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冷弦和螢樾慢慢走入山洞,迎麵就看到這個石洞中有一道很寬闊的水簾,由高處石壁中絲絲縷縷的流出,水流順著石壁無聲無息沒有半點聲音的淌入石洞底下的另一處崖壁中,正因為有這道水簾映射出來的光亮被螢樾看到,才發現了這個石洞,如果單憑聲音是絕對不會發現這裏的石壁後竟然別有洞天。


    石洞中不算寬闊,從四壁的痕跡上可以看得出是人工開鑿的洞穴,滿眼看去很是粗糙簡單,石洞中上下左右的光線都很昏暗,現在夜色中更是什麽業看不清楚,所見之地什麽都沒有,任何人或野獸留下的痕跡都沒有,隻是沿著石壁向另一個方向曲折延伸不知多遠去,更深的地方一片黑暗後也不知去向什麽地方。


    螢樾就近轉來轉去的看了一圈,問思冷弦道:“這是什麽洞?連一點動物的痕跡都沒有,難道是住人的嗎?可什麽都沒有啊。”思冷弦也看不出所以然,試探著向石洞裏麵走了走,除了石壁還是石壁,和外麵沒有絲毫不同,可是,究竟是什麽人開鑿了這個洞穴,這個石洞又是通向哪裏的呢?


    他二人這麽一陣折騰,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下來,螢樾又做了一個簡單的火把,拿在手裏,說道:“不如往裏麵走一走看看啊。”思冷弦見螢樾一點害怕膽怯的心思都沒有,滿臉的好奇,膽子倒是挺大的,也就點點頭,兩個人向石洞裏麵走去。


    走了不知多遠,什麽異常動靜都沒有,隻有一望無際的石壁,螢樾不禁有些焦躁說道:“這有什麽意思?是哪個閑人沒事做在這裏挖鑿一個石洞玩,也沒個妖孽野獸什麽的,多無趣。”思冷弦就當沒聽見,繼續自向前走,又走了許久,前麵終於出現了一個不一樣的地方--沒有路走了。


    他二人已經走到了石洞的盡頭,沒有什麽出口,也仍舊沒有什麽痕跡和跡象,除了來時候的路之外別無他物。思冷弦都忍不住歎了口氣,螢樾冷笑一聲,道:“鑿這石洞的人無趣的很,想必他實在沒有其他事可以做了,這人這麽閑怎麽不去......”還沒說完,螢樾忽然閉上了嘴走到一處相比其他石塊稍稍向內凹陷的石壁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索起來,思冷弦也忙過去一看究竟,螢樾將火把遞給思冷弦,道:“你幫我照一下。”


    思冷弦不知道螢樾要幹什麽,但依言接過火把,就見螢樾的雙手按在石壁上上下摸索,摸索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笑容,對著思冷弦說道:“這是我們族人留下的刻痕,是告訴族人這個石槽後麵藏有東西,也隻有我們族人才能打開,看來開鑿這個洞穴的或許是我的族人。”思冷弦不明所以的問道:“那裏麵藏了什麽?”螢樾搖搖頭,道:“還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但是這種刻痕就是告訴族人這塊石槽可以打開。”


    說著就見螢樾雙臂抬起,麵對石槽運足玄術功法,然後劈手向石塊打去,那石壁果然應聲而碎,碎開掉落的石壁後有一個很小的空間,裏麵放著一卷獸皮。


    螢樾伸手就拿出獸皮卷來,抖落掉上麵的碎石灰塵打開看。思冷弦也舉過火把走過來看,獸皮上密密麻麻的用獨特的草木汁液塗上的字跡,都是泚勒族的文字。


    夢安國人識得泚勒文字的人並不多,但恰巧思冷弦算一個,思冷弦協助曠年禦君常年和泚勒族人交手,所以泚勒族的文字頗為認得一些,這幅獸皮上的文字很多,思冷弦雖然不全認識也不會讀,但獸皮卷上所說的意思還是看得出來。


    寫下這些字跡的應該是個女子,她嫁入夫家生下女兒沒幾載,就被一個蒙麵歹人打暈帶到這個懸崖底,歹人在這懸崖四處設有結界,女子逃不出去。歹人要這個女子交出她丈夫所修習的玄功秘法,這個女子堅決不肯交出秘法。後來歹人強行給女子施下一種狠辣玄術,邪術發作時全身疼痛難忍,但這個女子仍舊沒有交出秘法,數十年後這個女子受不住毒藥煎熬,決定自盡,可是她割舍不下自己的女兒,便藏下這卷獸皮,詳細寫著那個歹人的舉止特征,尤其是那歹人後頸上有一個刀傷的疤痕,將來若有泚勒族人能打開石壁看到獸皮卷,一定要交給自己的女兒和丈夫,要他們一定要替自己報仇。


    思冷弦看完沉重的歎口氣,顯然這是一個泚勒族女子留下的,轉眼卻見螢樾神色不太對勁,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膩出細密的冷汗,呼吸也急促起來。思冷弦第一個念頭是這獸皮卷上是不是有什麽毒粉,螢樾中了什麽毒?便輕聲開口道:“你,你怎麽了?”


    螢樾將獸皮卷緊緊團成一團握在手中,眼淚奪眶而出,伏地大哭。這一下思冷弦更不知所措,眼見螢樾哭的悲傷至極,仿佛萬般心痛的痛苦。思冷弦實在不知螢樾為了什麽這麽難過,可一定是和獸皮卷有關,難道這個留下獸皮卷的人螢樾認識?


    許久,螢樾忽然站起身就要向外跑去,思冷弦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螢樾的胳膊,問道:“究竟怎麽了?”螢樾試了試淚痕,抬起頭對思冷弦哽咽道:“這個,留下這個獸皮卷的人,是我娘親,是我娘親被歹人囚在崖底結界中,這許多年來,我竟然都不知道,我要出去找她。”說罷,就要掙脫思冷弦的手。


    思冷弦一呆,看著螢樾,道:“你怎麽知道是你娘,你能認出字跡嗎?”螢樾搖搖頭,又將獸皮卷打開,指著最後麵一行字裏的幾個字,哭道:“這裏寫的女兒螢樾,我叫螢樾,泚勒族人中隻有我叫螢樾......”一邊痛哭著說不下去,將獸皮卷捧在心口處失聲悲泣。


    思冷弦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竟會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和螢樾無意闖入的崖底石洞中,竟然會放置有螢樾娘親的絕筆書信,怎麽會偏偏這樣奇巧呢,思冷弦半信半疑的看著螢樾,一時間怔住倒不知該如何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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