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蘿冷冷一笑,對笙如諳說道:“這綸巾,是虎鷹銜來飛到紅泥酒坊被我拾到的,這虎鷹靈性已通,若不是禦君你親自吩咐它絕不會飛遠,這幾天竹隱宮中貴客盈門,虎鷹一直盤旋在竹隱宮附近,那麽,虎鷹都飛去過哪裏,禦君,你可否告知我?”


    這虎鷹是幼時便一直養在竹風海,笙洳諳素來喜愛有加,親自調食喂養悉心照顧。但這虎鷹甚喜飲酒,所以對恩蘿十分親厚,對紅泥酒坊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笙洳諳知道虎鷹也認得秋五,定是這虎鷹見到了秋五被人所害,便趁人不備銜了這綸巾送去給恩蘿,自己百般謀算卻萬料不到被這隻禽畜壞了計劃,笙洳諳心中早已經將虎鷹罵了百十遍。酒席上深知內情的幾位禦君也都彼此相顧而視,不知道笙如諳要怎樣對恩蘿交代。


    笙如諳心思轉碾間,口氣也不禁柔和了一些,說道:“恩蘿,此事,本君定會給你和秋五家人一個交代,現在,你可以出竹隱宮了。”


    恩蘿一心情絲係於笙洳諳,雖知他心中常念舊情並沒有自己,也隻是暗自長歎,不曾有太多怨念。但他這幾天整日沉湎和幾位禦君的酒樂之中,竟視紅泥酒坊人命於不顧,幾天以來,隻是抓住了閑散在側的泚勒族人,究竟是何人害了秋五還是一無所知,便隻顧著花間席坐,暢懷飲酒。


    不禁一股怒氣陡升,恨恨道:“禦君不尋,好,我去尋找,我恩蘿將這竹隱宮和竹風海上下翻遍,也要找出這個歹人。”說完轉身便走。


    還未走出幾步,就聽背後笙洳諳的聲音喝到:“如此刁民悍婦,驚擾諸位禦君,應重罪論處,來人。”


    聽到笙洳諳說出這些話,恩蘿停下腳步,轉過身不敢相信的看著笙侞諳,好似從未認識過這個人一般的看著他,宣遊上前一步俯身聽令,笙洳諳冷冷的道:“刁民放肆,驚擾諸位禦君,即刻拿下,關入石牢三天以示懲戒。”


    說完,手中一道亮光閃過,不知是什麽東西瞬時刺向恩蘿,打到恩蘿肩膀,恩蘿竟沒有躲避開,身形一晃便跌坐下來,被宣遊帶著幾個人捆綁著押送入石牢中。


    恩蘿這一番爭執,曠年,淩臻等人也無心再飲,酒席便草草收場。笙洳諳送諸位禦君和官者回到各自的寢殿後,自己也回到殿閣中,命宣遊過來吩咐他好生看待恩蘿,一概飯食冷暖不得有半分不周之處。


    宣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在禦君麵前不敢放肆,忙又憋回去,俯身回答道:“禦君放心,屬下早已經交代下去,恩蘿姑娘不會有半點損傷。”


    說完,看禦君沒有其他吩咐,宣遊便退出殿閣外。


    笙洳諳長歎一聲,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起身起找寒霆商議事情去了。


    遠在幽淮川的東籬夜獨自守護族人,盡管已經分派多人去尋找螢樾,可螢樾始終沒有什麽消息,族人回來傳了消息,說上尊已經下令命所有族人悉心尋找,可是全族中大部分的得力人手都在索重和崢詞手下,全都在為抓獲瓏庭的事情苦苦守在竹風海,根本沒有更多的力量出去尋找螢樾。


    東籬夜晝夜思慮究竟是什麽人會擄走螢樾,帶走螢樾的人這般無聲無息的能隨意出入幽淮川,足見其身手可怖,東籬夜身邊幾個可用的人都已經派出去查訪,可是竟半點回音也沒有。


    東籬夜眼見螢樾被擄走的時日越來越多,多一天就會更多一些擔心她會有什麽不測,若是螢樾但凡有一點機會,都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傳告自己她的下落的,可是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東籬夜心中愈加難安。於是東籬夜再顧不上許多,令手下人阿盧和阿境幾個人守護好幽淮川,他獨身一人出山去尋找螢樾。


    東籬夜這般擔心螢樾安危,螢樾此時卻也正受囚禁之苦。原來,螢樾見父尊與崢詞和索重兩個首主都下山去虜獲瓏庭,怕又會大動幹戈傷亡多人,上次幽淮川中的治傷丹藥就已經所剩無幾,這次怎樣也要多準備一些以免重蹈覆轍。


    於是螢樾每日出沒在林野深處,帶領族人尋找奇花異草煉製丹藥,以備不時之需,那一日,正采了草藥回來,螢樾還笑嘻嘻的特地去拿給東籬夜看過,都是些罕見奇草,然後去煉丹房,親自看守淬煉。


    東籬夜見族中無事,便去山穀中探看凝煙的情形,暫時離開了幽淮川。


    螢樾獨自在煉丹房中正凝神煉藥,毫無戒備之時,驀地,忽然一縷青煙自腦後飄來,那縷青煙淺淡至極,若不是就在螢樾眼前,幾乎就看不見。


    凡是泚勒族中的人,不論身份高低,全部都是自幼便熟識藥材和丹丸煉製之術,所以對各種有毒或無毒的煙氣都分辨的一清二楚。凝煙一見這縷青煙,立刻明白身後來了勁敵,螢樾也是反應奇快,也不管身後的人到底是誰,馬上側身一滾翻轉向另一邊,手中的木刺已經“嗖嗖”兩聲飛刺向身後。


    等螢樾翻過身半跪地轉過身,就見一個身披泚勒族黑色鬥篷的人戴著鬥篷帽子站在距離自己不遠處,手指中正夾著自己刺去的木刺,可見木刺並未傷到這個人半分。


    螢樾見這個人的身形,立刻就想到那晚她窺探在展寂門外,見過的那個和展寂深夜見麵的鬥篷人,沒有錯,螢樾斷定就是這個人。


    這個人如果和在青穀峰襲擊自己的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麽他一定有非凡的玄術功法,螢樾不敢大意,正要慢慢站起身,忽然一陣眩暈直襲頭頂,心中知道是那縷青煙的毒性狠辣,自己已經中招,拚命想呼救,可是卻半點也掙紮不起,眼前一黑,便沉沉暈了過去。


    等螢樾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房室中,看滿房的陳設用物,倒像是夢安國中的房舍模樣,房中除了螢樾並無別人,螢樾心中思忖,難道那個人真是夢安國的人?他究竟是何人?他為何一而再的對自己下手呢?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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