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想要幹什麽?”


    看著遠處逐漸開闊的地麵上,那一座座南莽營寨,老張不由的微微皺眉。


    剛剛在山林之中的時候,出其不意襲殺故去說不定還能撈一把油水。


    但是此刻靠近南莽營地,再動手無異於自尋死路啊,這個伍長,究竟在想什麽?


    遠處十幾道原本警惕的身影,在看到那一座座營地的時候,也不免的鬆懈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唐銘一邊抬起手中的手弩,一邊伸出右手,猛地握拳。


    拳頭捏緊的同一時間手中的弩箭幾乎同時激射而出,貫穿了落在最後的那個南莽斥候的腦袋。


    唐銘一躍而起,將落在最後的那個斥候輕輕的扶住,放在地麵之後,對著後麵的幾人做了一個割喉的陰冷手勢。


    在接下來的一刻鍾,唐銘讓這些百戰老卒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刺殺。


    在距離南莽營帳不過百步的距離上,唐銘用近乎詭異的手法將十三人襲殺幹淨。


    老張手中提著三顆血淋淋的人頭,再看向唐銘眼神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輕蔑和不屑一顧。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眼前這個平時看上去病懨懨的伍長,原來深藏不露啊。


    “傻愣著幹什麽?撤啊!”


    唐銘走到老張跟前,伸腿就給了這個家夥一腳,隨即轉身沒入灌木叢中。


    回過神來的老張揉了揉有些發麻屁股,轉身跟上了唐銘的腳步。


    五個人跟在唐銘的身後,一言不發的朝著營地趕去,此刻他們的心中,已經在沒有半點不忿。


    “不對!”


    走到半路的唐銘突然停下腳步,麵色濃重的看著身後的張重山。


    身後的幾人在唐銘出聲的瞬間,其中靠後的兩人端出手弩,身前的三人刹那間抽刀出鞘。


    五人神色凝重的看著四周,對於唐銘,經過這一戰,他們已經徹底的服氣了。


    “緊張什麽,瞧你們那個慫樣!”


    唐銘翻個白眼,沒想到這些家夥倒是挺警覺的,剛剛的動作行雲流水,分工明確到讓唐銘都眼前一亮。


    “伍長,這是戰場啊,您老人家能不能別這麽一驚一乍的!”


    張重山悄無聲息的走到唐銘跟前,雖然嘴裏開著玩笑,但是手上的手弩卻沒有鬆懈絲毫。


    他們手中的這十幾顆人頭,可就是因為臨近營地,放鬆了警惕這才讓伍長給摘下來的。


    “廢話,咱們出來這麽長時間了,這個時候回去估計連刷鍋水都剩不下了!”


    唐銘認真的對著那五個等待他高談闊論的家夥,淡淡的說道。


    幾人聽完之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相信那個殺伐果斷的伍長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祖宗!營地之中有行伍幹糧,餓不死你!”


    老張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一次次出任以來哦之外的伍長,好心提醒道。


    “扯淡,那玩意喂馬都嫌硌牙,小爺我可沒有那副好牙口!”


    唐銘撇撇嘴,行伍的幹糧情急之下都可以拿出來當武器,那玩意怎麽吃?


    對於一向貪口腹之欲的唐銘來說,能找到機會改善夥食,他就絕不會放過。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來!”


    唐銘話剛剛落下,人影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幾個人就是想要阻攔,都來不及。


    “親娘咧,碰到這麽一個伍長,上輩子我是作了多少孽啊!”


    老張將手中的頭顱扔在地上,隨即欲哭無淚的對著其他人說道。


    幾人對望了一眼,轉身各自隱逸在了周圍的草木之中,既然唐銘說了等他,便是死,他們都不會後撤一步。


    大概等了半個時辰之後,老張的臉上逐漸有了些許的急切之色。


    依照唐銘的速度,這個時間早已經回來了,可是到現在,依舊沒有絲毫的訊息。


    而且他們一伍作為斥候,回去的晚了,即便是手中有南莽斥候的人頭,也難逃罪責。


    “他娘的,就不應該讓這個小癟犢子離開!”


    老張一拳砸在麵前的泥土上,嘴裏惡狠狠的罵著,但是眼神中卻盡是擔憂之色。


    “老張,你這是說誰呢?”


    就在張重山話剛剛落下的時候,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還能有誰?這麽倒黴遇到這麽一個二愣子……刷!”


    老張下意識的接過那人的話,不過在說道一半的時候,他猛地驚醒了過來。


    轉身,端弩,抽刀。


    三個動作幾乎一氣嗬成,要不是唐銘閃的快,估計此刻已經被這個家夥撂倒在這了。


    “你上哪去了?”


    看到眼前出現的這個白發年輕人,老張幾乎是帶著哭腔喊出來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這個年輕人的成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唐銘揚了揚手中那一根長矛,在長矛之上穿著一頭香氣四溢的金黃色林羊。


    剩下的四人都圍了過來,看著唐銘手中的肥羊,哈喇子都流下來了。


    不過眨眼的功夫,五人加上唐銘瞬間將一頭肥碩的林羊消滅幹淨。


    隨即在老張熟練的手法下,林羊的骨架和一些痕跡都消失在這一片密林之中。


    唐銘一直靜靜的看著老張熟練的手法,這種手段在修者看來根本就不入法眼,但是對於一個行伍的普通人來說,卻是一個致命的環節。


    當他們一伍人回到營帳的時候,果然不出唐銘的所料,刷鍋水都沒有給他們剩下。


    “右百夫下屬伍長唐銘,前來交令!”


    都尉的大帳外麵,唐銘抱拳朗聲道。


    “進來!”


    都尉的聲音從大帳內傳來,唐銘邁步進入其中。


    都尉的大帳雖然空間大了一些,但是卻和以他的武卒帳篷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正央虎頭麵壁下,坐著一個英姿颯爽的年輕人,而探馬營都尉,則站在一旁。


    “唐銘奉命外出十裏查探,現回大帳交令!”


    說這話,唐銘將手中的一方巴掌大小的令牌遞出去。


    坐在正中央的校尉揮揮手,立刻與手下的親衛接過唐銘的令牌。


    “我來問你,你一伍去了多久?”


    校尉低著頭,看著眼前桌上的一張羊皮卷地圖,淡淡的問道。


    “一個時辰!”


    唐銘抬起頭看了一眼校尉,隨即擲地有聲的答道。


    “推出去,砍了!”


    校尉頭都沒有抬,在聽到唐銘的回話之後,直接下令斬殺唐銘。


    “慢著!”


    唐銘後退一步,冷眼看著逼迫上來的校尉親衛,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將自己置之死地?


    這年輕校尉到底和自己有什麽仇怨?


    聽到唐銘說慢,這校尉倒是好奇的抬頭,看了唐銘一眼,即便是在軒轅皇城中,也很少有人敢對自己說慢著。


    “我一伍散出之後,在行不過七裏之處遇到南莽斥候,一番激戰廝殺之下耽誤了些時辰,將軍,對於斥候來說,這罪不至死吧?”


    唐銘微微一皺眉,眼前這個校尉不分青紅的武斷,讓他很是抵觸。


    “哦?碰上了南莽斥候?”


    校尉饒有興趣的盯著眼前這個形態怪異的年輕人,能在他麵前還如此鎮定自若的年輕人,不多見啊。


    “是,一共十二人,皆被斬於南莽營帳百步之外!”


    說道這裏的唐銘招呼一聲,站在營地外麵的老張等人提著十二顆血淋淋的頭顱走入大帳。


    “這麽說來,你們是因為襲殺南莽斥候,才耽擱的時間?”


    劉鎮虜饒有興趣的看著唐銘,一伍之人襲殺十二斥候,這可不僅僅是戰力的問題。


    斥候之間的爭鬥有多麽凶殘,出身斥候的劉鎮虜比誰都清楚。


    “是的!右百夫屬下伍長唐銘,帶領一伍襲殺南莽斥候十二,特來交令!”


    唐銘再次雙手抱拳,身後的老張等人將手中的人頭一次擺在了唐銘的麵前。


    劉振虜看著眼前的人頭,再看看麵無表情的唐銘,心中一動。


    “帝師有命,武卒不論出身,人頭既是戰功,你以為一伍之力襲殺南莽斥候十二,從今天開始,你升任左百夫,手下武卒,各自升任伍長!”


    劉鎮虜淡淡一笑,朗聲對著唐銘他們說道。


    老張和老李對望了一眼,這個伍長,可真了不得,一天之內,連升三級。


    連帶著他們這些原本扶不上牆的爛泥,都撈到了不少的好處。


    “多謝將軍!”


    唐銘雙手抱拳,隨即退出大帳。


    在他離開之後,劉鎮虜卻突然好想虛脫了一樣,猛地跌坐在中央虎頭大椅上。


    “他娘的,以後這樣玩命的事,可別再落到老子的頭上了!”


    劉鎮虜心有餘悸,一旁的都尉卻有些不明所以。


    劉鎮虜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好在有個前朝做到二品鎮遠將軍的爹。


    雖然出身於斥候,但是前些年卻一直都在皇城的禁軍之中任職。


    那個滿頭白發的年輕人,別人不認得,他還能不認得?


    從最開始的大鬧龍城,到最後襲殺司馬青雲,甚至最後在人皇啟天祭靈斬殺司馬青雲的時候,他就在那些守衛的禁軍當中。


    紫氣宗的掌教如何在那個年輕人麵前磕頭如搗蒜,他此刻都還一清二楚。


    帝師也真是的,找誰不好,偏偏找上自己。


    這尊大菩薩,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嗎?


    還說什麽拉出去砍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鬼知道劉鎮虜的心中經曆了什麽。


    唐銘退出去半晌之後,劉鎮虜才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恐懼,緩緩的起身。


    “記住,他在你探馬營中,隻是一個尋常的武卒,但是如果有一天他涉險,哪怕你探馬營死絕,他都不能有絲毫的閃失,明白?”


    神色冷峻的劉鎮虜緊緊的盯著一旁驚駭不已的都尉,冷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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