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麽?”蘇歡歡擔心被季梟寒聽見,連忙軟趴趴的躺下,用惡毒的眼神淩遲芊妤。


    蘇染霜笑著走過去,溫和的說:“季侯爺聽說你生病,心裏著急得很,非要我這個敵人來給你治病,不過夫人你心也挺大。”


    “你什麽意思?”蘇歡歡其實有些防備蘇染霜的,這個女人慣會裝善良,真正下手,比一般的人都要狠。


    可是,蘇染霜已經抓住她的手腕了,蘇歡歡想掙脫,可蘇染霜不知是抓的力道,還是抓住了某個點,讓蘇歡歡完全動彈不得。


    蘇染霜扣住她的手腕,仔細的把脈之後,又將她的手腕翻轉過來,淡聲說:“夫人氣血不足啊,是不是以前放血做了什麽?”


    聽到蘇染霜的話,蘇歡歡哪裏還記得自己叫她來,是要對付她的,嚇得隻顧著招架了。


    “你……你胡說什麽?”蘇歡歡用那隻手拍開蘇染霜的手。


    蘇染霜笑:“可是夫人你這樣子,明顯的氣血不足,你是不是時常感覺到焦慮惡心?還時不時手腳冰涼?”


    “你怎麽知道這些?”蘇歡歡本來是裝病,讓蘇染霜過來,隻是想打探關於止然的事情,可現在她這樣子,倒是搞得好像真的一樣了?


    蘇染霜聳肩:“你的症狀很明顯。”


    “蘇染霜,你不會是因為我搶了夜白哥哥,記恨我想要算計我吧?”蘇歡歡不肯上當。


    蘇染霜站起身來,對芊妤說:“芊妤我們走吧,侯爺夫人諱疾忌醫,我們在這裏也無用。”


    “你等等!”蘇歡歡叫住蘇染霜,“你說我氣血不足這個事情,為何別的大夫沒看出來?”


    “你這氣血是在一段固定的時間流失的,一般的大夫根本看不出異狀,等他看出來的時候,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蘇染霜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蘇歡歡被嚇到了,她顫抖著問:“那……那我現在補血來得及麽?”


    “蘇歡歡,但凡女人都會氣血不足,但是你的氣血不足與別人的都不一樣,至於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一般的大夫根本沒辦法根治你的病。”就在蘇染霜說話的時候,一旁不被關注的芊妤動手了。


    蘇歡歡因為被蘇染霜戳中了心思,心裏真擔驚受怕,也沒看見芊妤的動作。


    可蘇染霜卻看得清清楚楚,她不由得感歎,若不是大夫,她也無法看穿芊妤下毒的方式,她真不愧是來自南疆的人。


    “蘇染霜,你就是想對我下毒,我知道的,我不怕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有任何不對勁,我今日叫你來,隻是想讓你看看,我跟夜白哥哥是多幸福,你就死心吧?”蘇歡歡深以為蘇染霜在訛詐她。


    事實上,蘇染霜確實是在訛詐她。


    可她不動聲色,笑著說:“蘇歡歡,沒人跟你搶,季梟寒那樣的人,我上過一場當,就足夠刻骨銘心一輩子,所以你就好好的跟他過吧,我不會跟你搶的,不過……以後你若是再想請我給你治病,我可不會再來了,畢竟你這樣的人,真不配活著。”


    說罷,蘇染霜拉著芊妤的手就走。


    蘇歡歡看著蘇染霜的背影,氣狠狠的說:“蘇染霜,你別得意,終有一天,我要撕爛你臉上虛偽的偽善,讓大家都看看,作為蘇家的人,你也沒好到哪裏去。”


    蘇染霜不置可否。


    季梟寒守在門外,見蘇染霜出門,他連忙走出來,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蘇染霜已經開口,她笑道:“季侯爺,你夫人諱疾忌醫,以後你家的事情,請不要讓我來摻和……哦,對了,給侯爺你一個忠告,你夫人莫不是在練什麽邪術?我見她手上有很多小傷口,像是用血飼養什麽東西。”


    “你給我滾!”蘇歡歡深怕蘇染霜說出更加過分的話,氣的顧不上在季梟寒麵前裝得體,怒罵蘇染霜。


    蘇染霜聳肩,淡然離開。


    季梟寒一進屋,蘇歡歡便哭著尋求安慰:“夜白哥哥,你說我怎麽這麽命苦,我親姐姐居然這樣對我,我身子骨原本就不好,她還如此氣我。”


    “你們倆到底有什麽仇怨,按理說親姐妹之間,不至於如此仇視對方吧?”季梟寒趁機質問蘇歡歡。


    蘇歡歡咬牙,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哪有,不就是……她害了家裏所有人,我心裏氣不過呀?”蘇歡歡沒什麽底氣的說。


    季梟寒笑了笑,沒有追究。


    “夜白哥哥,你都好久沒陪我了。今晚你陪陪我好不好,我難受?”蘇歡歡趁機提要求。


    季梟寒道:“你也知道,我腦疾頑固,自己一個人都尚且不好睡,這段時間府衙事情又多,加上你總是惹祖母生氣,我若是留宿,祖母定會怪罪下來,她倒是不會怪罪我,不過我擔心她遷怒給你。”


    死老太婆!


    蘇歡歡在心裏暗罵,她真後悔當初沒有先殺了這死老太婆。


    “所以,你還是心疼我的是不是?”蘇歡歡撒嬌。


    季梟寒摸了摸蘇歡歡的頭,完了便將手放到身後,好像摸了什麽髒東西一樣,在他身後的衣衫上狠狠的蹭了幾下。


    “當然!”季梟寒說。


    蘇歡歡心滿意足的笑,頓了一會兒後,她問:“夜白哥哥,你說韓家在找神醫止然,找到了麽?”


    “你怎麽會關心這個?”季梟寒好奇的看蘇歡歡。


    蘇歡歡慌亂的解釋說:“哪有……人家是,人家是擔心他們又用這個理由害夜白哥哥你,這才問問,怎麽夜白哥哥對我還有秘密麽?”


    “自然沒有,隻是比較麻煩的是,韓家人已經鎖定止然是在我侯府門口失去最後消息的,若是他真的將這消息告上朝廷,而到時候又在風月關某處找到神醫止然,那我們可真是吃不完兜著走。”季梟寒擔憂的說。


    蘇歡歡心裏也很懼怕,她好不容易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若是季家因此獲罪,她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但是表麵上,她還是安慰季梟寒說:“怎麽可能,他們不可能在這裏找得到神醫止然的下落的,我們季家也不會有事。”


    “嗯,這些事情是男人的事情,你也別想了,你還是想著怎麽去討好祖母,讓祖母快些放過你吧?”季梟寒假意關切。


    蘇歡歡感動道:“我會的。”


    “那我先去一下衙門,今日說好了要去巡防營。”季梟寒起身就走。


    蘇歡歡看著季梟寒的背影,心裏空落落的。


    她以前覺得,隻要將止然的生死握在手裏,就等於將蘇染霜的生死握在手裏,可是現在看來,她是給季梟寒埋了一個巨大的禍患。


    “不行不行,我一定不能讓他們找到止然,若是被韓家人找到,我夜白哥哥可就麻煩了。”蘇歡歡急的在屋裏走來走去,她要怎麽辦呢?


    找任何人處理這件事,她都不放心,為今之計,隻有她自己出手。


    可是,她現在被禁足,要怎麽出去呢?


    蘇歡歡百思不得其解。


    韓家。


    蘇染霜跟芊妤回去後,小芳兒就趕上來問:“怎麽樣怎麽樣,蘇歡歡是不是快死了?”


    “她壓根就沒病!”芊妤回答說。


    眾人好奇的看蘇染霜。


    蘇染霜點頭說;“是的,她沒什麽問題,她讓我過去,一定是有什麽別的目的,但是我沒給她施展的機會。”


    “蘇姐姐,你做了什麽?”不知為什麽,小芳兒最喜歡看蘇染霜使壞。


    蘇染霜高深莫測的笑:“過兩日你們就知道了。”


    好吧!


    反正就是不告訴你就對了!


    畫心沒小芳兒這麽跳脫,她擔憂的說:“蘇歡歡這個人又毒又無恥,我擔心她沒達成目的,會再想其他的辦法來整小姐。”


    “放心吧,過兩日她就沒時間了!”芊妤篤定的說。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一看就知道這裏麵有貓膩,就跟著笑了起來。


    蘇染霜對畫心說:“畫心,你帶芷兒去休息吧,正好她需要午睡,你也不能勞累。”


    “小姐……”畫心以為,蘇染霜是要支開自己。


    其實,蘇染霜確實是想要支開畫心,但是她不想畫心多想,就笑著說:“你放心,我不是要支開你,而是你現在真的需要休息,你若是不想帶問啊鼻子會,那讓我芊妤跟小芳兒帶她去休息便是。”


    “小芳兒哪次帶溫白芷休息,不是溫白芷將她哄睡著?”畫心不滿的看小芳兒。


    小芳兒看天。


    她確實玩不過溫白芷啊!


    “我要幫蘇姐姐配藥,小馬的藥該更換了。”芊妤在蘇染霜身邊日子雖然不長,但是她察言觀色的本事,怕是連小甜都無法比擬。


    畫心聳肩:“這麽說來,還真是我最適合了!”


    蘇染霜笑的無比慈祥。


    畫心走後,小芳兒眼睛咕嚕嚕轉的看著蘇染霜,等著蘇染霜跟他們說正事。


    蘇染霜思考了一會兒後,柔聲說:“我總覺得,我師父出事的可能性很大,要不然以韓家的實力,不可能這麽多天都不給我消息,還有……”


    “韓天佑在躲你!”小芳兒對韓天佑的了解最深,少時夥伴,她能看出韓天佑的不走心。


    蘇染霜無奈的笑:“看來,小芳兒才是最了解的人。”


    “那現在我們要做什麽?”芊妤問。


    蘇染霜道;“起先我想著你們都在我身邊了,我想算計季梟寒一把,讓他放我離開,可現在我師父去向不明,我最擔心的是他被蘇歡歡控製,用來牽製我,所以暫時,我們還是先將我師父找回來,我不方便出去,隻能靠你們了。”


    “蘇姐姐,你真的要跟侯爺分開麽?”小芳兒嘟嘴問。


    蘇染霜笑:“我跟他已經分開四年了!”


    “就不能破鏡重圓麽?”小芳兒看蘇染霜,眼神裏麵有期待。


    蘇染霜歎了一口氣說:“四年的時間,我們經受的事情,還有承擔的過去,都不是我們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很多年前,我跟他都很清楚,我們倆人之間,是不能長久的,既然毒瘡已經挑破,那就再無複原的可能,這四年我療傷也學會了很多東西,我有溫白芷跟我師父就夠了。”


    可是……


    小芳兒動了動嘴皮子,她發現任何人在遭遇蘇染霜這樣的經曆之後,都沒法坦然的回到以前。


    “等你到我這個份上,你會知道,人真沒必要為難自己,我想要的,隻是我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師父跟溫白芷都好好的,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你也不用糾結我的事情,有功夫你不如好好的糾結一下你自己的事情。”蘇染霜不願在這個話題上費心,便轉移到小芳兒身上。


    小芳兒防備的抱著自己:“我能有什麽事情?”


    “旱魃不是你的事情,難道還是我的事情?”芊妤斜睨她。


    小芳兒呲牙:“一般人看不上他。”


    “我倒是看得上的,這個人冷若冰霜,但是其實古道熱腸……”芊妤話沒說完,小芳兒便扯著她的臉皮道:“朋友妻不可戲。”


    芊妤聳肩:“你看,著急了吧?”


    蘇染霜看兩人笑鬧,她安靜的退了出去。


    剛好,二十跟小馬從外麵回來,見蘇染霜臉色不大好,兩人連忙圍上來問:“蘇姐姐,你怎麽了?”


    “沒事,可能有些累。”蘇染霜道。


    季小馬看了蘇染霜一眼,踟躇著問:“蘇姐姐,聽說今日蘇歡歡那賤人讓你過去了?”


    蘇染霜點頭。


    二十同仇敵愾:“她是不是又想欺負你?”


    “她可能是想做什麽的,但是我沒給她機會,她被我打得方寸大亂,沒辦法對我出手,倒是被我贏了一把!”蘇染霜笑說。


    二十跟季小馬都覺得很解氣。


    季小馬說:“蘇姐姐,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


    “什麽事?”蘇染霜問。


    季小馬指著自己的臉說:“你說我用這張臉去嚇唬蘇歡歡,她會怎麽樣?”


    “我覺得很好,順便再問問她都幹了什麽缺德事。”二十很讚同季小馬。


    蘇染霜想了想說:“也好,若是可以的話,問問我師父是不是在她手裏,我總覺得她跟我師父出事的事情脫不開關係!”


    “既然這樣,那就定下來了,蘇姐姐還記得我以前喜歡穿的那件藍色的勁裝麽?”季小馬問。


    蘇染霜點頭,那衣服還是她給季小馬做的。


    季小馬道:“我被殺那日,穿的就是那件衣衫,蘇姐姐你再給我做一件可好,我要讓她清清楚楚的記住我死的時候的樣子,嚇不死她算我季小馬沒本事。”


    “現在蘇歡歡草木皆兵,這個辦法一定是有用的,我這就去弄!”蘇染霜說著就行動。


    她讓小芳兒去幫自己采購布匹,她親自給季小馬做道具。


    是夜。


    侯府。


    蘇歡歡叫來春桃,對春桃說:“你穿我的衣服,躺在房裏,一般情況下,這時候不可能有人來見我。”


    “夫人您……您要去哪裏?”春桃顫抖著道:“您若是逃走被發現,可是很危險的?”


    “我出去一會兒,不會耽擱很久,若是有人來,你隻管裝睡就是。”蘇歡歡說罷,便動手扯春桃的衣衫。


    春桃不敢反抗,隻能由著蘇歡歡動手。


    蘇歡歡船上春桃的衣服後,就提著食盒出去了。


    看門的也沒懷疑,由著她離開了。


    春桃在屋裏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蘇歡歡一定是要去做什麽,但是現在她被關在屋裏,若是出去告訴季梟寒,說不定要驚動管事嬤嬤,若是讓蘇歡歡知道自己一直在背叛她,春桃無法想象自己的下場。


    可是,若不告訴季梟寒,她又擔心書歡歡弄出大亂子。


    正在她為難的時候,門口傳來門房低沉的聲音:“春桃姑娘稍安勿躁,一切都在侯爺的掌控之中。”


    呼呼呼!


    春桃這才算安心了些。


    且說蘇歡歡,從屋裏出來後,她直接去了後院,去年翻修的時候,她故意在後院留了暗門,沒讓任何人知道,這暗門她自己也從未使用過,今日若不是不得已,她也不會用。


    蘇歡歡從暗門逃走,果然沒有任何人發現她消失。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早已被人跟蹤。


    蘇歡歡徑直去了蘇家廢園。


    四年前,蘇家舉家被問罪,昔日輝煌的蘇家,現在居然已經變成了廢墟。


    她走進去後,就感覺到一股森然之氣,因為害人太多,蘇歡歡進入蘇家後,無法坦然,她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強壯著膽子往前走。


    蘇歡歡去了錦繡苑,她們母女以前居住過的地方。


    莫娘子的房間裏麵,有一處暗格,期初蘇歡歡隻以為那裏就是有一個暗格,放著母親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之後她又去過幾次,居然發現有老鼠消失在那暗格後麵,她打開暗格,才發現裏麵別有洞天。


    所以,她將止然囚禁在這裏了。


    平素她也不讓人在蘇家看守,隻讓人遠遠的守著,隔幾日給止然補給些水和食物。


    止然被關在裏麵大半個月,頭發胡子都已經髒亂不堪,可看到蘇歡歡,他還是中氣十足的怒罵:“蘇歡歡,你這個蛇蠍女人,你將老子抓來這裏做什麽,你若是放我出去,我倒是可以饒你一命,你若是執迷不悟,我讓我女兒殺了你全家。”


    “也包括蘇染霜麽?”蘇歡歡冷笑。


    蘇染霜無疑是止然的軟肋。


    他訕訕的看著蘇歡歡,沒有再辯駁。


    蘇歡歡很滿意的笑說:“止然,我既然敢綁你,就不怕你的身份,你若是不想蘇染霜死,就乖乖的給我呆著,要不然我有一萬種辦法讓蘇染霜跟她那小雜種死。”


    “你說什麽?”止然嚇到了,蘇歡歡知道溫白芷的存在,那就說明,他們見麵了。


    蘇歡歡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來,陰毒的笑說:“你不知道吧,我夜白哥哥將蘇染霜抓回來了。”


    “嗬,他季梟寒便是再狠,他也不可能殺我霜兒。”說蘇染霜落在季梟寒手裏,止然反而不怕。


    蘇歡歡聳肩:“可是你知道南疆的惡魔丸麽?”


    “不可能,南疆惡魔丸,是南疆都不許用的禁藥,你不可能有!”止然自然是聽過惡魔丸的。


    蘇歡歡狂妄的大笑:“看來你是知道的,給你看看,這就是四年前我豢養惡魔丸的證據,你既然知道惡魔丸,也就該知道,它是怎麽被養出來的,也該知道,我夜白哥哥身上確實有中惡魔丸的症狀吧?”


    “蘇歡歡,你這麽得意,那你知道惡魔丸為什麽叫惡魔丸麽?”止然倒是笑了。


    蘇歡歡有些疑惑的看著止然,沒有說話。


    止然笑說:“惡魔丸,之所以被列為南疆禁藥,並非是需要用血滋養,南疆很多蠱蟲都是需要精血滋養的,這在南疆不是什麽禁術,惡魔丸最大的功效是,會讓服藥的人性情大變,便得殘忍嗜血,殘暴不堪,史書上記載很多用過惡魔丸的人,最後都變成殺戮無道的惡魔。”


    “我又不嫌棄他是個惡魔?”蘇歡歡反而覺得,惡魔季梟寒跟自己更配。


    哈哈哈哈!


    止然大笑:“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惡魔丸之所以叫惡魔丸,是因為服藥的人,五年後將會經受常人難以承受的苦難,最後爆體而亡,無藥可救!”


    止然將無藥可救這幾個字咬得特別重。


    蘇歡歡倒退了幾步,她慌亂的說:“這不可能,他沒說這藥會害夜白哥哥。”


    “給你藥的人,一定很希望季梟寒死,但是他又不希望季梟寒死的太容易,他要讓他先身敗名裂,然後再慢慢的讓藥物折磨他而死,嘖嘖嘖,看來他比我更恨不得季梟寒死啊。”止然得意的笑。


    蘇歡歡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那個害死季梟寒的人。


    她慌亂的想:“若是夜白哥哥死了,我怎麽辦?”


    她最先想到的,不是怎麽想辦法救季梟寒,而是季梟寒若是死了,她該如何繼續享有她的富貴。


    “你一定能救他的是不是?”蘇歡歡將希望寄托在止然身上。


    止然冷笑:“你綁架我,卻讓我給你治病,怎麽可能?”


    “你若不治,我現在就殺了你!”蘇歡歡拔下簪子,指著止然。


    止然笑:“我都六十多歲了,死了也不可惜了!”


    “那我就殺了蘇染霜跟那小雜種!”蘇歡歡得意的看著止然,“你應該知道,被下惡魔丸的人,隻會聽命於豢養母蟲的人,她蘇染霜一個人帶著個孩子,我要弄死她,簡直不要太容易。”


    止然咬牙道:“蘇歡歡,你到底在想什麽?你難道就不怕遭報應麽?”


    “從她跟我搶男人那天開始,我就不在乎所謂的報應,得不到季梟寒,就是毀了,我也不會把他留給蘇染霜的!”蘇歡歡一點都不介意別人說她瘋,反正這些年下來,她已經眾叛親離一無所有,若是連季梟寒都沒了,她還在意自己是不是瘋子麽?


    “好,我答應幫你!”止然狠不過蘇歡歡,隻能答應。


    蘇歡歡咬牙道:“你還要給我找另外一種藥,讓他能忘記蘇染霜,自己又不會死的那種藥。”


    “我更希望他不要糾纏我徒弟,這個我幫你!”止然答應得很幹脆。


    蘇歡歡得到了止然的承諾後說:“明日會有人來帶你走,你不要耍花招,要不然我要蘇染霜的命。”


    “我跟你不一樣,我在乎我徒弟的命。”止然冷笑著諷刺蘇歡歡。


    他的話戳痛了蘇歡歡,她抓著手邊能砸的東西砸向止然:“你憑什麽這樣說我,你憑什麽說沒人愛我沒人在乎我,我夜白哥哥他就愛我就在乎我。”


    “你願意這樣騙你自己,我也不會強求的。”止然笑得快意。


    蘇歡歡氣瘋了,她抓著一根木棍,恨聲說:“你再說一遍,我殺了你!”


    止然很識時務的閉嘴。


    蘇歡歡在止然那裏發了一通脾氣,心情平複之後,她走出來的時候,已是夜深人靜。


    蘇家這裏雖然身處鬧市,但是這個時間點上,也已經沒什麽人。


    蘇歡歡一個人走在陰暗的小路上,頭也不敢抬。


    她隻想加快腳步回到侯府,到了那裏,她就安全了。


    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蘇歡歡忽然覺得後背發涼,就好像有人跟著自己似的。


    她打著膽子回頭去看,可幽深的巷子裏麵,什麽也看不見。


    但是一旦她轉頭,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就會很強烈。


    蘇歡歡害怕了,她不敢再走小路,她想穿過巷子去大路上,哪怕被巡邏的士兵發現,被季梟寒知道,也好過在這裏擔驚受怕。


    蘇歡歡的感覺沒錯,她身後不遠的地方,確實有人跟蹤她,那人發現蘇歡歡的意圖後,忽然撲上來,抓住蘇歡歡的衣袖,將人拉回黑暗之中。


    不是一個人。


    他們不是一個人。


    蘇歡歡嘴巴被人捂住,手被人反綁著,兩隻腳也有人分別托著,這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那幾個人熟練的將蘇歡歡架著,用最快的速度朝角落的一個小院子跑去。


    進了院子,那幾個人關上大門,並且熟練的將蘇歡歡弄到屋裏,關上房門後,有人打開屋裏的密室,將蘇歡歡丟了進去。


    等蘇歡歡能自由活動的時候,她身邊已經圍著好幾個壯漢。


    “你……你們是什麽人?”蘇歡歡蜷縮在地上,瑟瑟的看著那些人。


    嗬!


    一聲涼薄的笑聲起。


    緊接著,一個穿著紅衣黑紗衣的男子從暗處走出來,他手裏拿著一把折扇,即便是打家劫舍的事情,他也不緊不慢,保持優雅。


    “是你?”蘇歡歡的瞳孔驟然一縮,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膽子這麽大,居然還敢出現在風月關。


    沒錯,這個人自然就是淩霄公子。


    他聳了聳肩,看著蘇歡歡說:“侯爺夫人?我們好久不見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侯爺夫人,就該知道,你若是敢對我怎麽樣,我夜白哥哥不會放過你的?”蘇歡歡用言語恐嚇淩霄公子。


    哈哈哈!


    淩霄公子慵懶的笑:“蘇歡歡,你還真是天真單純,我若是怕季梟寒,我就不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風月關了。”


    “你到底要做什麽?”蘇歡歡的聲音開始顫抖。


    淩霄公子走過來,在蘇歡歡麵前站定之後,淩霄公子冷然的道:”蘇歡歡,我警告過你很多很多次,讓你不要動蘇染霜,可你擔當我的話是耳旁風了?“


    “可笑,你這樣處處為她著想,可她喜歡的人,還是季梟寒,季梟寒那樣對她,她都還為他生兒育女,這樣的賤人,我不知道你喜歡她哪裏?”蘇歡歡惡毒的咒罵蘇染霜。


    淩霄公子隨手一耳光,將蘇歡歡的牙都打掉了兩顆,他陰冷的道:“她的好,豈是你能明白的,你我季梟寒,我們三個都是肮髒的人,我們都不配得到她的好,你更不能侮辱她,要不然……”


    “有本事你殺了我,你要是敢殺我,夜白哥哥就一定會將你藏在風月關的勢力一網打盡,到時候你又變成喪家之犬,被朝廷四處捉拿。”蘇歡歡痛恨所有愛蘇染霜的人。


    淩霄公子笑:“我怎麽會殺你呢,我還要靠你去牽製季梟寒呢,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但是……我可以讓你真正的做一次女人。”


    “你什麽意思?”蘇歡歡的眼神裏麵已經充滿了恐懼。


    淩霄公子笑說:“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這幾個大漢伺候你的,因為……他們都嫌棄你!”


    “鳳睿熙,你要是敢這樣對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蘇歡歡沒想到,這淩霄公子消失這麽多年回來,居然第一個對付的人,居然是她。


    哈哈哈哈!


    淩霄公子肆意的笑:“我最大的後悔,就是當初沒有殺了你,可是現在想想,殺了你,還不如讓你生不如死。”


    “你到底要做什麽?”蘇歡歡真的嚇到了,她聲淚俱下的哀求道:“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都可以幫你,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嘖嘖嘖!


    淩霄公子搖頭說:“可惜我什麽都不需要你幫我做,我唯一需要的,就是看著你痛苦……來人啊,將人帶上來,讓他們好好伺候侯爺夫人!”


    淩霄公子話音剛落,就有人領著一群穿著花裏胡哨,油頭粉麵的男人走了進來,一共有八個。


    看到那些人,便是從未見過,但是蘇歡歡卻不可能沒聽過,她知道,這些都是青樓妓館用來招待有錢女人的小倌兒。


    “對了,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他們七個都分別得了不同的花柳病,好好享受吧?”淩霄公子說罷,攤手離開。


    啊!


    蘇歡歡大力的掙紮,可那幾個人將她摁在地上,她根本動彈不了。


    蘇歡歡氣急敗壞的說:“鳳睿熙,你若是敢這樣對我,我總有一點,會讓蘇染霜加倍去承受這些,我保證!”


    “隻怕,你沒這機會!”淩霄公子之所以之前沒出手,那是因為旱魃等人沒在蘇染霜身邊守著,現在既然大家都回到蘇染霜身邊來了,那他就沒什麽可顧及的了。


    臨出門前,淩霄公子對那幾個大漢說:“來啊,給她點點熏香助興。”


    “瘋子,你這個瘋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蘇歡歡咬牙切齒的詛咒淩霄公子。


    可她敵不過她身上那些手,密密麻麻,任何地方,都能輕易的擊碎她。


    後半夜。


    淩霄公子再次出現,見蘇歡歡雙目無神的靠在那一堆男人裏麵,他笑了笑說:“侯爺夫人已經玩開心了,送她回去吧?”


    “等等……”蘇歡歡艱難的站起身來,指著淩霄公子說:“你不是還想讓我繼續控製季梟寒麽,那就讓我體體麵麵的回去,不要讓任何人看出端倪,要不然就算同歸於盡,我也會殺了蘇染霜。”


    “可以!”淩霄公子對屬下說:“給她衣衫,讓她梳洗。”


    就在蘇歡歡從蘇家出來的同時。


    跟蹤蘇歡歡的人在確定神醫止然被關在蘇家廢園裏麵後,留了一個跟蹤蘇歡歡,另外一個就連忙回去稟告季梟寒。


    可是季梟寒帶著人來的時候,止然已經不見了。


    他很確定止然應當是被關在這裏一段時間,隻是這短短的時間裏,到底是誰出手將止然帶走的?


    季梟寒不得而知。


    他站在那密室裏麵,憂心忡忡。


    隨行的人在檢查密室裏麵的痕跡,這時候有人發現了什麽東西,他叫到:“侯爺,這裏有東西?”


    “什麽東西?”季梟寒問。


    那人動手刨了一會兒,刨出來一具骸骨。


    “這裏怎麽會有骸骨?”季梟寒疑惑的看著那人,他檢查了一下骸骨,蹙眉道:“這骸骨死了至少二十年了,隻是到底時候誰呢,為什麽會死在蘇家密室?還有止然到底是被誰劫走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問題。


    季梟寒對隨行的人說:“回去問監視蘇歡歡的人,看他那裏有沒有任何發現?”


    季梟寒走都走出去了,又倒回來,對隨行的人說:“這樣,你們把這骸骨送到府衙去,讓他們先保管起來,到時候若是調查出來骸骨的主人是誰,再讓他的家人將他帶回去。”


    “是!”


    侯府。


    季梟寒回到侯府,他讓人去找監視蘇歡歡的人,卻得知蘇歡歡沒回來,監視她的人也沒回來。


    這就奇怪了,人去哪裏了?


    季梟寒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找,隻能暗訪。


    可是,到後半夜,他們也沒發現監視蘇歡歡的人的行蹤,也沒發現蘇歡歡。


    不得已,人隻能撤回來。


    “侯爺,蘇歡歡是不是去見別的什麽人去了,監視她的人來不及留下什麽線索,隻能跟她去了?”眾人都在猜。


    “算了,先把人撤回來,若真是如此,被她發現,她警覺起來,對我們將來辦事,會有很多不便。”季梟寒道。


    那些人就連忙叫人撤回來。


    他們撤回來沒多久,蘇歡歡就被人送到侯府後門,蘇歡歡忍著身上的劇痛,從那個暗門回到侯府,進入房間。


    她剛進府,就有人稟告季梟寒:“侯爺,蘇歡歡回來了,但是看樣子好像受傷了!”


    “監視她的人呢?”季梟寒問。


    那人搖頭說:“沒回來!“


    季梟寒默。


    翌日清晨,一個賣早點的小商販挑著早點走街串巷的時候,看見巷子的角落裏麵有一個人躺在地上,那人上半身被塞到一個框裏,隻露出下半身來。


    那小販以為是有人喝醉了躺在那裏,他心想,這也已經開始入秋了,躺在這裏會凍死人的?


    便好心放下擔子去喊那人,可喊了半天沒動靜,他這才將框從那人頭上取下來,可誰知那人早已經死亡,一雙眼睛充滿了血絲,直愣愣的看著小販。


    小販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出巷子,一邊跑一邊喊:“殺人了殺人了!”


    衙役趕來,將那人帶回去,季梟寒的人這才確認,那死掉的人,就是季梟寒派去監視蘇歡歡後,失蹤的人。


    蘇歡歡屋裏。


    她從昨晚回來,就逼著春桃將窗戶全部關上,所有的簾幔都拉上,還不許春桃掌燈。


    經過了一夜,她還是不讓春桃開窗,也不許春桃拉開簾幔,她蜷縮在床上,將自己藏在黑暗之中,唯有這樣,她才覺得安全。


    春桃將她的表現告訴季梟寒,季梟寒心知,這個過程裏麵,一定有什麽事情,因為回來稟告說找到止然的人說過,蘇歡歡當時是離開蘇家廢園了的,那她在巷子裏耽擱的時間,到底做了什麽?


    季梟寒很好奇,所以他難得主動去找了蘇歡歡。


    可他剛進門,蘇歡歡大喊大叫:“夜白哥哥你別進來看我,我求你了!”


    “你怎麽了?”季梟寒假裝關切的問。


    蘇歡歡很想哭,可是她又不敢在季梟寒麵前哭,所以她咬著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哭出來。平複了一下心情後,她說:“我沒事,就是想睡懶覺,我求你了夜白哥哥,你出去吧,我困著呢?”


    這一定有問題,蘇歡歡平日多粘人,季梟寒深有體會,他可從沒見蘇歡歡趕他走過。


    “你睡覺也要吃東西啊?我去將簾幔打開,屋裏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季梟寒說罷,伸手去拉簾幔。


    “我說了讓你出去,你聽不懂麽?”蘇歡歡終於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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