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舒朗,“黃鼠狼”,尖嘴猴腮,人如其名。俗話說得好,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他就連養的靈獸也是選的黃家黃鼬仙,喚做厭瑙鼬。


    無愧於諢號,“黃鼠狼”最喜歡的食物竟是燒雞。主要是食堂的燒雞也好吃,就連衝脈時韓林還念念不忘呢。早些日子,韓林就經常假裝尋到了好酒,再買些燒雞主動拜訪,以期拉近兩人關係。


    今日發生了丁浩欺負王石那檔子事。就連太陽都顯得疲軟了。韓林提了燒雞和好酒,隻看到天空陰雲四溢。就連風裏都流竄出陰沉的潮味兒。


    他今兒特意穿了禮帽就是為了顯得正式。待會兒他還有事要求那黃鼠狼呢。


    晌午後天就下起了雨。起初像老人的尿,不久便如線如注。


    山穀內外沙沙沙響得連聲了。


    這雨來得快勢也猛。韓林有法衣護著,倒不在意。隻覺得這天氣陰陰沉沉的。倒也貼合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甚好甚好。


    這些日子來,黃舒朗的心情也和這天氣一樣,不大好。


    時不時就下起雨來。


    他本來就隻有煉氣中期修為。和其他管事實打實的後期修為不同,他是借了關係花了靈石討來的職位。憑借著上麵那位狐假虎威,他勉強算是坐住。可紙包不住火。待久了的人自然知道他的底細。外門稍微資曆年長些的,或者修為高點的,都嫌他不愛搭理。


    所以看著這批新來的弟子一個個開脈成功,他就心情不好。甚至就連得罪過他的慕容榆這小崽子也開脈了。他心裏就莫名煩躁。也不知道是嫉妒還是什麽情緒。等上幾年,等到這些臭崽子們也修煉到了練氣中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畏懼自己的威勢了。


    他自己也知道。這一天會來得很快。也許這就是他煩躁苦惱的緣由。


    “哎。”歎了口氣。算算年歲。別看黃鼠狼外貌還隻是青年。那是修行的功效。不知不覺也快三十了。


    “我也算是同批裏混得最差的一個了。”修行了十多個寒暑還沒有突破練氣中期。怪也怪自己。當年下山時沒忍住那花花世界的誘惑。不小心破了元陽。他本就資質低劣,加之資源有限。混成這樣也算是咎由自取。


    幸運的是那遭荒唐事倒有了個好結果。得了個女兒。十一二歲。再等幾年也到了開脈的年齡。


    “咚咚咚。”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黃管事。在嗎?是我呢。”原來是齙牙仔按照往日慣例又來拜訪自己了。門外齙牙仔親切的叫喊,把他從鬱結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自己現在好歹也混了個管事。有點小特權了。嘻嘻嘻。”安慰了自己。他起身給對方開門。門外站著傻乎乎的韓林。也同往日一樣帶著禮物。


    看著帶了個禮帽不倫不類的齙牙仔和他臉上的憨笑,黃舒朗覺得心情舒爽。


    在黃舒朗看來,這韓林人雖說長得不咋樣,但是脾性卻是極好。對自己也是發自內心的畢恭畢敬。那可做不得假呢。同時呢知進退能做事,是個肯幹事的好苗子和小兵。安排個什麽事都做得好好的。


    用起來得心應手。


    “要是這外門人人都像這齙牙仔一樣,那該多好啊。”他眯著眼想到。“原來是韓師弟。外麵下這麽大雨。快進來快進來。”


    韓林懂得有酒有肉才是良好溝通的前提。也不客氣。微笑著進了屋。先是同往常一樣,和那黃舒朗做過幾盤。然後等到雙方微醺,才說道這番來意:“黃師兄。小弟不才,花了幾十日才開脈成功呢。哎。小弟也自知天資不行,奈何又是個孤兒。這更慘了。沒家裏長輩幫襯。在這外門隻是一坨爛泥上不得台麵。所幸往日都有管事您提攜。今日小的有個難以啟齒的話,想對管事您說說。”


    這黃鼠狼也喝得興起。往日的馬屁到位,今日的酒菜也到位。他麵色微紅,一雙眯眯眼就直勾勾盯著自己這個頭號狗腿子,說道:“有什麽話就和你黃哥直說,莫打那些歪歪腸子。我這人對手下人怎麽樣,還用說道說道?你還磨蹭個什麽勁,和個婆娘似的,莫非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想要本管事給你說媒嗎?”


    聽黃鼠狼說的這些話也知道是個葷素不忌的人。難怪下山沒把持住破了戒。


    兩人不約而同碰杯,對視一眼,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神色,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哪敢奢求管事幫我做媒呢!”韓林臉色也喝得通紅,扭扭捏捏地說道,“其實呢,就是小人自知沒什麽本事,可又想混個好點的雜務差事,這才厚著臉皮,好求一番管事哥哥呢。”


    聽得對方是真有事情要求自己了,這還得了。往日裏這齙牙仔隻知道幹活,哪會多嘴提要求要這要那的。黃鼠狼酒便醒了一半,當下正襟危坐,一副官僚做派,想也不想就拒絕說道:“嗯?這~這不太好吧。往小了說,也是假公濟私呀。這可做不得呢?要是被上麵知道了,豈不是要出事呢!”


    韓林人醉心不醉。聽到這話當時就心底罵到,早知道這黃鼠狼性子就是這般,吃得好處卻落不下實處,不是個人。他臉色卻不變,依舊說道:“哪敢叫管事做這等事喲。您敢我還不敢呢。我就是想調去外門的仙草園做園子裏的雜役。那裏離我住的地方近呢,能少走幾步,多些時間修煉。”


    黃鼠狼聽到這話,這才知道了韓林的真實意圖。當下鬆了一口氣。要是韓林求他個做不到的大事,還要動腦筋想個好點的借口拒絕,不然豈不是平白墜了自己的威風。奈何此時喝了酒,腦袋動得慢,想個理由都要半天。


    他才舍不得用法力把喝下去的酒水給逼出來呢。


    對於去藥園當值這事,黃鼠狼思前想後,考慮了一番,落到了根子上也才發現不算個什麽事。


    韓林懂得分寸。他知道,打理仙草園的工作在黃鼠狼這其實隻算是個不上不下的差事。甚至有時候遇到特殊情況還很燙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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