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散著微微幽香,


    月影下輕聽蟲鳴蛙唱,


    伴著靜靜地星光,


    飲一壺濁酒,


    觀世事滄桑,


    是誰偷走了時光,


    留下歲月的憂傷,


    將心事藏進山高水長,


    不再為曾經的過往迷茫,


    一個人偷偷感傷!


    是誰偷走了時光,


    留下歲月的芳香,


    如小河水淡淡的流淌,


    任快樂在心中飛揚激蕩,


    向著天縱聲高唱!


    ———————————————


    唐斬與老酒鬼雷動天就像坐在自家的庭院中敘舊般,笑聲是那麽爽朗,那麽坦蕩,絲毫也不在意那些馬車外惡狠狠盯著的目光……


    那一刻,馬車外那些惡狠狠盯著的目光,似乎一下少了許多凶殘,多了幾分豔羨,幾分向往,幾分渴望,當然還有一絲的疑惑不解,著實想不明白在如此的境地,唐斬也還罷了,老酒鬼雷動天居然還能笑的如此歡暢……


    白衣男子一向自負,自認為自己很懂人心,此刻耳聽老酒鬼雷動天與唐斬笑的如此歡暢,渾然不把此刻的境遇放在心上,心中不由也生出了幾分豔羨一絲嫉妒,更多的則是佩服,佩服老酒鬼雷動天的坦蕩……


    些許,老酒鬼雷動天喝了一口酒道:“死唐斬,你小子來找老子喝酒,老子的確很高興,不過你小子帶著一個如此可愛又天真爛漫的小丫頭,要是諸葛幫這些陰狠歹毒的家夥動了歪心,傷了小丫頭哪怕一根頭發,隻怕你我二人心中必愧疚難當!”


    唐斬淺酌了一口酒,噗嗤一笑道:“老酒鬼,我看你小子已不是笨了,簡直就是傻到家了!你小子看來也被純兒這小丫頭天真無邪的模樣騙到,試問,我唐斬是何人,唐純兒那小丫頭又是何人,豈會做吃虧的買賣,不信你小子睜大你的狗眼看著,不知哪個傻瓜才會不知死活的拉著純兒的手,簡直就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偏硬闖!”


    唐斬此言一出,白衣男子縱然是個傻子,也清楚唐斬指桑罵槐說的正是自己,當下不及細思,立馬鬆開了拉著唐純兒的手,定睛細看自己的手,並未察覺有任何異樣!


    天真爛漫的唐純兒一脫離白衣男子的手,立馬如一隻靈巧可愛的蝴蝶般,幾個起落便輕輕巧巧的鑽入了馬車,還不忘留下幾分甜美調皮的笑聲!


    白衣男子心知自己已然上當,卻仍故作大度的哈哈一笑道:“唐斬,果然就是唐斬,這一招杯弓蛇影,竟讓小弟輸的心服口服,著實令人佩服!”


    唐斬長歎了一口氣苦笑了幾聲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二公子,唐斬絕無虛張聲勢之意,隻因純兒這小丫頭向來古靈精怪調皮的很,你剛剛如此拉著她的手,這小丫頭的心思可難猜的很,是以念及唐門與諸葛幫的淵源才出言提醒,不忍二公子太過丟人現眼而已!”


    唐純兒此刻調皮的嘻嘻一笑,晃著唐斬的胳膊撒嬌道:“叔叔怎麽如此不講道理,明明是那個家夥自己要拉著純兒的手,純兒自然要懲戒他一下了,叔叔偏又來管純兒的閑事,難道叔叔忘了當初是怎麽求純兒來的!”說罷,故作生氣的把嘴一撅,一雙黑白分明透著頑皮之色的大眼睛卻偷偷的看著老酒鬼雷動天!


    唐斬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看你這小丫頭此刻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莫非忘了是誰,當初哭哭啼啼裝可憐的模樣非要跟我來的,如今怎麽變成我求你了!”


    老酒鬼雷動天喝了口酒,看著唐純兒笑了一笑道:“小丫頭,莫非我的臉上有什麽古古怪怪的東西,你一直盯著看!”


    唐純兒噗嗤一笑道:“沒有,我隻是好奇你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怎麽會和叔叔這樣的人成為朋友?”


    老酒鬼雷動天哈哈一笑道:“唐斬看起來沒有那麽古怪吧?”


    唐純兒一本正經的道:“叔叔他可真是怪的很,明明有那麽多漂亮的小姐姐願意給純兒當嬸嬸,他卻連正眼也不看人家一眼,惹得奶奶都發了好幾次脾氣,大叔你說他怪不怪!”


    唐斬眼神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淡淡哀傷,拿起酒狠狠喝了一口,目光透出車窗望向天空,似乎要將所有心中的哀傷,都拋向遙不可及的遠方……


    老酒鬼雷動天楞了一下,望著唐純兒故作輕鬆的笑了笑道:“這個這個,也許叔叔還沒有特別喜歡的小姐姐吧!不過大叔卻有些好奇,你個小丫頭怎麽這麽關心叔叔有沒有媳婦的事呢?”


    唐純兒嘻嘻一笑道:“聽大人們說,叔叔隻有娶了嬸嬸,才可能生出小弟弟小妹妹陪純兒一起玩!”


    老酒鬼雷動天聽到唐純兒這個理由,剛剛喝到嘴裏的一口酒,差點沒直接噴出來,衝著唐斬笑著數落道:“唐斬,你小子也是時候放下了,不然我們可愛天真的純兒豈非沒有了玩伴!”


    唐斬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略帶傷感的道:“忘,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很難,不然世間哪會有那些為情所累的人!”


    原來,昔年唐斬流浪江湖之時,曾有幸結識一位樣貌人品俱佳的女孩子,奈何造化弄人,此女卻身患絕症,其間唐斬雖遍尋名醫,但也僅僅與唐斬相處了不到一年,便香消玉殞,自此唐斬心灰意冷,再也不願觸碰男女之事,自然而然成了一個人人眼中落寞孤寂的怪人!


    這等傷心往事唐斬更是不願對人提起,是以江湖上知道這件事的人,也許除了老酒鬼雷動天外,就是唐斬自己了!


    若非那日唐斬與老酒鬼雷動天他們二人在川藏邊界中的血戰,弄得二人皆遍體鱗傷,幾乎差點丟了性命,又一起喝了個酩酊大醉,身上的傷加上心底的痛,即使像唐斬這樣的漢子,終究也沒忍住將那段悲傷的愛情講了出來,眼淚混著傷口流出的血滴到地上,像極了一朵朵美麗的花在綻放……


    唐斬那時哭的就像一個孩子,一個在這世間無依無靠的孩子,酒也許能緩解身體的痛,卻無法遮掩心底的傷,身體的傷隻要結了疤,就不會再痛,心中的傷即使結了疤,痛隻怕一生都難忘!


    老酒鬼雷動天那日什麽都沒有說,隻是一杯一杯不停地與唐斬喝酒,直到二人徹底喝到沒了氣力,幾乎不省人事般精疲力盡的癱倒在地上!


    老酒鬼雷動天當時雖不清楚怎麽開解唐斬,但他明白這時候的唐斬隻有醉的不省人事,也許才能短暫的忘記心中的傷……


    如此十數日,唐斬與老酒鬼雷動天幾乎醒了就是喝酒,醉了就躺在地上,哪裏還有半點江湖中成名英雄好漢的模樣,好在二人皆不是沽名釣譽之徒,也更不會在意別人投來的異樣目光,隻不過唐斬自此之後卻再為提過那個女孩子半句,老酒鬼雷動天自然更不會提及!


    老酒鬼雷動天心中明白,唐斬越是不再提那女孩子,越是愛的深愛的真,隻可惜那女孩子福薄,唯有心中替他們二人暗暗惋惜,不然唐斬與那女孩子若聯袂江湖,不知要羨煞了多少紅男綠女,惹來多少嫉妒的目光,正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直到那一天,唐斬與老酒鬼雷動天分別之際,老酒鬼雷動天若有所思的望著天邊,故作輕鬆的道:“路還很長,一切都還有希望!”


    唐斬隻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明白!”


    自此唐斬與老酒鬼雷動天數年不曾相見,老酒鬼雷動天以為唐斬早已放下,誰知聽唐斬所言,方知唐斬非但沒有放下,反而用情至深如此,心中不免五味雜陳,憐世事無常,非人力所能為之!


    就在這時,白衣男子突然麵色一變,眼中閃出一絲凶狠陰毒之色,手輕輕一揮,示意手下人向老酒鬼雷動天的馬車靠近,神情中帶著些許惱羞成怒!


    唐斬聽著馬車外諸葛幫眾人移動的腳步聲,居然大笑了起來,笑聲來的有些突然,不光悄悄靠近的諸葛幫眾人一臉疑惑,就連老酒鬼雷動天和唐純也有些詫異!


    老酒鬼雷動天透過車窗看去,立時已明其理,喝了口酒衝著唐斬眨了眨眼道:“看來有人吃了純兒這小丫頭的暗虧,有些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了!”


    唐純兒雖年幼,有些小孩子的天真,但卻極其聰敏,立馬也發覺到了馬車外的異樣,當下嘻嘻一笑,吐了吐舌頭道:“白衣叔叔此刻定是發覺自己的手麻癢難當,於是要來找純兒的麻煩了!”語氣輕鬆,似乎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


    唐純兒的話雖未刻意提高聲音,但她的聲音稚嫩又帶著一絲天真,自然極其易辨別,是以她的聲音雖不大,但還是一句不拉的傳入諸葛幫眾人耳中!


    白衣男子此刻顯是極力壓製心中的怒火,假惺惺的做出一副泰山崩於麵前絲毫不驚的模樣,實則內心的恐慌還是不經意間自眼中流出!


    其實此事原也怪不得白衣男子,畢竟此刻他的手麻癢難當,卻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縱然諸葛幫與蜀中唐門淵源極深,但蜀中唐門用毒之術千變萬化,他著實看不出唐純兒用的什麽毒,如今不知不覺就著了唐純兒的道,怎能不氣急敗壞惱羞成怒!


    何況,唐純兒下的毒若隻是惡作劇也還罷了,若不是的話,白衣男子隻怕殘肢斷手還是小事,還有可能因此丟了性命,即使心狠手辣作惡多端的他,當出現有可能危及自己性命的事,也會如其他人般恐懼慌亂!


    隻因無論任何人麵對涉及自己的生死事時,無論有多麽視死如歸,隻怕都會有那麽一點點的慌亂,畢竟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是以往往隻有麵對生死時,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


    白衣男子此刻能這般鎮定,強壓住心頭怒火,沒有因此氣急敗壞的進退失據,單憑這份隱忍,已非常人所及,的確有幾分梟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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