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這一夜睡的很好,沒有像平時一樣總是在半夜裏驚醒,反而是一夜就睡到了天明。和君莫憂一樣都是覺得餓了才悠悠轉醒。睡眼惺忪的到處看了看,橋洞外的雪停了,還升起了太陽。橋洞內就隻剩下自己,稀飯在火星上麵保著溫。


    流浪漢看到這一幕突然睜大眼睛慶幸道“小乞丐走了啊,不用帶個小拖油瓶了。”顧自去盛了碗稀飯,剛端起碗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大怒道“這個小王八蛋,喝了自己那麽多酒,還吃了自己的魚,居然就這樣走了,太沒良心了,他說好掙到錢要請自己喝酒的。這個小騙子,果然是個沒信用的人。”吃了一口稀飯,味道很好,小乞丐別的不行這廚藝沒得說。稀飯是用昨夜剩下的魚肉混在一起煮的,沒想到小乞丐現學現賣的本事那麽強。吃著吃著流浪漢突然覺得很失落喃喃想到:“就這麽走了啊。”突然覺得沒什麽食欲怔怔的望向橋洞外的景色愣愣出神。真是個脾氣很怪的人,或許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心裏麵對這個來路不明還一無是處的小乞丐是什麽感覺,是喜歡呢?還是嫌棄呢?天知道,反正他都走了。想不通的流浪漢把所有的氣都撒到稀飯上嘴巴吃的吧唧作響。


    君莫憂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撿著破爛,不過怕的心情很好。似乎老天聽到了他心裏的祈禱真的放晴了,街上人來人往著,他翻垃圾桶也翻的格外起勁。翻著翻著像想起了什麽忍不住笑了出來兩隻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似乎是因為心情好了今天的收成也不錯,一個人拖著兩個大口袋去了收廢品的小陳那裏。小陳看到了君莫憂笑著招呼道:“小莫憂去哪裏了,很久沒看到你了。”君莫憂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拿到了錢的君莫憂滿心激動的跑進了便利店,第一次買酒才知道這個東西一點不便宜。流浪漢喝的是白酒所以他給流浪漢買了兩瓶白酒,自己又分文不剩了。樂嗬嗬提著酒迎著夜色往橋洞邊走去,依舊是不費吹灰之力就爬進了橋洞。


    流浪漢看清了爬進橋洞的人,先是一愣,接著哼了一聲沒理君莫憂,似乎還在為君莫憂的不辭而別而生氣。君莫憂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摸出了兩瓶酒,流浪漢的眼睛瞬間就直了笑嘻嘻的迎了過去,把兩瓶酒捏在手裏傻笑著,似乎忘了剛才還矯情的“怨恨”著君莫憂。


    君莫憂沒有在意流浪漢翻書式的變臉,接過了流浪漢手裏做飯的工作熟練的做著。流浪漢提著酒笑著笑著突然想起了什麽,滿臉忌憚的望著君莫憂道:“小乞丐,你是不是又什麽事情要求我,先說好,我什麽也幫不了你,沒錢沒勢的。”君莫憂嘿嘿一笑搖了搖頭。他這一笑笑的流浪漢頭皮發麻,流浪漢苦著臉看了看手裏的酒,突然覺得這東西很是燙手,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雖然他愛酒沒錯,但他更是一個怕麻煩的人,一看君莫憂就知道這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流浪漢歎了口氣把剛才還愛不釋手的美酒放下了。


    君莫憂的動作很麻利,不一會兒便喊流浪漢吃飯了。吃飯的場景就像昨天,君莫憂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不時還嘿嘿的笑上幾聲。流浪漢心裏有苦說不出,他最怕的就是君莫憂這個樣子,比君莫憂喝光了他的酒還讓他難受。君莫憂突然開口道“老乞丐你不是無酒不歡麽,今天怎麽不喝酒?”流浪漢心裏苦,他也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道理,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君莫憂賣了。君莫憂見流浪漢不回答,很狗腿的就去幫他把酒拿來,剛倒滿君莫憂又是嘿嘿的一聲,流浪漢手一抖差點把杯子扔了出去,像上刑場般大大喝了一口酒道“小乞丐你又什麽話直接說吧,否則明天我就把你趕出去,如果你不走我就走。”


    君莫憂輕輕放下酒瓶開口道:“你會不會武功?”流浪漢直截了當道“不會”。“那你怎麽能一圈就打碎那麽厚的冰塊?”流浪漢翻了翻白眼道:“我天生力大行了吧,你們這些小孩子真的不知道你們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麽,拍電影啊?”君莫憂繼續開口:“你打碎了冰塊手卻一點變化也沒有,在冰水裏還能撈出魚來,正常人能做到麽?”流浪漢品了一口酒道:“且不說我會不會功夫,即使我會,憑什麽要交給你?就因為你會做兩個菜,能撿點垃圾給我買兩瓶酒?那我也太好收買了吧。”君莫憂被流浪漢說的啞口無言,漲紅了臉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流浪漢撇了撇嘴繼續吃飯,君莫憂沒再說話靜靜的吃飯。似乎是因為喝了酒流浪漢嘴巴閑不住繼續開口道:“你想學功夫做什麽?因為被別人欺負的多了,所以想變厲害了掉過頭去欺負別人?”君莫憂搖了搖頭前所未有的鄭重道:“我想保護好莫愁,我變強大了就沒人欺負我們,莫愁就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了。”流浪漢愣了愣道:“莫愁是誰?你不是沒親人麽,還要保護什麽人?小乞丐你不老實,快說,看上哪家姑娘了?”林莫愁搖了搖腦袋“莫愁是我的親弟弟,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流浪漢瞥了撇嘴道:“這個理由不成立,而且,我也不會功夫,想學功夫你還是去什麽少林寺武當山多跑跑吧,這些地方世外高人多,說不定教你個一招半式的,你出來就可以稱霸天下了。”君莫憂沒再說話,靜靜的收拾好了碗筷,一個人望著橋洞外愣愣出神,夜色深了就靜靜的躺下睡了。流浪漢在一旁靜靜喝著酒,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喝完了第一瓶想了想又打開了第二瓶,一個人看著火堆上下升騰整個人看不清表情,想喝酒才發現第二瓶也空了。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橋洞已經被君莫憂打掃幹淨,鍋裏麵的稀飯生氣陣陣炊煙,整個橋洞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他靜靜的喝著稀飯歎了口氣道:“這次是真的走了嗎?”除了呼嘯的風聲,沒人回答他,似乎這樣就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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