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江的客房內,幾人齊聚一堂。


    “大哥,這事究竟怎麽一回事啊?”


    簫鶴最先提問,憋了一天了,快憋死他了。


    “此事的確十分蹊蹺,還需細細思索。”


    琴江並沒有把話說明白的打算,倒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來搪塞。


    “不會是誰看起了這個姑娘,想要綁了她,做自己的媳婦兒吧?”


    甄箏也跟著胡亂猜測起來。


    “好啦,別亂猜了。姑娘家,名節要緊,豈容爾等胡亂猜測?今日時候不早了,大家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此事,明日再議。”


    琴江皺了皺眉,似乎是對甄箏這種極為莽撞的行為甚是不滿。


    “是,大哥。”


    幾人領命。


    甄箏看到琴江麵色不善,訕訕地跟在簫鶴身後離開了。


    似乎又說錯話了...


    等到幾人離開後,琴江行至塌邊坐下,喚了夢羽出來。


    “夢羽見過主人。”


    化為實體的夢羽,跪下行禮。


    “起來吧,過來坐下。我要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琴江拂了拂袖子,神情淡然。


    “確如主人所料,那個行蹤詭異的男子,甚是蹊蹺。”


    夢羽聽話地走到塌邊,與琴江並肩而坐。


    “哦?何出此言?”


    琴江雖然知道那個男子確有古怪,但卻說不出古怪在何處。


    “根據主人的命令,夢羽隱去身形,跟在那個男子的後麵,一直走到他的家裏。沒想到,在這個男子家裏的書房中,全都是一個女子的畫像,非常漂亮。雖然不是什麽國色天香,卻也是沉魚落雁之容。想必,那畫中的女子便是那個男子的意中人吧。”


    夢羽一邊說著,眼中一邊閃著一種隱隱的光芒。


    “哦?這倒還真是挺有趣的。不過,夢羽,你有仔細看過畫中女子的鞋子嗎?可有一雙的鞋麵上繡著一株蘭花和兩隻蝴蝶?”


    憑著琴江對夢羽的了解,自然知道夢羽所說的每一句話皆不是廢話,應是意有所指的,遂問起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嗯...是有這麽一幅畫。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新畫的。”


    夢羽低著頭,思索了片刻,就給予了琴江答複。


    “為何?”


    琴江挑了挑眉,詢問原因。


    “屋中所有的畫都是裝好卷軸,懸掛起來了的。唯獨那一副還放在案頭上,並沒有做任何處理呀。而且,從墨跡判斷,也能看出是新的。”


    夢羽眨了眨眼,轉頭回複。


    “...那就是了。”


    琴江略微一沉吟,點了點頭。


    “主人,你的意思是你有譜了?”


    夢羽不禁瞪大了雙眼,驚訝地看著琴江。似乎是不相信他的主人,已經找到了事情的關竅。除了驚訝之外,還隱隱含著一些崇拜。


    “差不多吧,辛苦你了。坐那麽遠幹嘛?靠近些。”


    琴江並沒有給予夢羽肯定的答複,一切都要等塵埃落定之後,才能蓋棺定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暗示著夢羽接下來的事。


    “是,主人。”


    或許是這次出來,看到了些不該看的,一向有些厚臉皮的夢羽,依言向琴江的方向挪了挪,卻微微有些拘謹。玉琢般的小臉也微微有些發紅,透著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如同盛開的桃花一般,豔麗而嫵媚。


    “這到底是怎麽了?出去一趟之後,就變得這麽拘束?我是鬼嗎?這麽可怕?”


    琴江瞅著夢羽的樣子,不由調笑道。


    “沒...沒...沒有”


    夢羽趕緊擺擺手,有些結結巴巴地說著。


    “沒有就好。”


    琴江說完,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小家夥兒,總是這樣有趣~


    順手拿出一個深綠色的杯子,輕輕撩開自己的袖子,劍指一劃手腕,立刻一抹紅絲就順著手腕流進了杯子裏。


    很快,杯子滿了,而杯子的顏色也由深綠色變為了淺綠色,發出瑩瑩的綠光。


    “嗯,快喝了吧。這山下可不比山上,清氣那樣鼎盛。這山下濁氣很盛,今日你又頗耗心力,這玉液幻靈杯可以幫你補充更多的靈力,助你修行。”


    琴江把杯子往前一遞,用眼示意夢羽喝下。


    “主人,這...這...”


    一時之間,夢羽有些語塞,不知道應該如何說。


    以前,在山上的時候,自己的主人給自己喂血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呀。


    這樣,好像有一點見外啊!


    “怎麽了?”


    但是,此刻的琴江,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畢竟,在山上,大家都知道自己脖子上的牙印,是哪兒來的。


    可是這山下的話,就...


    “以...以前,主人都是...”


    夢羽支支吾吾的,想說但又說不清,這下粉琢玉砌的小臉更紅了幾分。


    “哈哈哈...”


    看著這個和自己麵容有著六分相似的夢羽,小臉憋得通紅,琴江總算是知道夢羽想要說什麽了,掩不住自己的笑意。


    可這一笑,夢羽更難為情了。甚至差一點就要逃走了,但是琴江卻攔住了他。


    “好了,不鬧你了。剛剛不是都說了嗎?這山下可不比山上,世俗的規矩總不能不顧啊。以前那樣喂你喝血,會留下痕跡,到時該惹來誤會了。再者說了,這玉液幻靈杯可是一件寶物,如此這般,便可激發我靈血當中更多的靈力。服用過後,你的修為就會精進得更快了,有何不好啊?”


    琴江撫了撫夢羽那一頭深棕色,並且十分順滑的頭發,安慰著這個心思細膩卻又有些敏感的琴靈。


    “哦~”


    夢羽低下頭,悶悶地應下了。


    琴江說的在理,夢羽自是應下。但也不難發現,語氣裏透著些不開心。


    琴江看到夢羽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啟用封凍術,將方才的玉液幻靈杯和裏麵的靈血一起封凍起來。


    這家夥兒,果然是個愛黏人的。


    不過,這樣的小家夥兒很可愛~


    “主人,你...”


    作為靈體的夢羽,對靈力波動的感知非彼尋常,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施術的琴江。


    “這一次就算了,下次再喝吧。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哦!”


    琴江收起杯子,略顯無奈地說道。


    但是,這一動作,卻讓夢羽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目光灼灼地看著琴江,長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那樣子看上去,真真是讓人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既然如此,替我更衣,按摩,應該不為過吧?”


    琴江卻趁機敲詐了夢羽一次,無奈般的撇撇嘴道。


    “嗯。”


    夢羽很用力地點頭,那翹起來的嘴角,想壓都壓不住。


    琴江見了,心中卻也不知為何,很是歡喜。


    隨後,兩人一同站起身來,夢羽輕車熟路地為琴江更衣。


    然後,雙雙倒在了床榻之上。


    琴江躺倒在下麵,而夢羽則趴在琴江的身上。琴江拉開裏衣的絲帶,撥開衣襟,露出自己細長而又白皙的脖子,頭微微的向後揚起,屆時卻露出一抹完美的弧線。


    “輕點兒。”


    雖然琴江在夢羽化為實體之後,便這般喂養夢羽。但是於一個高階武者來說,把自己最為脆弱的地方交予對方,確實是一件較為需要勇氣的事情。而且,夢羽下嘴,可是不輕呢!琴江不由提醒道。


    “夢羽是這麽不知輕重的人嗎?”


    夢羽微笑道。


    “不知道。”


    琴江撇了撇嘴,那樣子,好似一隻高傲的貓咪在撒嬌。


    “主人!”


    夢羽嗔怪似的喊了一聲。


    “好了,不逗你了。趕快開始吧!你的靈力已經有了消退之兆了。”


    琴江也不和夢羽打哈哈了,催促著夢羽趕緊吸食靈血。


    隻是琴江沒想到,這山下的濁氣是如此之盛,竟然讓夢羽的靈力受到了影響。


    而且今日自己竟然讓夢羽化為實體,在濁氣中行徑,並且還花費了那麽長時間,甚是不該!


    今天得好好補償夢羽一番!


    夢羽見琴江已是準備妥當,便俯下身去,先是近乎虔誠地在琴江的脖子上落下親吻。


    然後,在落吻的地方,用舌尖輕輕地畫了幾圈兒,最後是重重一咬。


    “呃...”


    琴江皮膚被刺破的那一刻,不由發出一聲悶哼。


    即刻,那混合著獨屬於琴江的清冷香氣和血腥味的猩紅色液體便破體而出,順著柔軟而微涼的唇瓣,一絲又一絲被夢羽舔吮,然後漸漸地滲入喉中,滲入夢羽的五髒六腑之中......


    翌日,遠處的天邊,透出淡淡的光彩。


    習慣於早起的琴江,正欲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懷裏正躺著一個溫度較低的柔軟身體。並且自己還是衣衫半解,白皙的脖子上還殘留著某隻的傑作,微微一摸,還有些泛疼。


    仔細一瞧,躺在自己懷中的,正是夢羽。


    夢羽身為琴靈,化為實體之後,並不會像人一樣溫暖。相反,夢羽會擁有較低的體溫,全身上下都是涼涼的。


    琴江覺得自己這樣“衣衫半解”,似有不妥,為了不吵醒自己懷中的人兒,隻能盡量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整理好。


    雖然琴江的動作幅度很小,但是敏感的夢羽還是感受到了,隻是不願意醒來而已。


    體溫較低的夢羽,似乎在身體的本能裏,就有對溫暖追逐的原始動力,又或許是來自一個琴靈對主人的依賴。賴皮般的窩在琴江的溫暖懷中,不願離開,依戀般地蹭了蹭,把琴江抱得更緊了,粉嫩嫩的小嘴,還不滿似的動了動。


    看著夢羽熟睡的樣子,琴江的眸中,泛著自己不知道的溫柔。


    較為了解夢羽的琴江,不難知道,夢羽定是一時不太適應這濁氣較盛的地方,故而睡得比較沉了。


    原本打算起身的動作,卻因此停了下來,打消了這個念頭。


    琴江揉了揉夢羽柔順的頭發,嘴角微微揚起。淡淡的笑意,好似一汪春水,暖人心醉。


    看著夢羽這般可愛的樣子,此刻的琴江絲毫不願打擾。隻是把夢羽擁得更緊了些,與其一同繼續睡下了。


    雖然此時的琴江並未擁有睡意,隻是微微合著眼。但是琴江的心裏,卻逐漸像明鏡一般通透清晰起來。


    自己是夢羽的第三任主人,以往夢羽都會跟隨自己的主人一同修煉,直到其主人身死,然後陷入並再度回到琴中沉睡。


    直到遇到下一個有緣人,夢羽才會再一次被喚醒。


    雖然夢羽看上去,不過是剛及弱冠的身量,但修為卻是不可估量。


    夢羽以往不僅僅隻是跟著自己的主人修煉,而且其主人還要以自身的靈血為引,將自身的靈力度給夢羽助其修煉,這簡直就是讓夢羽的修煉如虎添翼,錦上添花!


    夢羽既然尊自己為主人,作為琴靈,為自己的主人出生入死,則是不在話下的。


    從某種意義看來,夢羽是自己手中的一隻王牌。隻有把夢羽照顧好了,在日後突發危急情況的狀況之下,自己才沒有後顧之憂。


    否則,光是憑著自己這幾個義結金蘭的弟弟的修為,怕是很難完成自己師父道英真人交予的重任。


    這一路上,還不知道要經曆多少艱難險阻。


    沒有底牌,怕是不行。


    其實,於琴靈而言,原本就是隻用依照主人的命令行事便可。


    琴江根本不需要像現在這樣寵溺般的對待夢羽,但是除卻戰鬥安全性的考慮,在琴江私心裏,並不想自己與夢羽之間僅僅隻是普普通通的主仆關係。


    或許還有一些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在裏麵,也尚未可知。


    直到初生的太陽將自己滿滿的光輝,毫不吝嗇地撒向屋子裏,被暖熱的陽光溫暖了許久的夢羽,終是醒了過來。


    揉了揉那一雙波光流轉的鳳眸,無意識地蹭了蹭琴江,睜開了雙眼,卻發現自己正窩在琴江的懷中,一時有些驚訝。


    “主...主人”


    原本的巧舌如簧,也不知丟到哪裏去了。


    “怎麽?醒啦?”


    琴江閉著眼,聲音低沉而纏綿。


    “對不起,主人,請恕夢羽僭越!”


    說著,夢羽就要翻身下床,跪下認錯。


    “哼!現在還知道僭越了?你以前還僭越的少嗎?”


    琴江語氣裏滿含挑逗,手臂一伸,就把正欲起身的夢羽,勾進了自己的懷中,捏了捏夢羽染了紅霞的小臉。


    這下,夢羽倒是更不好意思了,乖順地窩在琴江的懷中,不再亂動了。


    “夢羽,其實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不甚惶恐。我從未把你當做我的琴靈,我的仆從來看待,你與我情同手足。所以那些婆媽的規矩,就讓他見鬼去吧!”


    琴江睜開眼,一邊安慰似的撫了撫夢羽的脊背,一邊溫和地說著。


    “嗯。”


    夢羽乖順的點點頭。


    然而,在夢羽的心中,卻不如表麵上的那樣乖順。


    憑借著對琴江的了解,夢羽不難知道,琴江這是把三十六計中的以逸待勞,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用情感綁架自己,用情絲束縛自己。不過嘛......


    “你的身子可有不適?見你從昨晚子時開始,便一直昏睡,似是完全沒有要醒的跡象。莫不是山下的濁氣太盛,身子受不了?”


    得了夢羽的答複,琴江轉而關切地詢問起夢羽的情況來。


    “呃...主人,對不起,害你擔心了。山下的濁氣也並非太盛,隻是夢羽一時不太適應罷了...還有就是,主人昨晚喂的靈血內,也含有濁氣,並不精純,所以......”


    夢羽有些難為情地說道,眼睛也不自在地避開了琴江關切的視線。


    雖然夢羽覺得這事有些難以啟齒,但是既然琴江問起了,也沒有隱瞞的理由。憑借著彼此之間的默契,即使自己說的支支吾吾的,琴江也應該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看來,是我疏忽了。你原本就一直生活在清氣鼎盛之地,你還未來得及適應,就讓你在濁氣如此之盛的山下,行徑如此之久。而我自己卻忘記吐納。等此間事了,我便尋一處清氣靈秀之地,行吐納之功,驅逐濁氣,到時定然給你精純的修為。雖然放進玉液幻靈杯的靈血,不如剛剛從身體裏流出的那樣新鮮,但是卻無濁氣。想來要尋回本門寶物,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怕是曠日持久。所以,夢羽,委屈你了。到時回了門派,定然會厚待於你的。”


    琴江一邊說,一邊安撫似的揉了揉夢羽那一頭柔軟的頭發。


    “主人言重了,夢羽不委屈,能夠為主人分憂是夢羽的福分。”


    此刻的夢羽把埋在琴江胸前的頭昂起來,眼神清明地看著琴江,似乎是要用生命證明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時候不早了,起身吧。今天還有事要辦呢!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要隨意地從玉佩裏麵出來。這紅塵之中,濁氣太盛,對你修行不宜。”


    琴江以不容商量的語氣,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雖然琴江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說這樣一句話,但是方才夢羽那種一直睡著,好似怎樣都醒不過來的樣子,卻惹得他一陣心慌,生怕夢羽再也醒不過來了。畢竟,濁氣太盛,的確會危及到夢羽的靈體,加上自己也身處濁氣之中,不能渡於其精純的修為。而於琴靈而言,回歸靈體的宿體是傷害最小的方式。


    “嗯,知道了。可是...主人,夢羽擔心你。”


    夢羽拽了拽琴江的袖子,一雙有些水霧的眼眸中,含著濃濃的擔憂。


    “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琴江為此,投以一個安心的眼神。


    “嗯,那今日就讓夢羽為主人束發,好嗎?”


    在琴江的命令下,夢羽已是有月餘未曾服侍過琴江了。


    “好。”


    琴江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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