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略顯光禿的山坡之上,坐著一名神色憔悴的少年,他雙眼空洞看著麵前被微風吹動的樹木,目光也隨著那葉子吹動的方向而轉動,整個人無精打采,似是丟了魂失了魄一般,此人正是走火入魔醒轉後的張昱。


    山坡下走上來一名女子,正是趙靈薇,見張昱這副神情他很是心疼,來到近前坐下,偏著頭看著他道:“傻小子你不吃不喝已經過去三天了,就是青兒泉下有知也不願見你如此”


    張昱喃喃道:“是我害死了妹妹”趙靈薇柔聲道:“青兒是被那東瀛人打死的,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張昱輕聲道:“若不是我整日打打殺殺,不願答應妹妹隱居山林,又帶她闖那險境,妹妹何故如此”說著雙眼又泛起淚花,趙靈薇道:“青兒走了還有我呢?”


    此話剛一出口隻覺似有不妥之處,紅霞滿麵,見張昱似是沒聽見心裏不禁鬆了口氣,轉念卻又有一種失落之感。


    趙靈薇不知該說什麽時,隻見山下又飛身上來一人正是淩霄,他也來到張昱一旁坐下,順著張昱的目光投向那被風吹動的枝葉,如此這般呆了半晌忽然道:“其實我們就像眼前被風吹動的枝葉,隨風搖擺自己卻不能左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張昱正色道:“上天隻給了他們的生命卻沒有賜予智慧,它們不能決定自己,而我們可以,要不是我雄心壯誌一意孤行,妹妹也不會死”


    淩霄看了他一眼,也覺張昱所言很有道理,頗為無奈的與趙靈薇對視了一眼,淩霄道:“賢弟可還記得當初你我結拜時,我曾說過師父的一句話,學武者應當行俠仗義...”說到一半張昱打斷道:“生在天地間應當有一番作為”


    他忽然又想起司馬長空去世前所囑托的一番話來,喃喃道:“師父曾說,學武之人也應該,行江湖之道義,管世間不平事...”


    淩霄道:“師叔所言極是,如今異族猖獗,大敵未除,賢弟豈能消沉?”


    張昱微微點了點頭,那萎靡不振的模樣頓時一掃而空,猶如撥開雲霧見明月,轉頭道:“老神仙在哪裏?”


    淩霄一愣隨即明白其意所指道:“我便是奉師伯之命來叫你去見他的”


    張昱點頭,趙靈薇見張昱恢複了以往的神色也露出喜色,跟著二人跑下山去。


    在穀口一旁,站著一名身負長劍的老者,此人正是逍遙散人,淩霄來到麵前行禮道:“師伯,張昱帶來了”


    逍遙散人點頭看向張昱道:“想必已解開了心結吧?”張昱瞧見逍遙散人,激動的熱淚盈眶,內心百感交集,自己這一生所有的一切全拜眼前這名老人所賜。


    若不是當初他教自己練習內功心法,也不會徒手打死官兵四下逃亡更不會有以後所有的一切一切;而若不是遇到他也不可能有現在的自己,是以充滿了難以言明的情感。


    逍遙散人望著眼前的少年,內心何嚐不是思緒萬千,逍遙散人道:“看來你我二人今生注定有著因果之數,而我天影門也注定與你有著不解之緣”


    張昱行禮道:“老神仙,多次相救感激不盡”他明知眼前之人並非神明,隻因小時候的記憶烙印在心,見到其人也是有些情不自禁。


    逍遙散人手撚須髯,笑道:“這就是緣法”說著將身後的劍取了下來交給張昱道:“這把劍名叫“幽冥”乃是你師傅當年隱跡江湖時,便把此劍交給了我,他言這把劍沾了太多的血是不祥之物,老朽也老了,而這把劍畢竟是“天下第一劍”我也不想讓他埋沒,是以交給你再合適不過”


    張昱聞是司馬長空之物也有些激動,接過劍“倉啷”一聲拔出劍鞘,劍身寒光四射在陽光的照耀下很是耀眼,鋒刃隱隱透著血紅之色。


    張昱上下打量了幾眼忽然有種莫名的躁動之感,隻覺氣血翻騰,他急忙把劍收回劍鞘驚道:“好妖異的劍”


    逍遙散人道:“此劍絕非常人可駕馭,日後若使用時可要小心”張昱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逍遙散人歎了口氣悠悠道:“你可知你的身世?”張昱聞言身子一震,吃驚的盯著逍遙散人道:“難道師伯...?”


    逍遙散人雙眼微眯道:“其實當年是老朽把你放在張家門前的...”


    張昱又吃一驚,想起當年柳氏給他說的話,他神情頓時變得激動異常忙問道:“那我親生爹媽可還尚在?當年為什麽要拋起我?”


    逍遙散人露出追憶之色道:“當年老朽路過淮南境地,恰巧碰到了一眾劫匪向一對夫妻行凶,可我到時已經晚了一步,那對夫妻喪生在匪人的刀下,那婦人臨死時把一個一歲的孩童交給了我,那孩童便是今時的你”


    張昱聞言,淚水止不住的淌下,憤然道:“可惡的賊人”過了半晌轉念又問道:“那賊人何在,還有我真正姓什麽?”


    逍遙散人道:“那匪人當時便被我殺了,聽當時那婦人說你父親姓劉”


    張昱喃喃道:“那我便是劉昱了”二十多年過去了,直到今日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內心變得莫名的輕鬆。


    逍遙散人背著張昱喃喃道:“自古以來都是弱肉強食,你昨日比別人弱別人便欺負你,你今日比別人強你便去欺壓別人,萬物循環往複,都不知哪裏是個頭,想必這就是江湖;其實姓張也好,姓劉也罷,隻要不違背自己的心意,那姓什麽也就沒什麽大不了”


    他言罷轉身道:“後會有期”二人似有所悟,隻見逍遙散人出了穀口幾個起落不見了蹤影,淩霄看著逍遙散人消失的背影道:“師伯他向來逍遙自在,不為世俗所拘束”說完露出向往之色。


    兩日後有探子忽然來到淩霄近前報說,青州府衙遭受大火竟被燒掉了近一半的屋宅,而城內官兵竟然一個也沒瞧見。


    淩霄等人聽聞大驚,派穆若生及嶽虎前去打探,經過一番探查後證實了探子的情報屬實。


    於是淩霄召集群雄,經商議率領群雄一舉進發青州城,本以為會大戰一場豈料眾人在城內待了數日,也沒發現官兵及東瀛人。


    淩霄等人正覺反常之時,這時又收到幾路探子的回報,前去萊州、登州等地的探子均報城內一個官兵也無,被義舉占領了府衙,城中百姓與青州一般,無人管轄鬧得雞飛狗跳,混亂之極。


    眾人一陣錯愕,這幾個州城應均屬東瀛人的勢力,此次襲擊了群雄之後,靈教之人猶如蒸發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讓群雄頓時摸不著半點頭腦。


    淩霄聚集群雄,商議下一步的計劃,他當下道:“諸位對東瀛人突然消失此事怎麽看?”


    殷融陽道:“盟主,這東瀛人向來狡詐且野心勃勃,斷不會突然撤離中原,必定在謀劃著不為人知的奸計”


    趙淩雲沉吟道:“殷掌門所言極是,東瀛人與我們幾次對碰均占上風,何故沒來由的撤離,這其中必定有詐”


    慧虛道:“那依趙師兄我們該當如何?”眾人均把目光投向趙淩雲,隻聽他道:“我看如今不如先撤出青州再作計較”


    淩霄疑問道:“前去蓬萊等地打探消息的探子尚未回歸,若他們集中在靈島,我們此時撤離豈不是多費周折?”


    悟本道:“盟主言之有理,那不如再等上幾日”就在這時隻見有人飛奔來到眾人身前,對淩霄施禮道:“稟盟主,門外有一名自稱是孟元的人要求見盟主與張幫主”


    淩、張二人聞孟元之名均是一愣心想:“他怎會來此?”淩霄忙道:“快把人請進來”那弟子口稱“是”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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