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狄,你的意思是,畫麵中那個和甄箏長得極為相似的男子,很可能是赤璿的丈夫?”


    對於甄狄這種非要刨根問底的做法,琴江也很是無奈,隻得繼續下去。


    與其讓甄狄不知輕重地說出一些驚天地泣鬼神的話,把甄箏嚇到,還不如由自己來主導話題的走向。


    隻是但願甄箏心裏,不要有太多的負擔才是。


    “這不無可能。”


    聽到琴江和自己有相同的猜測,甄狄眼眸中的光芒更加堅定了。


    “可是...人和妖怎麽能夠在一起呢?”


    這會兒子,甄箏插了一句話進來。


    雖然看似無意,但卻一語道破天機。


    “還記得剛才的那個由頭骨所組成的‘九宮金塔陣’嗎?”


    琴江眼見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走向了不可逆轉的局麵,隻得將事情可能的原委娓娓道來。


    琴江引導性地問道。


    “怎麽會忘?差點我都交代在那裏了!”


    提到這個,甄箏誇張地撇撇嘴,那樣子仿佛受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比那竇娥還冤呢!


    “簫鶴當時說,那些頭骨都是青壯年男性的頭骨,最早可以追溯到五百年前,最晚的也就一兩個月前。”


    琴江繼續提示道。


    “所以呢?”


    甄箏順口一問。


    “剛剛,甄箏的話提醒了我。”


    為了使得甄箏更能接受目前這個有點狗血的事情,琴江隻得用甄箏自己說出的話,委婉地引導著把事情講明。


    “我的話?”


    甄箏感到奇怪了,自己這麽個逗比說的話,怎麽成了破解迷局的關鍵了呢?


    “閉嘴!聽大哥說!”


    甄狄可是想要立刻驗證自己的猜測,幾乎是粗暴地打斷了甄箏的話。


    “哦~”


    甄箏有些不滿地答應道。


    哥哥到底是怎麽了?


    平日裏,不是和大哥一樣雲淡風輕嗎?


    今天都已經凶了我兩次了!


    難不成這個地方還能改變人的脾性不成?


    “人和妖不能在一起,除開世俗的不認可,剩下的就是壽命的問題。人不可能和妖一樣長壽。所以,人肯定會死在妖的前麵。如果妖不想這個人類死掉的話,就必須找來續命的法子。這樣,也才能夠維持人那可憐的壽命。”


    琴江緩緩道出了可能的猜測。


    “大哥的意思是,我們見到的頭骨,都是因為妖孽吸取那些青壯年男子的陽元,來為另一個人續命?”


    甄狄順著琴江的分析,接著道。


    “是,所以我能斷定這個妖孽引我們到這裏來,就是覬覦我們的修為,想要吸取我們的陽元。和普通人比起來,修道之人的陽元更為精良!續命的作用也更好!”


    琴江做了最後的結論。


    “可是...她的手段實在是很殘忍!”


    甄狄隻覺得這個妖孽實在是喪心病狂。


    “或許吧...若是你站在她的角度,就不會這樣想了。”


    雖然甄狄對此,尤其是對於那些平白無故喪了命的人感到忿忿不平。但琴江對此,就感到淡然得多。


    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選擇。你不是當事人,你既不能說別人對,也不能說別人錯。因為你沒有經曆過當事人所經曆的一切,你根本就沒有立場去評判對錯。


    “...可能吧。”


    甄狄對此隻是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或許,在他的心裏,也對此感到迷茫吧!


    “但是,我們該怎麽出去呢?難不成等著送死?”


    甄箏簡直就覺得麵前的兩人不知是在想些什麽,居然還能討論起這個妖孽的所作所為的對錯問題。現在那麽危險的,難道不應該先出去才對嗎?


    至於那個妖孽對不對,於自己一行人有何關聯?


    甄箏硬生生地在這兩人莫名奇妙的對話中,插了一句此時最合時宜的話進來。


    在這件事上,或許是琴江的顧慮多了些,甄箏並未對於這般狗血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而感到有什麽鬱悶的地方。


    “那倒不至於,這妖孽引我們到這裏來,肯定是想告訴我們一些什麽。既然我們已經了解到她需要我們知道的,就應該會指引我們走到她早就設計好的圈套裏麵去。現在小玨在她手裏,這個圈套由不得我們不去鑽。哪怕是龍潭虎穴,也隻有一闖了。”


    被甄箏插了這麽一句話,琴江才覺得自己似乎忘了正事,居然和甄狄討論起妖孽的對錯來。


    琴江趕緊把話頭轉回,解釋了接下來該做的事。


    “嗯!”


    甄箏對此感到認可。


    “我們走~”


    甄狄點頭道。


    “那二哥該怎麽辦?”


    甄箏剛剛打算移步,結果卻差點踩到簫鶴,嚇了甄箏一大跳。


    甄箏趕緊縮回自己的腳步,麵露難色道。


    “簫鶴的幽蘭簫呢?”


    琴江對於這個問題,早已有了對策,遂不慌不忙地指揮道。


    “我找找!”


    甄箏聽聞琴江的話,立刻蹲下身去找。


    “嗯,大哥,在這裏!”


    甄箏從簫鶴腰間抽出幽蘭簫,站起身來。


    “把幽蘭簫給我!”


    琴江伸出手,打算接過甄箏手裏的幽蘭簫。


    “大哥,你要做什麽?!”


    結果,卻被猜出琴江意圖的甄狄,給從中攔截了。


    想著琴江的意圖,甄狄愣是覺得心中驀地一痛。


    琴江怎能這麽任性呢?


    這個辦法,要是有個好歹,該怎麽辦啊?


    “把簫鶴封印起來,帶走!”


    琴江絲毫沒有理會甄狄的吃驚,隻是淡淡地解釋道。並且,也沒有收回手的打算,繞過甄狄的阻攔,繼續去取得甄箏手裏的幽蘭簫。


    “大哥,不可!”


    甄狄這會兒更加激動了,一邊大聲說道,一邊立刻抓住了琴江的手腕,阻止琴江的行為。


    “哥,你幹嘛這麽激動?”


    就連一向神經比較大條,膽子比較肥實的甄箏,都拿給甄狄的吼叫以及那般失態的樣子給驚了一驚,不可置信道。


    “是啊!區區小事,有何不可?”


    琴江對此,也和甄箏有相同的感受,隻不過沒有甄箏那麽激烈罷了。


    琴江淡淡掃了甄狄一眼,疑問道。


    “這樣的封印術消耗甚巨,現在那個妖怪的水究竟有多深,還不知道。若是大哥現在消耗太多,到了需要戰鬥的時候,又該怎麽辦呢?大哥,夢羽不能觸碰晶石,現在恐怕幫不了你!”


    被琴江掃了一眼,甄狄有些不太自在地別過眼去,語氣激動地解釋道。


    而且,在這個時候,甄狄顯然是擺了夢羽一道。雖說夢羽不能觸碰晶石,但不代表會影響夢羽琴的戰鬥力。這可算是甄狄在琴江麵前赤果果地詆毀夢羽了。


    也不知這甄狄是怎麽想的,竟然會這麽說。


    或許是急於勸解琴江不要親自動手封印吧。


    但是,這卻讓琴江心裏很不舒服。


    明明剛剛還在感念夢羽的好,結果你卻來詆毀他,你說琴江心裏能夠高興嗎?


    “可總不能把二哥扔在這裏不管吧?”


    還是甄箏比較實際一些。


    “要不封印這事我來吧!”


    甄箏說的也是一句實話,不可能把簫鶴扔在這裏不管了。


    甄狄埋著頭想了想,決定自己來。


    “你?”


    這下,琴江都對事情的發展感到有些奇怪了。


    這甄狄莫不是腦子進了水?


    他能封印簫鶴?


    不會是腦子壞了吧?


    不知道他的五行屬性啊?


    按道理來說,對於這種封印,最好是由五行相克的人來做。但琴江顧念著甄箏方才的傷也不輕,而自己的修為甚高,卻可彌補一二,這般才如此決定的。甄狄倒好,說話也不過過腦子。他自己的修為比簫鶴要低,而且五行當中,金生水,甄狄根本是無法做到的。


    也不知甄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真是的!


    “我的修為雖然沒有大哥那麽高,但封印還是可以的。”


    甄狄生怕琴江知道自己是害怕他有個好歹,這才願意主動獻身消耗靈力,封印簫鶴的。


    甄狄埋著頭,低聲道。


    “不行!哥,這裏五行屬火,你的五行屬水,到時候可以助大哥一臂之力。封印這事兒,還是我來吧!”


    甄箏想了想,他們兩者提供的方案的可行性都很糟糕。


    於是乎,提出了在他看來最為合理的方案。


    “甄箏?你可以嗎?莫要勉強,我們還可以想其他辦法的!”


    聽到甄箏要來封印,琴江的眼睛微微瞪大,帶著些驚訝和不信任,語氣中的阻止也多餘勸解。


    原本此事就牽扯到甄箏,雖然不知道牽扯的是哪一個方麵。琴江是不想甄箏去冒險的,若是能夠,琴江都想盡量讓自己暴露在風險中,也不願讓甄箏冒險。


    畢竟,自己的修為還可保護自己。就算再不濟,還有夢羽可以幫助自己,但甄箏可就是完全沒有退路的。要是甄箏出個什麽好歹,那麽自己控製甄狄的計劃,多半是要落空的。少了牽製的力量,又加上喪失親人的悲痛,甄狄可就難以控製了。不管是為了當前的局勢,還是為了以後的布局,讓甄箏涉險,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大哥,既然畫麵中的人和我一模一樣,說不定還另~有~玄~機~。所以,若是我現在把修為多耗費一點,也許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甄箏捏著下巴,單手環胸,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兩人,說出自己的主意。說到另有玄機的時候,還可以加重了語調,暗示道。


    甄箏的思維帶著些天馬行空,但現在卻大有用處。


    雖然甄箏這一招看起來有些無厘頭,但真要分析起來,卻是暗藏兵法的。


    由於甄箏和畫麵中的男子長得一模一樣,又加上琴江分析那名男子可能是赤璿的丈夫,以及那個宮室裏的頭骨是拿來給赤璿丈夫續命的。這樣其實就可以說明赤璿非常在乎他的丈夫,那麽與赤璿丈夫有著相同一張臉的甄箏,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愛屋及烏的對象。這般,便可以利用對方不舍得下手的弱點加以攻擊。


    琴江想起自從結識以來,赤璿就對甄箏各種感興趣,各種想要套近乎,以及各種關心,而且還有那複雜的眼神。


    琴江就已經明了了甄箏這一招的用意。


    在心底,琴江暗暗覺得甄箏長大不少,已經算得上是可以獨擋一麵了。


    以後,還真不能再把他當做是小孩子來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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