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個人,背叛過其他人,他並不會悔過。反而會因為對方的善良和自己的獲利而變本加厲。


    擺在韓林麵前的路,有兩條。


    左手邊的一條,是一眼望不到頭、彌漫著黑暗的深淵,卻可能讓他到達彼岸。


    而右手邊的另外一條,則是閃耀著人性光輝的坎坷路途。


    他一直站在右邊的道路入口,心底卻一直受到左邊道路的呼喚。


    夜晚冷風拂麵。


    一道如墨的夜流蘇漂浮而來。


    韓林踏著夜色歸來。


    他不僅完美完成了內門弟子晉升任務,同時還攜帶回來了大量李瀟傳來的證據。


    當門內修士都經過了一天的時日,開始進入睡夢或打坐修煉的時候,韓林連夜直接前往了內門執法堂。


    他屏住呼吸,垂手站立,不言不語,神色恭敬至極地看著前麵的黑衣老者。


    執法堂正法科的管事,一名假丹修士竟然親自接待了這件事情。


    對方手裏捏著韓林遞交的材料,倒背著雙手,淡淡的望向了對方。


    “你所說的,真的一切屬實?”


    得到了韓林肯定的答複,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應該幹嘛。


    他麵無表情,心思深沉如水,踱著步子,在屋子裏慢悠悠地走著。


    門外站著幾名值守弟子,在廳外等候。


    “按照這小子和李瀟所言。丁浩這人,竟然以少女元陰和精血輔助修煉魔功,殘害了不少的無知少女!”


    都是混跡江湖的老油條了。


    敏銳如他,眼中的精光一閃即逝,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其中的陰謀氣息。


    丁浩本來就是百藥峰之人,李瀟更是百藥峰以後的主人,和眼前的韓林,是一路貨色。


    韓林目不斜視,埋著頭,木然地點點頭,繼續充當著自己狗腿子的形象,完美幹著跑腿工作。


    全是轉述的李瀟的語言,自己一句話都不多言。


    不表態,不多嘴。


    老老實實的,一副深諳此道的模樣。


    心中卻是有些緊張,擔心被對方看出破綻來。


    對麵管事的名聲雖然不顯,但是看其辦事方法和態度,詢問的問題細節和思路,也知道不是善茬。


    畢竟從現在開始,他韓林就要正式踏上清虛門這個舞台了。


    今後的修煉中,遇到的無一個是良善之輩,基本都是人老成精、城府頗深、有些手段的貨色。


    老者麵上也是不由地浮出了一絲的怒色。


    按理說,這事情倒是應該歸他管。


    但是壞了背地裏的約定俗成啊。


    正常的流程,應該是這韓姓修士先將情況請示上報給百藥峰的執法科或者正法科。然後再由對方一峰出具調查情況,再通過特定渠道傳給自己所屬的執法堂。


    由分管他們正法科的副堂主安排簽發之後,他們才能動手。


    這也是大門大派辦事的通病。


    責任重大,關係太過繁瑣,利益糾葛說不清楚,規矩規定又太多,做起事情來顧慮重重。


    丁浩這事情,在他們看來,本身是很微不足道的小事。


    殺點凡人嘛,算得了什麽事情。


    要不是上麵的老祖,為了照顧低階修士的情緒,同時也為了整個修真界正常發展,製定了諸如此類為了展示“溫和”的規定。誰會拿它當個事情?


    但是李瀟要弄丁浩,把整件事情擺在了門麵上,同時動用了門派的規定,那就不是小事了。


    執法堂本就是一把刀。


    按照清虛門的規定,他們執法堂確實是可以直接出手的。


    但是這樣的話,性質就完全變了。而且事態也要嚴重的多。


    甚至一個操作不當,就會影響到兩峰之間的關係。


    執法堂一旦出動,這刀就算是出鞘了,不殺人見血是收不回來的。


    對丁浩個人而言,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看著對方裝作茫然的模樣,老者心裏一聲冷哼。


    按照對方的說法是事出緊急,害怕給人跑了!


    權衡了丁浩的關係背景,他深思熟慮了很久,最後決定,既然有少峰主的李瀟背書,那就越過流程,按清虛門的規矩辦事!


    丁浩本就算是他李瀟半個奴仆。


    他手捏法訣,射出一枚瞬息傳音符。


    然後便轉身走了回去,一撩衣襟,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值守的弟子也全部走了進來。分布兩旁待命。


    過了大約一刻鍾,便見得大廳外麵,一道閃著熒光的瞬息傳音符飛回。


    他一揮手,接過符籙,眯著眼睛,閱讀了一番。


    內容寫得很精確,特別是最後一個圈。


    老者一下子就懂了。


    看來堂主是要賣百藥峰一個麵子。


    他便抬起頭,將裏麵的決定傳達了下去:“傳我命令。將師侄提供的材料公布於內外門。執法堂連夜出動,將丁浩捉拿歸案!”


    “喏!”


    韓林見得事情進展順利,也是鬆了一口氣。


    然後一拱手,朝著老者告退。


    “去吧。對了,接下來的日子,你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老者似乎記起來了什麽,補充說道。


    “像你這種實名舉報的行為,經常受到打擊報複。如果遇到什麽事情,來找我便是。老夫歐陽勁,保一個證人還是很容易!特別是你韓林,名字我也是聽說過的。在外門那些表現,可圈可點,是個不錯的人才……”


    歐陽勁竟然對韓林起了惜才之心,說出了這番不透不癢的虛許諾話語。


    不過,這也不是韓林第一次被人賞識拉攏了。


    也怪韓林在外門的表現,風評甚好,太過優秀。


    先不說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築基期修士了。


    特別是之前那一波舉報黃舒朗時候的表演,更是讓他名聲大震。


    可以說,冉冉升起的新秀韓林,已經是當真無愧的清虛門年青一代的領頭人了。


    “放心吧,丁浩還感謝我來不及呢,怎麽會找我麻煩……”


    韓林內心掛著冷笑。麵上卻是恭敬無比,一副感激模樣。


    此事一出,一時之間,雞飛狗跳。


    抓捕丁浩的行動很快就得到了回執。


    丁浩不在內門,也不在外門。


    白日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偷偷離開了山門。


    “這是畏罪潛逃啊!把他的名字給我掛在執法堂,懸賞一百內門貢獻點。”


    既然跑掉了,那就好辦了。歐陽勁麵上憤怒,可是心底卻開心不已。更是當即做了主,要把兩峰的精神貫徹下去,把整件事情給它辦妥了。


    這就是黃泥巴掉進了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眾人卻不知道的是,丁浩能提前得知消息金蟬脫殼跑掉,中間也是有韓林的“功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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