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令已經下達,已經沒有更改的餘地。駐守關隘的修士大多為於巳鳴不平,也嗔怪他為何與魔女在一起。


    眾修士目送一隊修士將於巳和公冶芷萱帶離帥殿,褚哲嚷著欲與於巳同行,陳風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陸盼兒更是呆愣地目不轉睛盯著於巳蹣跚的腳步,隻有良問道起身跟了上去。


    牧野與低頭的修士耳語幾句,也起身向帥殿外走去。


    玄道子看了帥殿內修士群一眼,收回了目光。


    ……


    良問道趕將上來,趾高氣昂道:“於大天才,一路走好,你的路走到頭了!”


    同時逼音成線,“少尊,洪域魔族凶殘,你可要小心。卑職會盡快與南宮尊者聯係,讓他設法迎您回宮。”


    公冶芷萱一愣,但是也隻是一愣而已。隨後,她直接無視了良問道的存在,一顆心全在於巳的身上。


    於巳淡淡的看了良問道一眼,道:“眼有封頂,心有彼岸,坎坷長途終可回旋,殘夜慢慢終有明天。一切皆是最後的安排!”


    “黑便是黑,白便是白。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巧言令色豈可能改變失敗的命運,可否能扭轉最後的慘淡,請問這便是於大丹師最好的安排嗎?”良問道絲毫不睬於巳之言,繼而奚落道。


    “萬流歸海清渾駁雜,千仞穿天人高為峰。以汙垢玷碧空,以鼠目觀高瞻?請良師兄自愛。心潔方為尊,公允當為身,天道定可循,魍魎必隕身!鄙陋和短見怎與德才比肩?”


    於巳言罷,攜公冶芷萱向前而去。


    能保住公冶芷萱的性命,於巳絲毫不覺得意外。玄道子當看的清楚,想的明白。


    這一次炷鞅的計劃於巳明白了,故意放自己和公冶芷萱回乾陽島關隘,便是欲利用牧野的身份,造成衛道聯盟屠殺公冶芷萱的結果。


    這樣做的目的很淺顯,那便是以擊殺公冶芷萱做為引子,使不主戰的公冶一博震怒,繼而投入自己的魔修力量向坤淼衛道聯盟開戰。


    與殺掉一個於巳相比,在魔營除掉公冶芷萱來言,這方是最理想的結果。


    結果雖然沒有達到炷鞅的預計,但是危機依然沒有解除。隻要公冶芷萱在坤淼州大陸上喪命,目前相對平和的態勢便立即改變。


    公冶一博的恐怖魔修軍團加入,是一股足以改變現狀的勢力參戰。更何況南宮傲也以對坤淼州人族虎視眈眈,隻是被公冶一博強行壓製下去了而已。


    他不怕玄道子不明白這中間的利害關係,可能他正以一些途徑在與公冶一博聯係,或傳出公冶芷萱一切安好的信息。


    關於魔族兩大派係的存在,甚至各自秉持的政見,於巳不相信隻有自己從公冶芷萱嘴中能得到。


    既然玄道子和坤淼州各修真山門有成立衛道聯盟的決心,那一定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這準備是全方位的,不但有物資和人員的儲備,還會不惜一切代價偵查對手的相應信息。不但了解對手的綜合實力,而且掌握對手的各方勢力走向和意圖。


    既然如此,公冶芷萱在坤淼州大陸上的安危如此重要,那為什麽玄道子還同意將自己和公冶芷萱送往洪域內,而且注明入罪穀。


    洪域本已危險異常,罪穀更是時空亂流的源發地。


    於巳回想起玄道子最後那句“有多大的‘罪過’,受多大的懲罰。有多大的機緣,便有多大的‘造化’。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事情不也時常發生嗎?”


    不由得心頭一亮,難道玄道子是在獎賞自己,給自己一次絕非一般的造化?那裏可是極其凶惡的地方啊。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測,因為一張索公冶芷萱命的大網應該已經展開。


    是福不是禍,是貨躲不過!能破壞了那些東西的陰謀,還能讓公冶芷萱全身而退,便是自己取得的收獲。


    於巳最後隻能這樣地寬慰自己。


    “那是傳送山,是關隘所有修士皆到過的地方。它不單單有通往其它各域的傳送法陣,也有通往洪域的法陣存在。可以說這裏是坤淼州各方修士的集散地。”


    二人被押送到了山頂,押送的修士很是友好地補充到。


    於巳立即放眼過去,那裏是一片相對密集的山巒。他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裏了,幾月前便是從這裏進入乾陽島關隘的。


    同時,他再一次回想起關於洪域的相關信息:


    洪域隻是一個相對渺小的地域,因有凶殘的魔族修士存在,他們在內滋生繁衍,所以這一域成為了人族修士幾乎禁足的一域。


    同樣,魔族修士也很少離開他們,到其他地域去。洪域在坤的位置上,便是西南方。


    那裏氣候惡劣,時空亂流橫行,一般生靈很難再其內生存,這樣一來其便成了正統修真界流放卑劣至極之徒,懲罰作奸犯科之輩之地。


    讓他們與凶狂的魔族修士為伍,幾乎皆成了魔人的食物,沒有人能生還。這樣,洪域就成了天然死牢的代名詞。


    “於丹師,保重。洪域傳送法陣出口已經得到你們前往的信息,那裏有專職修士將接送你們前往罪穀。”


    於巳抱拳送別押送修士,折身攜公冶芷萱進入空曠的傳送法陣中。


    法陣中隻有他二人存在,與周遭的其它人流往來稠密的傳送陣截然不同。


    守衛填滿靈石,關好禁製陣門,“轟隆!”一聲巨響後,法陣運行起來。


    公冶芷萱緊緊靠近於巳,麵色恬淡無比。她絲毫沒有驚恐的表情顯露,完全沒有將入死地的覺悟彰顯。


    “於大哥,即便是死,能和你死在一起,萱兒也不算白生一世。”


    不知何時,公冶芷萱偏著臻首,靠在於巳的胸口,輕輕說到。


    於巳不置可否,隻是微微地笑一笑。他是緊張的,不知道稍後進入的洪域是怎樣的龍潭虎穴。保住公冶芷萱的性命成空他唯一的想法,哪裏有回味其它的心情。


    “轟,吱嘎——”


    隨著震動停止,傳送法陣的大門開啟。


    瞬間,一股寒冷的空氣撲麵而來。刺骨的溫度包圍了於巳二人的周身,像針一樣穿透肌膚,指達心房的寒意使二人不免打了個冷戰。


    “跟上。”


    一道老邁的聲音如那寒冷的天氣一樣,冷冷地命令到。


    於巳放出靈氣,將公冶芷萱和自己包圍在一起後,隨一個黑色披風遮蓋,看不清麵容的老者而去。


    出得傳送法陣,一望無野的白色覆蓋的世界出現在於巳二人眼前。茫茫雪海,白雪皚皚,冰封萬物歸寂,雪飄千丈遮途。


    靈力遮體,於巳也體會到了酷寒的滋味。呼出的氣流同時便會迅速變成一條條飄曳的白煙。


    這世界,向下山的鋪雪山道上邊行修士已經絕跡,飛鳥,走獸,消失的無影無蹤。


    狂風肆侵著大地,地麵偶爾飄蕩起飛沙走石,天日難尋,恐怖的天氣蔓溢著恐怖的氣息。


    於巳二人逐漸走遠,傳送法陣又一次難得地啟動起來。


    罪穀很快便到了,根本沒有山穀的樣子。


    在一望無際白雪覆蓋的禿峰、荒嶺間,一座高不見頂的雄峰矗立。


    在雄峰的山體之上,一個噴吐著無盡夾帶著黑光的黑煙足有千丈方圓的巨洞便是罪穀的入口。


    黑洞前方不時還飄落出片片血霧和紫黑色的血水,將雄峰外的白皚皚地麵覆蓋。


    “在過一個時辰,等時空亂流稍微平靜些,你們便進去吧。好自為之。”老者手指黑色氣旋噴薄的洞口,叮囑於巳二人何時踏入。


    “老丈,請問十年後,於某也從此地離開,尋你離開洪域嗎?”


    “這個老夫便不清楚了,老夫隻送進去無數修士,可沒一個修士離開過這裏。”


    公冶芷萱靠的於巳越發地近了,也許她真的恐寒,或許就是喜歡在他身體上取暖。


    於巳斷裂的肋骨已經恢複完好,氣色也看不出深受過重傷的樣子。這也讓公冶芷萱大為驚歎,真不知道於巳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怪胎。


    陰風怒吼,飛雪連天。於巳二人佇立在罪穀黑洞山口前的雪野中,半晌方有人影出沒。


    “公冶小姐,你們魔族人怎麽和我們人族外形很像呢?”


    聽著公冶芷萱喃喃那些與人族極為相似的生物是魔族之人,於巳不解地問到。


    “本來魔族之人與人族便沒有多大的差別的,隻是更為‘完美’而已,我們魔族之人的眼睛都是紫色而已。”


    果然,這些魔族之人除了裘皮、獸毛蓋體,衣著簡陋外,各個容顏俊美,身型彪悍。而且瞳孔中皆有淡淡的紫光隱現。


    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要到了,於巳的心情越發的忐忑,不知這個時空亂流橫行的源發地是怎樣一個人間地獄所在。


    “哎呦喂,那個娘子不錯。給魔王搶回去,當是大功一件。”


    這時十幾個裘皮男子出聲喧鬧到。


    “於大哥,除了那赤紅大氅的修士外,其他修士皆不是魔族之人!魔人裝是裝不出來的。”


    於巳神識今非昔比,早已鎖定這些些修士,果然沒發現他們具備紫色眼眸。


    他知道這些有備而來的修士揮舞的靈劍,定是索他們性命的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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