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過去看看!”


    琴江向前走去,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在裝神弄鬼。


    其餘幾人在麵麵相覷過後,頗有默契地擺成了“一”字型,慢慢地向著過道的盡頭靠過去。


    結果越是靠近,越是驚出所有人一身冷汗。


    越是靠近過道盡頭的圓形大廳,頭骨的數量就越來越多。


    “天呐!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頭骨?!”


    甄狄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隻見一個足有景廷派政事堂的圓形大廳裏,到處散亂著一個個獨立的頭骨,和之前簫鶴手裏拿著的那顆頭骨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或許就是顏色了。有的還是雪白色的,有的卻泛著黃色,應當有一些年頭了。


    這些頭骨像一座小山一樣,把圓形大廳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裏好像亂葬崗!”


    甄箏滿臉的不可置信。


    原來世上還有可以堆放這麽多頭骨的地方!


    “你傻不傻啊?這裏哪裏像是亂葬崗了?亂葬崗上的屍體都是完整的,好嗎?這裏就是有頭骨而已,好嗎?”


    對於甄箏這個“亂葬崗”的說法,簫鶴並不認同。


    的確,這裏也隻是勝似亂葬崗而已,但並非與亂葬崗相同。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這裏為什麽隻是堆的頭骨?並不是完整或者趨於完整的屍體?


    “簫鶴,去看看!”


    琴江心裏除了吃驚,其實也就剩疑惑了。


    為了讓自己有更加準確的判斷,琴江遣了簫鶴繼續去驗屍。


    “是,大哥!”


    簫鶴得令之後,就衝進了頭骨堆,和一堆頭骨鏖戰。


    琴江看了看周圍,不知為何,心中升騰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裏仿佛是要告訴自己,自己很可能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嗎?


    難道自己和大家真的會像地上這些頭骨一樣嗎?


    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對的呢?


    會不會害了所有人?


    為何這樣的不安越來越盛?


    “大哥,情況不妙啊!”


    經過一番鏖戰,簫鶴終於從頭骨堆裏回來了。不過,簫鶴的臉色看上去並不好,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不好的事,又或者是為了驗證琴江心中的不安。


    簫鶴皺眉緊張道。


    “怎麽了?”


    琴江盡量淡然地發問。


    “這裏的頭骨,受傷的情況和之前我們發現的那顆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些頭骨主人的死亡時間。就眼前的這些來看,最早的時間可以追溯到五百年前,最晚的也就近來的一兩個月。”


    簫鶴指了指周圍的那些頭骨,遺憾地說道。


    “時間怎麽會有這麽長的跨度?”


    琴江聽著這樣結果,更是覺得心驚和疑惑。


    琴江偏頭,疑惑地問道。


    不過,琴江的這個問題,實際上是毫無意義的。還不如理解成一句歎息,更為恰當。因為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可以給他答案。


    “不知。”


    簫鶴也不知該說什麽,隻得帶著遺憾地神色據實以告。


    簫鶴的一席話,讓所有人都倒抽了好幾口寒氣,甚至於渾身上下都能憑空凝出冰碴子來。


    這真是太可怕了!


    “簫鶴,你說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琴江愣著神繼續發問。


    或許是事情太令人震驚了吧,琴江都有些接受無能。


    “我想,那個妖孽可能是想要快速提高修為,就采取了吸人精血的方法吧!”


    簫鶴也不知原因,隻得按照往常遇到的情況推測道。


    “可這未免也太過殘忍!”


    琴江歎息道。


    “......”


    空曠的過道裏,一陣靜默。


    “甄箏,把他們超度了吧!”


    心下不忍的簫鶴,隔了好一會兒,才對著甄箏說道。


    “好!”


    甄箏心下也不忍,也就應承下來了。


    所有人當中,甄箏除了修習武器--寒木箏以外,還修習過咒術。對他來說,超度這些亡魂不是什麽難事,恐怕唯獨比較難的,就是數量比較多了吧!


    正當甄箏念了不到兩句咒語的時候,奇異的情況又發生了。


    可謂是一輪接著一輪的驚嚇。


    “大哥,你看那些頭骨!”


    甄箏首先發現了不對,失聲叫道。


    琴江一行人以為的普通頭骨,現在竟然自己就漂浮了起來。眼眶的部位燃起了幽藍色的火焰,所有的頭骨聚集在一起,逐漸結成了一個陣法。


    “這該不會是個陣法吧?”


    愣愣看著眼前情況的簫鶴,一臉懵逼。


    “看這勢頭,應該是的。”


    琴江點頭。


    琴江已經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了。這莫名奇妙、毛骨悚然的情況簡直就像是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


    並且還真是讓人意猶未盡啊。


    “那應該是個什麽陣法,怎麽看著這麽奇怪?”


    簫鶴仔細瞅了瞅,並未發現其中關竅。


    “九宮金塔陣。”


    琴江倒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什麽?!‘九宮金塔陣’,有沒有搞錯?”


    這下簫鶴更加震驚了!


    “什麽有沒有搞錯,本來就是!這可不是一個容易解開的陣法。哎...等著送死吧!”


    甄箏看著眼前已經集結完畢的陣法,頓覺生無可戀。


    他修習咒術,自然也接觸過陣法,甚至於比起簫鶴和他的親哥哥還要了解陣法。至於與琴江比起來如何,自是比不過琴江的。方才琴江直接就喚出了陣法的名字,他可是經過琴江的提醒才想起來的。


    這“九宮金塔陣”是由西域南疆以西的地方傳入中原的。至於具體的曆史,已經不可考證。“九宮金塔陣”的原型來源於九宮格。而寶塔的形狀和結構又非常穩固,創造者便將兩者結合在一起,這便形成了現在看到的“九宮金塔陣”。不過,由於此種陣法的流傳區域比較廣,不同區域又經過傳播者的改良而具有不同版本。但琴江一行人今天還算幸運,遇到的是最初始的版本。


    此種陣法的構成,可以使用任何可以聚集起來的單獨物什。不論什麽都可以,哪怕是細小如沙子也可,隻要數量足夠多。接著,施術者就可以通過相應的咒術把這些單獨的物什集結起來。然後,通過數層累積,加之環環扣集,最後形成“九宮金塔陣”。


    “九宮金塔陣”之所以會被甄箏認為是等著送死的陣法,並不在於它的組建或者構成有多麽複雜,而在於它的防禦性極佳。無論你從哪個方向進行攻擊,它都可以利用環環扣集的優勢將所有的攻擊分散到每一個單獨的物什上去。無論你的攻擊有多麽霸道,它都可以巧妙地化於無形。並且,這“九宮金塔陣”還有一個特點。它不僅僅易守難攻,而且它還會主動攻擊。當它開始主動攻擊的時候,每一個組成陣法的單獨物什都可以進行分別攻擊,又或者組合攻擊。總之,一點兒也不好對付。


    “閉嘴!”


    甄箏生無可戀的語氣,立刻惹來了琴江的訓斥。


    琴江振袖皺眉,沉聲道。


    並非琴江不知這“九宮金塔陣”有多麽難纏,而正是因為他知道這東西究竟有多麽難纏,這才訓斥甄箏的。現在這般險象迭生的環境中,危機四伏。若是在現在這種危急的狀況中,不知道團結,反而說出一些動搖軍心的話語,那簡直就是罪無可赦!


    “是。”


    被琴江一吼,甄箏立刻明白自己說錯了話,趕緊低頭認罪。


    是啊,現在這種關頭,不說些打氣加油的話,反而說一些不著邊際,讓人喪失信心的話,的確是不該的。


    琴江訓斥的對。


    “大哥,這個陣法怎麽解開啊?”


    簫鶴瞅了瞅這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幽藍色光芒的“九宮金塔陣”,以及不停地改變著排列的頭骨,尋找著陣眼。但很不幸,他沒找到。對此,他毫無辦法,隻能看著琴江,詢問道。希望琴江能夠找到破陣之法。


    “待我想想。”


    琴江沒有去看簫鶴,隻是看著眼前的“九宮金塔陣”,思索著解決之策。


    任何的陣法都能被解開,陣法的研製就是為了陣法的解開。想要解開陣法,首先要弄懂陣法組建的原理,然後再去找尋陣眼破陣。若是找不到陣眼,多半就隻能找尋陣法的弱點,然後破陣。又或者反其道而行之,破陣。


    琴江在腦子中回憶著有關“九宮金塔陣”的一切記載,接著在心裏默默思考著其中的關竅。


    “簫鶴,先用‘三金塔陣’鎖住這個‘九宮金塔陣’。”


    想起“九宮金塔陣”會出現主動攻擊的情況,琴江想出了禁錮之術,使其定住。這般也就間接消解了在破陣之時的變數。


    而且,據琴江推測,這“九宮金塔陣”一般應當是不會主動攻擊的。多半都會是因為有人主動攻擊了它,然後它才反擊的。可是,隻要你想要破陣,那麽不可避免地要攻擊它。這般豈不是一個死結?


    既然是一個死結,那麽就應該找到死結的源頭才對。


    簫鶴的五行屬性為金,金曰從革,為收斂,善分割。而使用與簫鶴五行相符的“金靈之術”的高階法術--“三金塔陣”,則恰好可以使用“金”的收斂禁錮之效。並且,“三金塔陣”本就有禁錮之效,輔之以五行相應,以及修為較高者用之,是謂妙也。


    “甄箏,等一下簫鶴封印完畢以後,就用‘倚馬揮毫’和‘鐵馬金戈’,進行聯合攻擊。一定要一氣嗬成,切莫分心。”


    琴江繼續交代接下來的戰術。


    甄箏五行為火,火曰炎上,有焚毀之力。加之以寒木箏為武器,和甄箏的拿手好戲,應當有那麽幾分勝算。


    “是。”


    簫鶴和甄箏在琴江的指導下,開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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