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對不起!我...我..我忘了你還有傷在身...”


    夢羽那般極度痛苦的樣子,可是把紫露嚇得大驚失色,身子瞬間就彈了起來,立刻扶住了夢羽,一邊道歉,還一邊愧疚而急切地用靈力給夢羽療傷。


    紫露的五行屬木,靈力平和,並且還有濢沃霜寒刃上的自然生發之力,加之又和夢羽是孿生兄弟,自然是可以讓夢羽好過一些的。


    “你這臭小子,報複我,是吧?”


    夢羽疼得滿頭是汗,骨子裏的歡脫卻讓他還不忘調侃調侃紫露。


    “不是!真的不是!”


    被夢羽這麽麵帶痛苦地調侃,紫露更加窘迫了!


    深鎖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像是生怕夢羽懷疑他似的。


    “哼!量你也不敢!”


    紫露的窘迫,瞬間逗樂了夢羽,勉強勾了勾嘴角,輕嗔道。


    “哥~你真是煩人得緊!”


    紫露簡直別扭得不要不要的,嘟著嘴嗔怪道。


    都已經疼得幾乎瀕臨昏厥的邊緣,居然還有心思調侃自己,自己這個哥哥真是...


    太那個...


    “我這不是為你好嗎?小玨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若是你都這般,你讓琴玨如何自處?你們都這般,事情要如何推進?這件事你好好準備吧!待到時機成熟,我會安排的。”


    夢羽收斂了玩笑的姿態,好好地給紫露交代了日後的安排。


    “嗯,好。”


    麵對夢羽嚴肅的態度,紫露也知夢羽無心跟自己玩鬧,這件事很重要。


    紫露認真地答應道。


    “嗯,快些幫我上藥吧!身上真的疼得緊!”


    夢羽點點頭,表示認可了。


    或許是從幻形過度到實體,有一個過程吧。後知後覺的夢羽,這會兒才覺得疼痛感如同餓虎撲食般奔來,受不住的夢羽,隻得弱弱地央求道。


    “哥,我先用靈力幫你修複身上的傷口。然後,接下來的修複,就得靠你自己了。待會兒,修複過後,我們就去百藥泉,那裏的泉水對你的傷情很有好處。至於留在皮膚上的傷痕,這次帶了醫仙大人特製的祛瘀淡痕生肌膏,保證不留任何痕跡!你放心吧!”


    紫露一邊說著,一邊替夢羽療傷。


    自己這個哥哥可是個講究的人,要是有著猙獰的疤痕,估計恨不得去死了算了。這點紫露很清楚,自然也就帶了這最最好用的祛瘀淡痕生肌膏。


    “好。”


    夢羽沒有多言,靜靜地閉上雙眼,感知紫露送過來的那種帶著平和的靈力,引導其在身體裏麵流轉,修複傷痕。


    但是,這也隻能修複掉一些皮肉傷,至於因為琴江的原因而遭受的內傷,夢羽隻能靠自己了。並且,現在的自己剛剛恢複,也隻能靠紫露輔助著自己才行。


    夢羽雖然在療傷,可是那顆七竅玲瓏心卻沒有停止過轉動,依舊在暗暗計劃著什麽。


    在夢羽的精心安排下,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即將上演。


    午時,師兄弟幾人與琴玨、紫露和夢羽,在那間畫室,齊聚一堂。


    眾人皆是神情專注而肅穆,仿佛是要經曆死生之事一般。


    然而,他們,或者說琴江,的的確確是在經曆一場死生大戲!


    畫室中,依舊是淺綠色的紗幔,遮遮掩掩的,似乎在藏匿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頂天而立的五根柱子,是紮眼的朱紅色,是和血液一樣,妖冶而豔麗的色彩。


    比之於那淺淺的綠色,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濃重得仿佛是千斤重的擔子,壓在肩頭。


    濃烈與淺淡,朱紅和淺綠,真的好似上天安排的一對奇異的矛盾。


    簫鶴,甄狄,甄箏,琴玨,紫露分別在五根柱子邊上坐下,恰巧對應金,水,火,木,土五行方位。並且也和這處宅子之中,五大主屋所駐的五行方位分別對應,堪堪是地利。


    日頭正慢慢地挪向他應去的方向,漸漸靠近了午時二刻,此乃天時。


    “主人,你準備好了嗎?”


    難得嚴肅的紫露定定地看著琴玨的眼睛,那銳利的眼光,倒是和琴江有著幾分相似,仿佛是要把琴玨生生看穿一般。


    這般銳利的目光,尤其是來自於紫露的,還是琴玨第一次接收到。或許仍舊是年少吧,心裏還有些怯怯的。


    畢竟,平日裏的紫露,目光總是溫溫和和的,沒有半點殺伐之意。


    “嗯。”


    可如此嚴重的事態,哪裏有多少時間讓琴玨去猶豫?


    哪怕是硬著頭皮,也隻有應下的份兒。


    畢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琴玨亦是嚴肅地點頭應下。


    “主人,那我就把彈奏天尊之曲的法子傳給你了。”


    說著,紫露虛點眉心,嘴裏念叨著一些繁複的咒術。


    很快,一道青色的光芒,如同一根銀針一樣,“唰~”的一下,眾人還來不及看清,就已經沒入了琴玨的眉心之中,了無痕跡。


    “...呃......”


    許是突如其來的法術,使得琴玨還不是很能適應,暗暗低咒了一聲。


    “主人,你...可是明了了?”


    紫露暗自觀察著,直到察覺到琴玨應當已經適應了,才開口詢問道。


    “...嗯。”


    腦子裏被突然塞進一個甚是複雜的東西,對於思維沒有那麽複雜的琴玨來說,隻覺得腦子漲漲的,很不舒服,遂暗啞著嗓子回答道。


    “主人,一會兒我示意一道開始的時候,才開始調動靈力,切莫現在就暗自集聚靈力。一切順其自然便可,切莫慌張,切莫受到外物的影響,隻要一心一意地彈奏即可。”


    紫露把夢羽讓他交代的都悉數交代了,在交代的同時,那尚顯年輕的眉間,隱隱顯示出了“川”字。


    這樣的情態,自然是對緊急的事態感到憂心忡忡。


    “知道了。”


    琴玨做了恐怕是此生第一次的鄭重保證。


    “各位!方才我囑咐主人的,也是要囑咐你們的,還望大家切記!”


    紫露微微頷首,把之前銳利的目光盡數收斂,轉而換上一種誠摯的目光,看著所有人交代道。


    “等等!還有!”


    大家已是準備就緒,正打算開始的時候,突然之間,夢羽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揮手阻止道。


    “夢羽,還有什麽話是要囑咐我們的?”


    甄狄看著這個情態,知道夢羽應該是有話要說,否則斷斷不會在即將開始的時候阻止所有人。遂趕緊一邊應和般的阻止大家,一邊詢問道。


    “等下,你們一定要聽從紫露的指揮,切莫大意。要保持著清明,精神內守,靈力流一定要好好控製,莫要出現大的波動。即使出現了任何意外,也不要分心去管,先把曲子彈奏完畢再說。切記不要晃了心神,這天尊之曲是何等強橫,想必各位是心知肚明的,就不需要夢羽贅言了。我會回到夢羽琴中,變為本體。你們彈奏之時,一定要順應五行之間生生不息之理,以紫露為開端,不要亂了順序。房間裏,我焚了上等檀香,想必可以幫助各位平心靜氣。現在,距離午時二刻還有須臾。各位還是先閉上眼,調息片刻,再度開始。夢羽在這裏,謝過各位的救命之恩了。”


    夢羽將紫露未曾說明的地方,做了補充說明。


    說完,夢羽頷首,略施一禮。


    “夢羽說的這是哪裏的話?你隨我大哥出生入死多年,和我們情同手足,似家人一般,又何來這感謝一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夢羽,你太客氣了!”


    簫鶴撩了撩袖袍,頗有幾分豪氣地說道。


    自然,這話語的的確確是出自於真心的。


    畢竟,簫鶴也不屑於說出些違心的話語,尤其是對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兄弟們,除非必要。


    簫鶴此人,雖然平日裏是一副嘻嘻哈哈,少不更事的樣子。但在大事上,卻也不是含混是非之人。


    他有屬於自己的判斷。


    不過,終究這性子還是灑脫了些。不願像琴江一樣,被禁錮在一方四四方方的天地裏。自然是萬萬不會把那自己躲之不及的教務,攬在自己頭上。寧願做個成天隻知閑散度日的閑人,也不願做個畫地為牢的苦人。


    他向往的,可是神州廣袤的河山,逍遙恣意的人生。若說修仙,恐怕簫鶴的心境更加適合一些。


    “是啊!夢羽你和我們大家早已密不可分,這感謝之語,又何從談起呢?以前,我們曾多次承蒙你的照拂,心中自是愧疚萬分。此次終於有機會可以回報,雖然不及萬一,也可多多少少彌補我們內心的愧疚。夢羽,此事就切莫推辭了。”


    說這話的是甄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愧疚。


    經曆了這次江南之行的變故,甄狄自是吃驚不小。但也收獲了不少,認知也提升了不少,尤其是對夢羽。


    以往,甄狄隻覺得琴靈這種東西,不過是老天垂憐的一種產物罷了。


    雖是覺得世間造化之神奇,天地之玄妙,但卻總是抱著一種將信將疑的態度,來麵對琴江和夢羽的事。


    但現在,甄狄的想法,已然改觀。


    此時的甄狄才知道,原來琴靈和自己主人之間的羈絆居然可以深厚至此,並且還能為此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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