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臭小子你是怎麽知道的?竟然還有一把劍?莫不是你上山前早已經跟她睡過了?至少這幾個月是不可能的,也難為你守著如此絕色美女還能坐懷不亂”,這女子咯咯笑著,花枝亂顫,身材如花似玉,那雙峰突兀,圓潤豐腴的腰肢更顯魅惑,但顯然她不是柳如是。


    “整天摟著把寶劍睡覺有什麽意思,讓我伺候伺候你,保證讓你更覺春宵苦短”,這位柳如是顧影自憐,在紗燈下自有一種朦朧之美。


    “哈哈,好是好,就是你要是柳如是我也就從了,可是我擔心玉麵婁姬老前輩已經四五十了,再美也隻是昨日黃花,可遠觀,不可近玩”,世子右手輕按劍柄,青鋒劍赫然出鞘。


    柳如是花容盡失,勃然大怒,女人最恨說自己醜的男子。


    楊澤在山上是那樣的惹眼,這牛頭山本身就不少女道士,當然有人按耐不住。這幾個月來,她癡癡望著早已被風吹日曬鍛煉成鋼筋鐵骨的皮囊。這一副皮囊比那小道士還要惹眼,能雙修才好,她修的是道家房中術,采陽補陰,一旦修成即有大成。


    楊澤每日瀑布練劍,甯淩薇就在對麵山上看,她嫵媚的摸著自己的臉,一副嬌羞等待著。雖然這犄角峰是玉虛宮禁地,外人不允許踏入,但山腳下那些祭酒小道士對她來說卻是來去無阻。


    她趁柳如是彈琴,點中了她的穴道,易容成柳如是。


    “我倒很奇怪,你是怎麽識破我的身份的?難道十年沒有行走江湖,我的易容之術還有破綻?”,女子嬌滴滴的俯身撿起剛剛掉落的朱釵,自有一番韻味。這些年來江湖上誰人不知道這位如仙子般的美人的易容之術早已冠絕古今,容顏常駐。


    “哼哼,不瞞老前輩,你的易容術天衣無縫,毫無破綻。可惜你忘了柳如是乃頭牌花魁,胳膊上自然有鮮紅的守宮砂,而你卻沒有”,楊澤指了指那玉藕般的胳膊。


    女子顯然沒想到楊澤竟然如此仔細,“可惜了”心中暗自叫道。


    她伸手從凝脂般的臉上輕輕撕下那白皙的臉,楊澤生怕後麵是血淋淋的麵孔,轉過頭去。


    回過頭來,那麵具後麵卻是貌美如花的臉龐,與葉青璿的靈動、柳如是的楚楚動人不同,她七分美色自帶三分嫵媚。


    女子身形剛動,楊澤青鋒劍依然握在手中。這半年來的練劍,他自信還能接下一掌。


    一刹那間,那洞內紗燈火焰高出三丈,恍如白晝,兩人俱是一驚。


    洞門口出現了兩個道士,一老一小。


    “甯道爺,明庵之中,青燈古佛十年,何苦再起邪念?”天寧子手持拂塵,背負桃木劍,一臉凝重的望著那個嫵媚的女子。


    小道士眨巴著智慧的雙眼,臉色羞紅,背著那個裝滿藥草的竹簍,跟在身後,放下竹簍,揉著有些酸楚的右肩。


    “天寧子你真的以為老娘怕你不成?你管門中焦道陵也就罷了,還要管別人”,玉麵婁姬顯然極為反感,天寧子出現,她今夜取坎填離,乾爐坤鼎房中術又沒戲了。


    楊澤翻閱石室中的道教典籍,明白道家的房中術和盤越密宗的雙修是相似的,將精氣循督脈運至頭頂,形成周天,正所謂的“黃河逆流”,此種修行武功的方法如若大成,陰陽相佐,卻可一夜千裏,進步神速,不過最難得是要找到武功路數相近之人。


    “甯淩薇,何苦來載?想當年風雷宗長老追你到玉虛宮,要不是焦師弟幫你周旋,恐怕……”天寧子袍袖鼓動如風,手中拂塵輕輕揮出,四周一股無形的罡氣逼迫甯淩薇退到岩壁一側。


    楊澤沒想到天寧子的笈雲功渾然天成,已入武學四境。他知道這個女子,就是上次小道士打死不肯說道爺,玉麵婁姬甯淩薇。


    “焦師弟醉心武學,以法劍證我教大道,你等他十年,他還是那個樣子。貧道還是當年那句話,你自作多情有損道門修行,你若將此心學道,即生成佛有何難?”天寧子捋著雪白的胡須,眉頭緊蹙,一臉浩然正氣,他身周衣衫飄飄,如同仙人下凡一般。


    “師兄,咱不是應該成仙嗎?成佛是和尚的事”,不解風情的小道士偷偷的跟身側的天寧子,嘴裏已經咀嚼著他的白茅根,嘟嘟囔囔的說,含糊不清。


    “師弟,此言差矣,佛道本是同宗嘛”,天寧子毫不在意,袍袖一揮,罡氣瞬間無影無蹤。


    小道士憨厚的笑著,也不爭執。


    今夜,原本天寧子準備春秋大夢夜會周公,小道士急匆匆的闖進來,嚇了他一跳。


    他眨巴著眼睛說“師兄,快去犄角瀑布那邊看看,那邊好像出事了,晚了可就麻煩了”。


    這才有了兩人同時出現在石洞的一幕。


    甯淩薇癡癡笑著,楊澤不知道這樣的美人是如何在明庵伴隨青燈古庵十年之久,更難以置信的是甯淩薇至少已經五十歲以上,兀自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花枝亂顫,嫵媚動人。


    “師兄,焦師兄下山了”,小道士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凝神側頭傾聽了一會,嘟囔道。


    “什麽?他要去哪裏?難道他已修成枯劍術?”,甯淩薇花容失色,縱身一躍,晃動身形搶出石洞,隨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看來已然追了下去。


    望著難以掩飾嬌臀嫵媚的背影,小道吐了吐舌頭,“師兄,你這次怎麽不攔著她了?”。


    “哎,焦師弟既然走出小壺峰,想來已然練成心中的枯劍,下山雲遊四方,試劍去了。解鈴還須係鈴人,我這柄拂塵除了撓癢癢,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是管不了得的”,天寧子拿著拂塵撓著後背,打著哈欠。


    小道士一臉茫然,甯淩薇和焦師兄這兩個人的關係,是他一直讀不懂的“天書”。


    “多謝掌教……”,還沒等楊澤把話說完,天寧子已然袍袖舞動,走遠了。


    “馬上要入冬了,這山上沒什麽好景致了,該下山了”,遠處傳來天寧子最後一嗓子聲音,清晰入耳。


    這掌教是下逐客令了。


    原本楊澤也打算最近下山,馬上入冬,這犄角瀑布處沒有火盆、地龍之類的取暖物件,根本無法待下去。


    他唯一發愁的是柳如是該怎麽辦,雖然花魁案已經過去了半年,但如此美人再次出現在江州,豈不再次引起江州轟動。


    小道士眨巴了半天眼睛。這件事,倒難不倒小道士,原本,這山上除了楊澤最有資格跟甯淩薇雙修的應該是小道士,不過甯淩薇卻對他簡直惹不起,幾次三番雙修沒成,除了聽他講經,自己麵具絕技還被小道士學了去。


    在小道士的妙手之下,轉瞬間柳如是就改頭換麵了。


    柳如是雖然被甯淩薇點了穴道,但還是對楊澤和甯淩薇對話卻聽得清清楚楚,她能滴出水來的臉,抬起來含情脈脈的望了望車廂內正在撫摸青鋒劍的楊澤。


    一輛馬車駛入江州府。


    城中除了守城士卒,多了不少家兵,江州府仿佛一夜之間變成了酒館,酒旗林立,那酒旗上或繡著“白”或“盧”各不相同,王朝至此已然尾大不掉,就差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途徑富春酒樓,楊澤讓家丁下車搬了兩壇二十年陳釀醉仙酒,揭開壇子,酒香撲鼻,隻是故人已遠去蒼北。


    ————————


    卯時,長信宮門前,靜鞭三聲響徹王城內外。


    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老者,身披明黃九爪蟒袍,腰束玉帶,配天子劍,步履凝重,雙手倒背身後,走進長信宮大殿。他身後是威風凜凜的王朝天佑軍征遠將軍拓跋雄和河西將軍寇子伢。


    這位老者終究快要熬出頭了,也步入了油枯燈滅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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