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曦先是一愣隨即將眼淚擦了擦,不一會門便被推開,進來三名男子,一人身穿藍衣長袍,器宇軒昂,留有八字胡;一人身形高大,膀大腰粗;還有一人身形矮小,身姿卻很是挺拔,這三人自是曹羽寬,程明、程騰三人。


    此時三人麵目陰沉,似是心懷異事,程雨曦坐在桌旁動也未動見三人走進門來開口道:“大哥,二哥你們來啦”


    二人點點頭,三人在桌旁坐下,程雨曦給三人滿了一杯茶,曹羽寬看了一眼桌上吃剩下的飯菜道:“你終於吃飯了,還以為你要一直絕食下去”


    程雨曦冷聲道:“寬哥要我死了你才甘心嗎?”


    曹羽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可沒這麽說”


    程雨曦又問道:“寬哥你就真的心甘情願為靈教做事嗎?”


    曹羽寬怒喝道:“住口,為主上行事乃是曹某的光榮,豈容你一個婦人質疑”


    程明喝了口茶,看了二人一眼,勸解道:“妹妹你就別和妹夫爭吵了,近幾日竟然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來靈島作祟,少主吩咐我等要嚴加防範,再要發生什麽意外,恐怕我等也是自身難保了,因此最近妹夫事物繁多,你多體諒體諒”


    程鵬也附和道:“大哥說的對,你多體諒下妹夫,別再耍性子了”


    程雨曦的眼淚在眼眶中不住打轉頗為委屈,哽咽著道:“當初我勸解你們不要聽信那靈教之人的花言巧語,你們非是不停,如今鬧得這般田地,還要怪我一個女子不成”


    曹羽寬聞聽怒斥道:“你放肆,要再敢說出這等話來,休怪我不客氣”


    說著揚起手掌就要打下去,程明忙攔下道:“妹夫你也少說兩句...”


    曹羽寬當即瞪了他一眼,程明連忙放下手來,也無怪他如此,程明兩兄弟本來也沒什麽本事,程樹、程跟二人死後,更是寄人籬下,自上了靈島之後,對他們這個妹夫更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生怕自己什麽地方做的不對得罪了曹羽寬。


    曹羽寬長歎了口氣道:“也罷...曦兒其實殊不知就算我有心離去,嶽父大人兄弟大仇未報怎會輕易叛離,事到如今隻能盡力為靈教辦事,待他日平滅中原,我們將平步青雲,受萬人敬仰”


    程鵬忙附聲道:“到時候妹夫飛黃騰達之時便有數不盡的財富,妹妹便可與妹夫共享天倫之樂,且也不枉來世走一遭啊”


    程雨曦終於忍將不住流下淚來,輕喝道:“你們這群無恥的不忠不義之人,休要在我一個婦人麵前講那懸想之事”


    三人被程雨曦痛斥的麵紅耳赤,曹羽寬喝道:“你放肆...”揚手又要給程雨曦一個耳廓子,張昱在上瞧的明白,心中頓時一緊,就要跳下身來把曹羽寬胖揍一頓時,就見程鵬急忙攔住道:“妹夫使不得...使不得,叔叔身居堂主要職,要是知道你欺負曦兒的話...”


    對於程鵬弦外之音曹羽寬如何不明白,其實對於他的嶽父程騰,曹玉寬是相當忌憚的,冷哼一聲收起手來道:“我定要稟告嶽父,讓他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個好女兒”


    程明為了避免事態過激,他幹笑了幾聲道:“妹夫,我們還是去巡邏吧,要是讓上麵發現我們行事懈怠,定會受到責罰”


    曹羽寬瞪著程雨曦喝道:“你自己好好靜思”說著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程家兄弟跟了上去,過不多時程明又回轉身來道:“妹妹,妹夫的話雖有些過激,你也不必往心裏去”


    程雨曦點了點頭,就聽外麵曹羽寬喊道:“程明你在磨蹭什麽...”程明喊道:“來啦來啦...”


    三人走後,程雨曦起身關上房門,朝上望了一眼見張昱依舊還在鬆了口氣,其實她剛才心中也緊張無比,生怕被曹羽寬有所察覺,好在應付了過去。


    張昱從屋頂跳了下來,程雨曦正色道:“老實跟我說,他們說在島上搗亂之人是不是公子你”張昱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程雨曦又是大吃一驚道:“你不要命了,這島上無論是投身靈教的中原之人,還是靈教各個使者均是絕頂的高手”接著又露出極為擔憂的神色道:“你暫時在我這裏躲避一下,我夜裏想辦法送你出去”


    張昱聞聽此言心中頓時一暖,他笑道:“程姑娘不必擔心,我既然能來到這裏,自有脫身的法子,我再次回到這裏不過找人,找到他我便走”


    程雨曦點頭道:“或許你如今武藝了得,但好漢終架不住人多,你還是...”說到這裏被張昱打斷道:“沒事的,倒是那曹羽寬對你不太好的樣子”言語頗有惋惜。


    程雨曦露出黯淡之色歎息道:“其實他不是這樣的,以前他對我百般嗬護,無微不至,可自加入了靈教,脾性大變,對我大吼大叫...”她說著說著眼淚又奪眶而出。


    張昱很是心疼道:“我聽曹羽寬的口氣對靈教極為忠誠,以後你該怎麽辦?”


    程雨曦擦了擦眼淚堅定道:“不過我相信寬哥會改變過來的”張昱輕點點頭道:“但願如此”


    有道是“情到深處人孤獨,愛至窮時盡滄桑”二人正說話之人,隻聽門“哐”的一聲被踹了開來,張昱全身心投在了程雨曦的思緒中竟毫無覺察,就見曹羽寬三人惡狠狠的盯著張、程二人,曹羽寬更是咬牙切齒道:“我說你平日吃飯便吃的極少,為何今日竟然把飯菜吃的一點都不剩,就算是餓了一天也不至如此,原來暗藏男人與人幽會,程雨曦你不知羞恥”


    曹玉寬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黑影直奔自己麵門而來,曹羽寬大驚就要出手抵擋,豈料臉頰“啪”的一聲被打了個耳廓子,直打的頭暈轉向,隨即就聽到關門之聲,就聽一個男子喝叱道:“你能取這位姑娘為妻是幾世修來的福分,為何不加珍惜,這姑娘一心為你好,擔心你走入末路,你卻不知好歹,舌如毒蠍質疑自己家妻的德行,簡直枉活人世”說著又“啪啪...”一連又打了曹羽寬幾個耳廓子,頓時打的他鼻青臉腫,隻奈曹玉寬身子半分動彈不得,幹著急卻毫無辦法。


    曹羽寬過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隻見麵前一人身有七尺身形修長,穿著如平常百姓般平淡之極,臉上蒙著一塊兒破布,看不清麵容,不過聽聲音卻很是年輕。


    他如今也算是一名高手,可此人不過在他身旁遊走了一圈便點住了三人的穴道,瞬間將他們製服,如何不讓他吃驚。


    這人自是張昱,他見曹羽寬進門先是一驚,若是被曹羽寬認出他來,必定會被其抓做把柄來羞辱程雨曦,為了避免玷汙了她的名聲,他急中生智,從內衣袖口撕下一塊布來蒙住了臉麵,隨即出手先是點中了三人穴道,又有心教訓曹羽寬一番,於是一連打了他好幾個巴掌方才解恨。


    曹羽寬盯著眼前的蒙麵人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張昱冷笑道:“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但我希望你能忘掉剛才發生的事”說著他拿出韓雕給他的那道金牌來,曹羽寬一見這金牌,當即露出惶恐之色道:“這是,金...金令,你究竟是誰?”


    曹羽寬心中頓時有些害怕起來,擁有金令的人在教中身份極高,據說隻有為教中立過大功的人才能擁有此令,同時也暗自揣測起張昱的身份來。


    細數多個人物也沒有一人符合這般年紀便擁有如此高強武功的人,突然聯想到了那個神出鬼沒的少主來,暗想:“聽聞少主是個貪戀美色之人,自己的妻子雖已身為*,但頗為貌美,姿色過人,莫不是被少主給盯上了,這該怎麽辦?”轉念又一想“但他剛才說我不珍惜自己的妻子卻又是何意?”


    靈教少主他是無論如何都吃罪不起的,而對於程雨曦表麵上雖很是冷淡甚至打罵,其實心底也頗為疼惜,想著想著後怕起來,臉頰不禁生出絲絲汗滴。


    張昱見他麵色陰晴不定,想是被自己這道假身份給唬住了,冷笑道:“若再聽到半分對你妻子有打罵之舉,就不是幾個耳光就可了事的”還未等曹羽寬說話,他隻覺肩頭一痛便昏死了過去,張昱同時也將程家兄弟二人也打暈倒在地上。


    程雨曦吃驚萬分來到曹羽寬麵前抱起道:“寬哥,寬哥你沒事吧”張昱歎息道:“他沒事,隻是昏了過去,到明日便可醒來”


    程雨曦這才放下心來,看了一眼張昱手中的金牌,雖然不知他從何處得來,但多少聽說過這道金牌在靈教的身份,隨即喃喃道:“謝謝公子了,不過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她頓了頓接著道:“我能否求公子一件事情?”張昱正色道:“但凡我能辦到,必定盡力為之”


    程雨曦感激道:“寬哥行事向來偏執己見,多半他也不會脫離靈教,但我知道靈教勢必早晚會覆滅,公子既然能上靈島來,想必手段已是今非昔比,若是日後寬哥迷途知返那是再好不過,若是一意孤行與中原群雄見起仗來,公子若碰到了寬哥,希望公子能手下容情,饒他一命,小女子在這裏感激不盡”說著款款行了一禮。


    張昱一皺眉心中不知為何隱隱作痛,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說著轉身便走。


    他不知自己說出這句話時喉嚨已經開始哽咽起來,他心裏裝著無數的話,曾經幻想過多次與程雨曦見麵的場景,試圖把埋藏在心裏的話告訴她,直到那次廟裏相遇,他便知此生這些話是說不出口了,隻怪當初自己太過懵懂,不知如何表達。


    而這次意外的相遇,想必也是今生的最後一次,他打開房門時,滾動在眼圈的淚珠終於忍不出流了出來,隻聽身後程雨曦叫喊道:“公子...”


    張昱聞聽心頭一顫,想回頭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轉身,不能讓程雨曦見到他流淚的模樣,隻聽程雨曦小聲道:“公子你保重”


    張昱提高聲音道:“曦兒你也保重”說罷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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