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長老這一聲喝,讓門外觀審的眾弟子,也一同安靜了下來。


    薑明暗自撇了唐遺與李子群一眼,發現唐遺依舊沒有什麽反應,隻是跟著轉過頭去,盯著那帷幔看。而李子群卻在這時,看向了唐遺。


    那薑長老心下明悟,歎了口氣,隨後眼中殺意畢露。


    唐遺雖然想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可是察覺到自己被薑長老的氣息鎖定,隻能無奈地衝看向自己的李子群笑了笑。


    本來以他目前的境界是覺察不出來的,可是這薑明的殺意非常露骨,唐遺的注意力也基本都在他身上,所以能輕微地感受到。


    “咕嚕嚕。”


    一陣聲響,帷幔被慢慢掀開。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個被包裹得連他親媽都認不出來的人。


    這“人”坐在個四輪車上,被人推了出來。唐遺原以為身後的人會有許秀,然而她並沒有出現在這裏。


    兩個戒堂弟子跟在後麵推著,緩緩向薑明走去。


    “諸位,”那薑長老卻是先麵向眾人道,“我昨夜於那深山內,救得吾兒。可惜他已經失去意識,渾身是傷,是以他無法露相發言。”


    “可是,”話鋒一轉,薑長老忿然起怒,雙眼大睜,對著堂下嗬斥道,“昨夜賀興驗屍結果已出,卻是同唐侯爺當日所言不符啊!”


    薑長老與唐遺眼神在空中對視,唐遺真切地感受到他那咬牙切齒的恨,不過沒有給薑明任何反饋。


    接著,薑長老一揮臂,便有人抬著一副架子,走了上來。


    架子上蓋著白布的地方,顯然是放有一個人的身體形態,想來那賀興的屍身被抬上來了。


    唐遺麵色如常,平靜溫和,隻是對薑明道:“薑長老今日這番話,我唐遺倒是不明白了。我那日所言句句屬實,何來對錯之辯?”


    “唐侯爺不必巧言舌辯,待我以這賀興的屍身同諸位看看,是對是錯一探便知。”薑明沒有同唐遺多言,差人打開了白布。


    白布之下,就是賀興的屍身。不過與唐遺見他當日的死相不同,此刻他的身上,最明顯的是被劍捅了三道十分明顯的窟窿。


    血跡已幹,卻有三個空洞讓人難以忽視它們的存在。


    唐遺一下子明白過來,扭頭一看,那寧城二人果然已不在人群中,而站在人群最前麵的,就是當日寧城帶隊的弟子們。


    “侯爺尋誰?”薑長老笑著發問,眼睛卻一動不動,隻是盯著唐遺。


    不等唐遺回話,他又自顧自地說下去:“在找跟你交過手的寧城?他正是我的弟子,所以他不在門外,他就在這裏。”


    話音剛落,從帷幔下又走出一人,手中提著兩把劍,麵色陰沉,來人正是寧城。


    一把長劍自堂上飛下,立在唐遺的身前,插入地麵幾寸。


    與此同時,那寧城自堂上飛身翻騰而下,穩穩當當地落在唐遺麵前,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目光略有偏轉,向下視。


    “如同諸位所見,這賀興身上有三道劍傷最為致命。”有一個戒堂長老站出來解釋。


    他們將架子豎起來,唐遺才發現賀興的屍身被綁住了,那長老指著三個口子道:“這三劍同屬於一式,極為狠辣,一出手便是要取人性命。”


    說著,便轉頭看向寧城。


    那寧城沉默著,沒有說話,薑長老開口道:“寧城,你也跟那徐蘭一樣不肯說?好,那就由陸慧來說。”


    “不必了。”那寧城終是開了口,深吸一口氣,這才抬起頭對著門外的師弟師妹們說道,“幾日前,我便是這般向唐侯爺請教,唐侯爺後以奇招勝我,你們都還記否?”


    “記得,記得……”


    “自是不敢忘……”


    “………”


    他們說著那些話,仿佛那天晚上,唐遺說的話不存在了一般。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意外的就是了。


    如今圖窮匕見,這點手段實在是不算什麽。


    “那日,唐侯爺便是以此劍招…將我擊潰。”寧城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聲音變輕了不少。


    看唐遺沒有意見,寧城繼續說道:“而今日,這賀興身上有三道自同一式而出的劍傷,賀興死時更是與唐侯爺同處一處。”


    接著,寧城閉眼,下了決斷:“況且我賢陽南院上,並沒有另外一位身具如此劍法者。所以我覺得,此事若非唐遺所為,則賀興之死不可明也。”


    “原來是唐遺殺了賀興?!”


    “什麽?居然是唐遺?”


    “………”


    身後傳來諸多吵鬧聲,麵對這種情形,唐遺依舊麵色如常,這讓薑長老很不滿意。


    不過想著隻要把唐遺抓了,就可以對他為所欲為,薑明倒是還能按耐住戾氣。


    唐遺聽著身後群眾中前排的戲精發言,然後再傳給後排。心裏忍不住在想,不知道最後會傳成什麽樣子?怕不是變成我要吃人了。


    “既然唐侯爺沒什麽意見,那我們就開始下一項惡罪的定奪。”薑長老緩緩開口,本來唐遺等著打斷他,然後再對他打擊一番。


    結果發現唐遺並沒有搭話的意思,甚至點了點頭。


    事出反常必有妖,薑長老覺得不太對勁,改變策略,運起靈氣,朗聲道:“唐遺,你既已伏罪,可知我賢陽南院之院典,對你這般殘暴不仁,枉殺同門,且死不悔改之徒,如何判罰?”


    這一聲,震得那些修為過低的弟子心中一顫,對薑長老方才所言多信了幾分。


    “我倒也想知道,在這賢陽南院,殘暴不仁,枉殺同門,且死不悔改之徒,該當何罪!”唐遺卻也是逼出靈氣來,斷聲喝到,不過於薑明不同,他隻衝著薑長老去。


    唐遺當然知道,殘暴不仁,枉殺同門,且死不悔改之徒該當何罪,因為他就是這般做的。


    那薑長老倒是沒受到什麽影響,隻是對唐遺道:“背負這些罪名,你早已是死罪一條!而且還要抽皮扒筋而死!”


    接著,轉頭看著李子群道:“而你的師長,李子群,他也負有管教不嚴之責。你犯下滔天大罪,他也理當先卸下院長之位,再予以各項處罰。”


    最後,又再次笑著看向唐遺,這笑容很是危險:“唐侯爺,你等的人,恐怕是來不了了。”


    薑長老話音未落,一聲巨響自堂後方向傳來。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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