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與其說是荒原,不如說是雨林,而且是一片繁茂的雨林。據龐冉在密簡上記錄的信息介紹,其連綿幾十萬裏,林中的主幹河流直接通向東端的離空島。


    眾多各式各樣的妖族生靈生活在這裏,更有窮凶極惡的妖族生靈在此區域出沒。能在這裏存活的人族修士幾乎沒有,即使是路過此域的人族修士能活著走出去的少之又少,可見其內潛藏的危機如何。


    “龐道友,那隱藏之地,會不會在離空島附近?”於巳對離空島很是熟悉,他不知何時聽聞過,方有此一問。


    “神妖具體會在哪裏出現,密簡上也是指出大概的位置。至於到沒到離空島,那也未曾明示。”


    龐冉與於巳頗為親近,眾人一路行來,他一直與於巳暗自傳音交談。


    “不急,聽黃道友言,有兩位早年便生活在艮淵州的道友應該在附近接應我等。如此一來,和他們匯合後,我等便沒了茫然,進入密地的把握又多上一分的。這些修士……”


    在與龐冉“交談”中,於巳了解了這同行修士的獨到之處。他們不但修為相對高絕,能提供大量的晶石外,他們還有各自的功法或法器更可針對艮淵州的妖族修士。


    於巳和公冶芷萱能以修為低出他們一階的身份同他們為伍,也是因為於巳的仙神鼎對付妖修的巨大威能使然。


    之所以那日有對於巳二人輕視的結果出現,也是他們感知了於巳表現出的修為層次使然。但得於巳和他們同階,也不會遇到外人的奚落。


    於巳不以為然,笑人有,氣人無的性情大多存在於人族修士之中。這不關乎心性,隻是人族自身劣根性的使然。


    這時,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偶爾灰褐色的地麵展現眼前,不段冒著氣泡的妖異水澤,稀稀落落的曲直樹木,不知名的藍青色小草,空氣中彌漫的刺鼻的妖魅氣息,這一切就是於巳看到的一幕。稀稀落落的草木卻高大茂盛,肥碩的樹葉、蜿蜒臂粗的藤蔓層層疊疊。


    四周感覺不到絲毫暖意。此刻,眾人頭上飛過黑壓壓的一片妖群。躲入草木中的眾人透過縫隙,小心地凝視它們遠去。


    就在這時,兩條人影如同鬼魅般地出現在大家前方。


    “二位師侄,有勞了!這麽快便收到老夫的傳音了。”黃信阻止其他修士出手,快走兩步,來到那二人身前道。


    “有勞‘天絕穀’道友了。”龐冉拱手謝到。


    “各位道友好,我二人孤身在艮淵,實為想念坤淼道友。這裏是荒原的外圍,高階大妖少見,爾等隨我二人東行便可。哦,對了,那是一個修為高絕的大妖領地,雖然危險一些,也比其它地方的大妖少的多。”


    眾人以那二人引路,避過了許多凶狂的妖群,一個時辰後,便行了近千裏遠近。


    途經一條曲折河流,河麵上水流竄動,妖氣鼓浪,暗湧,林木顫抖。黃信卻武動雙手,漫溢出絲絲靈力。隻見以其手掌為中心,生出一股極大的吞噬之力,形成一片三丈的氣場。隨之,吞噬氣場逐漸擴大,四周妖氣漫溢的精氣氣場源源不斷地吸入。


    河流中的妖物首當其衝,充沛的生命力狂泄不止,通過氣場強大的吸撤之力依附,流入黃信的體內。


    河流中頓時嗡嗡聲大作,幾百個更加凶悍的妖物從河底陸續撲來。為首的妖物儼然有了一定的修為,背上的翅膀布滿一條條藍色的線紋,比其它妖怪大了好幾倍。


    黃信毫不廢話,雙掌疾馳,閃電般擊吸光了幾個妖物。為首的妖將截住了黃信,巨翅陡然化作四柄寒光閃閃的刀,輪番斬下。黃信用肉掌噴吐氣旋迎上。


    “嘭!”,第一把翅刀斬中手掌時,黃信覺得手掌一漲;緊接著第二柄翅刀斬落,手掌暴漲;第三柄翅刀再斬,手掌連同臂膀變成三丈方圓的“蒲扇”。


    於巳心頭駭然,他沒見過類似的打鬥。那妖物每斬下一翅,便有一翅的精血被黃信吸納。


    妖物四翅落在黃信手掌之上的時候,黃信吸納的妖物身內之物已到了恐怖的程度。


    再看那妖物之身被殃及,身體上下立刻萎縮,繼而全身幹癟下去,樹幹流出腥臭的汁液,幾丈高的妖身眨眼化作了一灘膿水。


    於巳估計,即使那水中妖物知曉這境況,也沒有逃脫的機會,因為這威力不是它們所能抗拒的,此刻更是無力掙紮。


    但是黃信為何作為攻擊的承受者,竟然能變成力量的獲得方呢?這違背了於巳一直的感官習慣性思維。


    心中不免在推演自己如果遇到黃信這樣的對手,自己當如何的應對。最後,於巳隻能得到不能與其發生肢體和身體上的碰觸的這一結果。


    但是不與對手接觸,如何攻擊人家呢?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除非以天尊劍或天魔指以及法寶、法器遠距離了,而且這些攻擊必須切斷其與自身的任何聯係。


    於巳知曉黃信定有相關的術法針對妖修,可沒想到人族修士還能依靠妖族生物的精華或修煉或滋補自身。這當是人家的秘技,自己也不能冒昧的開口詢問。


    這時,一道尖促的叫聲驀地從前方傳來,一個馬麵獅身的妖修從樹蔭裏探出頭來。全身覆蓋青藍色的鱗片,雄壯的獅身晃動妖光,全身密布金環鱗甲。這尖促的嚎叫便出自它之口。


    “你們是誰?怎麽擅闖‘妖王’領地?”怪修瞪著於巳等人,聲音猶如惡犬嘯啼。


    “哦,我等隻是趕路而行。並沒有冒犯之舉。”龐冉立即回到。


    “龐道友,此妖不足為懼,它們向來以人族為食。與它們沒有道理好講,見到了殺了便是。”瘦高的帶路修士共享傳音眾人到。


    沒等妖修再出言,廖弑一揮袍袖,將妖修的四維罩住。隨後,一隻手揮舞靈劍身形閃動不停,將妖修所有去路封死。修為之力漫溢中,壓得妖修喘不過氣來,另一隻手則無聲無息的用手指從乾坤戒中悄悄勾出了一物,緊緊的纏在了手指之上。


    做好這事後,他眼中殺機一閃,雙手一合,以大開大合之勢,突然連人帶劍凶狠之極的便是迎妖修馬麵一斬而下。這一劍的速度凶厲遠超前麵的所有攻擊,讓妖修心中一凜之下。急忙一邊往後倒射,一邊人立而起,獅爪祭出一條巨棒抗擊。


    廖弑的靈劍被阻擋下來了,可結果大出所料,妖修莫名其妙的倒飛出去。


    馬麵獅身妖物搖搖擺擺地站立了起來,望著廖軾的身影,暴怒地嚎叫一聲。可是剛想反擊的時候,突然間神色凝固起來。


    一連串清脆的“呲呲”之聲傳來。馬麵獅身妖物如雄獅一樣精壯的身軀竟現寸寸皸裂起來。


    原來,這皆是廖軾勾在手指上的之物造成的這一結果。


    馬麵獅身妖物是被那類似絲線的無形之物附體,本能地被強大的力量排次出去。


    沒等妖物起身,原本喧騰的戰場沉寂得宛如黎明前的靜寂。那原本凶狂的妖物被“絲線”收取了自身的所有精華,如今幹癟得像一截幹屍,全然沒了一絲生機。


    這一幕,被周圍觀望的於巳等人看的真切。隻有黃信和同門的兩個領路人平靜,廖軾所使用的法器和吸納妖物的方法與他們似乎類似。


    這修真界真是危險重重,於巳自問,如果不經意間被廖軾佯攻迷惑了雙眼,再被那肉眼不可見的“絲線”纏繞的話,自己也很難逃出生天。


    但不知這“絲線”作用在人族生靈身上,會不會有如此詭異的能力。如果其同樣可以迅速吸納人族修士的精華,那後果不堪想象。


    再看戰後的廖軾,其神色更加飽滿,似乎在那妖物的身上得到了滋補一般。如果妖物的全身修為也能被他煉化,這一法器真的恐怖至極。


    於巳不敢再想,如果能擁有這強悍的技能,能將類似於魔修完顏鬆的吸收父親的修為煉化成自身的修為,那真的太可怕了。


    這樣,於巳緊緊拉過公冶芷萱,悄悄的拉開了與黃信和廖軾間的距離。


    眾人腳步在河麵上輕盈滑過,於巳攜著公冶芷萱坐在飛天鱷後背上,也讓他人羨慕一番。


    “前方便是已經開啟的秘境的隱蔽之處,這是我二人用十年時光方推演、歸納、總結出來的。隻要黃長老言而有信,韓某便告知開啟陣法的方法。”其中一個引路人指著一片稀疏的山林道。


    於巳望去,前方的山林中露出幾塊青褐色的巨石。石麵粗糙,四周妖氣縱橫。


    “韓師侄,黃某豈是食言之輩,這‘*大法’你們好生看管。龐道友,可有千萬上品靈石?這是對我山門弟子的些許心思。”


    於巳攔下龐冉的舉動,揮手拋給黃信一個他繳獲的乾坤戒。


    “這位道友,這也太多了吧。韓某怎麽……”收起黃信拋來的玉簡,拿著於巳的乾坤戒,引路修士不好意思地言道。


    “這些隻是我聊表寸心,如何沒有二位的指引,我等此行的一切都算徒勞。情收下,十幾年在艮淵,難為你們了,這都是你們該得的。”於巳真摯抱拳一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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