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正怒吼一聲,磅礴的靈力直衝雲霄,華光閃爍之間,靈力從四麵八方朝著韓劍怒射而出,恐怖的威壓仿佛要將一切都毀滅。


    “誰死,立見!”韓劍如同閑庭信步一般,背後一頭如瀑黑發隨風飄揚,負手而立,囂張霸道的氣勢洶湧澎湃。


    說道後麵,韓劍頓了一下,更顯其霸道張狂。


    與此同時,韓劍身體一震,混沌色灰蒙蒙的真氣同樣外放,在他的周圍,化作一片漩渦一般,無盡的吸扯之力四散開來。


    韓劍的釋放的威勢,此刻的感覺,讓姬正到了強烈的危機,麵色突變,他感覺這很有可能會將自己毀滅的危機。


    “吼,吼,吼!”


    “陳道友,韓劍求你帶小女和那兩千修士離開這裏吧。我孟家很可能……”


    韓劍抽回插入姬正胸膛的靈劍,回首、折身對身後的山林斷斷續續地喊到。


    陳風知曉自己的行蹤已然被韓劍發現了,也不在隱形,重重地點了點頭,取來韓劍遞過來的令牌。記下於巳傳音告知的去處後,回頭便走。


    別看於巳年紀比韓劍小了不知幾千年,但是他的修為卻遠高於韓劍,使的自己的行蹤沒有被他發現。


    韓劍身體緊繃著,並步如飛,極速地向十萬丈遠的三龍穀奔去。


    於巳的神識遠高於韓劍,早在韓劍與姬正交談之際,他便感知到了來至三龍穀那方地動山搖的喧囂,禁製、陣法之威浩蕩,恐怖修為之力交織、咆哮的氣場。


    他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一方設置好了圈套,布置妥當了埋伏,在發揮著它恐怖的威能。


    這威能便是屠戮,屠戮人族生靈鮮活的性命。而且這場血腥無比的屠戮,完全是某人蓄謀導演出來的。


    三十萬,三十萬大軍啊!其中近三分之二的皆是修真界的修士。竟然全部葬身在一個長不足萬丈,縱隻有三千丈的峽穀裏。


    血水匯集成潭,屍骨堆積如山。怎一個悲慘能形容其一分,怎一個慘絕人寰了然。哪怕孟家是牧野的手下,就算他們全是卑劣無恥的生靈,也不該得到如今的結局。死得至少有些意義,怎麽可能隻是扮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卻付出了所有。


    韓劍欲哭無淚,此刻眼前還在浮現排擠他的那些孟家修士,浮現孟天霸趾高氣揚的說辭,浮現看著自己如一條死狗似的鄙夷目光。可是,他更願意他們對他再苛刻些,再凶狠些,也可以,隻要……隻有他們還活著。


    孟家全賢宮


    “博夏,你是知曉為兄根本沒去在意這數量不少的性命,而是懷疑某些人在這裏麵潛藏著動機。”千萬公裏外的事情方發生不出半日,孟博禹便已得到來至兩方的消息。


    孟中天負責的西部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滅,孟孝天負責的東部區區五萬大軍,殺得尉遲家族節節敗退。兩方態勢一分析,孰高孰低立即便知。


    孟博夏依舊保持沉默,有時候,沉默反而就是回答。


    全賢宮暗流湧動,所有的矛頭,似乎都在指向孟孝天。孟中天當庭發難,點名道姓指著大哥孟孝天的鼻子大罵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之舉了。


    這一次損失的是自己的多年積蓄起來的勢力,是自己堅實的支持者,也是孟家最大的一股修真山門修士勢力,戰鬥力強橫的整整三十萬大軍啊!


    孟博夏卻怎麽也不敢相信,孟孝天那樣一個張弛有度,心地善良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可是自己敢保證嗎?不敢!家主飛升在即,孟中天咄咄逼人,誓不罷休之勢洶湧,在全賢宮已占上風。


    “哼,這一仗輸得蹊蹺啊。”孟博禹眼中閃過絲絲憤怒的光芒,“孟天霸是什麽人,孟某清楚,你也清楚的很。就算他是金絲籠中的金絲雀,就算他指揮的才能愚笨至極,那可是足足多出對手六倍的聯軍啊,又怎麽可能被姬家區區五萬人俘獲、屠殺?更何況,孟天霸是我孟家數一數二的修士,本身亦有著化元後期大圓滿的修為,能將他性命輕易取走。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對方也已有所準備,對中天部署的行動計劃了如指掌,甚至精密到具體的行軍路線和時間,能清楚這所有環節的人會是姬家之人嗎?博夏,你說這奇不奇怪?”


    “此事,的確有奇怪之處。完全脫離了我等先期預定的範圍。”孟博夏出的主意,此刻不得不表態了。


    “這是有人等不及了啊,有人要提前動手了啊!”


    “家主,您是說孝天……”孟博夏意外深長地提到。西部三十萬大軍是孟中天的砝碼,隻有他們勝利了,他方可能繼任家族之位。誰最不希望孟中天贏,答案不言而喻。


    “嗯!如果是孝天所為,孟某不恥他的拙劣。如果是中天為之,孟某便可以安心飛升了。”


    大大出於孟博夏意料之外,孟博禹居然有這一說。


    明顯是孟孝天做的手腳,絕無可能是孟中天自屠手腳的。遊戲的規則是,誰戰勝了對方,誰上位。這樣明確至極的厲害關係誰又看不出來。


    當初牧野之言他記憶猶新,“博夏兄啊,你這麽的為孟道友建議,他便知道如何取舍了。”


    “如果是孝天出手,裏通姬家,那麽不是勝之不武,孟某也不會因區區三十萬生靈怪罪於他。孟某欣賞他的心狠手辣,但鄙視他的目光短淺。自己的行為標準被外人輕易摸清了,也就失去了神秘性,便失去了一些先機。在當下的坤淼七大家族中很難立足,你說,孟某能讓其繼位嗎?”孟博禹看著胞弟疑惑的表情,解釋道。


    “這怎麽會和中天連在一起,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孟博夏也是老狐狸,他稍加思考便理解了兄長之言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那樣,為了上位,以三十萬自己修士和臣民祭奠自己之位,其中還有一個親妹妹,這樣的人可怕到什麽程度?那還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感的生靈嗎?


    “反之,為兄倒是希望是中天……博夏你且去查明,為兄當有決斷。去吧”孟博禹眸光大亮,點到即止,揮了揮手,命令道。


    人不可怕,因為看的見。人心才可怕,因為猜不透。人人可能有副好麵相,可不一定有副好心腸,有時眼睛一紅,心便黑了,心一橫,就把壞事做盡了;耍不完的伎倆,騙得了眾人,機關算盡時,也是害了自己;不管真心還是壞心,日久會見人心,時間是最好的證明,能揭穿謊言,更能看清人心。


    所以,如果一個人想坦坦蕩蕩,有尊嚴地活一生,便絕了投機取巧,唯利是圖之心。因為醜陋必會顯原型,無恥必將無法遁形。


    這是孟博夏曾經遵循的德行操守,但是今日被夢家家主自己兄長顛覆了。想當年若不是自己懶散成性,胸無大誌,也同其他弟兄與孟博禹爭家主之位的話,那修為盡失的便不單單是三哥。那全家莫名被仇家太歲頭上動土,被燒死在孟家凡塵國度宮殿裏的也絕不止二哥。


    心事重重的孟博夏走出全賢宮,神思有些清明,更多了恍惚。孟家又到了自相殘殺的時候了!他在心裏哀歎一聲,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韓劍沒有放棄,他在無盡的屍山血海裏沒有尋到那全賢宮派來的一女一老。他相信他們還活在世上,一個嬰變初期大能修士做保鏢的女子,讓死都難。


    他一定要找到孟天驕,質問她為何將這些無辜的生靈帶入人間的煉獄。若不是她的突兀出現,即使是按部就班,勝利的永遠是孟霸天,最終勝出的絕對是孟中天。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孟添德被圍殺得奄奄一息之際,他獻祭了畢生的修為,獻祭了自身生命,拉著三個圍殺他們的高階修士同歸於盡。


    韓劍不明白,自己區區的化元初期的修士怎麽能如此輕易的逃離姬家的追殺。他一路上,有驚無險地向孟家的全賢宮行去。


    於巳這一路殺來,也是在驗證自己的修為到底達到了什麽樣的戰力程度。他為逃遁的韓劍和孟天驕斷後,至少殺掉四名化元中期的修士,三明化元前期的修士。


    他的目的很簡單,讓這窮凶極惡的陰謀被韓劍和孟天驕揭穿。從而引出那個千刀萬剮的大逆不道之人,這樣,孟家至少還有挽救的餘地。如果幕後策劃這一慘絕之戰的人勝出,孟家也就離死不遠了。


    他雖然知曉誰是幕後黑手,但是令外一個是不是也同他一樣啊?如何一樣,這便是孟家的定數吧。姬家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孟家必須為自己慘無人道的家教贖罪。


    一個時辰之後,孟博夏從全賢宮地牢中走了出來,鐵門在他身後砰然關上,回望屋內,姬強如同沒了骨頭一般在地上抽搐著。現在孟博夏可以確信,姬強絕對沒有撒謊,他隻是按姬瀛的吩咐極力配合孟家而已,但是他到死皆不知配合哪一個孟姓族人。對於後來的事情,更是是真正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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