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鋼也擔心啊,自商定後就分頭行事,混戰中,被媚狐追殺下,整個山穀被血染成了紅色,屍橫遍野,充斥著淒慘的血腥味。在那種情形,別說是人,一隻鳥,一隻野貓恐也無處藏身啊。


    “不好---五哥還在外麵---”霍鋼的心頓是揪起,飛趴在墓道,緊緊向外爬去。


    牛二旦、唐強、包不二等人緊跟著貓出,巍巍顫顫踏在濕嗒嗒,粘糊精的血地裏,哪還敢大聲呼喊,分散四處,隻能小聲的囔著:“五哥---你在哪?”


    “五嫂---你們在哪?”


    “你們快出來啊---別嚇我了”。


    天空肚白,幾屢陽光從樹梢間穿透進來,霍刀在睡夢隱約聽到一陣陣呼喊之聲。


    身體顫了一下,驚醒了過來,拍了拍一樣是疲憊不堪卷臥在他懷裏睡著的陶紅:“天亮了,回家了”。


    “啊---”陶紅驚一下,身體一挺,腦門撞了下。更是聞見外頭有人高聲呼喊:“五哥---五嫂----你們在哪啊”。


    霍刀探出頭,衝不遠處的霍鋼喊道:“在這---快過來拉我一把”。


    霍鋼一聞,轉身,順聲望去,才見霍刀從石縫中伸出一腦袋,飛身樸去,喜極而泣,重重拍著石塊,笑道:“你們還活著,真是嚇死我---”。


    起身對著四周喊道:“五哥---五嫂在這”。


    霍鋼吃力探出手來,扯了他一下,斥道:“囔個屁,還不拉我出去”。


    霍鋼回神,蹲下,伸手便拽。


    “輕點,我全身都麻了”。


    又奔來幾人,怒力下才將霍刀和陶紅從石窩子裏扶了出來。可以狹小的石窩子,二人卷臥了一宿,全身酸痛發麻,站都站不住,還好幾人將扶著,又活動了許久,才算恢複過來。


    “鋼子,唐叔,你們領人打掃一下戰場,把那些屍體收拾下給埋了,再把那古墓重新蓋好”。


    待是稍能活動,陶紅心念的還是那兩名可憐的女子,追到中帳外,一人早已死在血泊之中,一人卷裹在帳布之下,臉色發白,嘴唇發紫,身體巍巍顫抖,滿臉掛著淚花,哼哼著無力的聲息,也許驚恐到哭都哭不出聲來了。


    “姑娘---你還好嗎?”陶紅靠去,蹲下正想去扶她一把。


    嚇得那女子拚力一躲,嘶啞驚恐的囔著:“不要---別過來---”。


    “媚狐走了,官兵跑了---別怕,我們是這附近的村民”陶紅解釋著,但依是沒用,那女子,反是更加的恐懼。


    霍刀布置完,追了上來,見那可憐樣子,心有不忍,更多是見陶紅對她的惻隱之心,觸動著他,上前蹲下,直接揪住那女子的頭發,將她的臉半仰起,掏出腰間的酒壺,將所剩不多的酒直接灌入她的嘴裏。


    “吱吱--咕咕---”半噴半咽,最後幾個清咳。那女子手上一鬆--噗通--從帳篷裏解脫出來,癱坐地中,直愣愣的看著霍刀他們。


    “你們是人是鬼---我在哪裏---”過了好不一會,那女子噴問道。


    陶紅走出帳內,見桌上還放兩件棉戎大衣,拉拔在她的身上,安慰道:“姑娘沒事了,媚狐散了,大家都還活著---”。


    那女子是乎還不相信,猛摑著一掌自已的臉,又四下看了一圈,才是問道:“我還活著,我真的還活著---”。


    “活不了---”突然霍鋼拔出槍衝了上來,直指著那女子的腦袋冷喝著。輕說道:“我給個你痛快,省得日後想起來痛苦”。


    陶紅急忙站起來攔住霍鋼斥道:“你要做什麽,她隻不過是一可憐的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不想日後給甘泉寨惹上麻煩”霍鋼吼著,不過是乎他也有理。


    但這是一條生命,一條無辜的生命,陶紅何忍,逼前一步說道:“霍鋼,他與下麵那群農民有什麽區別---這一切是她願意的嗎?”


    “哈哈---區別---區別大得去了,她是婊子,她是兵匪的姘頭---她是甘泉寨以及這裏所有人的隱患---”霍鋼冷笑著。


    那女人慢慢也恢複了一些神智,明白一些情況,樸趴在地,叩拜著:“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是被許操擄劫上來的---”。


    “是嗎?我可看見的,你跟那許匪很火熱啊”霍鋼側身擠去,蹲下將槍頂住她的腦袋。


    那女子哭道:“我想活命啊,他是官,我隻是一弱女子,不那樣我早就去見閻王了”。


    霍鋼要沒那麽多善心,心中唯有黑與白,對與錯,死與活,冷笑問道:“那我問你,你叫什麽,來自哪裏,以前是做什麽的---”。


    那女子不敢撒謊唯唯回道:“我---我叫喜眉,是隴縣城裏迎春樓的姑娘---是被許操擄上來的”。


    “哈哈---這就更該死了,一娼妓,一婊子---死了活該”霍鋼冷笑道。


    喜眉,本姓顏,名喜眉,賣入妓寨藝名亦是喜眉,長得水靈,身材嬌好,羞答嬌嫩,更符合那些權貴的口味,便成了迎春樓的頭牌姑娘,緊緊磕著,哀求道:“大爺---我也不想,我十二歲就被賣入迎春樓,不如此苟活,我還能如何---”。


    一說陶紅更覺得可憐,愛惜,看她那月芽式的臉籠,柳眉大眼,丹鼻櫻桃小嘴,粉樸樸,白嫩嫩,嬌弱多姿的身材,處處透著讓人可憐,讓人疼惜的勁頭,拉扯著霍鋼說道:“鋼子,算給五嫂一個麵子---”。


    那女子更像是獲得一根救命稻草,向陶紅緊緊叩著,大呼道:“多謝恩人---多謝仙子--你就是我的活菩薩,我定日日為你燒香祈福”。


    “少他娘扯蛋,誰稀罕你祈什麽福啊”霍鋼不好為難陶紅,隻轉臉看著霍刀,說道:“五哥,此人不能留,哪天被她出賣了,我們這裏所有人就全完了”。


    顏喜眉善色,一點便通,更知附勢,十分嚴肅挺身跪立,舉手發誓道:“我顏喜眉,對天起誓,如有一天出賣你們,說出這裏的事,我將不得好死---”。


    陶紅深受感動,拉著她問道:“今後,你有什麽打算---”。


    顏喜眉搖著頭,卻急忙求道:“洗衣燒飯,女紅手工我都會---隻要仙女姐姐能收下我,我幹什麽願意”。


    “真是不要臉---”霍鋼暴了一眼,吼道:“她可是我們甘泉寨五少奶奶---收你,汙了地方”。


    陶紅起身將霍鋼推開斥道:“霍鋼不許胡說什麽”,又是看著顏喜說道:“我八渡槽桃下村陶家歲月紅酒坊的---如果你願意不怕吃苦,就跟我到酒坊做點散工”。


    “願意,我不怕吃苦,我幼時家裏也是釀酒的,隻是家敗了,被賣進了青樓”顏喜眉深叩重拜著。


    陶紅看了看霍刀,希望爭得他的同意,直至霍刀板著臉衝那顏喜眉出言警告道:“今天可以放過你,也算救了你,日後跟著五少奶奶,隻要你忠心,本份,尊守誓言,我保你過上清閑自在的日子,如果做出什麽違背良知之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不會---不會的”顏喜眉心頭才是一鬆,終於重獲新生了。


    陶紅向她眨了眨眼說道:“還不感謝五少爺救命,收留之恩”。


    顏喜眉哪還聽不出意思呢,一雙看人相人的眼睛,滿肚子的燈紅酒綠的腸子,叩謝道:“謝五少爺,謝五少奶奶---救命收留之恩”。


    霍刀冷看了她兩眼,便走到帳內一角,看著幹草上堆的那十數件陪葬品,陶壺一對,銅鼎一尊,刀幣數杦,樂鍾兩隻,還有一塊玉璜,一塊精美玉佩。而說銅鼎--足上刻有“山”字形扉棱,以扉棱為鼻脊飾獸麵紋。口沿下飾一周竊曲紋,腹部飾三周垂鱗紋,頸部與腹部間以兩道凸弦紋相隔。耳外廓飾重環紋。器腹內壁刻“秦公作鑄用鼎”。名曰:垂鱗紋秦公銅鼎。


    再有便是那玉璜和玉佩爭眼奪目,一者漢白玉,圓片壯,中有孔,壁麵陰刻龍道紋,背麵無紋,為是秦式玉龍首紋白玉壁,一者青白玉,片壯弧形,虎形低首曲卷尾為是蟠虯紋虎形玉佩均是上等古玉,價值連城。


    陶紅貼上,奪過那玉佩,細細的握在手裏撫著,看著,讚道:“這兩玉佩真好看,又白又嫩的”。


    隻是那塊蟠虯紋虎形玉佩背麵像是剛被刀劃了一道小口子,但不防障它的觀感。


    霍刀兩塊玉塞入她的手裏,將她的手握起笑道:“喜歡就收著,不過最好不要拿出來示人”。


    “真的---”陶紅愛不辭手握懷裏。


    這時,唐四平和唐強他們領人扛一堆槍支上來,說道:“五少爺---都打掃清楚了”又指指堆成一堆的槍支說道:“總獲槍支一百六十五枝,長槍一百四十支,短槍二十五把,子彈三千多發,手雷兩百多顆”。


    “嗯---”霍刀點頭,卻又吩咐道:“將這些槍支彈藥帶回,搓去編號就留在馬場,還有這些陪葬品也帶回藏好,不能輕意示人”。


    又在各帳中尋查了許多,金條六十根,大元兩千塊,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收獲。該燒統統燒化,該埋的也埋的幹淨。


    從媚狐溝回到馬場已是午後,從馬場分了些錢糧,那些勞工告別各回各家,報平安,揉婆姨滾坑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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