且,這艾鴛又比較強勢,手裏的關係又多,更何況她本人也很難纏,自然得想好萬一被算計過後的退路。否則的話,恐怕還真是要出亂子了。


    “主人,你太賊了!”


    夢羽的那雙鳳眸直冒八卦的光芒。


    嗬~


    還以為是什麽難纏的狠角兒呢!


    原來就是個黑白通吃的主兒啊?


    哎...


    還道是什麽麻煩呢!


    “誰讓你麵對的是艾鴛那樣的人呢?她可是出了名的麻煩,難道我會給自己惹來那樣一個*煩?”


    琴江努努嘴道。


    那樣子仿佛是在表現自己技高一籌,活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以主人的性子,是決計不會的。”


    夢羽給了句中肯的評價。


    “等到這件事一過,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琴江認真地看著夢羽的眼睛,承諾道。


    “好啦,小羽任憑差遣。”


    夢羽微笑著應道。


    “這樣才乖!”


    琴江撫了撫貓咪的腦袋,欣慰一笑。


    哎...


    這個小家夥兒不是不懂事,看起來隻是有些醋沒處發罷了。


    以後得好好補償才是啊!


    把自己個兒手邊的事情處理好之後,琴江就火速回了沐英宮。


    可不能讓艾鴛瞧出端倪啊!


    “江哥哥,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啊?”


    煉完香的艾鴛,在下人的指引下,來到一處小軒。


    琴江正姿態優雅地烹茶。


    艾鴛踩著蓮步,四下瞧了瞧,盈盈笑道。


    “閑來無事,便在這裏烹茶自娛。”


    琴江一邊忙活著手上的活計,一邊回答艾鴛的問題。


    “莫不是府上的人怠慢了江哥哥?”


    艾鴛來到琴江對麵坐下,看著琴江的動作,眼睛發直,但嘴上卻問起了琴江的感受。


    畢竟,周圍一個下人也沒有,就琴江一人在此。這可不是琴江該享受的待遇啊!


    “這倒沒有。你也認識了我這麽多年,難道還不知道我這個人喜好安靜,最煩有人?”


    琴江抬起頭來,眼波幽幽,淡淡一笑。


    “說的也是。否則,憑著江哥哥在景廷派的身份,也早就應該是小廝成群了。沒成想,到現在還是隻有夢羽一人。”


    艾鴛也跟著抬頭,掩麵一笑,接著感歎道。


    當然,這也僅僅隻是艾鴛單方麵的誤會,或者說是琴江的刻意安排。畢竟,要是讓艾鴛這種麻煩知道自己太多事,估計離喪命可就不遠了!


    “人多無益,有個趁手的就好。”


    琴江輕輕搖了搖頭,否認了艾鴛的看法。


    “江哥哥還是和以前一樣,簡單。”


    艾鴛將目光轉移到水壺上的霧氣上,嘴角掛著微不可察的笑意,給了琴江一個不知該作何形容的評價。


    “簡單有什麽不好嗎?難道要詭計多端才叫好?”


    對此,琴江麵露不解。


    簡單這個詞,不論是放到他琴江身上,還是放在她艾鴛身上,其實都是一種尖銳無比的諷刺。畢竟,兩人都是城府頗深,滿腹算計的人。難道簡單一詞不是一種天大的諷刺嗎?


    “江哥哥說的是哪裏話?簡單,當然是極好的。”


    艾鴛嘻嘻一笑,佯裝不懂那弦外之音。


    “鴛兒不也是個簡簡單單的人嗎?”


    琴江深深地看著艾鴛,淡淡地反問道。


    “這...自然是的。”


    對於這個問題,艾鴛遲疑了片刻,這才微笑著應道。


    麵對琴江的這個問題,艾鴛心中有了幾分慌亂。這琴江該不會是知道什麽了吧?怎麽感覺琴江的話裏藏話?又或者是不乏警告之意?


    “正是因為鴛兒少了那些庸脂俗粉的詭計多端,才會如同晨間綻放的茉莉花那般,沁人心脾,讓人流連忘返。”


    琴江眉眼含笑,口吐蓮花道。


    然而,這話究竟是說給誰聽的呢?


    “江哥哥的嘴,怎麽像是抹了蜜一樣?”


    對於琴江的讚美,艾鴛嬌羞地掩麵而笑。


    然而此刻,在艾鴛的心裏,卻在思索著琴江是不是覺得那晚的事情有鬼。畢竟,兩者其實都不是什麽心底澄澈透亮之人,這會兒卻在探討著所謂的簡單,這難道不是一種諷刺嗎?


    “以後,遲早都會成為你的夫君。難道這般鴛兒不喜歡?”


    琴江來到艾鴛的身後,從後方環抱著艾鴛,輕聲調笑道。


    琴江可不信,憑借自己的麵容,加之那女子愛聽的甜言蜜語,同是作為女子的艾鴛,豈能不繳械投降?


    “怎麽會?”


    聽著這般甜言蜜語,配上琴江俊逸的麵龐,飄逸出塵的氣質,饒是再精明的女子,怕是也經受不起如此的糖衣炮彈吧~


    艾鴛不禁有些沉迷了,就連那精明的腦子,都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似乎都在叫囂著罷工呢。


    “不如現在就叫聲夫君來聽聽?”


    琴江微微彎下腰,湊近艾鴛的耳邊,輕輕嗬出一口氣,接著便帶著壞壞的語氣挑逗道。


    “討厭!”


    艾鴛輕蹙著眉頭,又喜又羞道。


    “叫是不叫?”


    琴江置於艾鴛腰間的手,悄悄作亂。口中也是氣吐如蘭,讓人瞬間就漾了心神。


    “嗯?”


    微微上調的帶著成熟男子特有氣息的尾音,是讓人從頭皮到腳趾的酥麻和不由自主。


    “...夫君~”


    耐不過這般挑逗,艾鴛終是紅著臉,羞答答地喚了一聲。


    “鴛兒真是聽話。”


    聽得這麽一句夫君,琴江滿意地吻了吻艾鴛的側臉,表揚道。


    “江哥哥這可是在占鴛兒的便宜!”


    艾鴛羞憤得不得了,自是要討要回來的。


    “嗖~”的一下站起身,一掌拍在琴江的肩頭,嘟著朱唇不滿道。


    “我們都已行了夫妻...”


    琴江憑借身高優勢,將艾鴛再度擁在懷中,眼神魅惑道。


    “江哥哥,莫要宣揚!你好意思,我可不好意思!”


    然而,琴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艾鴛急匆匆地捂住了嘴。


    艾鴛一臉的又是歡喜,又是害羞道。


    但事實上,艾鴛心裏很清楚。這事是她投機取巧做下的,可萬萬不能成為到處流傳的緋聞,否則怕是會壞了她的好事。


    “一時情難自禁,倒是差點兒忘了,此事要等到師父恩準了以後才行。”


    琴江輕輕摘下玉掌,握在手心,了然道。


    “你還知道!”


    艾鴛推了推琴江的胸口,臉色又紅了一分。


    “鴛兒,你這一天都幹嘛去了?怎麽一天都不見你人影?”


    想著換一個話題聊聊,琴江便滿目關切地說道。


    “當然是去煉香啊!”


    艾鴛回答得理所當然。


    畢竟,她這樣的衣缽繼承者,自是從小與香為伴,直到老死的那一天。就如同琴江這一生,必當與琴為伴,那是一模一樣的。


    “以前怎的不覺煉香如此辛苦?”


    琴江麵露疑惑。


    “江哥哥怎麽不說以前都很少關注鴛兒呢?”


    似是記起了以前一些不太令人愉快的記憶,艾鴛癟了癟嘴。


    “原來鴛兒是這般計較?”


    琴江撫上艾鴛的肩頭,帶著絲絲縷縷的笑意低聲道。


    “當然了!以前的江哥哥,隻當鴛兒是小妹!愛搭不理的,哼~”


    艾鴛扭頭抱怨道,似是要把以前受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一般。


    “好了~好了~以前都是我的錯,以後我如數奉還,好嗎?”


    琴江安撫著艾鴛的脊背,溫言道。


    “誰要你還了?”


    艾鴛別扭道。


    “要不以後煉香,我都陪著你?”


    琴江提出了個會讓艾鴛開心的法子。


    “江哥哥就不怕被熏暈了?”


    艾鴛抬起頭,眼眸中泛著調皮的光芒,笑著調侃道。


    “有你在,我還怕什麽?再者說了,能夠暈倒在美人兒懷中,那也是一種福分。尤其是能夠暈倒在鴛兒的懷中。”


    琴江的嘴角咧開一個笑容。


    “誒,對了,今天我特地為你調了一款香,江哥哥要不要試試?”


    聽著琴江這般說,艾鴛心裏自是喜滋滋的。想起自己今日特地在煉香房裏多呆了一個時辰而準備的東西,艾鴛帶著幾絲期待提議道。


    “既是你調的,那都是好的。我又何必去試試?”


    琴江本就對這些玩意兒一臉懵逼,自是不喜去打理,當然也就委婉地推脫著。並且,琴江也怕艾鴛從中作梗,加害自己。畢竟,那天晚上雖是假的,但難保艾鴛不會改變主意,讓它變成是真的。


    “江哥哥竟然如此忽視鴛兒的心血!”


    然而,就是這麽一句聽上去明明是討人開心的話,卻惹了艾鴛不高興。


    艾鴛拂開琴江抱著自己的手,轉身氣憤道。


    “沒有,我隻是信任你。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不是信任嗎?難道鴛兒要為此怪罪我嗎?”


    艾鴛不高興了,自然是需要哄哄的。


    琴江將雙手搭上艾鴛的雙肩,輕言安撫道。


    “...”


    對於這樣的話,艾鴛還真的不知道該這麽回答。


    琴江這話說得很有水平,說要怪罪他吧,顯得自己不識大體。說不怪罪他吧,這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而且也顯得自己是小女兒情態了。琴江需要的不是小女兒情態,他需要的是能夠與之並肩的人。這句話還真教人為難啊!不愧是個老道圓滑的家夥兒!


    “鴛兒...對不起。若是因此傷害了你,我為此給你陪個不是。以前,我並沒有拿你當妹妹來看。隻是那時的我,一直呆在昆侖山上,一心向道,不知情愛為何物。這才分不清自己究竟對你是怎樣一種感情,隻得以一種一視同仁的情態對待你。直到後來,受命下山,來到這紅塵之中,我才知道,原來是那樣一種‘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的感覺,仿佛是一團火焰要把我的理智燃燒殆盡。可是,我有要務在身,脫不了身。這不,一有空隙,我不就來看你了嗎?下山的近百個日日夜夜,我都思念著你,思念著你的容顏,思念著你身上纏綿的香味,思念著你的一切。”


    琴江滿目柔情,語氣誠懇而真摯,仿佛是在許下海枯石爛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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