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好像才是回過得味來,問道:“你多大,退伍前在軍擔什麽職務”。


    霍刀裝著謙虛,搖頭道:“不值一提-真不值一提”卻還是提了:“二十有一,偵察連連長---”。


    那郝春頓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沉默許久,十分不甘之色,招來隔座上的隨來的武官,副連級,十分魁梧,一張嚴臉,臉上還有幾道小刀疤,帶兵出身,見他神色更是一練家子,二人小聲嘀咕著。


    郝春才挺身說道:“聽說,你們甘泉寨刀客家族刀法了得---不如借這喜慶的日子,比武助興如何?”


    不知朱大可抱得是什麽目的,第一個點頭稱讚喊道:“好---”。


    霍震南急忙擺手,謙虛的拒道:“那都是謠傳,我們隻是莊稼漢,有得也隻是幾招稀鬆平常的健身術而已”。


    “哎呦---霍二爺又謙虛不是?我會讓我兄弟手下留情的”郝春是乎不賺回麵子,不罷休了。


    霍震西更覺得可氣,囔道:“二哥,比就比,怕個鳥---”。


    郝春立馬起身指揮道:“花轎臨門還有一段時間,先騰出個場來,比武助興---”。


    他手下那幾個隨行兵卒,立馬行動起來,搬桌騰空,在忠義堂前,退出一片空地。


    那副連長直接飛身上場,耀武揚威不可一視的嘴色,拔下腰間的軍刀,抬手一捋,架出武母招式,才是恭手敬道:“在下,姓周,單名衝字,得罪了”。


    人家都亮出架式了,霍刀哪還能坐著呢,緩緩幾步上,霍震西立馬提來一鋼刀,拋出。


    霍刀一接,伸手在刀麵上一彈,嗡嗡作響,才是恭手敬道:“霍刀---”。


    二人四目相對,順著空地,移步轉著,直到那郝春喊道:“還等什麽,開始吧”。


    周衝便是雙手緊握,高舉過頭,重步躍移上幾步,突是斜下橫劈,霍刀側身豎刀一擋,避過,周衝順勢操起過頭,猛得朝霍刀的頭頂劈下,那是招招要命。但霍刀卻不緊不慢一個仰身後避,順勢腳下翻滾,移近,揮起刀麵,直接朝他的後背拍下---


    周衝不防,第一招便被拍摔出幾步,才算是穩住身體。頓是覺得沒臉,怒氣煞起,緊步移走,豎劈橫砍,連連殺來。


    這在霍刀眼裏,他心中已亂,手上不穩,刀下無章,著實可笑,不避不躲,直接橫刀一順一揮,咣啷聲下,直見那周衝手上的刀直接飛出,咣的一聲墜落在地。


    霍刀順勢大腳一飛,直踹在他的屁股上,摔個狗馬趴,迎來場上的一陣陣喝彩。


    霍刀恭手笑道:“承讓---”。


    承理移步,上前伸手,欲拖他而起,不想,這周衝哪個根神筋搭錯了,手裏已是握起軍刀,突個反身,挺身飛起,一個橫掃,朝破霍刀的腹部削去。


    驚濤下,揮刀一攪,擋開他的那一刀暗算突襲,還好避得及時,要不就如身上的皮祅那般,一刀下,一分為二。


    無不把眾人驚出一身冷汗,大罵卑鄙。


    但雙方,比武論生死,不講手段,隻能能取勝,擊倒對方便是勝者。霍刀受挫,退了幾步,那周衝卻是揮起軍刀,左劈右砍,時偶劈胸,時偶掃褪,刀下更帶著直刺,輕挑---而且他的力氣驚人,每一刀下都帶著呼呼的刀風之聲。


    隻可惜他的刀法太過平常,在霍刀這種剛學走步,就摸刀玩槍的人眼裏,卻是那麽稀鬆平常,不值一提。


    剛是隻小試,周衝想動真格的,那就必須陪他玩玩。要說霍刀法,直追漢朝霍去病,傳言甘泉寨霍家是冠軍侯霍去病的後裔,但這隻是傳言。隻是刀法,有據可尋的源於漢時某大將軍所創的“狂風刀法”,正是這套刀橫掃千軍,傲世群雄,有多少年讓胡人聞風而逃,不敢踏進半步。


    一千多年的傳承,至今卻隻有七招刀法,但盡管隻是七招,每一招應含著千變萬化,威力無窮,一招: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亦稱“風雨欲來”,特別驅馬禦刀,瞬時黑雲壓頂,狂風撲麵,讓人應接不暇。二招:“摧花折柳”,刀起光影連環,風急天高無處藏身;三招:“倏影無痕”,刀下狂風驟起,劃破長空,禦風藉力,斬影無敵。四招:“風嘯千殺”,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讓人不敢仰望,唯有棄馬逃命。五招:九曲黃河萬裏沙,浪淘風簸自天涯稱為“風行無極”。六招:憑風亂舞,七招:迎風破浪,這兩卻未聞有誰練達那種境界。


    即便其中一招半式,亦可橫行於西北之境,無人可擋,無人不敬。雖說現在早過了冷兵器時代,一把槍,一顆雷這鋼片早就成一頓破銅爛鐵,但卻是霍刀乃至整個甘泉寨的立身之本。


    但如想將之招練到爐火純精,更是不易,特別這幾代,就算是霍刀爺爺霍關山,也隻能發揮不足四分之威。霍刀算是武學奇材了,從小苦練,深悟,也不過隻是學就了三層之威。按霍震南的說法的,毛毛燥燥就是穩不住心,沉不下氣。


    霍刀不想與周衝糾纏了,花轎已出陶下村,正饒至吳山腳,所設計的計策,第一槍很快就要打響。哪還有閑心與他糾纏。抬刀橫起,力道運於刀上,但聞嗡嗡作響的刀峰之音,頓感山雨欲來,平刀一推,滑刀揮下,推浪揭起,橫中一掃---


    周衝無法招架,便是緊步退去三步,黑雲壓來,唯有本能橫刀上擋下攔,當是刀下落揚起,隻聽咣的一聲,周衝連刀人,直接被掀飛出去,噗通砸落在十數米之外。如不是霍刀手下留情,估計已是橫刀斷馬,一命嗚呼了。


    整個會場,一片寂靜,連每一個人的呼吸之聲,也清晰可辨。久久,霍震西才是打破這道平靜,啪啪--一片掌,喊道:“好,小五不枉你四叔辛苦教導---終有小成”。


    “好---”郝春才是從驚愕中醒來,一臉低沉,不甘不服之色,卻也隻能隨著鼓拍著手掌。


    不耐煩的問道:“花轎怎麽還未進門啊---這都等快過午了”。


    霍震西笑道:“郝副官,這個你可能就不清楚了,八渡槽的規矩是,首娶成婚,那是正室,應是午前入門拜堂祭祖;繼弦嗎?必是午後入門拜堂;而納妾便要放到黃昏之後了”。


    “哦,是嗎?”郝春裝著不知,向旁人問著。


    溫德望回道:“是,祖宗的規矩不能壞了”。


    就連那馬玉也點頭確定,郝春卻是望著頭頂日頭,過午還有近兩個時辰。真是讓人難熬,關鍵是那數箱的金銀珠寶啊,不看上幾眼,哪能心甘啊,哪能放心呢?


    急得又讓人重擺好酒席,擺手落座,許許才是說道:“也好,借貴寶地,趁八渡槽大部分東家、商紳們都在,我替蔡縣傳個話---”。


    朱大可一直候著,請道:“有何吩咐,您盡管說---”。


    “哼--”郝春一個冷哼:“再有幾日,蔡縣長會領著民團兵馬駐營在八渡槽,首先是剿匪,蕩平了占據於八渡槽南北關山和吳山深山中的土匪流寇,以保一方平安,還你們一個太平的日子;二來也想答謝八渡槽的你們這些莊戶寨主、商紳多年對蔡縣長的支持---屆時---”。


    那郝春又看著朱大可問道:“你家那酒樓叫什麽來著---”。


    朱大可急忙提醒道:“清風酒樓---”。


    郝春點頭道:“對,清風酒樓開席設宴,希望在座的各位老板,一定賞臉光臨---”。


    爭先敬道:“一定,一定,蔡縣長設宴,豈有不去的道理”。


    不過霍震西卻是問道:“勞煩郝副官,不知蔡團長會帶多兵馬---”。


    郝春得意一笑,說道:“全團出動,不少於五百人---”。


    “哦---”霍震西深歎,又是嘟嘟道:“可我聽說,單是吳山王麻子部就有一千多人---這可難辦了”。


    郝春先是一驚,後卻是一笑說道:“流匪草寇嗎?均是一幫烏合之眾不值一提,而且蔡縣長的任務是設防,剿匪那是黨司令職責---”。


    細細一想,又說道:“雖說這是軍事機秘,但也不怕告訴你們---黨司令已調配隴縣和千陽縣兩縣的民團協同,再派兩個團兵力入駐吳山之側,一舉全奸了吳山各股土匪,後謀關山”。


    霍震西是那麽的不信,強裝驚喜之情,問道:“真的,那真是太好了,終於可以過上太平日子了”。


    突然一停,又是問道:“那關山亦有十數股土匪,單是韓瘸子部就有匪兵上千,更有邵三春、李武和沈飛這幾股巨匪,黨司令有何安排---”。


    郝春搖著一笑,拍了拍貼近來問的霍震西,笑道:“霍四爺就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是嗎?飯要一口口吃,土匪嗎?也要一個個的收拾,不是嗎?”


    頓是停下,斥道:“這是軍事機秘,跟你說得著嗎?”


    “那是,那是---”霍震西搖頭一笑,心裏暗罵,剿你個大奶,就你們這群草苞還剿匪,還不是想找個明堂,趁機榨幹老百姓的油,吃光百姓的血。


    見著一張張裝露著喜色的臉,郝春趁機說道:“所以啊,蔡縣長勞心勞力,勞師動眾,進山剿匪---哈哈,你們是不是該把那安民捐、慰軍之資、勞軍之糧給提前準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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