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昱聽罷,也對父女二人的遭遇唏噓不已,不過瞧此時的情形,父女二人應該算是有個不錯的歸宿,總算是應了,好人有好報的話來。


    飯桌上老孫頭嘮叨一陣後,又問了張昱的姓氏,跟到此地的原由,對於姓名他自是沒有隱瞞,至於到此地的經過,隻是簡單的找了個借口,說是一人四處遊曆至此。


    孫老頭雖然不勝酒力,有些飄然,但畢竟已年過花甲,平日碰到不同的人,也不在少數,頗有幾分眼色。


    見張昱有些含糊其辭,但畢竟與自己,也沒多大幹係,也就很識趣沒再多問。


    飯菜過後,孫老頭又是及其熱情的,給張昱安排了一間上房,此時的張昱,也算是較為落魄,也就千恩萬謝的沒過多推辭。


    夜幕,逐漸籠罩在這小小的王家莊,若是以往年頭,這個時間還是有不少的莊客,及外來人在街上行走,熱鬧非凡。


    但如今個別鎮店,受到烽火波及,雖未到此地,但老百姓們,也不敢夜裏再做買賣,天漸漸放黑,就關起大門,閉門不出。


    此時整個莊子,都陷入一片寂靜,也就偶爾會有幾聲狗吠之聲。


    此時的張昱躺在床上,點點輝光的月色,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他側著頭,雙眼看向窗外的星空,月色顯得是如此安靜皎潔,雖然眼睛看向夜空,但心中卻是毫無觀賞美景的念頭,內心此時卻,陷入一片雜亂之中。


    心中想著:“總算是好人有好報,若不是當日碰巧自己抱打不平,如今還不知要淪落在何處,或許今晚又得露宿街頭;若是師傅在天之靈。瞧見他堂堂天下第一劍客的弟子,如今落魄至此,該會作何想法”


    他想想又不對:“我本就是鄉下的窮小子,就算是如今這般也不算是落魄”


    “那黑衣人我該從何查起?也不知大哥身在何處,要是有他在的話肯定知道,如何處理眼前之事”


    突然又想到:“對了,既然一時找不到黑衣人,又不知該從何下手,本來約定好要與趙前輩同上武當山,如今既然出了這等事,雖然不知趙前輩去與不去,我何不去瞧瞧”


    張昱本來就要去找“天影門”人的所在,還想打聽張青兒的去處,他一直覺得這次丐幫之主,被武當人所害其中疑點重重。


    打定了主意後,輕吐了口氣,放鬆下來,再次瞧向窗外那輪明月,它顯得是那麽聖潔,仿佛真的是今晚的月色,照亮了心中,那片顯得昏暗的天空。


    多日的倦憊湧上心頭,打了個哈欠,拉了拉被角,睡著了。


    次日早早醒來,開門便見孫老頭迎了上來,笑道:“張相公,昨夜睡得可好”看情形孫老頭是,早早候在門外了。


    孫老頭對張昱的這般禮遇,不禁讓其心中有些過意不去,自己隻不過是舉手之勞,怎耐得住老人如此嗬護。


    忙上前施了一禮道:“老伯讓您如此費心,後生怎經當的起”孫老頭道:“哎呀,恩公經得起,經得起,您瞧的起小老兒,在小店下榻,能讓小老兒有報答的機會,小老兒應該是感激不盡才是”


    又寒暄了幾句後,孫老頭一招手,夥計手中捧來一身衣服,孫老頭道:“張相公,這是連夜按照您的身段給縫的衣服,小女手拙,您試試看合不合身”


    張昱本想推辭,但此時自己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若是強硬不要,不免顯得有些做作。


    換好衣服後,孫老頭在一旁瞧的連連點頭,本來張昱長的極為淨白,身段頗為秀氣,此時換上這身純白長衫後,更顯得俊俏了幾分。


    孫老頭再次排擺酒宴,招待張昱,並喚來了王順,幾番交流張昱發現,此人直言不諱,極為豪爽與其豪邁的長相頗為般配,本來不善言辭的張昱,也被其性格感染。


    席間張昱提出了自己還有要事,便欲辭行,翁婿二人幾番挽留,張昱執意要走,好在二人都知言察色。


    張順跟身旁一個夥計,嘀咕了幾句,那夥計詫異的瞧了瞧張昱,又瞧了瞧王順,王順點了點頭,那小夥計才閃身走出了店門。


    宴席撤下,張昱向二人辭別,孫老頭對張昱的搭救之情,感激不盡,於是一再感謝,知曉挽留不住,一招手一夥計拿來了一個包袱交給了張昱。


    孫老頭隻說包袱裏,都是些幹糧,若是張昱趕路應該用的上,張昱再三推辭,見推辭不掉隻好收下,斜背在背上。孫老頭攜女、婿二人之手相送門外。


    剛跨過門檻,隻見門口處,一名年紀不大的小夥計,牽著一匹黃鬃高頭大馬,鬃毛隨著微風,在風中倒立而起,從頭到尾沒有絲毫雜質,頸部的鬃毛足有六七寸之長,馬尾更是罕見,足有四尺。


    站在人群中,都顯得威風凜凜,與眾不同,馬蹄時不時蹭著地麵,嘴裏還嘶叫著,顯得有些焦躁,仿佛隨時要掙脫掉繩僵跑掉似的。


    顯然小夥計,也卯足了全身的力氣,跟那黃鬃馬較著勁,滿頭大汗,如同正幹著粗重的活兒,累的噓噓直喘粗氣。


    張昱雖然不懂馬,但見到如此彪悍的馬匹也是一呆,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愛惜之感。


    突然旁邊的王順道:“恩公,聽聞您要去湖廣一帶辦事,又無腳力,在下做的是牲口買賣;若是不嫌棄,這匹馬送了恩公,以報恩公對家內搭救之情,更是了表我與公子相識一場”


    王順自小雖父親東走西闖,但書讀的著實不少,此時更是賣起了酸溜溜的書生之氣。


    張昱一見此馬,就知不是凡品,絕非普通雜馬可比,雖然心中喜愛,但萬沒有據為己有的念頭。


    此時聽王順如此之言,忙道:“不可不可,如此良駒,在下可將受不起,王掌櫃還是收回吧”


    王順道:“恩公若是執意不受,就是瞧王某人不起”說著臉色竟然板了起來。


    張昱一瞧也滿是尷尬之色,站在一旁把一切都瞧的清楚的孫老頭,忙打圓場道:“恩公,小婿別無它意,你還是收下吧!”


    王順道:“所謂佳人配英雄,良駒配好漢,恩公還是收下吧,再者此馬也算不得良駒,倒是配不上恩公了”


    又僵持了片刻,在三人的勸說下,張昱答應了下來,翻身上馬,身子一顫,便穩穩坐在了馬鞍上,旁邊的夥計見此也是吃驚連連,隨即擦了擦汗站在一旁心道:“總算是送走了小祖宗”


    張昱手提繩僵衝著孫老頭眾人,一抱拳道:“孫老伯保重身體,多謝王掌櫃,諸位後悔有期”


    王順先是一驚,隨即也是衝其一抱拳,笑道:“後會有期”張昱雙腿一夾,黃鬃馬嘶鳴一聲,撣起塵土,張昱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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