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憂身體好轉後從流浪漢手中接過了兩人的日常家務事,雖然他很享受這幾天被人照顧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太長時間都需要自己獨立處理麵對太多的煩惱。他有些貪戀現在的生活,甚至巴不得好的晚一點,雖然這樣身體很不舒服,但看著流浪漢越來越不友善的眼神他還是默默的打消了這個念頭,默默起身接過了兩人生活的家務工作。


    流浪漢也沒食言,開始教君莫憂讀書識字,雖然流浪漢平時很懶散但教君莫憂讀書識字的時候還是很用心的。每個音標聲調都會一遍又一遍的教君莫憂讀,直到覺得君莫憂讀對了他才會接著教下一個。


    不過他也給君莫憂說過他隻能教君莫憂識字,畢竟自己對於讀書這一塊也隻是個半吊子,自己懂不了太多的大道理,真正的那些大道理早已被老祖宗說完了,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去書裏麵尋找。自己也交不了他寫字,畢竟自己的鬼畫符自己看了都難受。教君莫憂寫了自己的名字時他恨不得找個地縫自己鑽進去。寫的歪歪扭扭毫無美感可言,雖然君莫憂還是滿眼星星的望著他。


    在他看來君莫憂學會認字後讀書這一塊就得靠他自己了,以後如果君莫憂爭氣的話可以幫君莫憂找一個好的老師,不過,前提是那個人願意。君莫憂沒想那麽多,能識字就好,他知道飯是一口一口吃的,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至於功夫,君莫憂身體底子太差流浪漢一邊幫他調理身體一邊讓他簡單的紮紮馬步。


    現在的君莫憂像一塊幹燥了很久的海綿突然遇到了大海瘋狂汲取著水分。除去做飯的時候,要麽就在紮馬步,要麽就在記拚音。他現在已經八歲,學東西已經很晚了,所以他需要更加努力才行。即使是紮馬步的時候也在記憶著。君莫憂沒鍛煉過身體,對他而言最大的鍛煉方式就是怎麽樣活下去,畢竟什麽都不會的他照顧好莫愁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那裏還有其他時間去做些其他的東西,所以現在的生活是痛苦並快樂著。


    紮馬步是件簡單的事情,但長時間的紮馬步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流浪漢第一天讓他紮馬步,讓他紮了一個小時。君莫憂很聽話一點沒打折扣,開始還能一邊紮馬步一邊在嘴裏邊背著拚音,隨著時間的推移就變成了咬牙切齒的吼,到了後麵嘴都張不開了,咬著牙死死堅持著,在心裏麵默默的背誦著。臉色發白,雖然是寒冬身上卻滿是汗水,衣服都被打濕了。等到了流浪漢喊停劉莫憂直接就跪了下去,雙腿發顫沒辦法再站起來。可流浪漢沒管那麽多,讓他休息了一會兒直接把他扔進了湖裏麵,不遊夠十分鍾不準起來流浪漢自己則在岸上悠閑的喝著酒。君莫憂一天之內就體驗了冰火兩重天,紮馬步時渾身火熱,在湖裏麵遊泳時又冷的要死,冰冷的湖水像刺一樣把身體紮的生疼。可是在水裏麵不遊又不行,不遊身體會被凍僵,遊起來身體又會有刺痛感,這樣的折磨活生生的讓他脫了一層皮。


    從水裏上了岸,流浪漢扔給他一瓶酒,小小的喝了幾口又才覺得身體漸漸有了溫度。到了晚上流浪漢就讓他去跑步,跑夠一個小時才準回來,君莫憂不知道流浪漢讓他這麽做有什麽作用,可是他沒打折扣,全部按照流浪漢的指示去做。冬天跑步,空氣很冷,呼吸道很容易就受傷,所以流浪漢讓他用布把鼻子捂住,這樣可以減少冷空氣的衝擊。君莫憂很聰明,沒有往大街上跑,而是在人煙稀少的地方跑,否則大晚上臉上蒙著布到處跑肯定會被人報警抓起來。


    跑完了步回來君莫憂再沒有一絲力氣,累到連嘴都懶得張開。直接躺在地上就昏睡過去。


    第二天睡醒君莫憂覺得渾身都是酸痛的,可是流浪漢依舊沒有讓他停下來,反而增加了他訓練的量,紮馬步的時間加了二十分鍾,遊泳的時間加了五分鍾,跑步的量倒是沒變,隻是換成了在河提上跑,河堤本就有坡度,在上麵跑著是膽顫心驚,隻是君莫憂不敢拒絕,小心翼翼的跑著。出門前流浪漢幸災樂禍道:“小乞丐,天黑路滑,小心別掉河裏去了,這寒冬臘月的,掉進去可沒人能把你撈起來。”君莫憂翻了個白眼,臉上蒙了布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君莫憂開始在河堤上跑的很小心,因為坡度陡光是站在上麵就怕自己會落下去,所以隻是小心翼翼的走著,到了後麵熟悉了上麵的感覺就開始加速,不過跑起來身體會有慣性所以還是摔下去了好幾次,摔下去的他隨意的擦了擦身上的血又爬上了河堤繼續奔跑,他知道學功夫會吃很多苦,但他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再怎麽難受也要堅持下去,畢竟莫愁還在等著他。慢慢的他從河堤上滾下來下來的次數少了,逐漸駕馭了在河堤上的感覺,能緩慢的加速,隻是距離在平地上奔跑的速度還差很遠。


    君莫憂精疲力竭的從河堤上下來,踩在地上竟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受。此時的他全身的衣服早已摔的破爛不堪摔破的傷口也沒再流血,隨意的在湖水裏麵洗了把臉一瘸一拐的往橋洞裏走。在好在他本就是小乞丐平時就穿的破爛也經常受傷,這點小事他也不介意。回到了橋洞裏麵,流浪漢依舊悠閑的喝著酒,看了眼君莫憂滿臉戲謔的開口道:“喲,小乞丐,掛彩啦,怎麽樣,摔的疼不疼?不要緊,明天等你下水會更疼的。”君莫憂翻了個白眼沒理老乞丐,自己走到角落拿起拚音簡譜慢慢背著。背著背著眼皮越來越重慢慢就昏睡過去,睡夢中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背著音標。流浪漢無奈的歎了口氣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君莫憂蓋上,然後一個人靜靜的望著橋洞外的夜色怔怔出神。


    君莫憂一睜開眼就開始了新的一天的訓練任務,流浪漢對他沒含糊,一直在加著他的訓練量。紮馬步的時間被加到了三個小時,君莫憂渾身汗如雨下,隻好把牙齦都咬碎了,三個小時一到,整個人直接就暈了過去,流浪漢很讚賞的看著君莫憂道:“就是這個量了,小子可以,對自己那麽狠,不愁你學不會。”君莫憂剛醒流浪漢就板著臉道:“滾進湖裏麵去,你已經睡了很久了。”君莫憂不敢怠慢,拖著疲憊的身子又跳進了水裏。晚上依舊是得去河堤上跑步,不過跑步的時間加到了三個小時,而且流浪漢在河堤上灑下了不少沙子,君莫憂站上去就打滑,可是君莫憂愣是耐著性子咬著牙在上麵行走著,從緩慢行走到正常行走,再慢慢跑著,身上的擦傷也是越來越多,但他的步伐也越來越輕盈,身上的傷口雖多但身體卻逐漸結實了起來。


    君莫憂每天痛苦並快樂的堅持著,日子也在這樣的煎熬中一天天的消逝著,君莫憂跳下了河堤看著外麵的萬家燈火擦幹了臉上的汗水感歎道“除夕將至,你們過得好嗎?”


    千裏之外的某個房間窗口不趴著一個小孩看著外麵的燈火愣愣出神,不知道孩子想起了什麽突然咧嘴笑了笑,口水從嘴角流到了衣襟上麵,似乎想起了某個人不在,馬上滿臉嚴肅的擦幹了衣襟上麵的口水,抬著頭又望向了窗外的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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