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冕一身紅色披風,在風塵仆仆的戰陣之中也顯得格外的顯眼。他□□所到之處,敵人的士兵便一片片的倒下,那英武的身姿讓吳詛爻凝望了許久後,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他道:“白滄……沒想到我這輩子,居然能看到傳說中的上古大能敖冕。”


    張京墨淡淡道:“是啊。”


    吳詛爻又道:“他給你一年時間,是什麽意思?”


    張京墨道:“你知道當年焚爐之戰麽?”


    吳詛爻道:“焚爐之戰有誰不知?”


    當年大陸沒有分裂,修者初生,靈氣充裕。天地造化孕育出的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能修者。


    這些修者舉手抬足,便能破碎虛空,毀天滅地。


    也正因如此,這些修者之間的戰鬥,幾乎每次都會對大陸造成巨大的破壞,次數多了,天道法則,便對著這群上古大能出手了。


    天道為公,遵循的便是均衡原則,這些大能已經破壞了這個世界的平衡,於是天道便開始在其中運作。


    焚爐之戰,便是天道施力的典型代表。


    當年名為敖冕的上古大能,硬是要和天道一爭高下,天道將他門下一族投入了一個不能使用靈力的秘境之中,並在這秘境之內,布下層層阻礙。


    然而任誰都沒有想到,敖冕雖然不能使用靈氣,卻憑借肉身的強悍和手下的百萬兵將,硬是將這個秘境直接衝破,反將了天道一軍。


    這其中最重要的一戰,便謂之焚爐之戰。


    而此戰之後,敖冕之名傳遍了大陸之上,他與天道對抗並且獲得了勝利這件事,更是為所有的修士傳頌。


    但不久之後,敖冕便破碎虛空而去,離開了這一片大陸,但他的威名卻流傳至今,幾乎成為每一個修士熟知。


    而出現在張京墨和吳詛爻眼前的戰場,便是那焚爐之戰。


    張京墨道:“這就是焚爐之戰的戰場。”


    吳詛爻露出愕然的神色。


    張京墨看著在不遠處奔殺的身影,道:“那人,便是敖冕留下的幻影。”——隻是一個幻影而已,他繼承了敖冕微不足道的力量,卻還是讓張京墨和吳詛爻感到了恐懼,由此可想敖冕真人,到底有多麽的恐怖。


    吳詛爻也想到了這裏,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道:“這……他的力量也太恐怖了吧。”


    張京墨道:“的確,他留下的微末之力,已延續了不知多少個萬年,可卻還是這般強大。”他說完,停頓了片刻後又道,“你可知道這大陸是怎麽分成三塊的?”


    吳詛爻疑惑道:“難道不是普通的地質變化?”


    張京墨笑道:“當年敖冕離開了這大陸後,天道便又對剩下的大能出手了,這些大能與天道一戰之後,大陸便被他們的力量分成了三塊。”


    這一段曆史,其實知道的人並不多,隻不過張京墨正巧獲得過上古大能的遺物,其中便有對這段曆史的文字記載。


    那一戰之後,大陸之上的生靈遭受了重創,後來才不知花了多少時間,恢複了生機。不過到了現在,無論再怎麽發生,也無法出現當年那種盛況了。


    因為這世間靈氣一天天的在減少,不但如此,還將要麵臨一場巨大的浩劫。


    吳詛爻目光癡癡的看著不遠處敖冕的身影,愣道:“他居然,隻是個影子。”


    張京墨想起了剛才敖冕對他所說的話,心中暗暗道,現在的影子或許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隻是個影子了。


    張京墨道:“走吧,時間不多了。”


    吳詛爻道:“對了……你還沒解釋,他給你的時間是什麽意思呢?”


    張京墨笑道:“若是我不能在三百六十五日之內參破秘境,我便不用再出去了。”


    吳詛爻臉色發白,呆呆的啊了一聲。


    張京墨見狀,卻又笑了,他道:“到時候我替你求求情,萬一他心情好了,把你放出去了呢。”


    吳詛爻苦笑道:“都這時候了,你就別開玩笑了——不過你既然有法子進來,那總該是有幾分把握的吧。”


    張京墨眼神平靜:“誰知道呢。”


    吳詛爻:“……兄弟,我是真的服氣了。”


    張京墨笑道:“好了,不說笑了。”


    吳詛爻道:“……不說笑了,接下來怎麽辦?”


    張京墨道:“你朝前麵看看。”


    吳詛爻轉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眼前不知什麽時候立起了一座寶塔,那寶塔應是有八層,塔尖之上懸著一顆紅色的珠子。


    張京墨道:“三百六十五天,取下這珠子,便能出去。”


    吳詛爻:“……”


    張京墨道:“怎麽不說話了?”


    吳詛爻苦著臉道:“還說什麽呀……趕緊過去唄,我可是被你坑慘了。”


    其實張京墨一直都挺佩服吳詛爻的心胸,若是他被人這麽坑,或許早就同人翻臉了,可吳詛爻卻居然還信著張京墨說的話。


    這大概也是為什麽,張京墨會將吳詛爻當做自己摯交好友的緣故。


    那塔看起來並不高,外表也十分的平平無奇,張京墨率先走到了塔前,吳詛爻跟在張京墨身後,疑惑道:“門呢?怎麽進去?”


    張京墨並不回答,隻是從袖中掏出剛才敖冕給他的那枚青銅鑰匙,然後在塔的牆麵之上,敲了三下。


    三下之後,那原本沒有一絲縫隙的石牆之間,出現了一道小小的木門,那木門十分的破舊,好像一隻手便能推開似得。


    吳詛爻見張京墨不動,便伸手推了那木門,口中道:“怎麽不進去?”然而他推了好幾下,才發現那木門竟是一動不動。


    吳詛爻疑惑道:“這門……?”


    張京墨露出淡淡的笑容,他道:“讓我來吧。”


    吳詛爻轉身退開,卻見上前的張京墨,輕易的推開了那扇木門。


    吳詛爻愣了片刻,還是跟在張京墨的身後,從木門之中,走進了塔內。


    塔裏,是一片漆黑,從木門之中射出的微弱光線,隻能讓兩人勉強看清楚眼前蜿蜒曲折的樓梯,張京墨站在樓梯前,道:“你要同我一起上去麽?”


    吳詛爻想了想,道了聲:“不了。”


    張京墨道:“不想看看上麵有什麽?”


    吳詛爻搖頭:“那敖冕的鑰匙是交給你的,我去湊什麽熱鬧呢。”


    張京墨道:“上麵或許有秘寶呢?”


    吳詛爻笑道:“這世間秘寶千千萬萬,若是每一個都要求到,豈不是活的很累。”


    張京墨點了點頭,也不多勸,便踏上了那同樣是木頭製成的樓梯。


    吳詛爻看著張京墨的身影,一點點的消失在了走廊盡頭,原本淡然的眼神裏出現了絲絲的疑惑,他席地坐下,伸手敲了敲地下的石磚,口中疑惑道:“陳白滄……你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敖冕將那銅質鑰匙,還給張京墨。若是沒有這鑰匙,張京墨不但要想盡辦法在牆上打出一扇門,還得在前七層費上不少功夫。


    但現在有了這把鑰匙,張京墨卻是能直接走上了七層。


    這七層之間,關了不少秘境之中特有的獸類幻影,同敖冕一樣,這些野獸雖然是幻影,卻還需要張京墨費上一番功夫。


    敖冕算是這塔的守門人,他可以將直接到達八層的通行證,直接予了入境之人——這是張京墨在這秘境之中,曆練了無數次才得出的經驗。


    張京墨沒有過人的天賦,也沒有逆天的運氣,他唯一擁有的,便是這不知道是懲罰還是獎勵的無盡輪回。


    腳步踏在木梯之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在空曠的塔內輕輕回蕩。


    張京墨聽到了野獸隱忍的咆哮聲,聽到了蛇類吐出信子的絲絲聲,聽到了禽鳥煽動翅膀的撲騰聲,那些聲音環繞在張京墨的耳邊,仿佛下一秒,便有野獸會從黑暗之中撲出來。


    張京墨依舊麵無表情,氣息沒有一絲的波動。


    這些獸類,都是存在的,若是他有分毫的害怕,片刻後,便能看見它們真正的站在自己麵前。


    張京墨記得這些,他甚至能記得那些野獸身上每一寸毛發的顏色,記得那些野獸身上腥臭的味道。


    他腳步不急不緩,就這麽在黑暗之中,一直走過了七層,到達了八層入口。


    在上八層樓梯之時,那些野獸的嘶鳴皆都消失了,寂靜讓人覺的有些莫名的不安,張京墨的腳步頓了片刻,又很快恢複了原來的速度。


    他緩步而上,很快便見到了進入八層的門——事實上那並不是一扇門,而是一道狹窄的縫隙,人隻能從裏麵艱難的側身而過,你不知道縫隙的那頭依舊是寂靜的黑暗,你不知道有什麽在等著你。


    張京墨也不知道。


    七層之前的塔是考驗人的肉體,那麽這第八層,考驗的便是人的心。


    張京墨進去過很多次了,每一次遇到的情況都有所不同——但每一次,幾乎都有一個人的存在,那人的名字,便是陸鬼臼。


    張京墨伸出手摩挲了一下縫隙的邊緣,輕輕的閉上了眼。


    片刻後,他的眼睛又睜開了,眼神之中,隻餘下了堅定。


    張京墨側過身體,緩緩的擠入了縫隙之中。冰冷的石壁貼著他的皮膚,讓他覺的有些冷,他艱難的在縫隙之中穿行,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方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張京墨的皮膚隻剩下冰涼的時候,他終於從這縫隙之中,穿了過來,然而第一眼看到的東西,便讓他的臉色白了幾分。


    張京墨看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麵容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但他卻記住了她的名字,他嘴巴微微張開,叫出了一個名字,他道:“顧沉扇。”


    張京墨,看到了顧沉扇。


    顧沉扇站在地上,身後是盛開的桃花,她模樣讓張京墨覺的陌生又熟悉,然而隻要一看見人,便能讓他想起這人的名字。


    顧沉扇說:“陳白滄,你為什麽要騙我。”


    張京墨不語。


    顧沉扇說:“你騙了我們顧家的機緣。”


    張京墨還是不說話。


    顧沉扇說:“還害得我和我哥哥,被虐殺而死,你不是答應過我三個願望麽?”


    張京墨微微吸了口氣。


    顧沉扇又說:“可是你一個都沒讓我實現。”


    三個願望,她希望有一段美滿的姻緣,她希望圓圓滿滿的渡過下半輩子,她希望陳白滄能幸福一世。


    前兩個沒能實現,後一個,也沒能實現,世上根本沒有陳白滄,隻有張京墨。


    張京墨沒說話,卻是從袖中裏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碗,他朝碗中一抓,便抓出了一個慘叫著的靈魂,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絲無措,他說:“抱歉。”


    那靈魂在張京墨手中慘叫,音樂可見是天菀的模樣。


    顧沉扇看著張京墨,她說:“我對你很失望。”


    張京墨卻是笑了,他道:“好巧,我也對自己很失望。”


    顧沉扇看著那靈魂出了神,又道了聲:“我要這靈魂,你給我吧。”


    張京墨看了看自己手中慘叫掙紮的天菀,緩緩的搖了搖頭,他說:“我不能給你,你不是顧沉扇。”


    顧沉扇道:“我不是顧沉扇,那我是誰呢。”


    張京墨道:“你是魔。”我心裏的魔。


    顧沉扇癡癡的笑了起來,她道:“既然你知道我是魔,又為什麽把我叫來。”


    張京墨覺渾身都很冷,就像浸在冰水中一般,他用靈氣包裹住身體,想要讓自己暖和一點,但都無濟於事。


    麵前的顧沉扇還在言笑晏晏的看著他,張京墨沉默片刻,還是想將朱焱從須彌戒裏喚出來點起靈火取暖,然而朱焱剛一飛出,便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跌落到了地上化為一團灰燼。張京墨見狀,並未露出驚訝之色,隻是垂下眼睫,看著那灰燼看了幾眼。


    顧沉扇又道:“你不肯將那靈魂給我,我便是死了,也不會安心。”


    張京墨道:“你走吧。”


    顧沉扇道:“你可真狠心。”她說著,便嚶嚶哭了起來,眼眶之中流下的,是血一般的淚水。


    張京墨又感到了疲憊,這種疲憊一直伴隨著他,此刻卻又凸顯了出來,他又重複了那句話:“你走吧。”


    往事不可追,他手中的心髒的確是可以活死人生白骨,但顧沉扇和顧沉疆這兄妹二人的白骨,卻都不知道該去哪裏尋得。


    張京墨不想將時間花在後悔上麵,因為他知道,後悔這種情緒,是最沒用的。


    顧沉扇走了,同她來時一樣,她走的悄無聲息,隻留下了一地的桃花。


    顧沉扇走後,張京墨又看到了顧沉疆,顧沉疆什麽話也沒有同他說,隻是沉默的看著他,那眼神之中所包含的情緒複雜複雜至極。


    張京墨同他對視了許久,顧沉疆便消失了,隨著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滿地的桃花。


    朱焱化為的灰燼還在張京墨的腳邊,張京墨從口中哈出一口氣,卻那氣已經變成了白霧。


    然後他感到有一個人,從身後抱住了他。


    那人的手臂十分的結實,擁抱也很溫暖,他的唇湊到了自己的耳邊,張京墨聽到那人叫自己:“師父。”


    張京墨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窟窿。


    那個聲音說:“師父,你為什麽要逃呢?”他說著,便伸手解開了張京墨的腰帶。


    張京墨吸了口氣,又吸了口氣,才道:“放開。”


    那人怎麽會聽張京墨的話,他輕輕咬住了張京墨的耳朵,然後開始輕輕的啃著,他說:“師父,你為什麽總是一個人?你不覺的害怕麽?”


    張京墨閉上眼,眼前浮現的是這一世陸鬼臼的麵容,從小不點,到現在的陸鬼臼——接著,他睜開了眼睛,說了一聲:“滾。”


    那人笑了起來,他捏住了張京墨的下巴,將他的臉一點點的轉到了自己的麵,他說:“我滾開了,你怎麽辦?”


    張京墨看到了那人的麵容,那麵容和陸鬼臼有幾分相似,卻也能看出明顯的不同。一道明顯的疤痕橫貫了他的麵頰,他的眉宇更加鋒利,神色之間帶著濃鬱的戾氣,他說:“你總是念著我,想著我,又恨著我。”


    張京墨冷漠如初,他說:“我不欠你什麽。”


    那人笑了起來,他說:“是,你不欠我什麽……那你為什麽總是忘不掉我。”


    張京墨對這種幻境十分的厭煩,然而再厭煩,他還是要熬過去的。


    那人一點點的將張京墨的衣衫褪去了,然後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條紅色的細繩,開始纏繞張京墨的身體。


    張京墨知道這是假的,但當那紅繩纏繞上他的身體的時,他還是抖動了一下。


    那人察覺出了張京墨的動搖,他說:”吳詛爻可真慘啊。”


    張京墨道:“閉嘴。”


    那人道:“他同你一起上塔,把背後交給了你,卻死在了野獸的爪下——你辜負了他。”


    這是張京墨的記憶,這是某一世的吳詛爻,張京墨知道這幻境中的幻影,可以讀取他每一段記憶,所以也並不驚訝,他能說出這樣的話。


    那人的手指,輕輕的扼住了張京墨的喉嚨,他說:“於焚也真慘啊。”


    張京墨的手捏成了拳頭。


    那人道:“和妖人糾纏,注定沒有什麽好下場,被那些名門正派追殺至死,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聽了這句話,張京墨的拳頭又放鬆了——在這幻境之中,使用武力是非常不明智的,當初他就犯過這個錯誤。最後的結局是,他從幻境之中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重傷了。而受傷的原因,便是他攻擊了幻象。


    那人說:“如何,你覺的這一世的我,可能滿足你?”


    張京墨聽著聽著,卻笑了,他雖然裸丨著身體,可神色之中並未有任何的屈辱之意,反而對眼前這人格外的蔑視,他說:“你管他能不能滿足我,反正你是滿足不了我的。”


    那人捏著張京墨喉嚨的手指一緊。


    張京墨笑著,他說:“每一次都是這樣,你沒看厭,我都看厭了。”


    那人一把抓住了張京墨的頭發:“哦,你的意思是,歡迎我對你做那些事?”


    張京墨似笑非笑:“你行嗎?”


    那人也笑了,他在張京墨的嘴角舔了舔,啞聲道:“師父,你笑起來,可真好看。”


    張京墨臉上的笑意,減了幾分。


    那人又道:“我的確是不能動你,但我不能動你,卻不代表這一世的我不能動你,你看,你沒舍得殺他,還想指望他,他就算動了你,又怎麽樣呢。”


    張京墨冷冷道:“怎麽樣也是我的事,和你有什麽關係。”


    那人笑容越發的燦爛,他說:“你說他變強了,會不會也想找個機會把你脫光之後,用紅繩綁著,放在床上好好的操丨弄?”


    張京墨麵無表情。


    那人又道:“看著你□□丨弄的失丨神求饒,淚水漣漣,不過我知道,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放過你,他會一直頂丨弄著你的身體,朝你的身體裏注入愛丨液,直到你的肚子鼓起來。”他說著輕輕按了按張京墨的肚子。


    張京墨重重的抿了抿唇。


    那人道:“說不定,他還會到處找法子,讓你懷上他的種,這樣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張京墨麵色如冰。


    那人見張京墨不答,似乎有些無趣,他道:“師父,你怎麽不說話呢?”


    張京墨道:“我不想自言自語。”


    那人歎道:“多可惜我隻是個幻影,多可惜啊——我多想同你在一起,多想好好疼愛你,就算沒了這條命,也是值得的。”


    張京墨道:“你該走了。”


    那人癡癡的笑了起來,又舔了舔張京墨的下巴,他說:“不,還不到時候——你還沒有想讓我走呢。”


    張京墨隻覺的胸口好似憋了口氣,卻又不知道該怎麽結束。


    那陸鬼臼的幻影,將自己的下巴放到了張京墨頭頂之上,口中道:“師父,你不是覺的冷麽?我便幫你暖和一下,可好?”


    一瞬間,張京墨感到自己的身體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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