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聞聽不遠的樹梢似有異響,淩霄當下喝道:“何人鬼鬼祟祟?”


    隻見那樹梢人影一閃往山上遁去,淩霄喝道:“休走”言罷腳尖一點追了上去,張昱忙對身後道:“我也去看看,你們也往山上去吧”


    說完張昱拔足跟了上去,見淩霄在前身形飄忽,幾個跳躍間竟快看不到蹤影,當真是身輕如燕,快似流星,張昱見此心想:“大哥輕功絕世我不如也,若不是內力不弱如何追的上?”


    見前麵那人腳力也頗快,但卻比不上淩霄,眼見奔至山頭二人也越來越近,淩霄喝道:“惡賊休想逃走?”


    他喊著話淩空一翻已至那人前頭,擋住了他的去路,淩霄瞧見此人麵目時,也是露出笑意,但見麵前此人六十來歲,頭發黑白參半,生的賊眉鼠眼,此時神色極為難看,張昱幾步來到近前看了一眼,吃驚道:“竟然是你?”


    此人正是當日在開封城外,被風使武田梨風救走的方增,武田梨風當日救下方增不過是個偶然,見方增頗有妖邪之氣,並且武藝不俗,是以說明身份又許下重諾之後便讓他做了靈教的堂主。


    方增自加入靈教風光無限,沒少玩弄女子,而昨夜武田梨風敗於張昱、淩霄二人之手,他回到落腳之地時,心情鬱悶便狠狠訓斥了方增一頓,方增沒來由的被罵,心中也很是氣憤但又不敢衝東瀛人發作。


    待天亮之時,四處走走想散掉心中的不快,忽見有一名落單的女子,當下喜上眉梢,淫性大發的偷襲點了那女子的穴道,正欲行那不軌之事時,那女子忽然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方增大叫晦氣,一掌斃掉那女子豈料卻讓其發出了聲音,引來了張昱等人。


    方增瞧見此二人麵目後,心中大叫晦氣,心想:“怎又碰到他二人?”


    張昱冷聲道:“方增你出身名門,卻作惡多端,今日若不除掉你,不知將有多少無辜慘遭你的毒手”


    方增雖見過二人,卻不知二人武功深淺,冷哼一聲道:“黃口小二膽敢在老夫麵前口出狂言”就在這時隻聽一女子嬌喝道:“大膽奸賊,沒想到竟然是你?”


    方增隻覺聲音異常熟悉,轉過身瞧見三名容顏秀麗的女子,當下心猿意馬想入非非,目光一時之間竟挪不開半分,說話之人正是趕到此處的張青兒,當她瞧見方增心中莫名的惱怒,於是出言相斥。


    唐心見方增生的異常難看,那毫不掩飾的淫光神色讓她極為不舒服,她轉身對悟惡道:“大和尚若想讓本姑娘救你師兄,也不難你去殺了這賊人,我便應了你”


    悟惡一路來沒少央求唐心,但她卻從未應允救他師兄,此時聞唐心之言大喜過望,瞧那方增的麵目絕非良善,而且方才那女子被其殘害更顯其惡,於是笑道:“姑娘可別反悔”


    他大喝一聲道:“阿彌陀佛,施主作惡多端,今日老衲要為民除害”


    唐心之言方增自是聽得,他見了悟惡那柄連環鏟時,便識出悟惡,見今日身處絕境恐在劫難逃,冷聲道:“悟惡神僧在江湖中受人敬仰,在下也很是佩服,今日不會因為一個女子之言,對付一名無名之輩吧?”


    他不知悟惡有求於唐心,說出這番話也不過是想讓悟惡顧忌自己的身份,不要對自己出手,他卻不知悟惡的脾性,悟惡行事向來無所顧忌,又怎會被他片言片語所束縛,當下喝道:“老匹夫,你當老衲認不出你是華山惡賊,方增嗎”


    方增聞言心中一驚,頓時麵如死灰般,當下跪下身來道:“求悟惡神僧大發慈悲,放過在下一命,在下感激不盡”


    張昱喝道:“你當日被東瀛人救走,想必今日的身份也是東瀛人的爪牙,無論如何也留你不得”


    方增聞言神色一陣變幻,忽然朝張昱奔來,一爪抓向張昱麵門,他以為張昱年紀輕輕,武功自是平淡無奇,豈料手伸到一半,便大吃一驚,張昱見一爪抓來,他不閃不避隔著數尺之遠一掌拍了出去,一陣龍吟虎嘯之聲直撲方增而來,他頓時覺得呼吸一緊,連吃驚已是來不及,一掌擊在其胸膛飛出一丈有餘,跌下山崖,接著便傳來響徹山穀的慘叫之聲。


    張青兒剛才跟趙、唐二人說了方增的身份,隻聽唐心道:“真是死有餘辜”眾人見此地山峰地勢陡峭,不宜停留,但覺此地距武當山門已是不遠,便找了個平坦之地歇息了起來,以防突變。


    武當被稱之為當今武林泰鬥,其原因自是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張三豐;更因為他的存在如今的武當,在武林中人的心目中更是難以逾越的聖地。


    而沉靜已久的武當,今日被陣陣喧鬧之聲所打破,因為今日便是召開“除魔大會”之日,武林各派人士為了驅除異族,蜂擁而至;有人滿懷期待,有人搖頭歎息,有人興高采烈,各懷心思。


    不過半日的功夫,武當廣場之上已擠滿了人影,武當弟子準備的席座早已不夠用,同時也忙的不可開交,有站著的人暗罵武當小家子氣,有坐著的暗想武當派果然名不虛傳....也有人在議論那東瀛人如何的喪心病狂,有人還說東瀛人如何的武功高強,怕是抵擋不了...一時之間議論四起眾說紛紜。


    武當後山一處閣樓之上,屋裏上首坐著兩人,左側坐立一名道人,他發絲如雪,頭戴法簪,麵色紅潤,身穿灰衣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衣服幹淨了許多,言談之間頗具仙風道骨之意,此人自是武當祖師張三豐。


    而右側一人則是一名僧人,他頭頂竟有十二個棕白色的香疤,比起少林派的高僧還多上三個,他身披袈裟,麵相端莊,神色溫善,眼神平淡而深邃,似是在他眼裏一切事情都可以風輕雲淡,一舉一動給人一種親近之意,此人正是少林聖僧可慧禪師,此二人不拘泥與世俗眼光,一僧一道談笑風生,若是讓外人知曉恐怕要一陣錯愕。


    二人談論當今武林局勢,均是搖頭歎息,張三豐道:“想不到將死之人還要遭受這等劫難”


    可慧道:“阿彌陀佛,生生死死對你我二人來講早已置之度外,如今做這麽多,不過是給後輩稍留餘蔭罷了”


    張三豐道:“可惜當年的三聖,已剩其二”可慧歎息道:“想是你我劫緣未了,否則也慘遭那異族之手”


    張三豐感歎道:“你我都老了,如今的江湖已不屬於你我啦!”


    他話音剛落,忽聽門外響起敲門聲,張三豐道:“進來”緊著門被推開走進一名身穿道袍,透著一股精明之色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武當掌門,殷融陽。


    他先是給可慧行了一禮,然後對張三豐道:“稟祖師,各門派能來的均已到齊,隻等祖師主持大局”


    張三豐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道:“噢,來了哪些門派?”殷融陽道:“峨嵋、崆峒、昆侖、青城以及五嶽劍派,還有其他各幫派”


    張三豐對慧可道:“人來的果真不少”慧可點頭道:“是啊,就是不知真心參加大會的人有多少”張三豐又問道:“各派可有何異動?”


    殷融陽道:“據下山打探的弟子回報,各派均發生過或大或小的異變,不是被東瀛人圍攻就是門中出現了反叛,因此表麵上各派均趕來參加大會,背地裏或許有其他勢力掌控也未嚐可知”


    張三豐道:“你安排門中弟子加強戒備,以防異變”殷融陽正色道:“謹遵師祖之命”


    張三豐擺手道:“你且先下去,我稍候便來”殷融陽向二人行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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