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麽時都沒個正經”陶紅冷哼一聲,卻不停在用手搓著他,讓他的受凍的身體盡快曖和過來。


    當然,醉春風更是有效,幾口下肚,像是燒刀子,火火一路燒下,全身頓是生起一股曖意,四肢也開始舒暢起來。


    霍刀才是向坡上指指輕聲道:“山坳裏有幾隻兵匪,找個時機收拾了,便就一清二楚了”。


    尾尾趴在雪地裏,爬至山坡頂,向下觀望,見那幾個被媚狐襲擊後的兵丁,戰戰懼懼的圍在火堆旁搓著手,啃著生硬的幹饃,淒淒慘慘。


    霍鋼嘻嘻一個冷笑道:“就那幾個賊兵,那不是拿手小菜---上去兩個人就能收拾了”。


    見霍鋼揮手便是驅去,霍刀抬手拉住他小聲斥道:“別急---我要活的,更不能弄出動靜來”。


    這幾人早已是驚弓之鳥,稍有點動靜,很有可能舉亂射,說不定立馬驚來附近巡查,支援而來的兵匪團夥。霍鋼憨憨一笑,看著霍刀問道:“五哥,要怎麽做,吩咐就是了”。


    霍刀手裏還握著陶紅貼身給他帶來還有一絲曖的卷餅,稍加考慮說道:“這些人,被媚狐一通襲擊,體力早已不支,稍過時辰就會犯困,你們再摸過去,給我留兩個活口,最好是小頭目”。


    “媚狐---”突然,陶紅驚口輕呼了一聲,還好霍刀眼爭手快,立馬捂住她的嘴,輕噓著。


    霍鋼這隻牛犢卻是不怕,反是點頭一笑,又向唐強他們幾人招喚著,才說輕鬆回道:“五哥,你坐等就得了”。


    可這那幾個兵卒競是不困,依憑著一股子氣力硬撐著,也許人到了生死的邊緣,會激發無限的能力,讓自已不要睡覺,保持著那份警惕,相互依存,四周不停的觀望著。生怕再有什麽詭異的東西出現。


    等待讓人苦悶,讓人倍感煎熬。火急火燥的霍鋼嘟嘟小聲直罵:“操個奶---怎還不困”。


    不想自已卻是困意四起,連連打著哈哈。硬睜著眼睛,四下瞄著,突然霍鋼拉著霍刀的手臂搖著,指著不遠方,一個個稍有閃動的白影,影子中還有兩隻藍色的小燈光,閃著幽幽的藍光,著實嚇人,驚愕的感著。


    “五哥,那--那是什麽東西”。


    “噓---”唐四平立馬阻靜道:“別出聲,那便是媚狐---媚狐夜下更具靈性、邪媚,一但兩眼泛光,便有攻擊之征”。


    唐四平有一點說得沒錯,夜黑風高殺人夜,媚狐更是如此,但它們屬狡詐一類,不似莽漢橫衝直撞,而是借著黑夜,慢慢貼近。打眼裏可見便有十數對藍眼閃著光,將那幾人圍劫在中間,慢慢靠了上去。


    直至二三十米之外,突見山坡上一頭豎立而起,衝天一個咆哮---“嗷嗷---”聲中,幾道白影劃破黑幕,飛襲而去,唯見黑幕中幾道幽藍之光劃過,留下一條條幽暗的軌跡。


    便聞:“嗷嗷---”哀嚎而起,又是兩個人倒在血泊中掙紮,不死也隻剩半條命在。


    但博鬥中,那三四人不忘舉槍亂射,直呼道:“不---不要---不要過來---”。


    “啪--啪--”驚心悼膽槍下更是沒了準頭,隻能聞見一過槍響,卻無媚狐因此散命。


    而媚狐是乎看出了他們的神色,不散反而壓得更近,十數米外,還挺起身體,飛舞著前肢,搖晃的那條戎長的尾巴,有意的挑釁著,譏諷著---


    久久,隨著陰風飄散,是乎冰冷寒風中夾雜著一股子尿味,唐四平驚厥而起,驚慌張呼著。


    “狐尿有毒---”


    “快---快捂住口鼻---”。


    不明其理,卻誰也不敢不照做,就像石蛋更滑稽的直接趴埋在雪裏,生怕空氣中有什麽東西吸入體內。


    許久,突然山坳一陣哀呼,才是捂著嘴鼻,仰起頭,看著,看著那幾人正手舞足蹈,四下飛舞著,哀嚎著---


    “不要---鬼---魔鬼---走開---”。


    “我要殺了你---走開---”。


    他們是乎不識得對方,掄著手裏的槍,相互砸著,撕打著。即便是手裏的武器摔脫了,還不忘用手撕抓著、用牙瘋咬著對方,揪抓著對方的頭、身體,誰都想將對方撕個粉碎才會罷休---


    淒慘之極,恐怖之極---打眼者便會認識他們瘋了,中邪了,鬼附身了,著魔了--


    有人實在不忍這種痛苦煎熬,飛身跳下火堆之中,來個引火自焚,了結自已。這種悲劇,像是演著皮影,一幕幕的落去,待是這幾人倒在血泊之中,這悲慘劇幕才算慢慢的落下,或許是死了,或許嚇暈過去了,競是無一人再有半點動彈。


    但這對霍刀他們來說,卻是不妙,那群媚狐反向慢慢向他們靠來,張牙舞爪。有者還在雪裏交互蹦跳著,圍圈飛舞著,像是慶祝勝利的喜悅,更像是雪裏的精靈,在雪中漫舞,是那麽的動人----而對霍刀他們來說,媚狐那是轉換目標了,圍而不攻,卻像是種挑釁,譏諷---


    霍鋼立馬拔出手槍,驚慌隨著瞄準著,說道:“五哥---這是狐,還是妖,太可怕了---先下手為強--”。


    “等等---別動”。


    唐四平急忙擠身移來,壓住霍鋼的握住他的槍,警告道:“快---把槍收起來---”。


    “唐叔---這不是等死嗎?”霍鋼詫異,等死他不想,也做不出來,死前不如拚上一拚,來得快義恩仇。


    但霍刀或許是明白了唐四平的意思,輕輕點頭,眾人才是將槍收下,緊縮身體匍匐於雪地之中。正看著那群媚狐雪中飛舞,直至激奮之情已過,卻又散開一道弧形,向他們靠來,有者樹間飛竄,有者上下跳躍,有者嗷嗷遠吠,有者煞著那對藍眼幽光,搖著尾巴慢慢貼近---


    “慫了,完了,老子一世英名就要滾犢了”。


    不甘的霍鋼嘴裏嘟嘟的罵著,身體也不由的顫抖。但此時,豈隻是他一人害怕,每一個人均被等待最後的審判,死神的降臨---


    “五哥---拚了---總比等死強”忍禁不住,像是生死邊緣考驗的包不二,深深喘著粗氣。


    唐四平極力壓低聲音,緩緩的揮著手,示意,警告著大家。


    “別動,安靜的趴著---更不要有歹意,敵心---”。


    “聽唐叔的---”霍刀不是不怕,因為他知道,僅憑他們幾人之力相對付眼前這十數隻媚狐,特別在這月黑風高夜裏,那是萬難,拚根本沒有希望活著,不拚善有一點僥幸。


    但等死卻更煎熬,無人敢動彈身體,就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怕驚起那媚狐殺來,突然一爪撕下,恐怕便是一命嗚呼。


    一向膽大的陶紅更是緊緊依在霍刀的懷裏,顫栗著身體,牙根咬的嘎嘎直響---


    對執了許久,這一切是乎被唐四平算準了那樣,那群媚狐驅至十數米外,卻是停住了腳步,一陣尖銳的狐吠,便是尾尾飛身躍入叢林之裏,消失於黑幕之中。


    “操個大奶---尿泡子差點嚇出來”許久,霍鋼猛得一個反身仰躺著,深呼著,直罵道。


    唐四平捂了捂胸口,才是鬆了一口氣道:“總算是躲過了---”。


    霍刀向前爬出幾步,又四下探望了一圈,再無媚狐的蹤影,才是招呼道:“下去看看,還有沒活口”。


    順著雪坡滑入山坳裏,分頭撩開那一具具血屍,細細探起,盡是散命於媚狐的爪下,唯有那兵頭還有一息善存,隻是傷殘如此,恐也活不過明日的太陽。


    拖到重新築起的火堆,擰起酒壺朝他的臉上一倒,見他一個激靈,全身極力顫抖著,一口氣噴了出來,但神情卻是驚恐萬分,高呼:“不---不要---”。


    霍鋼這斯就是一混人,上前兩個巴掌摑下,囔道:“嚎你個奶---清醒點”。


    又是擰著酒壺往他的嘴裏倒入幾口,才見他稍是回神過來,霍鋼急問:“你是哪個部分的---來這做什麽---有多少人---在什麽地方”。


    “大爺---救救我---我不想死在這---”那兵頭睜看幾眼,像是抓住一救命稻草,極力哀呼求救著。


    正合霍鋼的心意,問道:“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或許可以考慮救你---”。


    “好---好---我說”那兵頭深呼著,支吾著,抬手拉來霍鋼手裏的酒壺,又是直灌入幾口,才是呼了呼濁氣,收了收驚魂,尾尾顫言道:“我---我們是黨司令手下---警---警備團三營,駐在媚狐溝---東側的山穀,具體地置我現在也說不清---”。


    見他確是沒有說謊,但多餘也問不出來,霍鋼起身抬腳一撩,將他踹出數米之外,憤怒的斥道:“一群滅絕人性的盜墓賊---死了活該---”。


    “大爺---救救我---”那兵頭砸在雪地裏,又是幾口黑血噴出,撐著幾屢微弱的氣息,呼喊著,哀求著---須臾,頭一歪摔回雪裏,又是暈死過去。


    陶紅倒是心善拉了拉霍刀的手臂小聲的說道:“五哥,要不救救他吧---怪可憐的”。


    隻是唐四平的話,讓人更加忌憚這媚狐的邪性,說道:“救不了,光是他身上傷在這冰天雪地裏,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即便能活,媚狐的尿毒也無法解除---”。


    霍刀搖了搖漢頭:“都是那群軍閥、盜墓賊給鬧得,包子把他們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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