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貴妃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


    “白沐的屍體朕已經命人拖出去喂狗了!朕已經下令將白月一家上下抄斬!”軒轅釗怒不可遏,頭上那麽一頂綠帽子,讓他情何以堪?


    水暮顏端著茶盞,不緊不慢的喝著,而一旁的軒轅哲看得心碎神傷。


    軒轅哲目光支離破碎的看著水暮顏,心想道:“顏兒,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是我低估你了。”


    原以為水暮顏隻是囂張跋扈,卻原來是心狠手辣。軒轅哲頓時覺得萬念俱灰。


    軒轅哲跪下道:“父皇,兒臣自知母妃罪無可赦。兒臣懇求父皇讓兒臣陪母妃一道下黃泉,以泄父皇心中之恨。”


    水暮顏頓時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水暮顏不可思議的看著軒轅哲,沉默片刻問道:“三哥,你這是何必?”


    “若沒有母妃便沒有今日的我,為人子豈能在母妃最危難之時棄她於不顧,甚至……”說到這裏軒轅哲看了水暮顏一眼,而後冷笑:“你與母妃沒有什麽感情,你的行為也無可厚非。“


    本以為水暮顏會因此有什麽反應,或許會向軒轅釗求情,沒想到水暮顏隻是淡淡說道:“不殺白沐我便是對不起父皇的養育之恩,不殺婁貴妃我便是欺君,三哥,錯不在我。”


    水暮顏將責任推得一幹二淨,仿佛從來就是一切與水暮顏無關。


    “要殺便殺,哪來這麽多廢話!”一向柔弱的婁貴妃也有這樣血性的一麵,軒轅釗不由得皺眉,大堂之上,眾目睽睽,豈由得水暮顏如此放肆!


    “即刻打入天牢,明日午時問斬!”軒轅釗氣得站起身,目怒圓瞪。


    水暮顏看了一眼軒轅哲,而後說道:“三哥,你該活著的,不必為了婁貴妃這種不守婦道的賤人去死。“


    水暮顏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軒轅哲一眼,軒轅哲狠狠閉眼,而後冷笑道:“是,沒必要……”


    兩行淚滑過他的臉龐,他顫抖著唇狠狠磕頭道:“兒臣頓悟,還請父皇息怒。婁貴妃罪該萬死,兒臣不該一時心軟為我說話,請父皇恕罪。”


    婁貴妃刹那心涼,身子徹底癱軟在地上,眼淚不住的流下。她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會離她而去,而她是否還願意在死後與他們相見?


    翌日。


    婁貴妃穿著囚服坐在囚車裏被眾人扔果皮蔬菜砸,肮髒不堪。其兄長婁月成亦是如此。或許這就是為人臣子的命運,一人犯罪,全家受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水暮顏和軒轅哲早早的便坐在了刑場後的台子上,軒轅哲臉色極其難看,而水暮顏卻是一臉冰冷。


    水暮顏眯著眼看著陽光正好,而後笑道:“三哥,你看,今日的陽光多好。“


    軒轅哲冷笑著看水暮顏,不言不語。


    水暮顏笑得一如既往,一如初見那般,隻是口中的話甚至冰冷:“三哥,我今日讓你來監斬婁貴妃是為你好。隻要你親手下令斬了他,在冰帝心裏你就是聽話的兒子,日後不會和這個賤人再有半分聯係。三哥,你我本都是無依無靠之人,最該學著的便是為自己謀利,你跟著這麽一個女人除了倒黴還有什麽?在這皇城中,唯有權力才是一切,也唯有權力才能護住你想護住的人。“


    軒轅哲看著水暮顏笑靨如花的臉,不由得放聲大笑:“哈哈哈……說得好!”


    水暮顏看得見他眼底的恨意,可水暮顏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唯有恨才能讓一個人崛起,才能不擇手段。


    水暮顏別過頭去,正好看見被押上刑場的婁貴妃和婁月成。


    婁貴妃麵無表情的看著正午的太陽,喃喃道:“終於解脫了。”


    水暮顏大聲說道:“婁倩倩,我給你帶了一份禮物。”


    婁倩倩冰冷的眼神看著水暮顏,冷笑。


    不一會兒便上來一個人,同樣是狼狽的容顏,隻是那張麵容依舊俊朗,眉目間風采依舊。


    婁貴妃見到他的一瞬間啞了嗓子,喊出一句:“月哥!”


    白月惡狠狠的看著水暮顏,嘶吼道:“你這個賤人!連累我白家上上下下幾千人!賤人!我好恨當初沒有殺了白沐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婁貴妃眼淚流得更凶,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月,吼道:“月哥!你怎麽能這樣說沐兒?那是你的兒子啊!”


    “住嘴!我沒有這樣的賤種!”白月額上青筋暴露,胸口起伏不定。


    水暮顏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出戲,水暮顏特意命人從風城帶來了白月,就是為了留給婁貴妃,也是為了看看這個女人能夠為了一個男人鋌而走險,那她到底愛的是怎樣一個男人。


    白月看著水暮顏盯著他看時又跪著前行幾步,忙不迭磕頭道:“公主殿下!之前是白沐那個賤種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您,還望公主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煩請公主殿下為臣求情,哪怕是流放,還望公主殿下饒我一命啊!”


    水暮顏微微皺眉,而後一旁的婁貴妃放聲大哭,沙啞的聲音聽得人止不住的心慌:“白月!你沒良心!我為了你嫁入皇城,幾千年來沒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你現在竟然為了自己的狗命這樣說沐兒!我真是瞎了眼才會被你騙了一世!”


    軒轅哲看了一眼婁月成,他沒有說半句話,至始至終。


    “舅舅……”軒轅哲剛喚了他一聲舅舅便意識到不該這麽稱呼,於是改口道:“婁大人,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婁月成卻隻是抬頭看了看水暮顏,冷冷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水暮顏聞言放聲大笑:“哈哈哈!是嗎?如果真有這麽一天你也看不到了。”


    隨後便是看了軒轅哲一眼,大聲道:“午時已到,還不下令!”


    軒轅哲無奈的看了婁月成一眼,手中的令箭遲遲沒發出去,水暮顏瞥了一眼,而後一手拍飛令箭,行刑官即刻唾了兩口唾沫,大刀一揮,婁月成便人頭落地。


    “哥哥!”婁貴妃又是一聲吼,而後聲嘶力竭的癱倒在地上,看著咕嚕咕嚕滾在地上的頭顱。


    一條野狗跑來嗅了嗅,而後叼著走了。


    白月看得心慌,連連磕頭,嘴裏大喊:“公主殿下饒命!饒命啊!”


    水暮顏狠狠皺眉,水暮顏看到了婁倩倩眼裏的恨意和絕望,付出了所有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想必婁倩倩是極其不甘心的。


    水暮顏起身走到婁倩倩麵前問道:“如果有機會再來一次,你還會選擇為了這個男人犧牲自己的一生麽?”


    婁倩倩沒有說話,隻是啐了一口唾沫在水暮顏臉上。水暮顏麵無表情起身,淡淡道:“看來你還真是執迷不悟。”


    水暮顏擦了擦臉上的唾沫,而後無所謂的離開了刑場,留下軒轅哲一人。


    風城。禦龍殿。


    公冶承乾看著桌上的聖旨犯難,冰帝下昭,白氏一族任何人不得任職。而風城最大的世家大族就是白氏一族,如今軒轅釗這個命令簡直就是要砍斷公冶承乾的翅膀。


    “豈有此理。”公冶承乾扶額,狠狠皺眉。


    “大哥哥!”樊黎殤步入禦龍殿,臉上帶笑。


    “殤兒,何事如此開心?”公冶承乾再不開心也勉強舒開眉頭,他對樊黎殤最是寵愛。


    樊黎殤看了一眼桌上的聖旨,便知公冶承乾是為什麽煩心,於是說道:“現在她還能這麽囂張跋扈那還不是因為軒轅一族氣數未盡,大哥哥暫且忍忍,等她鬆懈下來時再來個出其不意的攻擊。”


    公冶承乾笑道:“殤兒,她是千君客,幾萬年來立於不敗之地,這樣的人會有鬆懈的時候麽?”


    樊黎殤笑道:“怎麽就沒有?我今兒路過陌上時,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那個白子佳似乎不理她了,她反而去求著白子佳呢。”


    “還有這種事?”公冶承乾心中大喜,沒想到白子佳竟然能夠牽製水暮顏。


    “既然如此,那我就讓風城的人一點點吞噬她!我不信她當真天下無敵!”公冶承乾忽然目光狠絕,語氣堅決。


    “大哥哥,你以後會徹底清除所有與她有關係的人麽?”樊黎殤試探著問。


    “為什麽這麽問?”公冶承乾反問。


    樊黎殤愣了愣,而後說道:“我想保住一個人,她不是故意和千君客有關係的,是千君客主動認識她的。”


    “誰?”公冶承乾也好奇,難不成是男人?


    “洛霧秋,洛城煙雨的主人。”樊黎殤說完又補充道:“她是個很好的人,一直對我很好的,如果有一天大哥哥要清理門戶,可不可以放過她?”


    “洛霧秋?”公冶承乾忽然想起以前似乎見過洛霧秋。


    “你和洛霧秋關係很好麽?”公冶承乾又問道。


    “她對我一直很好,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小姐姐。”樊黎殤提起洛霧秋時滿臉興奮,笑得明媚。


    公冶承乾也看得出來,於是說道:“那好,你和她走近些,盡量拉攏她。”


    “好吧。”樊黎殤臉上掛著點點不悅,她對洛霧秋不想有半分的利用,隻想純粹的喜歡,就像洛霧秋從來都是溫柔待她。


    淺笑閣。


    水暮顏守在門外,靜靜等著白子佳出來,可是從正午到黃昏,依舊見不到她半個影子。


    “四公主請回吧,我們家王爺說咱們白家惹不起你還是躲得起你的。”白子佳的侍女巧玉看了一眼水暮顏,而後走進淺笑閣。


    水暮顏站在門外紅了眼眶,心裏不住冷笑自嘲:“怎麽?竟然對她動心了?竟然能夠這樣厚顏無恥的站在門外,是不是嫌不夠丟臉?七千年前的往事要再來一次?”


    水暮顏又想起七千年前思姬雅不理她,她在大雨中站了一夜,哭了一夜,卻還是改變不了被拋棄的事實。


    正想著,忽然闖入一襲紅衣,紅腫的雙眼還未消腫。發髻有些散亂,像是從哪裏慌忙逃串的一般。


    水暮顏看了一眼,而後跟了進去。那女子剛進門便衝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喊:“誰缺一個夫人?誰缺一個夫人?我缺一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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