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梟寒跟蘇染霜兩人回到幽蘭軒。


    蘇染霜悵然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知在想什麽。


    季梟寒不知她在想什麽,便走過去,輕輕的將手搭在蘇染霜的肚子上,柔聲問:“怎麽了,在為沒有將蘇歡歡治罪而生氣麽?”


    其實,季梟寒更想問的是蘇染霜是不是在怪罪他沒有質問他,為什麽沒有問問為什麽蘇歡歡會知道她去了平安村。


    可是,季梟寒很清楚,便是他自己再去問一百遍,得到的結果也不會太好。


    所以,他避開了這個話題。


    蘇染霜聽了季梟寒的話,微笑著說:“沒有啊,我就是有些想不通,那些人為何會跟蘇歡歡的口供如此一致?”


    “你覺得他們不是事先串通好的?”季梟寒道。


    蘇染霜搖頭說:“方才我一直在看蘇歡歡的反應,我看得出來,她看到那些人被抓過來的時候,很緊張,可是那些人一說他們是去幫她抓奸的時候,她明顯鬆了一口氣,氣焰也囂張了起來,雖說蘇歡歡也可以是事先跟他們溝通好的要是被抓到了要這樣說,但是我太了解蘇歡歡了,若是她最開始就跟這些人竄供,她不會這樣慌亂,所以我相信,這些人是自己改口的。”


    “你的意思是說……府裏還有人在幫蘇歡歡?”季梟寒蹙眉道,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可就真不妙了。


    蘇染霜搖搖頭說:“我真的不是特別清楚,但是我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就是覺得後麵還有推手。”


    “我會再讓人留意的!”季梟寒道。


    蘇染霜安心的笑,“我自己來辦這些事情,相公在府衙事情很多,你忙外麵的事情,屋裏的事情讓我來應付就好了!”


    “祖母在一旁煽風點火,你不方便出手,還是讓我來出手!”季梟寒擔心蘇染霜吃了虧,斷然不會讓她自己去處理這些事情的。


    蘇染霜無言苦笑。


    過了一會兒,她想起來問:“相公怎麽會想到要去平安村查這件事情的?”


    “就是害怕他們會狡辯啊?所以才去調查的,我這段時間確實是太多事情了,應該先詐蘇歡歡,等她認罪了再將那些人搬出來的?”季梟寒懊悔得很。


    蘇染霜見他十分頭疼,便連忙幫他按摩了一下頭部,柔聲說:“你別這樣,我知道你現在焦頭爛額,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真的不用管這些,我自己能處理好的。”


    “嗯,對了我還沒來得及細查,平安村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季梟寒想起來就問了蘇染霜。


    蘇染霜無奈的說:“你不說我還差點忘記這個事了,今日我跟管事的去平安村,我發現那裏的老人孩子都衣衫襤褸,麵黃肌瘦,顯然是長期忍受饑餓造成的,所以我就問需要補貼什麽東西麽?那些老人孩子聽到這裏,眸色亮了一下,然後那管事的說不需要,他們的眸子又快速的黯淡了下去,而且管事的帶我去的地方,都很好,但是其他的地方,他有意阻止我去看,所以我斷定,這裏一定是有問題的。”


    “沒想到,這管事的居然這樣混蛋,連我養活老人孩子的錢都敢吞!”季梟寒一掌拍在桌案上。


    蘇染霜將他手掌握在手裏,不讓他繼續發脾氣。


    “你要忙的事情太多,何況,對方是祖母極力推薦的人,你也不好說什麽,正因為對方的關係,我也沒敢怎麽說話,就是害怕遭到祖母非議,不過看來祖母她老人家也是不知道對方貪汙的事情。”蘇染霜道。


    季梟寒冷笑:“那些人都是從祖母本家逃難過來的,因為是祖母的親戚,我便由著他們去了,去年我還有時間管理,都不至於讓他們如此放肆,沒想到……”


    “我說了,這不怪你,那些老人孩子也沒有要怪相公的意思,他們都知道,相公你現在四麵楚歌,很繁忙!他們很理解你!”蘇染霜安慰道。


    可是,季梟寒卻不能不責怪自己的,他說:“你去而複返,一定是有什麽想法了,要不然你不會如此著急回去!”


    “是啊,我確實有想法,正要跟相公商量呢?”蘇染霜道。


    季梟寒說:“你說。!”


    “我看過那周圍,有不少地被閑置了,我想在那裏種植一種藥材,我以前跟師父行醫,總是在山林裏麵挖到那種藥材,那算是一種食補很好的藥材,我想若是我們大麵積的種植,讓他們幫著管理,幫著看管,我們開他們工錢,然後再補貼一些銀子給他們,或許夠他們自給自足的生活。”蘇染霜道。


    季梟寒說:“這到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之前他們也跟我說過,讓我找些事情給他們做,便是他們做不了太多,能幫我一點是一點,但是我哪裏有功夫管他們這些小事?便沒有允許,不過現在看來,這件事倒是可以交給你去辦。”


    “我還可以將那些藥材製作成藥丸,讓人可以方便服用,這樣他們不用承擔很多勞力,就能有自己的收入,豈不是很好?”蘇染霜道。


    “嗯,這件事我交給你,方才祖母也說了,平安村的事情,日後全權交給我們自己做主,那我就交給你,我讓旱魃長期保護你,不許離開半步,你再出門,我也不用擔心受怕。”季梟寒溫柔的說。


    蘇染霜主動靠在季梟寒的懷裏,笑著說;“如此一來,我跟祖母衝突的地方也少了。”


    其實,她很害怕季梟寒不在家的時候,老夫人的召見。


    “辛苦你了,娘子!”季梟寒親了親蘇染霜的額頭,愧疚的說。


    蘇染霜勾著季梟寒的脖子撒嬌:“我困得不行了,你抱我去睡覺!”


    季梟寒想到自己昨天折騰成那樣,蘇染霜下午又被叫去平安村折騰了一天,便心疼不已,規規矩矩的抱著她去休息了。


    兩人溫情脈脈,蘇歡歡的落霞居卻又是一番摔摔打打。


    蘇歡歡萬萬沒想到,蘇染霜在完全沒有帶人在身邊的情況下,還能從那群人手裏逃出來,更重要的是,她居然能把那群人都抓起來。


    還有最最最可恨的是,蘇染霜一個指頭都沒少,季梟寒還心疼得很,而她被揍成這樣,季梟寒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讓她氣的眼淚直流。


    可是,這又有什麽辦法,季梟寒不關心她,她就沒辦法得到他的關愛。


    不過。


    蘇歡歡蹙眉,忽然想起那些人的口供,她萬萬沒想到,那些人居然沒有將她的目的供出來。


    到底是誰再幫她?


    帶著這個疑惑,蘇歡歡難得夜不成眠。


    三日後。


    何府嫁女。


    何家大小姐出嫁,原本作為侯爺夫人,蘇染霜是不必出席的,但是季梟寒十分看重何大人,所以他提議帶著蘇染霜一起去觀禮。


    蘇歡歡得知他們要去觀禮,居然自己眼巴巴的追了上去。


    在何家門口,季梟寒剛將蘇染霜從馬車上扶下來,就看見蘇歡歡從另外一輛馬車上躥下來。


    “侯爺,你來何家喝喜酒,怎麽也不叫上奴家啊?”蘇歡歡走到季梟寒右邊,主動拉上季梟寒的手,然後側過臉來問蘇染霜:“姐姐,不介意我跟侯爺一起走吧?”


    “你覺得你適合出現在這裏麽?”蘇染霜冷然道。


    蘇歡歡歪著頭不理蘇染霜,她抬頭問正在迎賓的何大人跟何夫人:“何大人何夫人,不歡迎我麽?”


    “自然……自然是歡迎的!”何夫人這樣精明的人,也隻能忍氣吞聲的答應了下來。


    不管季梟寒怎麽不喜歡蘇歡歡,隻要不是侯爺親自趕人,他們這樣的小官,都沒有權利驅逐侯府的女眷。


    蘇歡歡便真的好像自己很受歡迎一樣,拉著季梟寒往院裏走。


    季梟寒淡淡的扯住蘇歡歡,讓她走不動,而後放慢腳步,與蘇染霜十指緊扣。


    不管是什麽聚會,女眷齊聚的地方,總是會有流言蜚語。


    有人看見他們三人相擁而來,便用羅帕捂著嘴笑:“喲喲喲,你們看蘇家姐妹,真夠可以的,居然還一起出席這樣的宴席。還真是……好不要臉!”


    “這有什麽?你們不知道,聽說侯爺對侯爺夫人可好了,你們可別酸。”有個女眷道。


    “好?她若不是遠安郡主,侯爺早就將她掃地出門了吧?”


    這時,何家那位曾得蘇染霜救治的小姐走出來,她指著蘇染霜跟季梟寒交纏的手說:“侯爺心裏有說,不用說,隻用看的就知道了!”


    確實,季梟寒與蘇染霜十指緊扣,而蘇歡歡卻是緊緊的巴著季梟寒不放,一看就知道侯爺並非主動。


    那些嚼舌頭根子的,在何家人的麵前,也不好繼續,便各自訕訕的離開了。


    男人有男人的局,女人有女人的玩法。


    這何家大小姐是不能出來待客,但是二小姐卻是可以的,何夫人陪著年長的婦人,便讓二小姐帶著年紀稍小的夫人小姐們去後院玩耍。


    到了何家後院,蘇歡歡有心想讓蘇染霜出醜,便指著花架上麵的秋千說:“反正也沒什麽可玩的,不如來蕩秋千,看誰蕩得又高又好?我願用我這枚簪子做彩頭。”


    “這是我們何家的宴席,如何敢勞煩二夫人用自己的東西做彩頭?翠兒,你去我屋裏拿我的漢白玉鑲蝶翅金簪來,作為今日蕩秋千的彩頭。”何小姐溫和的笑著,典型的大家閨秀的樣子。


    眾人沒有異議。


    當何小姐的下人將金簪拿出來,小芳兒當即便愛上了,她指著那金簪喏喏的說:“旱魃藏了一枚簪子,也跟這個差不多,很好看!”


    “你想要?”蘇染霜笑問。


    小芳兒點頭:“可惜這是小姐夫人的局,我們做下人的可沒資格去贏!”


    “我幫你啊!”蘇染霜笑說。


    小芳兒:“我的夫人,您開什麽玩笑?您這弱不禁風的,如何能蕩這樣的秋千?”


    就在這時,就聽外麵喊了一聲:“張府大少爺張庭之夫婦送來賀禮玉如意一對,金絲龍鳳手鐲一對,白銀三百兩!”


    “呀,是三小姐來了!”小甜聽說蘇梅雲來了,當即高興的對蘇染霜說。


    蘇染霜也高興,蘇梅雲肯走出來,她很開心。


    聽見蘇梅雲也來了,蘇歡歡就想起自己被蘇染霜下藥的事情,她憤然的想:“要不是蘇梅雲滑胎後要死不活,蘇染霜也不至於給我下毒,這兩個賤人,都該死!”


    不過由此,她更是胸有成竹,決定要好好在秋千架上收拾蘇染霜跟蘇梅雲一番。


    很快,蘇梅雲就進來,看見蘇染霜,她當即迎上來,“大姐,我方才看見侯爺,就在想你是不是也來了!沒想到你真的在。“


    “嗯,近來身體可還好?”蘇染霜柔聲問。


    蘇梅雲點頭說:“大夫說我氣血恢複的不錯,讓我繼續保持這樣的飲食習慣,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嗯!”蘇染霜覺得自己也算是聽到好消息了。


    “喲,張家大少奶奶,即便是是張家大少奶奶,那我也是你二姐吧,你怎麽一來就紮到大姐身邊,連看都不看我這個二姐一眼?”蘇歡歡陰陽怪氣的走過來質問蘇梅雲。


    蘇梅雲這段日子清瘦得很,原本就楚楚可憐的樣子,如今更是惹人垂憐。


    可是,誰也沒想到,以前最是柔弱的蘇家三小姐,居然當著大家的麵,淺笑隱隱的說:“哎呀,很抱歉啊二姐,我以為這樣正式的場合,作為小妾的你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可沒想到,二姐居然也在,真是失禮了,我居然沒看見二姐。”


    噗!


    周圍有人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蘇歡歡以前是蘇家大小姐,飛揚跋扈慣了,如今不但變成了二小姐,還變成了小妾,處處都被蘇染霜欺壓一頭,蘇梅雲這番話,無疑是在打她的臉,她氣急敗壞的看著蘇梅雲說:“你最好一直這樣囂張,要不然我總有機會打回去!”


    “隻怕你沒這機會了,梅雲雖然隻是張家的少奶奶,可張老是相公的師父,是相公最尊敬的人,你便是有機會將我殺了,自己取而代之成為侯府的女主人,相公也不允許你對他師父的長孫媳婦又打又罵。”蘇染霜話裏話外都有意思。


    蘇歡歡哪裏聽不懂,她當即裝柔弱:“呀,你看我,一生氣就胡說了,有姐姐在這裏幫著,我哪裏敢對梅雲做沒事過分的事情麽,再說了,我在季家是妾,我哪裏敢同大姐爭侯爺夫人的位置呢?”


    “嗯,那也是,我記得當初你為了嫁給侯爺,還跟我發過毒誓,隻要你敢跟我爭寵,便叫你斷子絕孫,想來你也不敢隨意開這樣的玩笑的。”蘇染霜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蘇歡歡:“……”


    她感覺自己要氣死了。


    那些看熱鬧的卻快笑死了。


    誰都知道,這兩位蘇家小姐,因為大小姐的位置,在蘇家就鬥個你死我活,甚至很多人都說,蘇家大夫人就是被這兩位爭鬥,氣病的。


    可是兩人不但爭大小姐的位置,兩人還爭同一個男人。


    原本,侯府是去蘇家逼著退親,蘇家人已經沒機會再爭奪季侯爺了的,可人算不如天算,這位剛剛當上蘇家大小姐的蘇染霜,搖身一變又變成了朝廷冊封的遠安郡主,這樣一來一去,她在朝堂上給皇後撒點嬌,又將跟季侯爺的婚事搶回來了。


    原本風月關的人以為,這件事就該到此結束了。


    可誰曾想,侯爺跟蘇歡歡又越雷池了,為了不被蘇家狀告,這位季侯爺隻能接受了蘇家兩個女兒。


    所以,風月關的人都是同期季梟寒的。


    對他們而言,蘇染霜跟蘇歡歡兩人,不管在蘇家還是在侯府,都一樣會搞得家宅不寧。


    不過,兩人嫁過去之後,至少表麵上看起來,侯府是很平和的。


    若不是今日蘇染霜公然這般懟了蘇歡歡一次,大家還真的以為,他們一妻一妾和睦得很呢?


    蘇梅雲見蘇染霜懟蘇歡歡,也覺得好笑,但是她不想別人再看蘇染霜的笑話,便拉著蘇染霜的手說:“姐姐,我們去找個清靜的地方聊天去吧?”


    “小芳兒說她想要那枚簪子,我想給她贏過來!”蘇染霜笑說。


    蘇梅雲臉色難得有些蒼白,她緊緊的揪著蘇染霜的衣袖說:“姐姐,蘇歡歡蕩秋千,在風月關是出名的好,你不要跟她賭!”


    “沒關係的!”蘇染霜笑說。


    蘇梅雲見她胸有成竹,也不好在說什麽,因為她很清楚,蘇染霜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這時候,蘇歡歡挑釁的問:“怎麽,梅雲你不敢跟我玩蕩秋千麽?”


    “她身子骨不好,為什麽要同你玩這個?”蘇染霜打斷蘇歡歡。


    蘇歡歡聳肩:“那大姐總沒有身子不好吧?”


    “我參加啊!”蘇染霜不緊不慢的說。


    大家都知道蘇歡歡厲害,也都覺得這次的彩頭一定會被蘇歡歡奪走,大家參加不過就是給何家一個麵子,當是陪襯了。


    可是,這位蘇家大小姐,她卻從來沒有在這個圈子玩過這些,眾人不由得有些期待。


    既盼著蘇染霜贏蘇歡歡,又盼著兩人在這裏現場就吵架。


    他們蕩秋千是以蕩秋千的高度跟時間的長度來計算的,若是誰蕩得又高又好,時間又持續得最長,那便是這次比賽的頭獎,能拿到彩頭回去。


    蘇歡歡很有自信,但是何家二小姐有意幫助蘇染霜,讓他們抽簽決定出場的順序。


    蘇染霜道:“若是第一輪不分勝負,那是不是要加賽一次?”


    “可以的!”何小姐道。


    於是,比賽緊鑼密鼓的開始了。


    第一輪下來,時間相同的人倒是不少。


    輪到蘇歡歡的時候,她手裏夾著一塊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小鐵片,上去之後,她悄悄的將鐵片鑲嵌到繩子裏麵,然後自己開始蕩秋千。


    因為蘇染霜排在蘇歡歡後麵,她算準了自己蕩秋千的時間,那小鐵片差不多會磨破鐵片,若是蘇染霜再上去磨蹭一會兒,繩子必然會斷,便是不摔死蘇染霜,也會讓她丟臉。


    蘇歡歡蕩秋千果然蕩得又高又好,而且持續了兩柱半香的時間。


    輪到蘇染霜了。


    蘇歡歡從秋千上下來,得意的看著蘇染霜笑。


    從她的笑容裏,蘇染霜看出了不懷好意,但是她也沒在意,上了秋千後,便在繩子上摸索了一番,她很快就摸到了繩子斷裂的程度。


    蘇染霜不動聲色,按照蘇歡歡蕩秋千的高度,配合她的時間。


    哇!


    那些女眷跟蘇梅雲都驚豔的看著蘇染霜,她長相柔美,穿衣又素雅飄逸,蕩秋千的時候仙氣飄飄,十分好看。誰也沒想到,她還是個隱藏的高手。


    蘇歡歡也同樣沒想到,蘇染霜蕩秋千居然蕩得這樣好,她看著那些人豔羨的目光,心裏更加憎恨蘇染霜了、。


    她喜歡的男人,她做了十幾年的大小姐的位置,現在就連她最引以為傲的蕩秋千,都被蘇染霜搶了去,她如何不生氣?


    原本,到蘇染霜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超過蘇歡歡,贏得這次比賽。


    蘇染霜摸了摸繩子的磨損程度,穩住心神,停在了跟蘇歡歡一模一樣長短的位置上。


    何家二小姐拿了香去比較,剛剛一樣長。


    她無奈的看著蘇染霜說:“兩位夫人還得再比比!”


    “既然上次都是你先,這次也是你先吧?”蘇染霜笑著看蘇歡歡。


    蘇歡歡知道,那繩子堅持不了多久,所以她不敢輕易答應。


    蘇染霜走過來,冷聲在她耳邊說:“玩得起輸不起,你是不是有什麽不敢說出來的隱情啊?”


    蘇歡歡:“……”


    “來就來,我還會怕你不成?”蘇歡歡氣急敗壞的接受了蘇染霜的挑戰。


    她上秋千後,還是很不放心,用手摸了一下她放鐵片的位置,確定自己能堅持下來,她才放心了些,退一萬步講,就算她摔下來,她也可以栽贓給蘇染霜。


    在她開始蕩秋千的時候,蘇染霜走到何家二小姐身邊,低聲說:“二小姐,秋千被人動了手腳。”


    “我知道了!”二小姐聽後,去安排去了。


    蘇染霜就看著蘇歡歡戰戰兢兢的在秋千上,也沒敢蕩得太高。


    那些人都不太習慣的看著蘇歡歡,認為她的水平大不如前。


    這時候,蘇染霜在小芳兒耳邊低聲說:“用石頭打她手下方一點點的位置,那地方有貓膩!”


    小芳兒當即會意。


    可她還沒行動,從暗處飛出來一枚石頭,精準的打在蘇歡歡方才放鐵片的地方,吧嗒一聲,蘇歡歡蕩到最高處的時候,從上麵掉了下來,摔了個狗啃泥。


    因為下麵都是細軟的沙土,摔在上麵的,倒是不至於受多少傷,但是吃一嘴黃沙這是必然的了。


    蘇歡歡四仰八叉躺在沙地上,周圍的人已經忍不住大笑起來。


    春桃見狀,連忙走過去講過蘇歡歡扶起來,“二小姐,你沒事吧?”


    “你眼睛瞎啊,看不出來我有事沒事麽?”雖然沙土鬆軟,可蘇歡歡還是摔了鼻子流血,血上還掛滿了沙子,看上去十分狼狽。


    蘇染霜在一旁淡然的看著蘇歡歡笑。


    她知道,接下來,蘇歡歡該指責她,說她害了她。


    果然,蘇歡歡一整理好自己,便指著蘇染霜說:“她害我!”


    大家緊等著看好戲,便問:“怎麽回事啊,這大夫人好歹也是二夫人的親姐姐,何故要去害二夫人呢?”


    “她將秋千的繩索割斷了,是她害我跌倒的!”蘇歡歡指著壞掉的秋千道。


    蘇梅雲站出來冷笑說:“二姐,二夫人,你還真是會怪罪別人,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大姐害你?”


    “這繩子裏麵一定有鐵片,隻要找到鐵片,就知道有人做手腳!”蘇歡歡道。


    蘇染霜開口了,她淡漠的說:“你知道得如此清楚,為何方才在秋千上你不說?”


    方才她若是說出來,大家就能看的出來,是她事先放了鐵片在秋千上。


    蘇染霜見她無話可說,笑著說:“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隻要承認了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這鐵片到底存不存在,到底h是誰所為,都十分清楚。”


    “是啊,方才她還自信滿滿,覺得自己能贏過大小姐,可是誰知道大小姐上去後,沒事,她自己第二次比的時候,就已經不積極,而且很緊張,一看就知道她很清楚繩子什麽情況!”有人附和道。


    馬上大家都附和起來。


    蘇歡歡見大家都幫著蘇染霜說話,便又不服氣的說:“你們這群人都是一樣的,又在巴結蘇染霜,若是今日我是侯爺夫人,你們會說什麽呢?”


    “事實證明,二夫人你確實心術不正,要不然你會不據理力爭?”小芳兒從來沒將蘇歡歡當成侯府的二夫人,一點麵子都不給。


    哼!


    蘇歡歡被眾人攻擊,氣急敗壞的說:“你們這幫趨炎附勢的人,都給我等著!”


    然後,灰溜溜的跑了。


    蘇染霜對那些看客頷首:“讓大家看笑話了!”


    那些夫人小姐麵色一紅,都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


    蘇染霜幫小芳兒贏得彩頭,便帶著蘇梅雲敘話去了。


    蘇歡歡氣急敗壞的去到何家一個個僻靜的偏院,她沒注意到,她走過去的時候,有人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等蘇歡歡隻有一個人在那地方的時候,一個看上去流裏流氣的男人走出來,抓著自己的下巴笑說:“侯府的二夫人……嘖!”


    “你是誰?”蘇歡歡謹慎的站起來,厲聲道:“這是女眷才能來的後院,你不要命了麽?”


    “命我自然是要的,隻是三日前,二夫人讓我們哥幾個去幫二夫人截殺大夫人,我們哥幾個差點就死在大夫人手裏了,二夫人該給我們點補償吧?”那人道。


    呸!


    蘇歡歡啐了對方一口:“你們事情沒辦成,還想要銀子,想得美!”


    “二夫人不答應啊,那我們隻好去告訴侯爺,你讓我們去,可不是去抓奸的,你是想讓我們奸殺大夫人的!”那人邪肆的笑。


    蘇歡歡一聽這話,著急的叫住那人:“你到底要什麽?”


    “二夫人隻要把我們哥幾個養活好,我們是不會去胡亂說話的!”那人猥瑣的笑。


    蘇歡歡咬牙:“你不要太過分!”


    “那就沒什麽好說了!”那人道。


    蘇歡歡有把柄落在那人手裏,自然是不能做什麽,便說:“好,我每個月給你們五十兩銀子,到時候你們去城西大樹下取。”


    “五十兩?”那人冷笑:“夫人你是在打發叫花子麽?”


    蘇歡歡也冷笑:“我爹不親娘不愛,丈夫不喜歡的,五十兩你們要我就給你們,不要的話,那就算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別別別,我們還是要的!”那人道。


    蘇歡歡冷笑:“但是,我下次讓你們做事,你們還得幫我做,而且我不會再支付你們銀子。”


    “那不行,任務是任務!”那人討價還價。


    蘇歡歡沒辦法,隻能再次妥協,不過她想去之前的事情,便問:“我問你,當時你們怎麽會說出是去幫我抓蘇染霜的奸這樣的話?”


    “一個黑衣人告訴我們的!”那人說完,不耐煩的揮手:“被他娘的墨跡了,老子要走了,記住,每個月十五,城西大樹下,五十兩銀子!”


    說完,那人就走了。


    蘇歡歡氣哭了。


    她恨恨的踢了一腳身邊的花草,萬萬沒想到,自己算計蘇染霜,她毫發無傷,自己卻又是被打,又是被勒索。


    簡直就是混蛋!


    不過,若是那些人真的證實蘇歡歡買凶殺人,那她可就真的完了。


    蘇歡歡憋屈的想:“我還得再去弄些銀子過來!”


    蘇歡歡在被人要挾,蘇染霜卻跟蘇梅雲兩人相談甚歡。


    一些婦人扭扭捏捏去找蘇染霜,想讓她幫著看病,蘇染霜態度也十分溫和,幫每個人都看了,還貼心的隱瞞了對方的隱疾,帶著對方去別的地方敘話,然後給她們藥方。


    這樣的蘇染霜,在這場宴會裏麵,倒是贏得了不少的好感。


    季梟寒去接她的時候,涼亭裏麵已經排隊在看病。


    “大姐到哪裏都忘不了自己大夫的身份啊!”張庭之笑說。


    季梟寒哭笑不得,“自己選的媳婦兒,不得忍著麽?”


    “我看侯爺美得很,還忍什麽?”張庭之揭穿季梟寒。


    季梟寒掃了一眼,卻沒看見蘇歡歡,不由得問:“看到蘇歡歡了麽?”


    “怎麽?她也來了麽?”張庭之不知道,原來蘇歡歡也來了。


    季梟寒道:“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張庭之的表情不是太好,對他而言,蘇歡歡這樣的女人,他實在是沒有任何好感可言。


    季梟寒見他如此,便道:“你也不必如此,她蘇歡歡再怎麽厲害,也不過就是個女人,我們兩個大男人,好好的防著,不怕抓不到她的把柄。”


    “隻是……想到那個孩子了!”張庭之其實心裏也過不去。


    季梟寒歎息道:“你放心,這個仇,我幫你記著。”


    “嗯,我們畢竟現在陣營不同,先走一步!”張庭之淡聲說道。


    季梟寒微微頷首,兩人便錯身而過,再無言語。


    看到季梟寒朝蘇染霜走來,那些夫人們都十分赧然,她們站起來跟季梟寒行禮:“侯爺安好!”


    “看各位夫人如此,本侯倒是很想幫夫人開個診所,專門給你們女子治病,你們以為如何?”季梟寒讓他們起來,然後跟他們開玩笑的說。


    沒想到,那些夫人倒是當了真:“那敢情好,若是這樣的話,我們去找夫人看病可就方便多了。”


    “要我說,那不如幹脆我就看小孩與婦人,你們抱個娃娃進去,人家也不知是看大人還是看娃娃的病。”蘇染霜也笑。


    當即有婦人主動拉住蘇染霜的手說:“若是夫人真肯幫我們看診,我們真是求之不得了。”


    呃……


    蘇染霜原本隻是想說著玩的,她為難的看季梟寒。


    季梟寒問:“你想開醫館麽?”


    “可是我的身份……”


    “那就是想,隻要你想的,相公就有辦法幫你達成!”季梟寒說罷,牽著蘇染霜的手說:“各位,這醫館不除幾日便能開出來,今日我便先將我娘子帶走了,日後醫館開出來,各位在來吧!”


    “恭送侯爺,恭送夫人!”那些婦人行禮告退。


    回程的時候,蘇染霜擔憂的說:“我與祖母的關係原本就緊張,若是我開醫館,祖母有意見,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我會說服祖母的。”季梟寒道。


    季梟寒說到做到,回到家,便真的去找季老夫人說開醫館的事情去了。


    季老夫人自然是反對的,她冷然道:“朝廷給的俸祿,封賞,府上給的例錢,難道還不夠她用麽,為何非要去開這個醫館?”


    “今日我與她去何大人府上,很是有些夫人找她看病,孫兒就在想,若是能讓霜兒幫她們看病,然後借機籠絡她們,那不等於將所有官員的動態都掌握在手中了麽?”季梟寒道。


    季老夫人心下微動,但是很快,她又擔心的說:“若是她是幫蘇文軒拉關係呢?”


    “蘇文軒?”季梟寒冷笑:“蘇文軒對她也好,對蘇歡歡也好,還有蘇梅雲也好,都不過是利用,他根本就沒將這幾個女兒放在眼裏,對他而言,每個女兒都是他爭權奪利的犧牲品,他三個女兒都將他看白了,眼下隻是霜兒立場最堅定,最不願跟他來往,要不然你以為他為何總是攛掇蘇歡歡跟霜兒鬧?”


    季老夫人還是有些不安,她道:“你又讓她管平安村的事情,又讓她開醫館,她如何受得住這樣勞累?”


    “醫館不是為了賺錢,每日我隻讓她看二十個病人,平安村那邊,隻要基本的事情定下來,她便不必再操心,孫兒不會讓她太累的。”雖然不知季老夫人有幾分真情,有幾分假意,季梟寒還是耐心的解釋了。


    季老夫人見季梟寒實在是想讓蘇染霜去做人際關係,加上她覺得自己的孫子足夠聰明,應該不至於被蘇染霜玩弄,便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開醫館跟管平安村的事情都定下來了,但是蘇染霜還是每日早上必去請安,請安結束後,早上蘇染霜去醫館坐診,下午便去平安村,如此來往,她的身子反而越發健康,整個人也容光煥發起來。


    按照蘇染霜的指示,季小馬跑到偏橋去買了好些新鮮的孩兒參回來,蘇染霜按照自己種藥材的經驗,教那些老人孩子種植辦法。


    因為才開始階段,每月用度,還是由蘇染霜開支,但是她直接沒讓侯府開支,從自己的賬上劃了銀兩給他們修繕了房屋,置辦了棉被衣衫,他們有了事情做,又吃得飽穿得暖,整日精神奕奕的,以前沉悶得像無人居住的地方,現在歡歌笑語,那些失去孩子的老人,失去父母的孩子,也都開懷起來。


    看到他們的變化,蘇染霜也很開心。


    看到她開心,季梟寒也開心。


    隻是,季梟寒卻不如蘇染霜這般順利,這段時間,他很明顯的感覺到,不管做什麽,都會遇到阻力,不管他想做什麽,都會有人先一步去破壞。


    不得已,季梟寒不得不下令徹查,將這些下屬的社會關係全都調查清楚,然後再進行評估,但凡有哪個跟妓館賭坊典當有瓜葛的,他一定會嚴加排查。


    一時間,整個個風月關的府衙處於一種暴風雨的平靜之下。


    蘇染霜兩邊忙,但也還是能抽出時間來關注季梟寒的事情,這日她難得空閑,便做了藥膳給季梟寒送去。


    她去到季梟寒房間的時候,季梟寒並不在。


    蘇染霜便將藥膳放在桌案上,自己拿雞毛撣子幫季梟寒打掃桌案。


    可是,她發現有些不對勁。


    季梟寒的桌案像是被人翻動過。


    這種翻動,是十分慌亂的,就好像……就好像有人在翻找什麽東西。


    有了這樣的感覺後,蘇染霜敏感的到處查看,終於在簾幔處,發現一個與簾幔顏色很像的衣角。


    蘇染霜不動聲色,想要走上去,給那人來點麻藥,可她還未行動,對方已經撲了出來,並用劍架在蘇染霜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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