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想起水暮顏方才與她在房中時那些片段,不由得更生歡喜,過了今日,水暮顏與她便可以雙宿雙飛。


    白子佳頓時猶如大勝,千霏喜歡水暮顏,將其困在身邊又如何。等到白子佳與水暮顏生米煮成熟飯,還由得千霏捆綁?按照水暮顏的性子,必然是護著白子佳。


    而今洛神帝被洛雪兒困住,能不能回來都要二說,即便是回來,那也來不及了!


    白子佳想著想著嘴角浮起冷笑,她沒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已經變得陰冷,而走在她身旁的水暮顏則是一臉心事,也沒注意到白子佳的變化。


    “瞧,那就是謀權篡位的逆臣賊子水暮顏,不男不女的,真以為自己穿一身男裝就是男子?”


    “嘖嘖,她不是喜歡女人?穿成那樣好去勾引那些女人呐!”


    “你們還不知道吧,她從來就是風流成性,當年多少女人死心塌地啊,哪一個有好下場!都被她給——噓,她來了。”


    “蛇蠍女人。”


    “她怎麽有臉來這裏啊?”


    “說是易雪塵心疼白子佳,所以便允了白子佳的提議,給她也送了請柬去,這不是,腆著臉都要來。”


    閑言碎語一大堆,偏生水暮顏都聽進去了。


    白子佳見水暮顏臉色不好,便問了句:“在意這些話麽?”


    水暮顏冷笑,隨後不說話,她還能如何?殺人?那豈不是連累了白子佳?


    水暮顏本不願意來此,可這是白子佳的婚禮,白子佳既然給了請柬,她便要來。


    水暮顏一邊走一邊失神,這個請柬本身來得很突然,她幾乎是趕過來的,誰也不知道她來了這裏。倘若千霏知道……


    水暮顏想得再出神,也擋不住那些流言蜚語爬進耳朵,也攔不住那些惡毒的目光想要將她刺穿。終於,水暮顏停住了腳,她走到了淺笑閣大堂。


    水暮顏抬眸望向對麵的鬆雲閣,而後歎息一聲,對白子佳說道:“我去鬆雲閣看你婚禮就好。”


    “鬆雲閣哪裏看得到細節,不如,就在這裏?”白子佳眼底寒意森森,水暮顏卻覺得那是對自己的不滿,於是她隻得默認。


    白子佳伸出手拉住水暮顏冰涼的手,嚇得水暮顏趕緊縮回來,可卻隻是被白子佳抓得更緊,白子佳不肯鬆手。


    水暮顏嚇得低聲急促對她說:“放手!讓別人看見了不好!”


    “不好?哪裏不好?怕別人說你我舊情複燃?還是怕有人將今日之事傳到千霏耳朵裏?”白子佳笑吟吟,這話似在打趣,可那語氣卻是那麽認真。


    水暮顏已經聽見人群裏有一些聲音開始攻擊白子佳,水暮顏皺著眉頭哄著白子佳:“別傻了,我是逆臣賊子,你別惹麻煩。你這樣會給你師門和楓葉雪帶來麻煩的。”


    “……”白子佳笑著,眼底卻是悲涼,她心裏一陣難過:“水暮顏,今時今日,你仍舊因為師門將我拋下。這麽多年了,師門是你我之間的阻礙還是芥蒂?倘若沒了師門,你對我可會有什麽不一樣?”


    水暮顏見白子佳不說話,隻是默默盯著她,一臉心事。水暮顏不知道白子佳為何偏要引火燒身,她也沒想過白子佳這場婚禮的含義,這回,水暮顏像個榆木。


    白子佳輕聲問道:“為什麽要趕過來?我的婚禮,很重要麽?”


    “老朋友了,豈能不來?舉手之勞。”水暮顏說得風輕雲淡,似乎,她早就和白子佳撇清了關係。


    白子佳卻聽得難受,果然,她什麽都不對水暮顏說的下場就是這樣,水暮顏一個人給了她們之間最壞的定論。


    那麽,這場婚禮沒錯。白子佳這麽想著。


    白子佳失神的刹那,水暮顏甩開了她的手,而後迅速退開來,負手而立,眸子滿滿的疏遠。


    “你……”白子佳倔強的皺眉頭,試著上去再拉,卻被水暮顏一再退步給傷到心了。


    水暮顏一言不發,隻是皺著眉頭,以淩厲的目光掃視眾人。


    “嗬,瞧她那樣子,在別人的地盤還不是勢單力孤,我以為能有多威風呢。”


    “這白子佳也真是大膽,一個墮神,以為有多大的麵子,竟敢勾結叛黨。”


    “那還不是因為叛黨位高權重,嗬,等到魔帝出來的一日,殺她們個落花流水!看她們還敢不敢囂張!”


    水暮顏不知道是誰說的話,很多話重疊在一起,甚至聽不清,可是,說話的人不就是白子佳請來的師門和親友?這些人尚且對白子佳這樣評論,更何況那些不相關的?


    水暮顏狠狠皺眉,自己不需要逞威風,更不該拿白子佳日後在風城立足的資本做為代價。何況,其實再過些時日,水暮顏便要去萬怨林了,或許,有去無回。


    水暮顏微微皺眉,去之前,總要先辦好千霏的事。


    白子佳望著那眉宇不展的人,她伸出手去想要撫平那眉頭,可手伸到一半,卻忽然闖入一道身影。


    “主上!”


    水暮顏被鬆藏隱急促的聲音拉回現實,鬆藏隱附耳道:“千穀主舉兵欲攻南城,南城守衛特來問旨。”


    水暮顏聞言急了,千霏此舉必然會將自己推向刀山火海!


    “就這麽迫不及待?”水暮顏眼裏滿是慌亂,隨後她看了一眼白子佳,輕聲道:“告辭。”


    “站住!水暮顏你敢踏出這道門我便讓你後悔!”白子佳也急了,怎麽鬆藏隱一句話水暮顏便掉頭就走?是出了什麽事還是為了誰?


    水暮顏隻是輕聲道:“告辭。”


    而後與鬆藏隱化作一道光,離開了淺笑閣。


    臨行前,水暮顏那無所謂的眼神何其冰冷!生生穿透白子佳的心,白子佳那一刻才深刻體會到無奈,可她能如何?水暮顏走了!


    “吉時到——”


    一聲高呼,白子佳愣了一秒,心裏驚慌,就這麽前後腳的事……又錯過了……


    白子佳眼裏砸下淚來,水暮顏剛才沒走的話,這一刻白子佳就會深情款款執起她的手,向眾人宣布,這是她們的婚禮。


    “新娘快些吧,吉時到了。”


    媒人在催促。


    白子佳甚是心煩,她冰冷的眼神看過去,輕聲問道:“新郎何在?”


    “在換衣裳了,就差你了!”


    媒人一臉笑意,白子佳聞言緊緊閉上眼,一臉怨恨。


    隨後白子佳急匆匆往易雪塵換婚服的房間去,推開門時,易雪塵衣服正換好。


    高大的銅鏡前,易雪塵靜靜的站在那裏,吉時到了,可他知道,這婚禮,很可能無法進行。


    白子佳從頭到尾就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嫁給他的歡愉,他豈會看不出來?為什麽會有這場婚禮?不過是為了試一試,水暮顏會不會來。


    想到這裏,易雪塵嘴角浮起悲涼的笑。


    “佳兒,我到底輸在哪裏呢?”易雪塵喃喃自語,眸光柔弱,原本溫潤如玉的模樣添了憂鬱。


    白子佳輕聲道:“輸在,我早就愛上了她。”


    易雪塵似乎不意外她的到來,易雪塵溫柔笑著轉身,愛憐的看著白子佳,柔聲問道:“我穿上婚服好看嗎?”


    白子佳不得不承認,的確很好看。


    易雪塵原本憂鬱的氣質被這大紅色彼岸花渲染得更是幾分柔美,嬌美,有這樣的美男子做夫君,何其幸福?


    白子佳歎息:“彼岸花,還是最適合她了。”


    易雪塵眼裏的淚終於滑落,他再也堅持不住,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白子佳見他落淚,也笑起來:“雪塵,她走了。她前腳走,後腳媒人就高喊,吉時到——”


    白子佳高聲喊,聲音悲涼,聽得易雪塵心頭不忍,看著白子佳那一臉淒涼的模樣,更是心疼得落下淚來。


    “就那麽前後腳的事,她為什麽要走?易雪塵,你告訴我,她為什麽非走不可!我都說了,她敢踏出這道門,我便要她後悔!她難道聽不懂我的怨恨?我變了多少她真的看不出來嗎!”


    白子佳聲嘶力竭,淚流滿麵,身子搖搖欲墜,傷心欲絕。


    易雪塵捂住嘴默默流淚,他要怎麽安慰炸毛的白子佳?她下界為魔,不是為了師門,不為易雪塵,隻是為了離水暮顏更近一步。


    若非千霏與她在燈會上秀恩愛,白子佳豈會想著找易雪塵來刺激水暮顏?白子佳默默蹲下身來,莫名感到一陣心寒,是不是當徹底不在意一個人以後,便再也無法感知這些細微的小心思?


    白子佳感到寒意森森,她和水暮顏,陷入了僵局。


    易雪塵朝她走過去,輕聲問道:“那你接下來要怎麽辦?”


    白子佳眼神麻木,她不知道。


    易雪塵輕輕撫上那麻木的臉,問道:“佳兒,去告訴她你的心意吧,你不說,她永遠不會知道。再聰明的人,陷入愛情裏,也如同傻瓜。水暮顏也不例外。”


    白子佳抬眸看著易雪塵,微微皺眉,這話是易雪塵說出來的?她感到吃驚。


    易雪塵見白子佳這副模樣,便不由得悲涼歎息:“嗬,我得不到你,可我想要你幸福。佳兒,倘若你真的非她不嫁,那我執著於你又是何苦?我不希望看著你為難。再說,你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婚禮便要殺掉我麽?”


    白子佳聞言震驚,一雙眼瞪得很大,易雪塵這話從哪裏聽來的?


    易雪塵歎息:“我等了你這麽多年,你主動找我,要求在一起,又迅速置辦婚禮。佳兒,是個正常人都知道你另有所圖,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白子佳淚流,易雪塵說得沒錯,可偏生水暮顏這豬腦子不知道!


    “千生是你殺的吧。”易雪塵忍不住又是淚流,他來這裏試衣服,一進來便撞見了一地的血跡。


    “你忘了處理血跡。”易雪塵歎息,順著血跡,立櫃旁,帶血的衣角露出來了。


    白子佳低頭,笑得悲涼:“哈哈哈……是啊,她跑出去了,我趕著去追她,沒來得及處理血跡呢。”


    白子佳一臉病態,眼神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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