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鄴都,雲南王府。


    “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為什麽天天晚上出去喝酒?”林易手持著馬鞭,向麵前跪著的廖東喝道。


    宿醉未醒的廖東身上還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直挺挺的跪在林易麵前,一言不發。


    “啪!”


    林易一馬鞭甩在了廖東臉上,頓時抽出一道血印。


    廖東微微屈身,咬著牙忍著痛,仍是頹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小兔崽子!天天晚上在外麵喝酒,白天酣睡一天。玩物喪誌!玩物喪誌!”林易看著倔強的廖東,用馬鞭邊抽邊罵道。


    廖東身上又是幾道略深的血印,疼痛使喉嚨發出野獸的低吼聲。


    “不說是吧!我今天非打死你!讓你爹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麽樣子!當年我與二弟和你爹喝酒時,你爹每次爛醉後便會一直嘮叨說他生個好兒子,以後肯定比他老子有出息。哼!這就是你爹所說的出息?”


    許多軍伍中人挨不了林易幾馬鞭,而廖東足足挨了十二鞭,背上早就血肉模糊,但仍沒開口為自己辯解一個字。


    就當林易徹底動了震怒真想一鞭子抽死廖東時,林易的妻子,也就是臨翼王妃推門而入。


    她聽兩個兒子說父王剛回來馬鞭都沒來得及放好,就火急火燎的衝進雲南王府,把熟睡中的廖東拉進了以前二叔常用的書房,於是就過來看一看,結果正看到林易揚起馬鞭正要重重的朝廖東腦袋上揮下。


    “林易,你個挨千刀的,怎麽對孩子下手這麽重!”平時溫柔賢惠的臨翼王妃看見跪在地上鮮血染身的廖東,頓時大發雷霆朝林易吼道,然後跪在地上雙手抱住廖東,心疼的哭了起來。


    “沁蘭,這裏沒有你的事。”林易頓時沒了脾氣。


    因為自己無緣無故消失兩年,自己的妻兒老小雖然有三弟保護,但也受了很多苦,所以林易經常責怪自己,沒有給妻子兒子該有的關愛。


    “怎麽沒我的事情了!孩子才多大,你就下這麽狠的手,你這是非要把他打死啊!”哽咽的說完,滿臉的淚水。


    林易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丟掉手中馬鞭站在那裏。


    “孩子你再忍忍哈,二弟房間裏還有些丹藥,我現在就去取來,吃一顆睡一覺就不疼了昂。”說完用袖子擦了擦臉上滑落下來的淚水,結果越抹越多,於是直接起身,給林易一個責怪的眼色,去書架上翻找起來。


    “我想我娘親了。”挨了林易十幾鞭子都沒有說話的廖東開口說道。


    “我想我娘親了!嗚嗚嗚。”又重複了一句,便趴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鐵骨錚錚的林易原本憤怒的心頓時軟了下來,歎息了一句:“是我們兄弟三人對不住你們廖家。”


    廖東的父親是邱縉的親衛隊長,在一次國戰中,為了掩護大部隊,主動請纓,帶領三百袍澤毅然赴死,為軍隊撤離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廖東的娘親是邱縉在益都雲南王府的大管家,兩個月前邱縉越獄與完顏亮翻牌時,成為人質的七娘為了不拖累邱縉,一頭撞死在完顏亮的長劍之下。


    “我想報仇,我要殺了完顏亮!我現在一閉眼就看見娘親血淋淋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我一閉眼就想起兩個月前娘親痛苦的死在完顏亮的劍下。”


    “完顏亮是皇帝,身邊肯定會有先天高手保護,又有一個金丹期的老祖宗,我什麽時候才能殺死完顏亮!我什麽時候才能殺死完顏亮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最後一句廖東幾乎是咆哮地喊出。


    “我現在就去找完顏亮拚命,就算死了也能見到娘親了。”廖東下定了決心,轉身一瘸一拐的朝門外走去。


    “站住!”林易一聲爆喝,激的廖東耳膜如有鼓鳴。


    “你現在去益都,隻有送死,你忘了你娘親死前給二弟說的話了嗎?你娘親她要你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一輩子活在複仇與仇恨之中。”


    “我知道我現在無論說什麽,你都不會聽進心裏。”


    “一個月後百戰域開啟,就是我與二弟約定好進攻益都的時間。到時候如果成功打下益都,完顏亮的死期也就到了。”


    “你隻要再等一個月即可,如何!”


    廖東聽後,呆滯了幾秒,顯然沒有猜到邱縉和林易這麽快就要對益都下手。


    沉思幾息後,廖東說道:“我要去參軍,我要第一個登上城牆,第一個踏進皇宮,我要看著完顏亮痛苦的死去!”


    ......


    “醒來,醒來。”


    一道非常縹緲的聲音在邱縉腦海中響起,邱縉微微睜開雙眼。


    “這是哪裏?”邱縉感覺自己好像睡了一覺,大夢初醒。


    “這裏是八卦爐。”那道縹緲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你是誰?”邱縉下意識的問道。


    “吾乃六丁神火。”似有灼灼烈火聲傳入邱縉耳朵中。


    “我怎麽會在這裏。”


    “你是兌卦之身,吸收了本命神水,暫時打開了前往這裏的通道。”六丁神火耐心的解釋。


    “本命神水?”邱縉突然想起來了,尚申逃竄之前拿出了一罐冥河之水,朝自己身上灑來。


    原來冥河之水是自己的本命神水。那什麽叫本命神水?冥河之水怎麽會是自己的本命神水?傳說陰間有一條縱穿冥界的大河謂之冥河,其水呈玄色,落羽沉舟,無有生命。


    就在邱縉繼續要開詢問的時候,腦海一陣詢問,回到了與尚申對戰的地方。


    邱縉扭動一下脖子,感覺全身並沒有因為超負荷戰鬥而帶來的疲憊感,反而恢複到了與葉皓戰鬥前最巔峰的狀態。


    “真是奇怪,我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八卦爐內,還遇見了六丁神火。莫非真的是冥河之水的功效?還有我的身體恢複到最巔峰時的狀態,也是因為吸收了冥河之水的原因?”邱縉理了理頭緒。


    “那真的要感謝尚申啊,不僅拿出離魂絲給奕天棋吸收,臨走了還用冥河之水給我加餐。”


    正在陰陽兩界之間虛無縹緲的偉力中瘋狂逃竄的尚申打出一個噴嚏。


    “糟糕!奕天棋吞吃了離魂絲,力量豈不變得更加強大!那樣的話,我就更難打破奕天棋在我上丹田中布置下的隔界。該死的尚申,早知道就該一劍把你捅死!”邱縉忍不住的咒罵道。


    ......


    終於看到了陰間的混沌隔界的尚申又打出幾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想著這趟陽間之行,真的是欲哭無淚。


    不僅把離魂絲賠了進去,而且還被斬斷了一臂,因為僅剩白骨的左臂在陽間或許能用秘法丹藥重新生出血肉經絡。但在連空氣都充滿腐蝕性的陰間,肉白骨根本就是一個幻想,除非是已飛升成仙,借助界外的混沌之力。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誰能想到陽間一個紫府期的小子,竟有能力向一個萬象期一個金丹期借劍,而且還正好又克製自己離魂絲的方法。


    真是匪夷所思,難道本大爺死去三十多年,北境的修行界已不是我以前認知中的那個了?


    不過那小子中了我的冥河之水,想必已經靈魂出竅,肉體糜爛了吧,也算是完成了宗主交給我的任務。


    隻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


    葉家,長老閣中。


    “啪!”葉潭一掌拍碎了身旁茶幾,痛苦的看著地上已經僵硬的屍體。


    “我兒當真是被邱縉殺死?”


    身後瑟瑟發抖的鷹眼男子支支吾吾的道:“長老,千真萬確,邱縉先向葉皓挑釁,辱罵我們葉家。葉皓氣不過,和他進行一對一的生死決鬥,然而被邱縉耍了陰招,斬斷雙腕。我與葉銅見狀趕緊前去救援,可惜葉皓還是被邱縉無形的劍氣殺死。”


    葉皓的父親葉潭看了一眼渾身被劍氣割的體無完膚的葉皓,痛心道:“邱縉經過故人山莊,上青城,此時的確在邢國境內,此子如此虐殺我兒,當真以為我葉家是他一個凡夫俗子可以挑釁的?”


    “我兒今日慘死,我葉潭定也要一刀一刀割下邱縉身上的血肉,為我兒祭靈!”


    站在葉潭身後的兩個人偷偷鬆了一口氣。


    ......


    邱縉借著點燃的篝火把手中的北境地圖看完一遍,然後給身旁的老馬添了添草料。


    與尚申激戰過後,借助冥河之水,邱縉的身體機能已是恢複到最巔峰水準。尚申如若自己臨逃之前的必殺之擊,竟然變成可邱縉的營養品,估計會立馬從陰間竄到陽間來大罵邱縉三百個時辰都解不了心中怨恨。


    邱縉本想繼續追蹤拓跋宏與陸遠三人的蹤跡,但實在摸不準他們三人所去何方,陸遠又遭遇了何種事情才會沒有給自己留下標記。


    邱縉索性返回江城帶出自己的那匹老馬,動用了整個邢國的影衛和粘杆處的力量,幫助自己尋找拓跋宏。


    入夜,終於得到了線索,在邢國一個不顯眼的城鎮中發現了拓跋宏季則陸遠他們三個人的行蹤。


    邱縉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塵,然後把篝火撲滅,跨上老馬向那座城鎮駛去。


    已經核對過自己的接下來的行程路線,安置好拓跋宏後,自己折身進入燕國,然後繼續北上百戰域與大哥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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