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搖著尾巴跑了過來,見是主人便也不叫,張昱招呼黃子一起跑了出去,那大嶺坡正是張昱當日打柴的地方。小徑亂石橫生,白天也不易上去,還好這條道張昱甚是熟悉,他家又是村頭晚上夜深人靜,四地無人順著月色,小心翼翼的往大嶺坡爬去。


    摔了好幾跤後終於上了山坡。剛上坡就見那老頭笑眯眯的盯著自己,猛然見老頭出現在他麵前,張昱也是一驚,好在他人小膽大不然非得駭出病來,老頭笑著招手道:“娃娃,過來”


    張昱乖巧的走到老頭身邊,黃子見了生人應該是要叫個不停,不知怎的這次見著那老頭竟然主動往老頭身上蹭去,張昱自以是“神仙”施法卻也不以為意。


    張昱道:“今天神仙爺爺教我什麽好玩兒的法子”老頭道“昨天的遊戲好不好玩兒,我們還是先玩兒玩昨天的,待你熟悉之後再教其他”張昱應聲點頭,再次與老頭練了起來。


    如此這般張昱每日夜間跟著老頭學習吐納之法,每晚子時出來醜時回家,偶爾會被張大虎聽到,都被張昱以起夜為由,蒙騙了過去,黃子也都是不間斷的跟著主人。


    不知不覺竟過去五月有餘,“老神仙”教的口訣很多詞句都不是他小小年紀可以理解,老頭也是絞盡腦汁讓他明白,實在明白不了也是硬讓他死記硬背,好在篇幅不多,張昱記性也不差,也是背的滾瓜爛熟。念到後來張昱更是覺得精神百倍,比起半年前臉龐更加堅毅成熟了許多,力氣也是莫名其妙大的驚人,爬大嶺坡也是越來越不費氣力。


    這天正當臘月嚴冬下著鵝毛大雪,天寒地凍,深夜間在白雪的照映下,道路清晰可見。子時張昱如往常一樣瞧瞧拉開大門,初始覺得冷,跑了幾步不覺間反而覺得跟平常也沒什麽不同。


    對這些也不在意,整理了衣衫,發足便奔,開始黃子還可以跟上,十幾米後黃子竟然有些跟不上,到後來徹底把黃子甩沒影了,張昱自是不知,老者傳授於他的乃是上乘內功,日後才恍然大悟。


    不到一刻鍾已奔至山坡,穩住身形四周張望,發現以往早已等候多時的“老神仙”此時卻不見了蹤影,他倒並未在意等了片刻,可近半個時辰過去還是不見“老神仙”不免有些焦急起來。


    黃子也是圍著張昱左右亂躥,“嗚嗚”叫個不停,張昱又等了近一個時辰見心想:“老神仙該不會有什麽事不來了吧”於是搓了搓手,領著黃子下山去了。


    次日夜晚張昱仍是沒見到老頭的蹤影,左右張望四下尋找,終是不見,無意中瞧見一棵鬆樹之上,從樹冠直到樹底,竟然刻著幾行字,伸手一摸刻有很深的痕跡,張昱雖在村裏教書先生那裏讀過些書,識得些字,但畢竟年幼識字不多,上下觀看,也認不得幾個。


    轉身回家次日午時趁張氏夫婦休息,找了塊布拿了木炭及砍柴刀,費了好大的勁把樹砍倒,斜斜歪歪的把鬆樹上的字臨摹下來寫在布上,再用刀刮去樹上的字跡直到看不清方罷。


    回到家裏藏在枕頭下,張昱知道“老神仙”可能不再回來了,五個月的相處對這個莫名其妙整天嘻嘻哈哈的“老神仙”早已產生了莫名的好感。


    心想:“也不知道老神仙留的什麽字,我要好好讀書,看看寫的什麽,老神仙說我們的事不能告訴別人,不然就拿給別人幫我認了,神仙爺爺教的法子,我可要每日練習不能偷懶,不然下次要是見到老神仙考我怎麽辦“


    想到可能見不到“神仙爺爺”不覺有些傷心起來躲在被窩偷偷抽泣。張昱白天玩耍晚上也不懈怠依舊如往常默誦練習,張氏夫婦見養子越長越高甚是乖巧也無病疾,自以為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時間過的倒也快,當年那個黑發壯漢如今也是耳鬢發白,張昱每天翻開床頭的那片臨摹下來的字跡對認,零星的瞧了個大概。


    隻見上麵寫道“與吾相處實屬緣份,日後相見與否全憑緣法,教吾之法勤加練習。若用吾之法做歹,定當不饒。與吾相見切勿告訴他人,切記,切記”把這一段話,似懂非懂的謹記在心,同時也免不了一陣傷心難過。


    這年嚴冬,積雪一尺,村中鬧起了冬荒,張大虎自小與其父顛沛流離,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當年隨父狩獵的技巧也自是不曾落下,他經常上山打點野味給家裏人解饞。看著當年在門前抱著的小兒如今能與自己比肩甚是欣慰對張昱道:“昱兒今個兒咱爺倆上山,看能覓到什麽野味”


    張昱早就想與其父進山,隻是張氏夫婦太過嗬護生怕萬一遇到猛獸應付不下,直到這年十六歲張大虎才開了口,張昱興奮道:“終於可以跟爹爹一起打獵了”


    張青兒也爭搶著要與二人一起,當年那個跟在張昱身後的小姑娘直到如今也是改不了這一習慣,老喜歡跟哥哥在一起,但卻被柳氏嗬斥攔了下來,父子倆帶上鋼叉等工具在母女倆的囑托下出了家門。


    剛進山,張大虎就給張昱傳授狩獵技巧說道:“昱兒啊,這打獵最好是在秋季,可秋季山林密茂難以發現獵物,冬季雖然獵物都在冬眠,但大部分動物都會出來覓食倒是容易發現,要是黃子還在的話可能獵物也好找一些”


    張昱一想到黃子病死又有些傷懷,黃子在張昱十二歲那年便病死了,從小陪伴自己的“夥伴”突然失去,傷心了好幾天。


    張大虎心知碰到兒子的傷處正欲岔開話題,張昱忽然驚聲喊道:“爹爹,你看”張大虎順著張昱的手指瞧去,見是一隻大灰兔,張大虎急忙“噓”了一聲道:“小聲點,別嚇走了”他說著話,掏出箭羽“嗖”的一聲那兔子應聲倒地。


    張昱忙上前撿起,爺倆高興之極張大虎道:“至少沒有白來”接著搜尋許久,眼見天將放黑,正待回家時忽見一隻肥壯的野豬躥了出來,雙目血紅,鬃毛猶如鋼針一般倒豎,顯得威武之極,張昱忙道:“野豬,爹爹,快快...”話沒說完便發足一陣追趕。


    張大虎不等張昱發話早一叉扔出去,撲了個空,林中積雪深厚,一日的奔波拔足早已精疲力盡,連擊不中的張大虎見張昱追上去,生怕被野豬撞傷,喘著粗氣忙喊道:“昱兒別追拉,別追拉,咱不要啦”


    張昱早追上前去哪還聽得張大虎的呼喊,野豬已是饑餓難當,好容易出來尋覓食物還被獵戶盯上,當真命苦東竄西跑,可終是擺脫不掉身後之人。


    張昱眼見野豬跑的越來越慢,追出一裏多遠那野豬實在跑不動,張昱一個箭步跑上前去抓住野豬的耳朵揮拳便往豬腦上打了四五拳,野豬頓時承受不住,隻聽到一陣嘶叫之聲,便沒了聲息。


    張大虎忽見張昱跑的比豬還快,嚇了一跳費了好大的力氣趕上前來,張昱揮手道:“爹爹,野豬被我打死啦”張大虎爬上前去見野豬鼻孔中不住流血,想:是早已斷了氣,吃驚道:“昱兒,你打死的,怎麽打死的”


    張昱笑道:“這隻豬好沒用,我幾拳便打死啦,爹咱拖回去吧”說著挽起袖子,扛起野豬,便往山下走去,張大虎隻瞧的目瞪口呆,露出震驚之色道:“天佑我兒,我兒真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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