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距城門大約一公裏處停了下來,此時宵禁時間還沒過,城門依舊是緊閉著!


    楚雲鑽進車裏,與謝宇坐在一邊!


    溫晴自己坐在他們對麵!


    楚雲進來也不說話,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溫晴!


    溫晴知道他想問什麽,她無奈道,“我隻是看他可憐!何況,我們被他撞見,挖了人家的家墳,理應對他有所補償!”


    楚雲眼含笑意,“怎麽補償?要不,晴姐你以身相許?”


    溫晴臉上不禁閃過一抹紅暈,假裝生氣道,“你說什麽呢?將殺害他全家的凶手繩之以法,才是對他最好的補償,你身為朝廷命官,刑部郎中,假如眼前有冤假錯案,你難道會置之不理嗎?”


    說到這,溫晴說著把臉轉向謝宇,道,“你也不用那麽擔心,在一切沒有水落石出前,朱師傅都是清白的!”


    謝宇苦笑了一聲,道,“如果師父真是殺害宋家人的凶手,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我無話可說,隻是,我會很心痛!”


    楚雲輕輕拍了拍謝宇的肩膀,安慰他道,“我相信朱師傅!”


    溫晴接道,“我也相信!”


    謝宇臉色緩和了一些,感激道,“謝謝!”


    楚雲轉而問道,“晴姐,那宋休藍長得真像你一個故人?”


    溫晴點點頭,她此時忽然有些疑惑道,“按照刑部結案的案詞,宋家這十八人是因為常年往染坊染池灌進自己的精血導致每個人身上都染上很重的惡疾,宋休藍是宋橋江的小兒子,也是宋家人!為什麽宋休藍沒事?”


    楚雲道,“你不知道?”


    溫晴惱怒道,“我知道什麽?”


    楚雲聳了聳肩,“我以為你知道!”


    “這是幾乎整個洛陽城的人都知道的事!那宋休藍其實是宋橋江的私生子,是宋橋江跟一個丫鬟生的,他生母在生他的時候就難產死了!他從小就是在宋橋江那大房二房的欺淩下長大,長大後,他便喜歡上了出門遊曆,長則兩三年,短時也有一年,才回一次家!所以,他根本沒有參與過宋家染布坊的生意!”


    “這就是為什麽李遂公布宋家十八人死因的時候,沒有人出來質疑的原因!”


    溫晴喃喃道,“與其說喜歡上了遊曆,不如說看透了宋家那些人的嘴臉吧!”


    楚雲笑笑,沒接話!


    過了一會,楚雲道,“車裏有些悶,我剛才駕車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那邊有個涼亭,有人在那裏生火,不如去那坐坐?”


    溫晴知道,經常會有一些長途跋涉的商人,為了趕洛陽城的早市,通常都是連夜趕路,如果剛好遇到宵禁時間,便會三五成群在城外聚集在一起,聊聊天解解悶!等宵禁一結束,便各自散去!


    如遇天氣冷的時候,還可以生生火,燙一壺醉,有酒就有故事,時間也會因此過得快一些!


    溫晴算了算,距離宵禁結束應該還有一個多小時,馬車裏雖然暖和,但是三人坐在裏麵,確實有些悶!


    溫晴道,“那去吧!”


    說著兩人一前一後起身,楚雲在前,溫晴在後!


    溫晴往後看了一眼,忽然看到謝宇沒動,於是問道,“小宇,你不去嗎?”


    謝宇頭往後仰了仰,將頭靠在車壁上,搖了搖頭道,“不去了,我有點累,想歇會!”


    溫晴遂沒再說話,轉頭跟著楚雲出了車門!


    然而在溫晴剛將簾子掀開的時候,謝宇忽然道,“晴姐,可以把那個錦囊給我再看看嗎?”


    有什麽好看的?在義莊裏你試了一晚上都沒能打開!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溫晴還是將錦囊拿出來拋給了他!


    下了馬車!


    楚雲問道,“他怎麽了?”


    溫晴道,“沒什麽,讓他靜一靜吧!”


    兩人並排朝涼亭方向走去。


    遠遠就可以看見隱隱約約的火光,看樣子涼亭裏大概有七八個人!


    越靠近,嘈雜聲就越大!


    待他們走近時,發現果然是一夥商人,不過應該不是一起的,大概有三四隊,馬匹分著三四個方向拴在不遠處的樹上,貨物暫時都卸了下來,擱在一旁!


    楚雲笑著朝那些人打招呼,道,“各位老板,天氣寒冷,無處可去,可否添兩個坐,好讓我們暖暖身子?”


    幾人大笑起來,一個肥頭胖耳的矮個子男子大笑道,“這兒可沒有椅凳暖褥,盡是些粗糙毯子隨地鋪上!公子若不嫌棄,就來坐吧!”


    楚雲跨過圍欄,又將溫晴扶過去,道,“哪裏哪裏,不嫌棄不嫌棄!”


    幾人挪了兩個位置,楚雲跟溫晴兩人坐了下來,火燒的很旺盛!不一會,溫晴便覺得身上暖洋洋的!臉上也變得紅潤起來!


    另一人取過兩個碗,往碗裏倒了兩半碗酒,問道,“公子,要來一碗嗎?”


    楚雲道了一聲謝,道,“來一碗吧,暖暖身子!”


    楚雲接過酒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大讚道,“好酒!”


    這種酒溫晴認得,是用杆子釀的,是市麵上最便宜的酒了!哪裏是什麽好酒?


    那幾人均是鼓起掌來,紛紛道,“公子好酒量!”


    那人看向溫晴,又問道,“姑娘?”


    溫晴搖了搖頭,“我不會喝酒!謝謝!”


    旁邊兩人將酒推回去,紛紛道,“怎麽能讓人家一個姑娘家喝酒?罰,罰你喝!”


    那碗裏的酒灑出了幾滴,那人很心疼的樣子,笑罵道,“別推了,我喝我喝,我喝就是!”


    說罷一飲而盡!


    人群中又是一陣哄笑!溫晴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楚雲應付這種場合簡直是自來熟!


    剛剛還稱幾位為老板,轉眼間稱呼就改了!


    楚雲隨後道,“幾位老哥!在聊什麽呢?”


    開始那個肥頭大耳的矮胖男子道,“我們剛剛啊,還在聊宋家染布坊呢?這不,這幾位老哥都是從事布匹生意的!”


    楚雲裝作一副很好奇的樣子,“宋家染布坊?有什麽好聊的?”


    一個比較瘦的男子道,“有什麽好聊的?當然有了,前段時間,刑部不是對外公布了宋家那十八人的死因嗎?不是提到了宋家染布坊那染布的秘法嗎?說是他們往染料裏加了人的精血,染出來的布就可以舉世無雙、美輪美奐!”


    另一人接道,“然後啊,我們就去試了,也試著在染料裏加入自己的精血,你們猜怎樣?”


    溫晴瞪大了雙眼,問道,“怎樣?”


    那人喝了一大口酒,打了個飽嗝,他呸了一口,“怎樣?說起這個我就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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