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暮顏隨後問道:“三哥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


    軒轅哲依舊站在門外:“哦,今日月色不錯,母妃派我前來接你一同去賞月,順便認識幾個親戚。”


    又是親戚,水暮顏不由得頭疼,自入宮以來水暮顏每日就不停的認識這個認識那個。又都和水暮顏沒什麽關係,白白浪費時間。


    “知道了,我馬上來。”水暮顏不耐煩的又起身,而後隨軒轅哲一道去了弄月台。


    弄月台。


    婁貴妃身旁坐了個白衣少年郎,年歲與軒轅哲相差無幾,穿得極好,一看便知是紈絝子弟。


    水暮顏看了一眼那少年郎,而後婁貴妃連忙介紹:“這位是白沐,你的表哥。”


    “白沐?白姓,你不是冰淩國的人?”水暮顏不知為何,突然就冒出來這一句話,堵得在座的人都尷尬了幾分。


    白沐冷眼看著水暮顏,眼裏有幾分狂傲:“白姓在風城也是名門望族,你既然係婁貴妃膝下,難不成連自己有幾房遠親近親都不知?”


    水暮顏聽出這話裏的意思,也懶得與這小輩爭辯。一旁的軒轅哲連忙說道:“白沐,顏兒才回來沒幾日,軒轅一族分支眾多,一時認不完也是正常。你說話可不要這麽小氣,好歹你也是她表哥,豈能不照顧顏兒一點?”


    水暮顏掃了一眼白沐,他依舊是那副心高氣傲的模樣。


    他瞥了一眼水暮顏,而後嘲諷道:“早聽聞冰帝對她很是寵愛,連龍左丞都敢隨意傷害,這膽子可不小,將來是要成大事的人啊。”


    “嗬,可笑。”水暮顏小聲道,而後飲了一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婁貴妃說道:“母妃,你讓我來便是為了見這樣的人?我本打算入睡,是聽聞白沐是近親,是母妃那邊的人我才連忙趕來。可似乎見麵不如聞名啊,寂顏先行告退。”


    “顏兒!顏兒!”軒轅哲也喊不住抬腳走人的水暮顏,婁貴妃更是說不上話,隻得隨水暮顏去。


    “哼,什麽德行!真以為自己是個公主?左右不過是個賤女人所生,哪裏有一點皇家氣派。”白沐又嫌棄的冷哼一聲。


    婁貴妃連忙皺眉道:“再如何她也是公主,你以後休要胡說,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軒轅哲看了一眼他們,而後起身道:“我去安慰一下顏兒,她估計心裏也不好過。”


    婁貴妃點點頭,而後軒轅哲離去,白沐冷哼一聲,撇嘴道:“三哥怎麽對她如此上心?莫不是覺得這是靠山?什麽眼力勁,一個野丫頭,能有什麽盼頭。”


    婁貴妃一邊給他夾東西,一邊說道:“再沒盼頭如今也有冰帝撐腰,總強過阿哲這個無權無勢的皇子。”


    白沐聞言就來氣,連忙皺眉道:“姑姑,我就沒想通,你怎麽就收了軒轅哲。他娘親本就下賤,自己命又不好,不得冰帝青眼,又早年喪母。你倒好,憐惜他無依無靠,收在膝下為子,可他為你帶來了什麽?除了讓人瞧不起,還是讓人瞧不起!沒出息的東西,就知道連累人!這會子又去哄那野丫頭,我看哪,這兩個下賤的命總有一天會給姑姑你闖下大禍!”


    婁貴妃越聽越覺得心煩,手中夾菜的動作也停下了,她無奈的看了白沐一眼,而後說道:“沐兒,姑姑嫁到這裏也是為了咱們白家。你既然心疼姑姑,便要好生爭氣,不要像軒轅哲一樣懦弱無能,連姑姑受了欺負也不敢吭聲。姑姑就盼著白家能有如日中天的時候,到時候姑姑也算沒白白犧牲自己耗費在這裏的韶華。”


    白沐點點頭,他知道婁貴妃有多無奈,他也知道婁貴妃對他極好,視如己出,在家裏,父親對他倒是冷淡許多,這個姑姑勝似母親。


    他好言安慰婁貴妃道:“姑姑對沐兒極好,視如己出,沐兒一定不會辜負姑姑的恩情,將來飛黃騰達的一日必然報答姑姑。”


    “好沐兒,快些吃,今日讓你見到她也無非是為了讓你認識這個人,以後別衝撞了她。她法力高強,萬一使小性子傷了沐兒,那就劃不來。你與她處不來也罷了,還有阿哲,拉攏她與否都罷了,隻要不連累自己就好,姑姑在這皇宮的日子也不好過。”


    婁貴妃又與白沐吃食到深夜,而後才散去。半路上。


    “顏兒,顏兒你等等我。”軒轅哲追上水暮顏,而後拉住水暮顏說道:“何必與他動這麽大的氣呢?不值得。”


    水暮顏歎息一聲,滿眼不耐煩,而後說道:“我沒有動氣,與這麽個無知的人動氣不值得。我隻是累了,想回去歇息罷了。”


    軒轅哲這才放心,舒了一口氣笑道:“沒動氣便好,平日裏母妃對他很是寵愛,所以他難免驕縱了些,你多包涵。”


    水暮顏笑問:“那他是什麽身份?竟然得母妃如此寵愛。”


    軒轅哲說道:“他是母妃的親侄兒,打小便得母妃寵愛,你若問他有什麽特別的身份地位,那倒是沒有。風城白家家族龐大,白沐隻能算中等人才,沒有封官位爵。”


    水暮顏若有所思,軒轅哲卻笑道:“別想了,這宮裏也有這樣驕縱之人,難不成你都要耿耿於懷?今日良辰美景,若不去好好賞月,豈不是暴殄天物?”


    “說得也是,那三哥與我一同飲酒賞月,如何?”水暮顏笑道。


    軒轅哲點點頭,而後與水暮顏一同回了梧桐殿,兩人喝得酩酊大醉才散場。


    崎龍殿。


    軒轅釗正與太子軒轅竺在一同下棋,海公公便進來了,軒轅釗問道:“這麽快就回來了,婁貴妃那邊如何?”


    海公公說道:“回稟冰帝,婁貴妃與往日一樣,對白沐很是疼愛。今日四公主也去見了白沐一麵,據一旁的宮女回報,四公主與白沐脾性不合,最後不歡而散。不過,三皇子倒是去勸了四公主,兩人又一同回了梧桐殿賞月喝酒,夜深了才散去。”


    “三皇子與她走得這樣近?這四公主有什麽特別之處嗎?”軒轅竺不由得好奇的問了問。


    軒轅釗淡漠的看了一眼棋局,而後說道:“三皇子母妃下賤,四公主也是罪妃之女,想來是兩個人有共同語言才會走得近,你就別多心了。”


    “是,父皇。”軒轅竺應聲,而後又繼續與軒轅釗下棋。


    “對了父皇,三月後便是諸國朝會,聽說諸國皇子都想要與我們聯姻,不知父皇可有滿意的人選。”軒轅竺問道。


    軒轅釗停在空中的手往回收,他丟了手中的棋子,而後看著軒轅竺,問道:“如果是你你會選擇誰?”


    軒轅竺連忙低頭道:“兒臣不敢妄言,願洗耳恭聽父皇高見。”


    軒轅釗淡淡一笑,氣吞山河之勢,而後說道:“如今雪城最是強大,與之聯姻利弊參半。若一起征伐南城,那倒是極好的。可若雪城非要與我們作對呢?眼下魔界四國都想一統天下,冰淩國天下共主名存實亡,若不能盡快一統天下,隻怕軒轅一族氣數會盡得很快。”


    軒轅竺聞言不由得皺眉,憂心忡忡,朝中龍家勢力強大,一手遮天。外戚幹政,鄰國蠢蠢欲動,隨時舉兵進犯,內憂外患,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軒轅釗又看了一眼軒轅竺看不出表情的臉,而後問道:“你怎麽看待四公主進宮一事?”


    軒轅竺又多了一份心,又提到水暮顏了,水暮顏到底什麽來頭,軒轅釗竟然給水暮顏如此大的麵子。


    “中秋將至,父皇是想念四公主,所以特意接她回宮共享天倫之樂。”軒轅竺剛說完就聽得軒轅釗一聲輕蔑的冷哼。


    而後軒轅釗掃了他一眼,冷冷道:“四公主的事你不要插手,不要妨礙她做事就是了。”


    “是,父皇。”軒轅竺點頭應聲,心裏一直猜想水暮顏可能是軒轅釗請回宮的幫手一事總算落實了。


    三月後。繁雅軒。


    這日不知來了多少王公貴族,聽聞軒轅釗對水暮顏寵溺得很,便都想拉攏水暮顏,因此連那些已有家室之人都紛紛來提親,說是休了原配便是,這倒是讓水暮顏背上了橫刀奪愛的黑鍋。


    而聞言盛怒的水暮顏一直躲在梧桐殿不肯出席,繁雅軒裏一幹眾人等了許久,紛紛麵有不悅之色。


    “我等慕名而來,卻一直未見到長公主,不知何時才能一睹芳容?”說話的是風城太子公冶承乾,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眼裏滿是放肆。可那雙眼裏的陰狠和奸詐卻十分讓人難忘,成熟的容顏輪廓分明,尤其是他那一身暗紅色的華服為他健碩的身軀添了幾分霸氣。


    他來會之時帶了許多的寶物錢財,仿佛他窮得隻剩下了錢一樣。


    “寂顏公主身子不大舒服,晚些時候才能來,還請諸位見諒。”軒轅釗隨便編了個借口,他也不知道水暮顏到底怎麽回事,若是不願意見客為何不早說?他現在是尷尬至極。


    “冰帝,長公主說她身子不適,今兒個不能來了。”海公公小聲的傳達了消息,軒轅釗聽完眉宇鎖成一條直線。


    水暮顏倒也真會找借口!這麽爛的借口,就不能換個高級一點的?


    “那你去問她,婚事如何處理?”沒想到軒轅釗也有不能做主的時候。一旁的海公公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著他,直到軒轅釗又瞪了他一眼後他才恍過神來去辦事。


    梧桐殿。


    “長公主,冰帝請您前去繁雅軒,各國王公貴族都在那兒等著您哪!婚姻大事到底重要,您不能再無動於衷啊。那麽多皇子貴胄,總有一個適合您不是?萬一對得上眼,您日後嫁過去也舒坦些啊。俗話不是說,隻羨鴛鴦不羨仙嗎。”海公公苦口婆心的勸著,聽得水暮顏都想給他一耳光了。


    “非要我去?”水暮顏用一種殺人不償命的眼神掃了一眼他,海公公隻是低下了頭不吭聲,隨後水暮顏繼續說道:“去傳話,稍後就來。”


    “哎!是是是,小人這就去傳話。”


    “答應幫你清君側,何時答應賣身給你了?”水暮顏對著鏡子看了看那張寫著生人勿近的臉,長歎一口氣,轉身去換了身衣裳。


    繁雅軒。


    “長公主到——”伴隨一聲傳喚,一個窈窕的身材映入眾人眼簾,紅黑相間的長袍華服,眉間一朵妖冶的朱紅色彼岸花。一頭墨發順著肩頭滑落,半張精致的紅色麵具遮住了眉眼,隻能看到緊緊閉著的唇。三尺長劍握在手心,腰間還帶著一把匕首。


    “這……這是要幹嘛?”不知是誰說了這句話,引得一幹眾人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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