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他們卻被迫離開自己的家園,這都是戰爭之禍。


    不一會,一行人來到一座老院子門前,這裏乃是秦飛鶴的“中軍大帳”。


    秦飛鶴一邊把丁誠等人往裏請,一邊吩咐手下準備客房,布置酒宴。


    丁誠走進院子,看見院子裏的布置基本上沒有改變,還是維持著原來的樣子。


    蓉兒笑道:“秦將軍,你這中軍大帳倒是特別,一點沒有將軍府的樣子,反倒是一副十足的普通百姓住家樣。”


    秦飛鶴也笑著說道:“我也對人說過,我這個將軍沒有一點將軍樣子。當了好幾年的平頭百姓,都當習慣了。很多時候還是覺得老百姓的院子比將軍府住起來舒服的多。我這也算是老百姓耍大刀,冒充大將軍了。而且呀,等打完了仗,原來的老百姓肯定還要回來的,所以我就對我那些弟兄們說,這裏的東西能不動的最好都別動。”


    不一會,酒宴上來,秦飛鶴請丁誠等人入座。馮花子雖是個叫花子,年紀卻最大。秦飛鶴和丁誠都請他上坐,但是馮花子堅決不肯,隻說道:“各位將軍、大俠、女俠們不用管我老叫花子,我老叫花子自在慣了,你們讓我坐上席,我是渾身不自在,這酒也就沒法喝了,我就坐在下首好了。”


    秦飛鶴知道有些江湖異人行事作風往往出人意表,所以也不再強求。最後秦飛鶴坐了上首,丁誠和蓉兒坐了客座,馮花子坐在了下首。


    秦飛鶴笑道:“我這軍中不必大酒樓,沒有什麽好酒好菜,而且也沒有女眷陪嫂子,但咱們都是自己人,怠慢之處,我也就不多說了。”


    蓉兒笑道:“我雖是女子,卻也是江湖中人,秦大哥更是一個領兵打仗的將軍,咱們呀,都別拘泥這些個繁文縟節了,小女子不會飲酒,也不能陪秦大哥了,你們幾位盡興就行。”


    秦飛鶴聽蓉兒說的爽快,便也笑道:“那好,那咱們就各自盡興,無拘無束了。”


    馮花子也笑著說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好,我老叫花子最喜歡無拘無束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馮花子說完,自己先喝了一杯酒,夾起桌上的一大塊肉先吃了起來。


    丁誠和馮花子相處了這麽些日子,是知道他的秉性的,並不以為意。秦飛鶴也就不再去管他,他和丁誠此次重逢,有很多話想在一起聊一聊。於是兩人便一邊喝酒,一邊說話。蓉兒則靜靜的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著丁誠和秦飛鶴聊天。


    丁誠問秦飛鶴道:“秦兄,你是怎麽投到李定國的麾下的?”


    秦飛鶴說道:“當年被逼無奈,我帶領一幫弟兄們造反起義後,為了對比官兵的圍剿,隻得四處遊擊。後來清兵入關,勢如破竹,迅速占領了大明江山大半疆土。四川的張獻忠身亡後,李定國將軍率部輾轉退守到廣西、雲南一帶。雲南當地的守軍也在不斷地收斂,因為在這種情勢下,他們是自顧不暇了,根本沒精力再管我們這些個起義軍了。但是丁兄弟,你是知道的,我的父親原本是袁崇煥將軍的麾下,也幾乎是跟隨父親在軍營中長大的。雖然最後朱由檢自毀長城,害死了袁大將軍,但是抗清大業已經在我心中紮下了根。現在清兵破關,占我漢人疆土,我又怎能袖手旁觀。所以我便帶領弟兄們北上抗清。雖然我們都很憎恨清兵,但是清兵大戰鬥力丁兄弟你也是見識過的,這一點令人不得不服。在一場戰鬥中,我被清兵圍困,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所幸李將軍帶人支援,將我救了下來,從此我便投入到李將軍麾下效力,共同抵禦清兵。李將軍兵強馬壯,帶兵有方,乃是現如今我喊人抵禦清兵最重要的一股力量了。也是我漢人驅除韃虜,複我漢人江山唯一的希望。丁兄,你也看到了,這大好的江山,現金變成了什麽樣子了?連年的征戰,讓百姓們吃盡了苦頭。真希望滿清韃子能夠早一日被趕出關外,還我百姓一個太平。但是現在滿清勢力如此之大,各路漢兵都紛紛投誠,真不知道將來會是怎樣一個局麵。”


    說到這裏,秦飛鶴歎了口氣,突然話鋒一轉,對丁誠說道:“你看我給你說這些個幹什麽?不知兄弟這兩年過得怎麽樣?”


    聽了秦飛鶴一番言論,丁誠此刻心中充滿了矛盾,他聽說過李定國率部抗清的事,但他也忘不了江川蒙難的百姓,忘不了周柔強,忘不了雲影!


    但是這些歌沒必要讓秦飛鶴知道,因此丁誠一笑道:“我嘛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混跡江湖,一事無成。不說這些了,今日能與秦兄相見,小弟甚是高興,咱們多飲幾杯。”說完舉起酒杯與秦飛鶴碰了一杯。


    接下來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敘一些往日之情,說一些傳奇異事。不知不覺間,兩人都喝得有些多了。


    秦飛鶴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到院子裏,隨手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杆長槍舞了起來。他一邊抖著槍花,一邊高聲吟道:“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丁誠見秦飛鶴舞得高興,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一縱身,輕輕巧巧的落入院中,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柄鐵劍,也跟著舞了起來。


    丁誠平日裏很少用劍,但此時他武功大進,所謂一法通,萬法通,手中長劍雖在大醉仍然法度嚴謹,氣勢恢宏。丁誠用劍大開大合,看似招式簡單,直來直往,沒什麽稀奇,實際上用招極為巧妙。


    隻聽丁誠口中也跟著吟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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