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麓身上特有的香氣,金尾蜂幾乎就是隻盯著他一人攻擊。和天麓纏鬥的陸鬼臼雖然偶有被波及,但總體上來說金尾蜂反而成了他的助力。


    陸鬼臼雖然才結嬰,但結的卻是天道劫下元嬰,品質即便是同天麓相比,也強上了許多。此種元嬰提供的澎湃靈氣,讓陸鬼臼在一對一打鬥時很難出現力竭的情況。


    二人從林中打到天上,從天上打到地下,周遭的樹木在靈氣的攻擊下不斷的倒塌,地上因為二人的劍氣也出現了數個深坑。


    若此時張京墨加入其中,同陸鬼臼一起圍攻天麓,戰鬥恐怕會結束的更快一些,但張京墨卻並沒有這個打算。


    他站在離二人不遠的地方,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天麓本還在擔憂被這師徒二人圍攻之事,可現在卻見張京墨沒有出手,反而選擇了袖手旁觀,他心中一喜,直接改變了先撤退的想法,而是想著直接在張京墨麵前將陸鬼臼直接斬殺,讓他也嚐嚐失去至親的味道。


    天麓不退反進,攻勢越猛,他為了截殺張京墨一事,早已做了完全的準備,靈藥靈石全都齊備,根本不用害怕靈氣耗盡。


    在天麓眼中,陸鬼臼一個結嬰不到百年的修士,再怎麽也不可能在他手下占了便宜,而從戰鬥經驗上來說,他更是占得先機,陸鬼臼一個毛都沒長齊,看起來喜怒都表現在臉上的人,怎麽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見天麓不逃,張京墨麵容上浮現出些許不屑之色,他已然是猜到了天麓的下場。


    二人纏鬥多時,天麓卻漸漸發現了不對勁之處,他法寶齊出看似占了上風,甚至幾次似乎都快要傷到陸鬼臼,可最終都被陸鬼臼堪堪躲過。


    陸鬼臼狀身形狼狽,但其實一點傷都沒有受,反觀他,已是被陸鬼臼刺了幾劍。


    這樣一次兩次,還讓天麓覺的陸鬼臼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次數多了,卻讓他心中生出一種十分悚然的念頭——他竟然不是這個元嬰初期陸鬼臼的對手!


    這怎麽可能!眼前的人不過是剛剛結嬰而已,天麓心中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火氣和隱隱憤怒,此時正好一個不察,那一直圍著他的金尾蜂,又在他的身上添上了一處傷痕。


    枯蟬穀的天麓,本就是聞名天下的天才,他問道之時,枯蟬穀的金蓮足足開了十二朵。如果沒有陸鬼臼,以張京墨現在的修為,恐怕還在被天麓追殺,哪裏有眼前這悠閑的模樣。


    天麓也是個聰明人,他很快就察覺了陸鬼臼的計劃,若是此時他想要奔逃,張京墨和陸鬼臼恐怕也無法在這林子裏追上修習萬物道的他。


    但天麓的驕傲,根本不允許他做出這般選擇,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麽會打不過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甚至於他的靈氣都在逐漸消耗殆盡,陸鬼臼卻依舊顯得遊刃有餘。


    這裏本是在林中,天麓又習得是萬物道,周遭的花草樹木均可為他所用,光是將陸鬼臼囚在藤蔓裏,就已經做了四五次。


    然而每次陸鬼臼被藤蔓卷入其中,不消片刻便可以從其中破出,根本不給天麓下手的機會。


    天麓越打心中火氣越大,動作之間,含了幾分暴躁。


    事實上陸鬼臼想殺死天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天麓比他早幾百年結嬰,同樣也是個修習劍術的天才,他雖然在天麓手下遊刃有餘,但若是想直接擊殺他,恐怕也絕非一件容易的事。卻不想天麓的動作卻逐漸暴躁了起來,失去了之前的冷靜。


    張京墨就在旁看著,即便是陸鬼臼險象環生的時候,他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若是陸鬼臼此時轉頭去看看張京墨,便會發現,張京墨看他的表情,不但毫無關切之意,反而還顯得格外的冷淡。


    在天麓手下,陸鬼臼並不敢分心,也因此完全沒有注意到張京墨表情中的異樣。


    天麓失去冷靜後,正好給了陸鬼臼機會,他故意身形一滯,表現出一副靈氣不濟的模樣。


    天麓見狀,攻勢更厲,顯然是趁機想要直接將陸鬼臼斬殺於劍下。


    陸鬼臼做出躲閃不及的動作,肩上也被刺了一劍,他慘叫一聲,轉身欲逃,天麓哪會放棄這個機會,直接追上,便想要一舉了結陸鬼臼的性命。


    哪想他趟朝著陸鬼臼衝了去,原本轉身欲逃的陸鬼臼竟是回身一劍九朝他刺了過來。


    這一劍上滿含《血獄天書》之中的至陰靈氣,直接突破了天麓護體靈氣,刺中了他的要害之處。


    天麓腹中要害中劍,慘叫一聲,想要拔身急退。


    陸鬼臼怎麽會給他離開的機會,他口中低喝,身形愈快,居然跟上了天麓的速度。


    到了這時天麓才發現,陸鬼臼根本沒有靈氣耗盡的征兆,之前那副氣力不濟的模樣,根本就是在引他上鉤。天麓目眥欲裂,口中喊道:“不可能,這怎麽可能——”以陸鬼臼丹田裏的靈氣如此之多,怎麽可能是個才結嬰的修士!


    張京墨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他道:“天麓,在我徒兒麵前,你也是配不上天驕之子這個稱呼的。”


    天麓知道張京墨想要擾亂他的心神,他捂著傷口怒道:“胡言亂語!”


    張京墨聲音依舊輕輕的,卻像是重錘砸在天麓的耳膜之上,他道:“我徒兒百歲築基,三百歲結丹,築的是十品靈台,結的是十轉靈台。”


    天麓露出愕然之色,他道:“不可能——”


    張京墨還在繼續說,他的語氣裏充滿了滿意的味道,他道:“他不到五百歲,便成功結嬰,你猜猜,結嬰之時,他遇到的雷劫時哪種劫?”


    天麓已是猜到了張京墨要說什麽,他口中念著不可能,心中卻是生出絲絲絕望之感……他感覺得到,張京墨說的,是真的。


    隨著張京墨的話語,陸鬼臼的攻勢愈厲,在天麓身上又添了幾分傷口。


    張京墨道:“沒錯,他渡的是天道劫。”他說完冷笑起來,“天麓啊天麓,你在你們枯蟬穀或許算得上個天才,但在我徒兒這裏,卻是地上的泥沫——”


    天麓心神巨震。


    而張京墨說出這一句話後,陸鬼臼又在天麓身上添了幾道傷痕。


    星辰劍上含著的靈氣,不斷的腐蝕著天麓的身體,他自知恐怕不敵,嘶聲道:“張京墨——你不過是在利用你的徒弟,若是你真的想殺我,為何不自己來?!”


    張京墨冷漠道:“有自知之明,也是件好事。”


    天麓咬牙,不再猶豫轉身欲逃,張京墨怎麽會讓他逃走,在看到天麓背過身後,便將手中拿著的陰魔窟祭了出來。


    陰魔窟一出,頓時陰風怒號,四周的天色都暗了下來。


    張京墨淡淡道:“你妹妹用十萬人命煉化的法器,讓你嚐嚐是什麽滋味可好?”


    天麓心中恨極怒極,可卻已是拿張京墨沒什麽辦法,都怪他起初看輕了陸鬼臼,以為他不過是個普通的結嬰修士,卻不想……


    天麓看著那陰魔窟朝著他蓋了過來,他咬牙道:“張京墨——我來日定要取你性命。”說完,他居然丟下了身軀,以元嬰的姿態奔逃出去。


    那元嬰去的極快,不過刹那間便消失在師徒二人麵前,陸鬼臼起身追去,卻見張京墨麵不改色的將手中的陰魔窟投了出去——


    陰魔窟本就是至陰法器,在麵對元嬰這類靈魄之物時更會顯出奇效,當初天菀為了煉製陰魔窟費了不少功夫,也不知道能否想到今日這東西會用到她哥哥身上。


    果然不出張京墨所料,不消片刻林子不遠處便傳來一聲孩童的哭啼,張京墨喝了一聲:“回來。”


    拿陰魔窟便從林子裏搖搖晃晃的飛了回來,同之前飛去的輕盈之感倒是顯出了十足的差別——簡直就像是吃撐了的小孩一般。


    張京墨拿到陰魔窟後,便探查其中,看到了被抓住的天麓元嬰。


    天麓已是困獸,見張京墨投來目光,便恨恨的瞪了過去,看模樣恨不得吞食張京墨的血肉。


    張京墨笑了笑,他說:“如何?”


    天麓啞聲道:“張京墨——你和你徒弟——”


    張京墨才懶得聽他胡言亂語,隻待他說了一半,便將陰魔窟合上了,然後對著身邊的陸鬼臼微微笑了笑,道了聲做的好。


    畢竟是元嬰級的修士,陸鬼臼和天麓這一鬥就鬥了足足三十多日,直到二人其中有一個靈氣不濟,才逐漸顯露敗象。


    此時天麓元嬰被擒,陸鬼臼卻也受了不少的傷。


    他劍上被刺了一劍,還被金尾蜂叮了幾下,被叮的部位是腿部,此時已經腫的不成樣子。


    但他似乎一點也不覺的痛,在天麓逃跑之後,便回到了張京墨的身邊,眼巴巴的看著他,道:“師父,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張京墨看了他一眼,道:“還能怎麽辦,這靈柱就在眼前,你休憩幾日養好傷,我們便去探查一番。”


    陸鬼臼點了點頭。


    張京墨又取出了一些丹藥遞給陸鬼臼,陸鬼臼接過丹藥,席地坐下開始恢複傷口。


    鹿書在陸鬼臼打鬥之時並不敢說話怕惹陸鬼臼分神,現在見到戰鬥結束,才幽幽的說了句:“陸鬼臼,我真的覺的你師父問題很大啊……”


    陸鬼臼道:“什麽問題?”


    鹿書道:“說不好,說不好。”張京墨這個人,他實在是看不透,說他心腸硬,幹出的事情怎麽都覺的稱不上心硬如鐵四個字,可唯獨在對陸鬼臼的事上,他卻下得狠手……


    陸鬼臼道:“說不好,就別說。”他現在聽不得別人說他師父的壞話,他師父受了那麽多的苦,不都是為了他麽。


    鹿書歎息,他早該知道,一遇到和張京墨有關的事情,陸鬼臼的智商幾乎就完全不在線上……


    陸鬼臼休息恢複的時候,張京墨就坐在一旁為他護法。


    這林中的樹木在陸鬼臼和天麓爭鬥之時被毀去了大半,一眼望去便能看到那近在眼前的靈柱。


    但爭鬥分出了勝負後,原本倒塌的樹木又蹭蹭蹭的長了起來,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張京墨和陸鬼臼身邊又變成了茂密的樹林。


    不過三天時間,原地打坐的陸鬼臼邊睜開了眼,開口道“師父,我好了。”


    張京墨道:“真的好了?”


    陸鬼臼點了點頭。


    張京墨微微皺眉,他道:“你把上衣脫了。”


    陸鬼臼不太樂意,他道:“師父,我真的好了。”


    張京墨道:“脫了。”


    陸鬼臼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在張京墨的瞪視下把上衣褪去了一半,張京墨毫不意外的在陸鬼臼肩膀上看到了一個十分明顯的劍傷,他眉頭一挑,伸手按在了傷口之上,微微的用力:“這叫好了?”


    陸鬼臼輕輕的吸氣,不說話了。


    張京墨道:“天麓那萬物道的靈氣可有這麽容易好的?陸鬼臼,我是不是待你太縱容,你都開始對我撒謊了?”


    見張京墨似乎真的生氣了,陸鬼臼有些心虛看,他道:“師父,這傷口之時皮外傷,我、我真是好的差不多了。”


    張京墨道:“坐下。”


    陸鬼臼知道他是混不過去了,他垂著腦袋,像是鬥敗了的大狗,又乖乖的坐在了張京墨麵前。


    張京墨冷冷道:“陸鬼臼,我不需要你給我節約這麽一點時間。”


    陸鬼臼悶著聲不說話,表情看起來可憐極了。


    張京墨看見他的模樣,本來還想說他幾句,現在卻有些開不了口,最終他歎息一聲,道:“鬼臼,我說什麽,你便做什麽乖乖聽我的話,不好麽?”


    陸鬼臼點了點頭。


    張京墨道:“之後的道路還艱險無比,你帶著一身傷上路,若是遇到了什麽,該如何幫我?”


    陸鬼臼低低道:“我是怕師父等太久了。”


    張京墨無言,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陸鬼臼總是沒有安全感,即便是他已經盡力去安撫陸鬼臼,可這孩子卻總是覺的自己會拋下他。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陸鬼臼的感覺,倒也挺敏銳的……


    被張京墨發現傷並沒有養好,陸鬼臼隻好又坐下開始養傷。


    這一次,足足夠了二十多日,他才道了聲:“師父,我好了。”


    張京墨睜開眼睛,上下掃視了一下陸鬼臼,他還未說什麽,就聽到陸鬼臼委屈道:“這次是真的好了。”


    張京墨點了點頭,算是讚同了陸鬼臼的這句話,他道:“既然好了,就走吧。”


    陸鬼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靈柱顧名思義還真是一根巨大的柱子,由地下直通天際,因為無法在禁地裏飛行也不知道這柱子到底有高。


    張京墨和陸鬼臼又花了十幾日,才終於到了柱子的旁邊,那柱子附近附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張京墨隻是觀察了片刻,便皺起眉頭。


    陸鬼臼道:“師父,怎麽了?”


    張京墨道:“這天道之力怎麽會如此濃鬱。”


    陸鬼臼倒也覺的還好,因為度過了天道劫,他身上的天道之力也格外的濃鬱,若是說普通元嬰修士身上的天道之力是小溪,那麽他身上的天道之力就是大海。


    張京墨手輕輕碰了碰靈柱外麵的那層金色光暈,手上就出現了深可見骨的傷口,更糟糕的事,濃鬱的天道之力附著在傷口之上,以靈氣居然無法逼出。這也難怪之前到了這裏的元嬰修士,說自己無法靠近靈柱了。


    人不能觸碰,法器更不能觸碰,那眼前這柱子便成了可望而不可及之物,張京墨拿其絲毫沒有辦法。


    陸鬼臼見張京墨絲毫不在乎他那流血不止的手指,眉頭皺起,叫了聲師父。


    張京墨正在想事情,被陸鬼臼一叫,隨口應道:“何事。”


    陸鬼臼道:“你的手指在流血。”


    張京墨看了眼自己的手,道了聲無事。


    陸鬼臼皺眉,伸手便抓住了張京墨的手腕。


    張京墨正想問他要做什麽,卻見陸鬼臼居然低下頭,一口含住了他的手指。


    那濕軟的觸感讓張京墨猛地回了神,他見到陸鬼臼含著他的手指,怒道:“陸鬼臼,你在做什麽。”


    陸鬼臼含糊道:“療傷……”


    他一邊說,一邊用舌頭輕輕的舔舐張京墨的手指,將手指上附著的天道之力一點點的舔舐進了口中。


    張京墨渾身僵硬了片刻,他道:“為何用這種方法。”陸鬼臼本可以用其他法子為他取出天道之力,現在竟是將他手指含入了口中……


    陸鬼臼繼續道:“方便……”其實他心中所想,二人心裏都是清楚的很。


    張京墨手指修長,是一雙極為適合拿劍的手,陸鬼臼將那冰冰涼涼的手指含在口中,輕輕的吮丨吸,舔舐完了血液之後,又開始吸取其上的天道之力。


    張京墨身上有些僵硬,但他並未表現出來,動了動手腕見抽不出來,便由陸鬼臼去了。


    陸鬼臼將張京墨手指清理幹淨,戀戀不舍的鬆開了張京墨的手腕。他之前還有沒有感覺,直到他發現張京墨竟是無法從自己手中抽出自己手的時候,才有了一種……我已經比師父強了的自覺。


    張京墨手上的傷口沒了天道之力,不過瞬息便愈合了,他偏過頭,並不想看陸鬼臼,隻是道:“你試試這靈柱。”


    陸鬼臼應了一聲。


    自從陸鬼臼度過了天道劫,天道之力在陸鬼臼身上便由阻力變成了助力,陸鬼臼不但不怕,還十分的喜歡,他將手伸入那金色光芒後,並沒有像張京墨那般被傷到,反而是生出一種暖洋洋十分舒服的感覺。


    張京墨見陸鬼臼沒有受傷,皺眉道:“如何?”


    陸鬼臼點了點頭,他道:“不會被傷到。”


    張京墨道:“試試這柱子?”


    陸鬼臼點點頭,又往前走了兩步,直到手可以觸碰到金光後麵的靈柱,他手一碰到這柱子,就皺起眉頭:“奇怪,這柱子沒什麽特別之處啊。”


    張京墨道:“沒有感到陣法之力?”


    陸鬼臼道:“感到了些,隻是算不得十分濃鬱。”


    張京墨皺了皺眉:“能打斷麽?”


    陸鬼臼用手在其上敲了敲,他道:“可以。”


    本該複雜的事情卻變得格外簡單,張京墨心中生出些許違和感,但他又說不出那違和感到底是為何。


    陸鬼臼道:“師父,我要打斷麽?”


    張京墨道:“先不要。”


    陸鬼臼收回了手,把目光投向了張京墨:“怎麽了?”


    張京墨道:“我總是覺的有哪裏不對。”


    陸鬼臼也不催促隻是在旁邊安靜的等著。


    按理說靈柱就在眼前,隻要將其打碎,這趟行程便已是十分圓滿,但張京墨總是覺的太過簡單,簡單的有些讓他害怕起來。


    可是思來想去,也無法找到不對之處,張京墨皺著眉頭道:“陸鬼臼,你可有覺的哪裏不對勁?”


    陸鬼臼懵懵懂懂,搖了搖頭。


    張京墨心道昆侖巔上的宮家雙子定是不會做出有害陸鬼臼之事,難道是他太過敏感才會有此感覺,他思來想去,一天都無法做下決定。


    陸鬼臼並不知張京墨心中焦躁,其實他在看到這柱子的時候,心中便生出一種隱約的興奮之感,好似恨不得直接上前將這柱子打碎。


    但張京墨還沒發話,他隻好不去上前,忍住了內心的渴望。


    想了一日,張京墨終是下定了決定,他看向陸鬼臼,道了聲:“碎吧。”


    陸鬼臼點了點頭,直接將手探入金光之中,然後窩成拳頭,重重的朝著那靈柱擊了過去。


    靈柱似乎極脆,被陸鬼臼全力一擊,便開始出現絲絲的裂縫,那裂縫越來越大,逐漸蔓延上了整個靈柱。


    隨著哢擦的聲音,這根通天靈柱,隻是一拳,便被陸鬼臼打了個粉碎。


    靈柱轟然倒下,金光也隨之散開,張京墨正欲道好,卻察覺什麽,頓時神色大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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