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進門,就有夥計前來招呼問道:“哎呦,客爺您來了,今兒喝點啥?”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餘八道:“你先忙去,你掌櫃的呢”那夥計看到餘八,立即換了副嘴臉,前胸挺了幾挺扯著嗓門道:“哎呦原來是八爺,您來啦,找我們掌櫃的有事兒?”


    若說對前者畢恭畢敬,低聲下氣,但對餘八說話及口氣,顯然又是一副模樣,可以想象出,平日裏餘八在此,並不招人待見。


    餘八擺了擺手道:“勝子,你少這副嘴臉,高掌櫃呢?”那勝子指了指櫃台,隻見一個麵容發胖的老者,正在櫃台撥弄著算盤,正是醉八仙的高掌櫃。


    餘八走近櫃台,跟那高掌櫃的低聲說了幾句,那高掌櫃的神色,先是一副很得意的模樣,隨即又看了幾眼淩霄的方向,又搖了搖頭,餘八從懷裏掏出一件物事,高掌櫃頓時露出喜色,頻頻點頭,神色對餘八也緩和了許多。


    高掌櫃轉過櫃台,淩霄老遠便瞧見那掌櫃滿身橫肉,頭戴一頂小帽,身穿藍衣錦緞顯得異常華貴,仿佛刻意打扮過一番,邁著方步,讓人瞧上一眼,就忍不住想到這是哪家商戶老爺。


    但一隻酒糟鼻子甚是難看,不用多想,此人也必是嗜酒之人,剛走近幾步,淩霄便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如此模樣與其穿著極為不稱。


    讓淩霄心中不住的犯嘀咕:“瞧不出此人,有何過人之處?”那高掌櫃上眼,上下打量了淩霄一番,見其相貌普通,但精氣神飽滿,憑借他多年在外,行走的經驗,便知此人是道上之人。


    不敢怠慢,當下拱了拱手,笑道:“這位客爺,隨小的來”把淩霄領進樓上單間之中,分賓主落坐,餘八站在一旁,高掌櫃問道:“客爺,您是喝茶,還是嚐嚐小店的酒”


    淩霄本不是好酒之人,但平時也小酌幾杯,聽餘八言此地酒甚是不錯,於是道:“來一壺酒也可...”


    時間不大,有店伴送來一斤牛肉幹,跟一壺酒,高掌櫃笑道:“此酒名為“一杯半”請客爺品嚐”


    淩霄聽此好奇道:“一杯半,此名特殊的緊”


    高掌櫃笑道:“客爺,一嚐便知”說著話給淩霄滿了一杯,淩霄拿起酒杯,尚未入口隻覺一股莫名的淡味入鼻,輕咂了一口感覺辣中帶甜又有一絲苦澀。


    真似人世間“酸甜苦辣”無怪有此稱呼,一杯下肚,還想再喝半杯,半杯過後還想再來半杯,直到人已醉,還不自知的地步,想必這就是此酒的魅力所在,也是熟客絡繹不絕的竅門。


    淩霄不禁豎起拇指,讚許了一番,高掌櫃聽聞,自是心下得意,淩霄自是沒忘此行目的,從懷裏拿出那封信來,呈放在高掌櫃麵前,餘八自是跟他說過,帶淩霄所來的意圖。


    高掌櫃見此,當下眼前一亮,拿起桌上的信封,上下掃了幾眼,淩霄見其眉頭先是一鎖,隨即舒展開來,便知不虛此行,起碼有五成的把握。


    隨即問道:“高掌櫃,可能識得?”高掌櫃點了點頭,或許見到高掌櫃有些遲疑,淩霄從懷裏拿出一張銀票來,往高掌櫃麵前一送。


    果然,他見到銀兩,雙眼霎時一亮,瞧一眼足有一百兩,雖說他也是不缺錢的主,但錢財有誰不愛,隻嫌其少而不嫌其多,隻聽淩霄道:“高掌櫃若能破譯這些文字,這張銀票就是酬勞”餘八見此也不禁有些眼饞。


    高掌櫃維諾道:“受之有愧,受之有愧,我試試,試試...”接著奇怪的瞧了淩霄一眼道:“此信是客爺朋友的”話一出口就知失言,有些後悔。


    既是朋友的書信,自不會寫的這般複雜,難以理解,他早瞧出此人是道上之人,他們行徑神秘,萬一言語不當,而惹怒他們,自己將有殺身之禍。


    淩霄看了一眼高掌櫃,很是平淡的一笑,沒有說話,高掌櫃瞧在眼裏,自是看出這一笑,裏麵包含著很多意味,他也不敢再多言。


    而身後的餘八,也替高掌櫃捏了一把汗,他可是知曉,眼前這位看似平靜的青年,可是有惡魔般的手段。


    淩霄問道:“高掌櫃,不知這信封上麵寫著什麽?”高掌櫃看了幾眼道:“上麵應該是一個名字,寫的是,中常君啟”


    淩霄一聽,是幾個不相幹的字,疑惑問道:“中常君啟,是什麽意思?”


    高掌櫃此刻心中確定無疑,看來此人與這封信毫無幹係,心中不免警惕了幾分,道:“這是一個名字”


    淩霄訝然道:“一個名字,請高掌櫃解惑”


    高掌櫃擼了擼胡須道:“這個也不怪客爺,因小的年輕時,作各種小買賣,也去過不少地方,因此小的能識得,不是說大話,能識此文者,屈指可數”餘八聽高掌櫃,又在炫耀自己的過往,不免撇了撇嘴。


    高掌櫃接著道:“這中常是姓氏,君字不過是一個稱呼”


    淩霄一驚問道:“高掌櫃,此姓不是我中原的吧”


    高掌櫃笑道:“確實不是我中原的姓,此姓出自海外東瀛人,我們又稱他們為倭人,他們的姓氏,絕大多都是兩個字,甚至三個字”


    淩霄一驚,這個種族他也確有耳聞,不曾想野心竟然如此之大,爪牙侵至中原武林,更有霸占大明王朝之勢。


    此後高掌櫃說的,無怪緊要的話他也沒聽進,心中隻是震驚不已,暗想:“若是讓他們得逞,大明子民豈不是陷入危難之中”。


    聽高掌櫃還在說“在江東,寧波可乘船至東瀛....”淩霄連忙擺了擺手道:“幫我瞧瞧,信件裏麵寫的是何內容”


    高掌櫃攤開紙張,又瞧了半天道:“客爺,小的也因識的不多,隻能識得大部分,還請客爺勿怪”


    淩霄本就在打聽黑衣人,無果後沒了主意,若不是在此人口中得知,如此重大的消息,自己還不知,何時才能解開黑衣人的麵紗。


    此時也有些急迫,聽隻能翻譯其一半,隻得無奈道:“能譯出多少,就說出多少”高掌櫃生怕淩霄翻臉,聽聞此言,稍有安心。


    此時在旁的餘八,不禁對高掌櫃又高看了幾分,心想:“這姓高的,無怪他自擂多年,看來也有些本事”


    隻聽高掌櫃吞吐道:“信上說,少主....”


    淩霄忙問道:“少主,怎麽樣”


    高掌櫃道:“後麵的不認識”淩霄急道:“把你能認識的說出來”


    從高掌櫃譯出的隻字片語中,淩霄在腦海裏又加以補充,得到了一條至關重要的驚天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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