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高行帶路,韓雲和葉天萱兩人也就不會走走停停,眾人的腳程也快了許多,隻花了短短的一個時辰,眾人便在日落前趕到了一處村落裏。


    這倒也是韓雲和葉天萱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村落,看上去,似乎就和一個門派差不多大小,家家戶戶屋簷上都有嫋嫋炊煙升起,孩童在村落裏奔跑遊戲著,偶然還能聽到幾聲犬吠雞鳴聲,一切都是這般安詳而又美好。


    而那高行,就像個老熟人一般,對著那村落裏的一位老人打著招呼:“王奶奶,我又回來了。”那老人看著高行的模樣,似乎甚是欣喜,遙遠地就招著手,笑嗬嗬地說道:“哎喲,你這小子,不是前幾天才走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看我了。”


    高行嘿嘿笑著說道:“我帶了兩個朋友過來看望王奶奶您,然後再在這裏過個夜,可能要麻煩王奶奶您了。”“這有什麽麻煩的,人多才熱鬧。來來來,都到我屋裏來。”


    高行的官話說得挺不標準,但是此時此刻韓雲和葉天萱聽著他和這個老奶奶的對話,卻毫不覺得破壞氣氛,反而莫名感受到了一份溫馨之情。看著王奶奶走向了自己的屋子,高行站在韓雲和葉天萱兩人旁邊,低聲說著:“我來東陸沒多久時,陰差陽錯來到這個村子裏,然後認識了這位老奶奶。多虧她對我多有關照,收留了我好幾天,還和我說了很多關於東陸的事。那之後我就經常來這村子裏看她。”


    “她家人呢。”“老伴走了,兒子和兒媳也因病去世,她有個孫兒好像武學底子不錯,被哪裏的門派收去當弟子了,但至今都沒回來過。”高行聳聳肩說道,“像這樣年紀的老人家,在我們南蠻可不多,所以我對王奶奶一直都很尊重。”


    韓雲也聽葉天萱說過,南蠻人普遍命短,看王奶奶的長相約莫已有六十來歲,在南蠻定是很少見的。


    看這家夥平常的樣子,倒真看不出來會是一個對老人家如此親近友善的人。韓雲看著高行,對他的印象有了幾分改變。連葉天萱看著高行,也忍不住說道:“不錯嘛,南蠻兒。”


    “嘁,那還用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說?”高行這一路上和韓雲葉天萱兩人也算熟絡了許多,大家說話開些小玩笑也不會太生氣。


    三人跟著進了王奶奶的屋子裏,屋子雖不算很大,但倒是很幹淨,莫名透著股溫馨的氣息。王奶奶一個人已是進了廚房,連忙說道:“來來來,想吃什麽跟奶奶說,奶奶現在就給你們幾個孩子做。”


    雖說一個時辰前三人都吃過了烤兔兒,但老人家一番好意,總是不便拒絕的。葉天萱跟著進了廚房,倒是極其乖巧地說:“王奶奶,我來幫你一把。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盡管說。”“哎,真是個懂事的孩子。”葉天萱生得可愛,此時做事倒也有幾分乖巧樣,甚是得老人家喜歡,當初在飛炎峰上,飛炎門掌門就對其憐惜有加,此時也是一樣。不多時,王奶奶和她就已聊了起來,留著韓雲和高行兩個男人在外麵不知所措。


    韓雲對這村子倒是有幾分好奇,便對高行說道:“高行大哥,我想出去看看。安心,我就在這村子裏,不會有什麽事的。”


    高行點了點頭,韓雲轉身走出了房子。這村落不似陵城,幾乎一眼就看得到頭。但韓雲看了半天,心中有股說不出的安詳感。


    以後有機會,也找個這樣的村子安居下來吧。這村落裏舒適的感覺讓韓雲忍不住暢想起了今後。


    韓雲又轉頭看向一側,忽然看見,遠處有個人慢慢朝著村子走了過來。那人似乎是個道士,穿著一身灰色的道袍,戴著灰色的道冠,身後背著一柄木劍,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那些個在村落裏玩耍的孩子們眼見著這道士的裝扮,哇了一聲便圍了上去。這村子小,平日裏來人也少,這樣的道士自然更是少見。因此這些孩子都對這個外來的打扮得很惹眼的道士頗感好奇。


    那道士似是有些尷尬,不知怎麽處理這些孩子,最後眼見著韓雲,遙遠地招了招手,向韓雲求助。


    韓雲聳了聳肩,上前幾步,用那些孩子都聽得到的聲音驚呼著:“哇,那是什麽,居然有人踩著木劍在天上飛。”


    “啊,在哪在哪?”孩子的興趣總是消散得快,聽說有人禦劍飛在天上,連忙好奇地湊了過來張望著天空。韓雲悄悄走到了那道士身旁,將他帶到了一旁,等到那些孩子再回過頭來,發現道士也不見了,就完全把這事拋到了腦後,各自回了各自家裏等著吃飯。


    韓雲看見孩子們都散了,再看向身旁的道士,發現他也在四處張望著,不禁好笑地問道:“小道士你又在看什麽?”這道士看起來,似乎比韓雲還要小幾歲,甚至可能沒葉天萱大,因此韓雲倒是打趣著叫他小道士。


    那小道士看著很年輕,說起話來倒是老氣橫秋的:“貧道在看,小友你所說的,那禦劍飛行之人在何處,或許,是貧道所熟識的道友或師兄也不定。”


    “哪有什麽禦劍飛行之人,”韓雲有幾分哭笑不得,這小道士怎麽也跟個孩子一樣這般容易受騙,“我不過是隨口編出來的哄騙那些個小孩子離開的,小道士你怎麽也跟著信了。”


    “啊,原來是小友隨口胡言。貧道失禮了。”那小道士說話讓韓雲莫名覺得文縐縐的,又好笑又有趣。那小道士看著韓雲,又行了個禮,說道:“但,多謝小友方才出手相助之恩。大恩大德,貧道甚是難忘。”


    “既是大恩大德,倒不知小道士你要如何償還。”這小道士的有趣舉止,倒是讓韓雲頗感親切,忍不住打趣道。那小道士顯然沒料到,韓雲會這麽說,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抓了抓頭頂的道冠,那樣子看著甚是有趣。過了半晌,那小道士才說道:“不如這樣,我給小友算上一卦,測測你的將來如何。”


    “算卦?好啊。”韓雲聽著,倒是眼前一亮。他早聽聞這山下的道士會算卦,並一直好奇他們會給自己算出個什麽東西。如今遇到個小道士主動想給自己算卦,韓雲倒是頗感興趣。雖然這小道士,看起來不甚靠譜,但聽聽他算的卦,想來倒也是十分有意思的。


    那小道士一臉正經樣地看著韓雲,韓雲隻覺得他這樣子有趣好笑。可不多時,他忽然注意到小道士身上有一股驚人的氣勢出現,韓雲一下子就收斂起了笑容,反而露出了一份驚訝的神情。


    這小道士看著雖然年幼,但,實力似乎還在韓雲之上。韓雲看著那小道士,隻覺得這江湖中果真是深藏不露。


    小道士雙眼直視著韓雲,好似他能看穿韓雲一般。他伸出手來,二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韓雲隻覺得自己體內氣息開始躁動了起來,翻湧不止,似乎要在這小道士的引導下在他體內沸騰起來。


    但不多時,小道士收回了他的手,韓雲體內的氣息也隨之慢慢平靜了下來。但那小道士,卻是愁容滿麵的樣子,哀歎了一聲,遲疑著說道:“這位小友,貧道所見,你這將來,似乎有些慘烈。”


    “哦?”韓雲愣了一下,不過倒是很好奇這小道士想說什麽。隻聽他說:“我算得你這生,會有一名糾纏一生不休的宿敵,而且……你未來,或許會不得以與你的至親之人兵刃相向。那至親之人……是隨你一同長大之人,如,你的父母,你的師兄弟,你的青梅……諸如此類之人。”


    韓雲呆了片刻,隨後忽然笑了起來。那小道士眼見著這一幕,同樣愣了一下,隨後略帶幾分生氣地說:“這,這位小友,貧,貧道所說的可都是認真的,何故發笑至此。”


    “小道士……”韓雲笑了許久,隨後用略帶一分自嘲的語氣說道,“你所說的,是斷然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隻因為我,從小是個孤兒,是被我師父帶到宗門裏的。而如今,我的宗門已經被他人滅門了。所以,我沒有任何從小與我一同長大的至親之人,你所說的,是斷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


    “這……”小道士也愣住了,他撓了撓頭,一個人嘀嘀咕咕道,“怪哉,莫非真如師父所述,我定要到神境才能將這天眼的能力發揮到極致,如今用來還不到位……”他一個人說了半天,韓雲見他這樣,輕笑了一聲,倒是毫不在意他令自己說起了自己的傷心事。韓雲看著那小道士,說道:“喂,小道士,你叫什麽名。”


    “啊,貧道郭瀟傑,敢問小友名為何。”“在下飛炎門韓雲。”韓雲與他互說了姓名,那郭瀟傑再度說道:“貧道今日所述,多有疏漏,小友莫要放在心上。待到他日,貧道再當為小友好好算上一卦,一述小友將來。”


    韓雲點了點頭,郭瀟傑喊了一聲告辭,便又從這村子西邊離開。韓雲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忽的想起,這家夥,似乎就是從這個方向來的,怎麽又從這方向走了。


    莫非……這道士還是個路癡不成。


    韓雲內心掠過一絲古怪的情緒,看著這道士輕輕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回到王奶奶的房屋中,問起了葉天萱:“傻丫頭,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郭瀟傑的人,看起來似乎是道教的道士?”


    “誰?郭瀟傑是誰啊?從沒聽說過。”葉天萱低頭忙活著切菜,根本沒抬起頭看韓雲一眼。韓雲愣了一下,那郭瀟傑年紀輕輕實力卻如此高強,葉天萱居然沒聽聞過。


    看來這又是一個新起之秀……這江湖,果真是臥虎藏龍。韓雲感歎了一聲,隨後對著葉天萱說道:“你快閃開,切個菜都不會,還好意思來給別人打下手,快讓我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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