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虛師太雙指扣住張昱脈搏,頓時大驚,日前號脈時,張昱體內本就極為糟糕,有兩股一冷一熱的真氣在他體內竄動,似有走火入魔之像,本料定張昱如果運氣好的,話吃了自己的藥,三天便可醒轉。


    若氣運不佳說不定就此隕命,不過她從未對外人講,而此時這少年不禁一天就恢複了意識,更驚人的是,此人如此年紀內力竟然磅礴如斯,竟把那兩股真氣壓製了下來。


    瞧了一眼張昱呆愣的神色,心道:“此人非同一般,修養些時日料可無礙”想到此處吃驚之餘也鬆了口氣,眾人見慧虛陰晴不定的臉色,也是一陣心焦,那一旁趙淩雲忍不住問道:“師太,張少俠究竟如何?”


    慧虛鬆開張昱的手臂緩緩道:“體內雖有些損耗,但張少俠異於常人,調養些時日便可無礙”


    張昱滿是感激之色道:“讓諸位前輩費心了”趙淩雲忙道:“是我趙某人虧欠少俠,少俠抵禦強敵遭受不白之傷,在下盡點綿薄之力自是應該,少俠何須如此客氣”


    聽趙淩雲如此說,張昱卻不知如何答話。張昱早前從公孫明的口中,得知了諸派掌門人的身份,但卻都不是很熟悉,雖然張昱一一見過禮卻又未通名姓,那時大敵當前各派掌門人並未把這位少年瞧在眼裏,隻是形式上的點了點頭而已。


    此時趙淩雲很是敬佩,眼前的少年是以心念一動,再次把眾人介紹了一遍又互通了名姓。


    刀狂嶽虎生平,最敬佩比自己功夫高明之人,瞧見了張昱的武功,知曉自己跟對方差的不是一分半分,論輩分嶽虎比張昱大著一輩,嶽虎生性豪爽向來不拘禮數,此時竟然忍不住,要跪下身來跟張昱見禮。


    這一幕讓張昱可是大驚失措,躺在床上身上酸辣的疼痛,讓他毫無辦法,眾人也沒留神到嶽虎的舉動,張昱忙道:“前輩不可,晚輩受之有愧”


    那嶽虎猶自全然未聞毅然跪了下去,可跪到一半身子竟然無法動彈,再瞧張昱他竟是滿頭大汗,喘著粗氣。


    在旁的韓嘯林見嶽虎身子彎曲,兀自一動不動,瞧他眼珠一直在滴溜溜直轉不知所以,笑道:“賢弟見禮到一半就止住,這可不行”


    言語之中盡帶調笑之意,誰知平時火爆脾氣的嶽虎,依舊是動也不動,這才讓大家意識到嶽虎,被人點中了穴道,隻聽張昱喘著氣帶著歉意道:“前輩對不住,晚輩實在受之不起,無奈之下隻好動了些手段”


    原來張昱情急之下,取下床頭的簾珠打在了嶽虎的“梁丘穴”上。這又讓眾人大吃一驚,在場眾人無一不是當今武林數一數二的人物,方才為曾防備之下,身旁之人被點了穴道自還不知。


    這如何不讓種眾人失色,而慧虛越來越覺得,眼前的少年神秘之極,這等內傷還可抽出真氣點人穴道,當真是聞所未聞。


    嶽虎忽然出聲道:“張兄弟,好手段”說著話身子竟然往前走了兩步。


    張昱畢竟受傷極重,重傷之下內力所運不及,穴道力道不夠,嶽虎內力不淺,運轉功力就給強行解開了。


    眾人聽著他跟張昱,稱兄道弟就覺他太過胡鬧,這輩分可是差了一差,也忍不住好笑。張昱聽了連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晚輩何以敢跟前輩平輩相交”


    說著話咳嗽了起來,顯然是太過緊張了些。嶽虎聞言才知情急之下說差了話,於是摸了摸腦袋將錯就錯道:“張兄弟,你我結拜為兄弟如何”


    雖都知曉嶽虎說話心直口快,為人極為豪爽義氣,但也免不了些許的“孩子氣”而此時顯然又犯了老毛病。


    張昱聞言一陣錯愕,瞠目結舌急的直冒冷汗,更是不知如何回答,不答應不是,答應更不是。趙淩雲見張昱的窘狀更覺嶽虎不像話於是哈哈一笑忙道:“嶽兄,張少俠此時身帶重傷,你說這等笑話大夥兒可是笑不起來啊”


    眾人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趙淩雲果然老成,這顯然是給嶽虎一個台階下。


    以為嶽虎就此作罷,誰知他竟麵帶正色板著個臉道:“趙老弟,嶽某說的可都是實話,諸位不要笑話”轉向張昱道:“嶽某就是高攀了,就是不知張兄弟答不答應”


    眾人先是一愣,好在眾人對嶽虎是極為了解,知道此人的脾性,除了豪爽受人喜愛之外,其他特點自是免不了一番頭疼,此時顯然是犯了混,也知嶽虎比較執拗,是以各掌門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隻將目光都投向了張昱。


    張昱見嶽虎露出認真之色,知道此人直腸熱心,如今也不好推辭,硬著頭皮道:“既然嶽大哥如此說,小弟就高攀了...”


    嶽虎聞言大喜忙道:“好兄弟,今日你有傷在身,有不便之處,改日咱們再起香磕頭”


    不等張昱答話趙淩雲捋了捋胡須笑道:“如此的話,嶽世侄還不快給長輩們見禮”嶽虎道:“什麽長輩,除了武林少有的幾位前輩,誰還能經得起我刀狂見禮”


    安長龍壞笑了幾聲道:“嶽兄,這就是你的不對啦,方才不是說好了要與張少俠結拜,既然我等托大,在張少俠麵前尊稱一聲前輩,你與少俠結拜豈不是比我等矮了輩分...”


    安長龍還想繼續說,嶽虎麵色陡然一變,似是驀然醒悟,繃緊的臉色連忙擺手忙道:“我說不過你們,張少俠我先走了,你保重”


    接著竟是老臉一紅轉身便往外跑去,惹的眾人轟然大笑,走出門外嶽虎心裏暗罵道:“對對對,我老大一把年紀怎的幹這等糊塗之事,若與張少俠稱兄道弟,我當真就比這些家夥矮了一輩,可不能比這些家夥矮了輩分,否則在他們麵前我刀狂該如何抬的起頭來...可惡的趙淩雲”。


    張昱見嶽虎此舉,心裏也不禁一陣暗笑,心想:“真是個怪人如此年紀,還如頑童一般”隨即眾人也都紛紛,說了些安慰的話這才離開房間。


    公孫明瞥了幾眼張昱,訕笑了幾聲卻沒說出話來,張昱見他神色,此時似有悶悶不樂之意,雖心生疑惑卻沒開口相詢,公孫明也對張昱說了幾句關心的話,竟提著他那隻酒壺走了出去。


    服侍的丫鬟一直不敢正視張昱,就連給張昱拿的吃喝,也是不敢抬起頭看他一眼,張昱也沒太在意,他此時的確已饑腸轆轆,除了喝下幾口湯外其他飯菜是也吃不下,於是讓丫鬟退了出去。


    一個人靜下心來探查身體,發覺此時體內不覺間,已經沒有當初那般“冰火”不容的炙熱陰冷之感,料想當時與無名對掌時,對方真氣侵入的並不深,隻是那神秘人強行破功時,抵消了無名的大半掌力。


    是以並沒承受無名太多內勁,再加上此時他功力已有所成,睡眠時亦可自行護體,又及時服下恒山派的妙藥,是以恢複的也較快。


    轉念暗想:“若我沒事,那無名必然受傷不輕,那無名竟然看出我的武功出處,說不定與天影門也有著不小的淵源”一時想不通便拋在了腦後。


    此時的張昱雖說無礙,但冷熱交替的感覺,還是在體內不斷湧動,仿佛要在體內找到出口,卻怎麽也找不到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連忙撐起虛弱的身體,盤膝而坐按照當初那“老神仙”傳授的口訣“馭氣淩神,氣起腦宇,順於身心,歸於丹田,流傳經脈,順身暢遊...”


    霎時間真氣便在體內運轉起來,良久過後才覺體內有一股暖流湧進,從會陰穴、過尾閭,沿後背上升腰間命門穴,再升至脊背,後腦玉枕穴,頭頂百會穴...。


    然後順著太陽穴、經耳根、麵頰、將至喉嚨、再到心窩檀中穴,又下行至神闕穴,最終歸於丹田。


    隻見張昱頭頂陣陣熱氣冒出隨後全身熱汗流淌,竟然有一股說不出的暢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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