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暮顏歎了口氣,緩緩走到她們麵前,冷冷問了句:“我就是想問問,千霏走了這麽久,你們有沒有想過她?共事幾萬年的情分,是否依舊抵不過之別?”


    白淩鳶忽然大吼:“水暮顏!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是欠千霏的!就算是又如何?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願意將自己葬送到愧疚上!當初你不是對千霏情深似海麽?為何大戰時不來?自己沒守護好千霏,人死了反倒是到處怪罪人,殺人出氣,你算什麽本事!你也不好好看看你自己,難道比我們要強一點半點?沒入你心的人你是如何踐踏他們的真心的?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們!”


    水暮顏聞言冷笑,嘲諷道:“我水暮顏就是個混蛋,我清楚得很,隻是依舊不願意當眾打自己臉罷了。可是白淩鳶,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如果崩潰後病態到極致,就會變得特別無恥卑劣?比起顧墨雲,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起碼他用智商去製服別人,他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底線,可是你看看我。如今除了像個瘋狗一樣到處咬人,我還會什麽?”


    一旁的衛翎霄聽了終於坐不住了,起身怒斥道:“阿顏你夠了!你這麽些年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折磨所有人麽?可我告訴你,你能折磨的都是在乎你的人罷了!等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在乎你了,你自輕自賤就沒有任何意義!我寧可你此時拿起刀劍來戰鬥,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頂著頹廢的模樣來惡心我們!你以為你糟踐的是什麽?你糟踐的是昔日的情分!”


    “分析得精確到位,說得很有道理!”水暮顏激烈的鼓掌,而後一臉哭笑不得的說道:“可那又怎樣?我不聽!”


    兩人看著水暮顏無賴的表情,忍不住動怒,仿佛像看一個沒出息的東西在訛詐她們一樣。所有人都過著正常的生活,該笑該怒該罵該哭,都正常。而水暮顏,活得人鬼不分,嘻笑怒罵不由已,像活在夢魘裏一樣,醒不過來,又不會完全沉迷。


    “你們看不慣我這副鬼樣子,我也看不慣。廢話不多說,我就問最後一句,你們最好如實回答我。”水暮顏警告似的看了她們一眼,而後問道:“殺千霏的人是不是顧墨雲?”


    兩人如出一轍的沉默。


    “嗬。”水暮顏不由得冷笑,“責任又不用你倆擔,怕什麽?我反複思索了這麽多年,覺得你倆沒這個本事殺了千霏。且不論那日戰鬥如何激烈,你衛翎霄早就被洛神帝廢了一半的法力,白淩鳶更是個不中用的,憑你們兩個廢物,斷然傷不了千霏半分。你們背後的人不就是瞿滅麽?瞿滅雖厲害,卻也沒傻到去招惹千霏。魔界那麽多人,他為何偏生不放過千霏?所以說,殺千霏的人一定有目的,他可能是想著讓我變成現在的鬼樣子!也可能是想讓我和白蘭變成現在的鬼樣子!你們說對不對!”


    水暮顏猛然掀翻了桌子,紅了眼一把掐住白淩鳶,猛然閃退到門前。衛翎霄還來不及反應,水暮顏便死死控住了白淩鳶。兩行淚不住的流淌,仿佛剛失去誰一般。


    “你們都喜歡撒謊,都以為我好騙!倘若人是白蘭殺的,我怎麽會留他到今日!可若不是他殺的他為什麽不告訴我到底是誰殺的!”水暮顏下手更重了些,白淩鳶漲紅了脖子。


    “水暮顏你放開她!有什麽事衝我來!”衛翎霄哭了,那麽猝不及防。


    水暮顏冷笑著加重力道:“我也多想有什麽事衝著我來,別碰我的千霏。”


    而後水暮顏將目光凝聚在白淩鳶身上,看著她漸漸沉重的呼吸,水暮顏變態的笑著:“可你們所有人都沒給她這個機會!她剛不是說了嗎,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為愧疚而毀了自己!千霏與你們的情分也抵不過之別!情義二字,在利益和立場麵前,多麽不值一提!”


    衛翎霄慌了神,忽然跪下,聲淚俱下:“我求你,放了她,一切都是我的錯,和她沒有半點關係!你要殺就殺我,我才是主謀,鳶兒是無辜的!”


    “閉嘴!”水暮顏感受到白淩鳶快沒氣了,便放了她,而後幻化出彼岸魂指著跌落在地上的她。


    水暮顏冷笑著看向衛翎霄,諷刺道:“我本以為你們還會有一絲絲的愧疚,所以剛才才沒有直接動手的。誰知道,在你們眼裏千霏死了就像死了一隻螻蟻一樣,你們甚至不覺得有什麽可惜!衛翎霄,是你們的無情殺死了你們自己!不是我水暮顏非要殺了你們!”


    “閉嘴!”水暮顏感受到白淩鳶快沒氣了,便放了她,而後幻化出彼岸魂指著跌落在地上的她。


    水暮顏冷笑著看向衛翎霄,諷刺道:“我本以為你們還會有一絲絲的愧疚,所以剛才才沒有直接動手的。誰知道,在你們眼裏千霏死了就像死了一隻螻蟻一樣,你們甚至不覺得有什麽可惜!衛翎霄,是你們的無情殺死了你們自己!不是我水暮顏非要殺了你們!”


    嘶吼過後水暮顏放聲大笑,悲涼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水暮顏看著狼狽不堪的衛翎霄,再次挖苦道:“還記得千霏死的那天麽?你和白淩鳶在流鳶宮說的話,我隻聽到了一點點,我那時候以為是你們殺了千霏。就算不是,你們也是幫凶。你看看,過了這麽多年,我都始終無法忘懷千霏的死,你們怎麽可以像逃避瘟疫一樣逃避呢?正視痛苦太難了嗎?你們膽怯了?”


    衛翎霄冷冷道:“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不具備任何公平性!水暮顏,你最可笑的一點就是自欺欺人!你以為你騙得過自己就能夠騙過所有人嗎!你所做的一切看起來多麽情深義重!可你騙不了我!你就是虛偽!你才是最大的騙子!你在自欺欺人,別以為你所做的一切能夠贖罪!你就是妄想洗白自己自私自利,專門做欺騙人的勾當的身份!你是顏帝,白蘭的走狗!你和我們有什麽區別!不過是各為其主!”


    “對,對,對……你說得沒錯!”水暮顏怒吼一聲,羞憤和頹廢再次漫上心頭,水暮顏狂笑幾聲:“哈哈哈……我們都是一群狗!現在落得一個狗咬狗的結局!來啊!看看誰先死!”


    “不要——”隨著衛翎霄撕心裂肺的一聲嘶吼,彼岸魂停在了白淩鳶的眉心,劍氣卻在那眉心處劃開了口子,鮮血從那細微的口子裏緩緩溢出來。


    衛翎霄雙瞳放大,臉色煞白,唇齒不住的發抖。眼裏滿是恐懼和心慌,她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隨後便是死寂,死神到來一般的沉寂,仿佛時間已經靜止,心髒已經停止跳動。


    水暮顏靜默片刻,而後冷笑,看著被嚇得魂不守舍的衛翎霄,滿眼的諷刺。


    水暮顏放肆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她瞥向麵如死灰的衛翎霄,冷冷道:“你看,你心愛的人就要死了,可你的主子依舊不救你。他不就在門外看著呢?他明明就可以救白淩鳶的,他偏不救。他就是想我親手殺了白淩鳶,這樣一來我就能泄憤,或許,我心裏對千霏的愧疚也可以少一點。”


    “理所當然的,我就沒那麽想追究千霏的死了對不對!”


    水暮顏猛然將劍身指向門外,迎著光,隻見她雙目染紅,麵色蒼白,胸口一瞬間起伏不定,好似要斷氣一般。


    大殿上沉寂片刻,而後,果然——顧墨雲緩緩從殿門外走出來了。


    水暮顏大笑兩聲,收起彼岸魂,悠哉悠哉從衛翎霄麵前走過去,拿起那一壺茶,轉身來狠狠潑在白淩鳶臉上!將她澆醒。


    衛翎霄大叫一聲,慌忙爬過去抱住白淩鳶,心疼的為她擦著茶水。水暮顏冷笑著轉身坐下,一副霸氣的坐姿睥睨眾人。


    顧墨雲欲言又止,水暮顏則是冷笑著看他,喝著僅剩的一盞茶,笑道:“久違了,夕墨神尊。”


    顧墨雲不由得看了一眼地上劇烈咳嗽的白淩鳶,心中涼透了,他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水暮顏已經瘋了。


    而後他走過去坐在水暮顏身旁,保持著一貫的從容鎮定,歪頭問道:“你就是想定我的罪,那還有什麽必要折磨她們?你說了算不就得了?”


    “哈哈。”水暮顏幹笑兩聲,而後扭頭掃視顧墨雲,說道:“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想錯殺任何人。否則,白蘭早就死在我手裏了,我隻是想讓這些幫凶受到應有的懲罰。”


    顧墨雲冷冷看著水暮顏,與水暮顏對視,鼻尖的呼吸不知不覺中沉重幾分。


    半晌,他才皺眉目光悲涼的看向水暮顏,一字一句艱難的說道:“你變了很多了。”


    水暮顏心慌的笑了笑,而後看向衛翎霄兩人,輕描淡寫說道:“我再問一次,殺千霏的人是不是顧墨雲?”


    衛翎霄狠狠看了水暮顏一眼,怒火早已燒到了她心底,水暮顏碰了她的白淩鳶,還想從她那裏得到什麽?她原以為自己的確該做點什麽,否則如何對得起千霏的在天之靈。可忍耐終究是有限度的,水暮顏一再挑戰她的極限,她已經完全不想顧及除了白淩鳶以外的任何人。


    而後衛翎霄嘲諷道:“水暮顏,你不要妄想將你的痛楚強加在我們身上!我死都不會告訴你的!哈哈!永遠不知道真相,就讓你這樣痛苦的活著,真好!你不顧昔日情分,我也不要!”


    聽著衛翎霄的嘶吼,水暮顏覺得有些出人意料,衛翎霄是氣瘋了?鐵定要藏著顧墨雲?還是顧墨雲對她而言本身就是個威脅?罷了,不去想這些,反正有沒有問出個結果都是次要,正經的是,從今以後,她倆都不會幫著顧墨雲了。水暮顏就是要一步步瓦解人心,將顧墨雲的生活弄得一團糟。


    水暮顏滿意的點點頭,目光挑釁的看向白淩鳶和衛翎霄,大聲笑道:“無所謂,我總會知道的。受折磨的不會隻是我,你們,還有其他人,都要陪我一起,為千霏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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