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唐哥哥他們怎麽樣了,這都過去半個多月了。”


    在離鉞天都的一處高樓上,韓小玉雙手托著腮幫子,眼神怔怔的看著遠處喃喃自語道。


    離開通天閣已經差不多大半個月了,師尊將自己放在這一字越肩王府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韓小玉一天到晚除了修行之外,就是站在這一座有些逾越製度的高樓上麵發呆。


    皇城內閣天樓也不過六丈而已,但是韓小玉腳下的這一處閣樓,卻達到了九丈的高度。


    這在一個皇朝來說,是統治者絕對無法忍受的事情。


    可惜,整個天都的人都知道,這座閣樓的主人,卻是讓整個皇族都要畏懼三分的狠人。


    “少主,皇族之人求見。”


    就在韓小玉趴在窗口發呆的時候,一個修為在先天巔峰的女子緩緩的走到閣樓口,恭恭敬敬的對著正在發呆的韓小玉說道。


    “皇族之人?見我做什麽?”


    韓小玉轉過身,看著那個照顧了自己辦個多月的女人,隨即微微皺眉說道。


    “屬下也不清楚,九皇子說是有要事相見。”


    女子始終都低著頭,身子也始終在這閣樓之外,似乎眼前韓小玉所在的這一片,是一座殺機四伏的雷池一般。


    “好吧,那就勞煩韻姨帶他去瑤光殿等候,我馬上就來。”


    韓小玉收斂了心思,隨即對著遠處的女子淡淡的一笑,溫聲說道。


    “是的,少主!”


    女子起身之後,始終都低著頭,先是緩緩的後退了三步,這才轉過身離開了閣樓。


    當初王爺將這個小丫頭領進王府的時候,誰也沒有將這個看上去一臉好奇的小妮子放在眼中。


    可是當王爺將瑤光別苑送給這個丫頭的時候,整個越肩王府的人才猛然驚覺過來。


    瑤光別苑在王爺的心中是個什麽地位,整個天都的人都心知肚明。


    自從四十年前那個溫良的女子一去不回之後,這麽多年了,王爺遣散了所有瑤光別苑的仆人,不容許任何人踏入這別苑一步。


    曾經就有大鉞公侯的獨子酒醉之後縱馬過別苑,卻不想在第二天,那個在天都都能算是天字號紈絝的少年,便被人在公侯府邸之中摘掉了腦袋。


    公侯自然大怒,斷人香火的事情放在誰的身上都不可能善罷甘休。


    在蕭別離摘掉那少年腦袋的第二天,公侯在乾坤殿中上奏一本,將蕭別離闡述的十惡不赦,要求皇帝為自己做主。


    可是不等他話說完,那個讓宗門都忌憚的男人便從皇帝背後的九龍屏風之後轉了出來。


    當著離鉞皇帝的麵,將那個公侯斬殺在乾坤殿中。


    整個離鉞皇朝的王公貴胄,都在那一刻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當蕭別離當麵問那個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的皇帝該不該殺的時候,整個大殿上的人才猛地記起,這個男人可是三十年前連宗門都敢忤逆的鬼門佛陀!


    從那以後,整個天都的人,上到皇親國戚,下到販夫走卒,沒有人再敢靠近瑤光別苑半步。


    韓小玉收起心思,微微的歎口氣下了閣樓,不緊不慢的朝著瑤光別苑走去。


    “殿下,少主讓您在這裏稍後。”


    韻姨臉色僵硬的對著身後那個麵如冠玉的少年略顯冷淡的說道。


    “有勞。”


    少年也不惱怒,對著韻姨微微施禮之後,隨即便站在瑤光大殿的一張雲木雕花靠椅上,目不斜視。


    這裏距離九丈閣樓還有些距離,而韓小玉不緊不慢的走著,很快一炷香便過去了。


    九皇子幹巴巴的坐在瑤光大殿之中,倒是心平氣和,可是跟在他身後的一個年紀和他相差不多的隨從,卻有些受不了了。


    “主子,這也太不把你放在眼中了,您屈尊來這裏見她,那人倒是架子不小,讓您在這裏等這麽長的時間,而且連一杯茶都沒有,這不是瞧不起您嗎?”


    隨從扯著尖細的公鴨嗓子,一股陰柔的氣息從他的雙眼中散發出來。


    “放肆,怎敢在皇爺爺府中如此無禮?”


    九皇子臉色微微一變,猛地嗬斥了一聲隨從。


    “記住,今天是我來求見皇爺爺的這位閉門弟子,最好收起你那性子!”


    九皇子說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那一句話不對,空蕩的大殿之中就會冒出一個影子,將自己的腦袋摘掉一樣。


    在天下人的眼中,這座越肩王府是世間最榮耀的地方,但是對於他們這些貴胄皇親來說,卻與森羅殿無異。


    正在兩人說話間,就見一個靈氣十足的小丫頭不緊不慢的朝著這瑤光殿而來。


    九皇子慌忙起身,來到大殿門口的位置,正色作揖道:“後輩蕭禩,特來拜會。”


    “後輩?我與你有何親緣,為何自稱後輩?”


    韓小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容貌俊逸的少年,心中不由的一陣犯嘀咕。


    “一字越肩王乃是我至親皇爺,您是我皇爺爺的關門弟子,按照輩分,我可不就是您的晚輩嘛。”


    蕭禩起身之後,撓撓後腦勺,有些憨憨的對著韓小玉說道。


    “也對,這麽說,你是來找師尊的?”


    韓小玉人情世故經曆的不多,三兩句話,就讓別人拉近了和她的關係。


    “不,今日特意來拜見……額。”


    九皇子苦著臉,也不知道怎麽稱呼眼前這個其實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


    要不是娘親一個勁的催促自己前來拜見,他都還不知道自己有個出生於草莽的‘長輩’。


    “噗嗤,行了,你就喊我小玉吧,對了,你是叫蕭禩?”


    韓小玉古靈精怪的,自然看出了這個少年的窘迫,隨即笑了笑說道。


    “大膽!九皇子的名諱豈是你隨意叫喊的?直呼皇族名諱,你可知是犯了死罪的!”


    就在蕭禩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背後的隨從卻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扯著尖銳的嗓子對著韓小玉厲喝道。


    “哦?是嗎?那我還真不知道!”


    小玉臉上的笑容逐漸的褪了下來,一雙秋水眸子冷冷的盯著那個跳出來嗬斥他的小太監。


    “海富!!”


    九皇子嚇得肝膽俱裂,雖然他年紀尚淺,但也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別說他一個不得寵的皇子,即便是離鉞當朝的皇帝,見到這個小姑娘也不敢如此的放肆。


    “主子,恕海富逾越了,這小丫頭出生草莽,怎能和您相對而坐,您來這裏,她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卻不想這村野女子如此的無禮!”


    海富卻似乎失心瘋了一般,連九皇子的話都不放在心上,隻是一味地高聲數落著眼前小玉的種種不是。


    “放肆,你個奴才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如此奚落小玉?”


    蕭禩怒吼一聲,隨即一腳直接揣在隨從的胸口,將這個家夥踹出瑤光殿。


    他此刻心中也滿是狐疑,為什麽那個平日裏看到王公大臣都會恭恭敬敬的小太監,此刻卻好像瘋了一般。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是什麽人?


    在離鉞王朝,即便蕭別離的弟子是個要飯的叫花子,一旦踏入這越肩王府,就不是他一個小太監可以撩撥的。


    “主子,您怎麽對我無所謂,但是眼見您皇族貴胄竟然被一個鄉野丫頭如此怠慢,奴才心中不忿!”


    海富在被踹出門外之後,卻依舊不死心,趴在瑤光大殿的台階上麵,歇斯底裏的喊道。


    “海富!你存心找死不成?!”


    蕭禩這次是真的怒了,這個陪伴著自己一起長大的小太監,這是將自己往火坑裏麵推啊。


    今天海富的這些話要是讓蕭別離聽了去,一個太監遠遠都澆不滅蕭別離的怒火,而他,就成了蕭別離最好發泄的目標。


    “嗬嗬,你倒是夠忠心的,你喊,盡你最大的力氣喊!”


    小玉伸手將已經起了殺心的蕭禩攔下來,一雙眸子冷冷的盯著眼前這個演技還不錯的小太監。


    她雖然是泥腿子出生,但是人卻活泛的很,尤其是跟著唐銘和蕭別離這樣渾身上下都是心眼的人,怎麽的也能在心口上長出幾個不大不小的窟窿來。


    一開始小太監忍不住跳出來,或許真的是因為替蕭禩感到不忿,但是接下來接二連三的打斷蕭禩的怒斥,很明顯這個家夥是有備而來的。


    “皇族之間的爭鬥,我今天倒是見識到了!”


    韓小玉淡淡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蕭禩,隨即輕聲的說道。


    蕭禩不是蠢貨,在小玉這句話出口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過來,隻是有些不敢相信,那個他從掌印司手中救下來的小太監,有一天會背叛自己。


    “為什麽?”


    蕭禩看著此刻嘴角已經滲出絲絲黑紅色鮮血的小太監,冷冰冰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與他這個年紀不相匹配的惆悵。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主子,您的恩情,海富下輩子當牛做馬……”


    話還沒有說完,那小太監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腥臭的鮮血,暴斃當場。


    蕭禩呆呆的看著已經沒有了絲毫氣息的小太監,不知道為什麽聽從母後的一次簡單的拜會,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九皇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王府之中行刺少主?!”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嬌喝從遠處傳來,韻姨身形矯捷的出現在蕭禩的麵前,一柄秋水長劍不由分說的便朝著蕭禩的胸口刺去,劍氣之中殺意沸騰。


    “韻姨,你這麽心急做什麽?”


    一條朱綾猛地從小玉的身後竄出來,激蕩的靈氣將韻姨的長劍撞飛了出去。


    小玉一臉淡然的看著眼前神色之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的韻姨,嘴角勾勒出一道似笑非笑的神情。


    這個在背後算計的人,想必能力不小,不但將蕭禩算計了進去,就連自己都沒有放過。


    而且韻姨是蕭別離臨走的時候派遣到王府來照顧自己的,但是這個時候,韓小玉卻敏銳的發現,這個一直以來對自己都恭恭敬敬的女子,似乎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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