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說得對!我是無情,身在紅塵中我是沒有選擇的權利,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想改變什麽都是癡心妄想!要不然我當初也不會以為魔界可以不一樣,人間那麽冷漠,那麽無情,我還以為魔界會有什麽不一樣!我那樣拚了命的逃離人間,結果,哈哈哈……結果魔界更加冷漠,更加黑暗,這,是我付出的代價!但我不後悔!”水暮顏吼完後嗓子已經喑啞,再說話都是費力的,三兩句便咳嗽一聲。


    水暮顏猩紅著眼對她說道:“小時候的事情我都不記得!關於你我也根本記不得半分!這不能證明我是不是如你所說因為你不如顧墨雲所以我不要你,但是足夠說明我不愛你,因為如果我愛你,我一定舍不得離開你。既然我走得那樣義無反顧,隻能說明你太不重要了。”


    “林阿九!”她又是一聲聲嘶力竭。


    水暮顏冷冷一笑,而後冷漠的說道:“我說過了,你這個人就是執念太深。“


    洛神帝渾身顫抖,淚眼滂沱,和水暮顏冷漠無情的表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水暮顏忽然放開她的手,而後冷冷道:“你背負著怨恨數萬年,再相見你竟然隻是冷靜,步步為營。洛神帝,比起顧墨雲你差不了多少。或許他的聰明無人可及,但是他不是無敵的,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就像你如今的地位權勢,都是你付出相應代價換來的,一切都無可厚非。同樣,我今天所擁有的一切和所承擔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該得的。我不知道在你眼裏顧墨雲是怎樣的存在,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將我們的事情怪在他頭上。前世他並沒有將你認出來不是麽?我記得的是,我見到他的第十日,我便跟他來了魔界。他不虧欠你任何。你現在完全可以來一場爭鬥,用你西域妖王的權勢和他鬥一鬥,豈不是比你我在這裏打嘴仗來得舒服?你怨恨我,也可以對付我,我不怕,但是我也不會坐以待斃。我虧欠你與否我說了算,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旁人能評判的!“


    洛神帝聽完隻是冷冷一笑,而後狠狠一巴掌打在水暮顏臉上,水暮顏隻覺得火辣辣的疼,嘴角流下血來。


    水暮顏冷冷一笑,目光冰冷:“這才是你洛神帝,之前的溫柔都是裝出來的吧?我這個最惡心虛偽的感情,你日後大可不必對我用這招,要殺要剮正大光明來鬥!我仇家滿天下,也不缺你這一個。顧墨雲我都不怕,我還能怕你不成?”


    隨後水暮顏狠狠拂袖而去,留她一人在內屋神傷。


    洛神帝滿眼淚光望著窗外慘淡的月光,輕聲道:“我與你,究竟是愛還是恨?”


    赤血樓。


    水暮顏踉踉蹌蹌回到赤血樓時,鬆藏隱說,顧墨雲來了。


    水暮顏收拾好心情去到大廳,看見他一臉冷漠在大廳,安靜的等候。


    水暮顏皺著眉頭走過去,打招呼:“你來做什麽?”


    他回頭看水暮顏的瞬間表情有些詫異,而後問道:“怎麽紅了眼眶?”


    “不要你管。”水暮顏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後不耐煩的走過去坐在對麵,狠狠一腳踹飛了一張椅子,椅子碎得七零八落。


    水暮顏頓時更覺得心煩意亂,整個人已經不能控製住情緒了,於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以後還請夕墨神尊勿要再來擾我,我可不想背負勾結神界的罪名!”


    顧墨雲見水暮顏如此失態,便一言不發看著水暮顏,他沒有發火也沒有冷嘲熱諷,隻是安靜問道:“怎麽了?誰惹你這樣?”


    水暮顏忽然又想起在神界時他將水暮顏困在墨祭殿,隻為打擊白蘭,終日裏對水暮顏冷嘲熱諷。那段時間他失去顧夕墨的痛將他整個人逼得像個瘋子一般,他痛恨魔界的每一個人,更痛恨白蘭。


    水暮顏退了兩步,而後整理情緒,不急不緩道:“沒事。你來找我有事嗎?”


    顧墨雲又看了看水暮顏,而後才說:“我知道是洛神帝為你解封了記憶,你也想起來所有的事,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仇人。我來,是想告訴你,同門幾千年,就算最初我對你有利用之心,這麽多年感情了,如今我對你已不是利用之心了。師妹,之前你對我如何冰冷,我從你眼裏看得出來還有一分同門情誼,如今你看我的眼神,竟然半分情意也無麽?”


    水暮顏冷靜的看著他,一臉的認真,語氣誠懇,竟不像個說謊的。可他是顧墨雲,這世間最不可能同別人講感情的人,水暮顏不敢信他。


    於是水暮顏歎息一聲,看著他說道:“顧墨雲,你和白蘭的戰爭我無權評論。可是我不想被牽扯進去,是,我是梟魔,我這一身的妖力就是罪惡的源泉。你和他爭鬥數萬年,不論你做什麽都是為了讓他不好過,就是想讓他一敗塗地。可是我和他才是一路人,這個你懂吧?你是神,我是魔,不兩立。”


    水暮顏又想起來和言秋神帝的那番爭辯,水暮顏當年大言不慚說不兩立不過是他們眼中的狹隘時,那麽堅信是他們心胸狹隘容不下魔界之人才這樣說。現在水暮顏才徹底懂了,之間有太多阻隔,永遠隻能是不兩立,縱使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水暮顏無力的扯開嘴角悲涼的笑了笑,又說道:“我這個人敏感脆弱多疑,和你相差不遠,這麽多年同門師兄妹了,私底下鬥了數萬年,彼此了解很多了。顧墨雲,我承認,你是這世間少有的人才,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根本無法與你相比。所以即便你再如何陰狠毒辣,再如何不擇手段,再壞再邪惡。同樣有人愛你,同樣有人迷戀你,你本身就像一個孤傲的王一樣活著,你的世界有最繁華的爭鬥,無數男人的夢想之境。可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過你這樣的生活,對於我來說,平平靜靜過日子要更好。如果不是因為白蘭的對手是你,我一定不會答應白蘭為他守這個江山。說這麽多廢話,我隻想告訴你一句話,說真的,我不想與你為敵,同樣,我不想與你為友。”


    顧墨雲表情凝固,似笑非笑,眼底寒意森森:“是不是誰給你說什麽了?白蘭還是洛神帝?”


    “為什麽你總喜歡懷疑別人呢?為什麽就不能是我自己不想與你有什麽幹係?一直以來我有給過你好臉色嗎?你怎麽就覺得一個妖魔能和你成為朋友呢?倘若你是這麽認為的,那我為我之前做的那些讓你誤會的事情向你致歉。對不起,夕墨神尊。從現在起,可以放過小妖我了麽?我還不想與整個魔界天下為敵,你不怕白蘭我怕,萬一哪天真把他氣著了,他張張嘴說句話便能處決我在意的人,而你,到那時除了對不起還能與我說什麽?我要的不是對不起,是我和我身邊的人都安好。”


    顧墨雲被水暮顏懟得無言,整個人沉默的看著水暮顏,眼眶微紅,拳頭縱然藏在衣袖下,可水暮顏依舊能聽到咯咯作響的聲音。


    水暮顏起身到他麵前,無奈的歎息一聲,而後作出一個請的手勢道:“夕墨神尊,夜深了,您哪兒來回哪兒去,請。”


    顧墨雲冷冷看著水暮顏,與水暮顏對視了許久,看得水暮顏都心慌了他還是那副樣子,水暮顏隻得別過頭去,丟下一句話:“你愛待到什麽時候待到什麽時候,我不奉陪了,我睡了。”


    水暮顏一溜煙回了雨雪宮,沒再搭理他。


    顧墨雲望著煙雨朦朧的夜色,緩緩走進庭院,任由微微細雨淋在他身上。


    他抬頭望天,沉默得可怕,眼裏滿是不甘心和怨恨,仿佛這天色也對不起他一樣。


    一連串的事讓水暮顏覺得身心疲憊,正尋著機會想休息休息,白蘭捎來一句話:邑閑阜在冰淩國坐鎮不住,速去幫忙。


    自與他交手後水暮顏私下去問了白蘭邑閑阜何許人也,白蘭隻說是自己人。解封記憶後水暮顏才想起來他是綺語魔帝身邊的魔神皇,當年水暮顏從沉睡中醒來,便是他陪著白蘭來接的水暮顏,雖然沒接到人。


    這是水暮顏記憶中唯一一個和水暮顏都是兩朝元老的人了。


    少邑府。


    水暮顏踏入少邑府時正好撞見龍皓天從府裏出來,四目相對,一瞬間兩人都冷下臉來。


    龍皓天諷刺一笑:“許久未見你,公主過得可好?”


    水暮顏也回應以冷笑:“好得很。”


    龍皓天又掃了水暮顏一眼,而後道:“公主怎麽想著來邑大人府上?”


    水暮顏頓時意識到她不該這時候來,怎麽糊塗到此!隨後水暮顏淡淡一笑:“你見得邑大人,我就見不得?”


    龍皓天冷哼一聲,而後目光看向別處:“難得公主回城一次,但這冰淩皇城早不是公主一手遮天的地方了,此番回來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以免惹了冰帝不開心,到時候龍顏震怒可就不好了。”


    龍皓天這是暗示水暮顏什麽?水暮顏還在細想他便冷哼一聲離開了。


    水暮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隱隱覺得不安,此時卻不做多想,速速進了少邑府。


    見到邑閑阜時,他眉宇深鎖,眼裏似乎還有失落,一雙眉眼說不出的傷情。手中還拿著什麽,目不轉睛的盯著看。


    “邑大人。”水暮顏輕聲喚他。


    邑閑阜這才回過神來,抬眸看水暮顏,水暮顏看見他眸子裏都是失魂落魄,比起上次見他似乎老了許多,明明才一年多沒見而已。


    邑閑阜將手中的東西一藏,而後笑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城內發生太多事,我有些應付不過來,這才厚著老臉請你來幫忙。”


    水暮顏不知該說什麽,於是隻得點點頭。


    邑閑阜看了一眼水暮顏來時的路,而後問道:“龍皓天剛走,你應該看見了吧。”


    水暮顏點點頭。


    邑閑阜苦笑一聲,而後失魂落魄的說道:“前幾日他不知道從哪裏得知我們的計劃,而後便和我翻臉了,他還是忠於軒轅釗,死活不願意背叛軒轅釗。”


    白蘭的計劃是先摧毀冰淩國,至於方法,不在計劃之內。可這件事隻有幾人知道罷了,如何會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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